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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人世浮潮,有舟难渡!

    一个蹦蹦跳跳得小女孩如同万花丛中灵动,小女孩在满是鲜花的小院中起舞,美不胜收!

    此间风情最是撩人,有蝴蝶在女孩身边轻舞,鸟雀叽叽喳喳叫着,那个比起六年前更加黝黑的汉子此刻手持草帽傻笑着,一旁齐半仙吃着西瓜不由赞叹!

    “汐汐这孩子怕是不会比她娘亲长得差多少!”

    小女孩雪白的肌肤,轻轻一笑引得汉子魂都勾走了,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六岁,六年辛酸倒也乐此不疲,当初汉子很不安,苏富贵也曾想过自己能否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后来小女孩很乖巧听话,最喜欢爹爹!

    少女早慧近妖,因此也从未问出那句娘亲呢,别人家孩子都有,汉子又心疼又怜爱!

    “我的女儿怎么就不是第一美人了!”

    苏富贵自豪一笑,大头摇摇头!

    “可是大哥哥说过,我长大才是第一美女,还让你儿子娶我的!”

    苏富贵反手就是两巴掌将那个六年不见长高半分的小丫头打的哇哇直叫,随手拿出一张纸!

    “我啥年代说过,说谎话都不脸红!娃娃亲没了,这是休书!”

    毫不客气甩给了大头,然后还嫌弃的看了两眼!

    “光吃饭不长个,还会做梦!”

    ……

    与此同时,林子边泉水汪下有妇人锤衣,无大鱼,最大也才一尺长,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地方!

    有小孩坐在大水汪旁边垂钓,水深三尺有余,石堆多是村民自发堆起来的,留下一道口美名其曰“余流”!

    大水汪靠路边多石头堆砌,因此更多孩子喜欢在这边用点点丝线,油灯弯勾,过程也简单些,今日一如往常,有锤衣的怒斥钓鱼小童。

    有小童脱裤子撒尿,就是一顿争吵,更有从水汪中掏一把沙子的,自然不能真的丢中,终究是洗衣怕骚!

    在喋喋不休的争吵声中,有骂小孩子的,有大人小孩一起骂的,终归同往常一样,有的孩子故意到上游抓鱼,弄得底下洗衣妇人破口大骂,整个水汪浑浊不堪!

    “哇,快看那是什么?”

    有小童一指上游,只见一条金灿灿的大鲤鱼钻入水汪之中,之后孩子们如同疯了一般,包括那些洗衣妇人都不淡定了!

    “锦鲤”一词在村中可有很大说法的,据说得锦鲤者福寿延绵,财源广进,于是那些人不管不顾准备竭泽而渔!

    有家中拿来锄头和铁锹的,也有端来大木盆的,怕是已经将大锦鲤视做囊中之物了,不待水清,大水流出,村子里的人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奈何待到见底也不曾见那一条大锦鲤!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给不出个说法,最终找来了神棍齐半仙,经过一顿说辞,大抵是锦鲤降村子不亚于天降祥瑞,福泽一方,一顿忽悠下来,众人无不欢天喜地!

    “老弟老弟,老哥带来了好东西。今晚就吃它吧!”

    齐半仙背着大背篓来到苏富贵家中,苏富贵嘴角微抽!

    “咱们吃的下,我女儿吃得了,嗓子里卡鱼刺你负责啊!”

    齐半仙一拍脑袋!

    “那有没有法子把鱼刺剃掉?”

    汉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老者表示不信!

    “没法子就是没法子,咱又不是老天爷,哪里就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

    “这好东西。咱们也不能浪费掉啊,家里还有两条大鱼,比这好上不少,只能看不能吃呗!”

    苏富贵笑了笑,一脸玩味,老者心道不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齐老哥,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有啥好东西还藏着掖着,这样吧,你吃了我这么些海味山珍,咱就要一条鱼如何?”

    齐半仙当场拒绝道!

    “那有的比?不可能!”

    苏富贵没有说话,只是哼着小曲带女儿下地去了,不种田吃不到饭啊,何况还得分江博一半,苏汐汐倒是打抱不平过,说读书人的心都黑,苏富贵没说啥,毕竟当时处境,这笔买卖再怎么算都谈不上亏!

    苏汐汐在田垄上抓蚂蚱,小虫子,头顶一个大大的草帽,汉子一锄头一锄头翻地,当然前两年苏富贵会特意关照老四家,等他家浇水就把水渠改到别家哪怕等到半夜,至于另一家也是仇怨颇多的,倒不是曾经和自己有多大仇怨!

