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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蚌精小姑娘惨兮兮

    林过万千,大泽现,勃勃生机,见一大湖,一眼难尽其色!

    镖师押着空无一物却被层层遮盖起来的大箱子来到湖畔,水中鱼儿飘荡,如空中漫舞,亦如落叶翻飞!

    据传,此地颇为灵异。山洪暴发水不涨些许,大旱三年,水位不降多少,少年路过之时听得人们津津乐道,以为有趣!

    镖师将大木箱立于大日之下,迎面而来一队僧人,气息不弱,都是炼气境的山上神仙,有随行者对身后碍眼的少年说了一句!

    “不知道阁下意欲何为,此地水深,莫要淹死!”

    少年微微颔首!

    “不曾见神仙风采,有幸瞧瞧,在下小小武夫,命薄的很!”

    那人不在说话,冷哼一声,为首镖师与僧人窃窃私语,少年也才晓得!

    所谓慧空,秋禅,玄羽等僧人都是这一代佛法高深的庙中神仙,一行镖师,为首者更是炼气九重的绝世高手,似乎今夜还会有不少武林侠客施以援手!

    少年微不可察的将斗笠压了压,至于几人身份,少年心中有了考量!

    常平湖,位于柳国西部银月山与堕神谷之间,占地方圆百里,乃是柳国第一大湖,湖水常平,鸟类千余种,自古至今千年,未曾听闻水怪袭人之事,常平之名,有湖水常平,湖中太平!

    更是不少渔夫心中圣地,传闻此地水神娘娘更是美若天仙,故而庙宇之中,是一女子,身姿婀娜,容颜绝美,饶是少年看到那坐立其中的神像都不由抽了抽!

    所谓水神,不过是水中栖息者,身负长寿或者得三分机缘也有应运而生,多为老鳖,水蛇有了些修为,或庇佑一方,或为祸一方,全看其性!

    当然也不排除是一些鱼类,例如寿元较长的蛇骨鱼,暗鲀,倒刺鮊,少年笑意盈盈总不能是一只大河蚌吧,当年倒是有一只大河蚌为非作歹,由于幼年身体进入一粒沙伴随着时光消逝,把那磨砺出的珍珠当做金丹然后找金丹境另一头鱼怪斗法,最终含恨而终!

    “慧空大师,此地方圆百里,不需要早做准备吗?”

    领头镖师终于还是开口了,大日当空,早些做准备总是好的!

    “柳施主莫急,老衲早年得一阵,名八卦,其中奥妙,至今难以参透,定让那畜生有去无回,不知柳施主可有准备完全?”

    镖师松了一口气,如此倒也放心了,从怀中拿出几枚大头钉,漆黑如墨,有丝丝缕缕翠绿气息,更是掺杂着一丝威压,五阶大妖的气息!

    少年笑容灿烂,对那僧人说道!

    “慧空大师道法高深,小的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必然是得道之人!”

    慧空大师看着这般虔诚的少年本欲还礼,但总觉得不太对劲,思量一番,也不知这少年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小鬼,这一路风景还真不错啊,就是不知道坟地选好没!”

    柳姓镖师欲拔刀相向,少年转身来到慧空身后!

    “大师救我,出家人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镖师眼角抽了抽,老和尚则是在考虑,修佛一辈子信佛祖,八卦阵是天赐之物,于理不合,于情而言倒是无可厚非,因而那深深皱着的眉头得以舒展,道一句阿弥陀佛!

    大汉长刀回鞘,不予理会,蝼蚁而已,翻不起多大浪花!

    时间一点点消逝,湖畔的人越来越多,湖中渔船都被三三两两的渔夫抬到岸边!

    有背负三尺剑的侠客,多是认识,当然也有拔剑相向的,应当是江湖恩怨,有一队人身着清一色的服装,身上一个大大的渊字,整齐划一坐在一起!

    一行人的到来使得镖师戒备无比,与人讨论起来,总不能辛辛苦苦为别人做嫁衣裳,一群白衣少年领头人却是一高挑女子,应当是天赋使然!

    终于柳姓镖师抱拳行礼!

    “在下柳云奇,见过墨渊楼诸位道友!”

    女子回以微笑!

    “墨渊楼分楼白蕊见过五殿下!”

    两人的打招呼自然引起了许多人注意!

    “那是五殿下,那么这次君子令就是为五殿下斩妖除魔的!”

    “白蕊,白仙女,那不是墨渊楼楼主的女儿吗?当真是美若天仙,要是我媳妇以后还出啥门!”

    “道友慎言,当心祸从口出!”

    听着周围的讨论,有人不屑一笑,只见那人一身墨衣,身无长物,少年却是发现那人身后有一只匕首,锋利无比,算得上凡兵最上成,同样是炼气九重的修士,想必得了什么消息来此寻机缘的!

    许是天地之宝,缘者得之,少年不置可否,继续假寐!

    皇家与墨渊楼谈了许久,都不过是利益问题,墨渊楼不属于皇家势力,其楼主便是所谓的金丹天上仙,墨渊楼愿意放弃这一机缘,皇家愿以一百灵石作为谢礼,其中细节颇多,最终达成一致,此外墨渊楼还会全力相助!

    有三五成群者,有孤独侠客,也有小门小派江湖中人,皆看向镖师一队以及墨渊楼,他们不过走个过场,若能与其一留下个面熟这便是祖坟青烟!

    也有藏藏掖掖的,想必在斟酌自身实力能否从皇帝和墨渊楼口中夺下美食,哪怕分一杯羹也好,只见一白衣少女姗姗