    那婆娘是个碎嘴子,整天说闺女早年白发,估摸着当初山中捡了个妖精回来,后来苏富贵大骂那妇人的男人没用,妖精都吸不干他苏富贵的血,那男人娶个肥婆娘怎么还把自己榨干了!

    之后倒也不谈了,毕竟苏富贵凶名在外,当初就有不少小混混来揍汉子,还是从外地请来的人,后来苏富贵一人追着一群打,之后那群人再也没敢来,有人猜想过是陶粒找来的,也有人说是村头那家的妇人寻来的!

    早年间给苏富贵介绍的衣服都能把门槛踏破,老实能干力气大,什么脏活累活都做的,什么因爱生恨感觉不靠谱也不能全盘否定!

    拂晓时分,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扛着锄头的汉子哼着小曲往家里走去,路过村口,只见一老者面无人色,鼻息全无,直挺挺的躺在木板上,白布都不曾掩盖!

    一旁漠不关心的少年和吃着糖葫芦的少女!

    “你师父不是说天降祥瑞吗?燕阳,你老实说这是咋啦?”

    村长段大富心乱如麻,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加上今天村中迎来锦鲤,莫不是算错了,那是一只妖!

    “我师傅本来就没几天了,今天泄露天机,死了活该,早就让他别乱算卦!”

    听到少年说话,众人缓了一口气心道还好,各种高义,义薄云天的词汇都安插在这个老神棍头上,好话多是说,还要厚葬齐老头,苏富贵嘴角微抽,死的好巧啊!

    “人世如浮潮,有舟难渡啊,老头子没舟你就游过去吧!”

    苏富贵一副痛彻心扉的哀嚎,却没有流下半滴眼泪,之后大步流星的回到家中考虑着要吃点啥庆祝庆祝。

    小女孩一脸期待,嘴角些许晶莹,苏富贵不解!

    “汐汐啊,难道齐爷爷死了,你就不伤心吗?”

    小女孩认真回答道!

    “爹爹,你不觉得齐爷爷好奇怪吗?有没有死谁晓得嘞,再说了除了爹爹,别人就都是别人!”

    苏富贵笑的开怀,从厨房里拿出一条巨大的鱼,足足四五十斤,肥鱼剧烈的拍打着,直到汉子将鱼身体上每一根小刺剔除仍然活蹦乱跳!

    苏富贵动作行云流水,待熬制半个时辰就能出锅了,然后抱着女儿在一旁讲故事,讲的是江湖侠客快意恩仇。

    “白衣少年纵马狂奔,有数千精壮大汉拦路。少年仰天大笑,只道我为岳麓而生,自斩九刀留生机一线,不服战便是,单刀直入,杀得敌军胆寒,待到屠尽千人,肉血外翻,留一口气强撑……”

    小女孩心神往之,一字一句听着,待到晚饭,苏汐汐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汉子温柔的目光都快溢出水来,从桌角提出一壶酒,酒封土尘未干,兀自拿出两个小杯子!

    自己一杯,另一杯一坐,老人常来坐,汉子给身边那杯子倒满整整一杯,苏汐汐抬头看向爹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疼!

    “爹爹是在想齐爷爷吗?”

    苏汐汐期待着男人口中的答案!

    “不是!”

    汉子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顶,自顾自喝着闷酒,紧接着哄娃儿睡觉!

    第二日清晨,汉子扛着锄头小心翼翼出门了,在后坡一块阴湿地大刀阔斧,再后来扛着那具有些恶臭的尸体扔了进去,没有棺木,只是埋进去,在上面种下一棵小槐树以及一棵小小红豆木!

    “老树开花,怎知非福,诶呦,别是弄巧成拙了才好!”

    汉子满意的拍了拍手,至于村里说什么厚葬,不过是各怀鬼胎,村里总共几十户人家,一人十文钱买不出个棺材,指着那俩混吃等死的,说不定就扔到水库里喂鱼,老头子不得感谢他,毕竟刨土也废了不少力气!

    算算日子,女儿也要去学堂读书了,在此之前,汉子就拜托过江博先教着,对于小女孩的早慧和才智江博是极为推崇的,可惜律法在,女子无状元,不禁扼腕叹息许久!

    汉子的奢求不多,识字即可,当苏汐汐写出那一手好字来时,作为父亲同样惊叹不已,近日听村子中有人谈起,国之将战,浮亏只在半月间,连陷十七城,对于柳国至西的钱家沟而言不好不坏!

    ……

    朝堂之上,有龙袍老者怒视群臣,文武百官无一个抬头,皆跪地不起!

    “寡人征战一生,换的区区十年和平,世家子弟个个宰民取粮,你们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到现在要为朕歼灭云国,都变成了孬种,还是说寡人对你们太过宽容了!”

    文武百官敢怒不敢言,十年和平期间,多是太子党和皇子党对峙,无战事便以私事为重,皇家私事算不得私事,十年腐朽再十年推陈出新,国之安定二十年足以,奈何如此节骨眼,怕是被云国皇帝算好了!

    毕竟为皇者在百姓的语言中便是老天爷,而庙堂之上武官又被称作山上神仙,有飞檐走壁之能,更能一拳打死十头牛!

    “老臣有人举荐,若能请此人出山,可还我东部安宁!”

    龙袍看着扶须而笑,总算是多了几分欣慰!

    “张爱卿,不知你所荐之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老人身子越发佝偻,目光灼灼!

    “老臣举荐弯月楼雅公子常殇挂帅对敌,常殇此人晓畅军事,布局极大,当是为帅者不二人选!”

    “陛下三思。常殇此人野心勃勃,若是委以帅印,怕是不出我大柳,倒戈相向!”

    ……

    众臣滔滔不绝,常殇此人能力自然是有目共睹的,只是野心太大,原本皇帝柳雄欲交给儿子,更是一次考验,如今大云皇朝的进攻猝不及防。

    柳雄无奈,只得退朝,一朝兵部尚书之言自然是有些许分量的,也仅仅如此,倘若皇朝由臣子说了算,那他这个皇帝多少不称职了些!

    老皇帝安安静静坐在御书房中,似假寐,有似睡去,不久房门前有声音传来!

    “陛下,二殿下求见!”

    柳雄眼神微眯,窝里斗了十年,如今只有二儿子柳云龙,四儿子柳云强,以及九儿子柳云厉有资格争夺皇权!

    “老李,唤龙儿进来吧!”

    只听门口回复一句,躬身离去,不一会便有一魁梧少年,锦衣玉服,行的仍是繁文缛节,如此倒也让这位久经沙场的老皇帝多了几分不喜,奈何难遇知音,站在巅峰之苦,孤寡老人罢了!

    “龙儿此时来见朕,莫不是有良策可献!”

    少年站在老者身旁毕恭毕敬道!

    “秉父皇,儿臣以为此战挂帅者可是我大柳任何人,唯独不能是常殇!”

    柳云龙一脸认真,柳雄扶须笑道!

    “皇儿以为何人最为合适,这仗又当如何取胜!”

    老皇帝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二儿子!

    “儿臣虽愚,愿请缨,战之一事,儿臣以为兵粮工三者缺一不可,以兵为屯粮,战之时,民生以粮为,可派遣伤兵同耕,我大柳土地更优,虽说敌军亦可效仿,然地利可讨半分,值春,大柳国相比云国更有优势!”

    “冬去春来,民无余粮施舍乃是云国倚仗,然至东疆域最多山野,却无多人烟,何地不可植,十七城之失,未必不是福,敌军分散,留兵守城,八十万大军一城两万最终剩下不过半数,除非夏国有气魄毁城!”

    “如今地利人和尽在我大柳国,只待天时,儿臣无大能,请父皇赐予旨意令忠将梁武为儿臣副帅,不出两年,儿臣定能大败云国凯旋而归!”

    柳雄静静坐着,良久,只是命柳云龙退下,对于柳云龙的建议倒是谈不上认同,梁武此人忠是愚忠,可以作为皇家手中刀刀之刃,加之勇猛,先锋官倒是不错,更是炼气九重的修士,在柳国倒是第一猛将!

    不论柳国还是云国,将者皆修士,能的梁武倒是一桩美谈,奈何此人有勇无谋,胆大心却不细,哪怕是自己这个被称作天上仙人的筑基高手在千军万马中也难谈活路,何况敌军四十万,守城兵同样有四十万!

    老皇帝满打满算自己手下不过百万兵力,能够调配东部疆域者不过六十万,否则西部蛮夷怕是要大举进犯,彼时两头夹击,谁人能阻挡,何况他可不信自己二儿子已经有独当一面之能,不过是想赚取军功,或者手握兵权!

    柳雄烦闷,来到九儿子这边,小九云厉扮傻藏拙,此事柳雄心知肚明,倒是有惊无险活了十几年,只是这修为终不入炼气,比城中天骄修炼天赋不知低多少!

    “儿臣拜见父皇!”

    柳雄摆摆手,小声问道!

    “厉儿,对于云国进犯可有思量!”

    柳云厉一副迷惑模样!

    “此地无人,厉儿可大胆说出,国之亡,如何留下半粒种子!”

    柳云厉直起身子!

    “父皇,儿臣以为,云国在此时猛攻,便是拿下柳国必然也会伤筋动骨,云国之外不仅只有柳国还有姜国,云国那老谋深算的家伙必定会咄咄相逼,也仅此而已,彼时若以命相搏,云国便会弃城而走,不过,士气难回!”

    “我国需要一场胜仗,一个掌观山河之人,一只手,布局棋盘,一猛将,曾经儿臣见过一少年郎,无上之资,奈何,柳国没能留住,但若有少年可逆阀而上,请父皇委以重任,疆场之上多少风景,儿臣不曾见过,但其中凶险,种种算计,闻者胆寒,故而无颜妄论!”

    柳雄点点头,小儿子虽说一直藏拙,但分析倒也不错,他柳国却是少一位大智者,总揽全局,逆转乾坤,缺同阶无敌者,打到敌军胆寒,更缺一只手能够搅动时局的手!

    “厉儿,你似乎有所隐瞒!”

    柳云厉躬身到底,有些事情可说也不可说,在最不可与之商讨之人面前商讨,怕惹得父皇不悦,皇家无情,太子之死,便是最大验证!

    “父皇,您还在耿耿于怀吗?”

    “厉儿只说,寡人不怪罪,君无戏言!”

    “四皇兄天纵之资,九岁炼气如今不过而立,便是炼气大圆满,筑基已是囊中之物,怕是父皇就要与四皇兄大战一场,四皇兄逃离柳国,若是有望结丹,彼时一人灭云国也不过举手之间,便是倾覆柳国父皇亦心安,这大抵就是父皇的夙愿吧!”

    “所以,柳国不能输,因为父皇心里,柳国可灭,只能灭于一人,便是四哥哥!”

    柳雄扶须而笑,那些他未曾见过的风景,儿子见过,哪怕死去也可面对列祖列宗,彼时见到九泉之下老祖宗都能大手一挥,怎能无颜,我儿柳云强金丹仙人!

    自然柳雄年少时游历四方曾见过金丹仙人,手握一刀,千军万马不得过,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哪怕是闯入云国朝堂,只灭云皇都是信手捏来,柳云龙野心勃勃,柳云厉生而知之,柳云强天赋绝顶,对于三个儿子,活了三百多年的老皇帝柳雄最看中的还是四儿子!

    “只是父皇,您是否觉得太巧了?”

    “是啊,太巧了,哈哈哈哈哈!”

    柳雄笑的畅快,大步离去,再有一人黑衣蒙面如影随形!

    柳雄对着角落淡淡开口!

    “有些人还在想着死灰复燃,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遵命!”

    黑影掠去,御林军见怪不怪,这位出皇宫必有人遭殃,兵部尚书张云锦坐在家中,品着茶,突然觉得汗毛竖起,一阵煞风吹过,张云锦擦刀而出,长刀与匕首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张云锦退数步感觉虎口崩裂,那黑衣人只是退了两步,饶有兴致看着这个炼气八重的尚书大人!

    “陛下派来的?”

    那人没有回答,匕首藏于袖口,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张云锦继续格挡,大声呼喊来人,只是无人回应,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如今披头散发的张尚书狼狈不堪,身上分明多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血洞!

    张云锦大喊一声,常兄救我,奈何无人回应,黑衣人把玩着染血的匕首,一步踏出,来到张云锦身前,张云锦拔刀狂砍,奈何始终差半分!

    片刻后,张云锦气喘吁吁,一只匕首从后方刺来,张云锦一把纵刀,向上劈砍,身形如飞,再一次提刀,连续三次,一个纵身从那黑衣人身上穿过去!

    黑衣人一手撑地,鲜血从手上溢出,大笑道!

    “倒是有几分能耐,可惜是个吃里扒外的!”

    张云锦头颅点点向下,良久黑衣人站起身,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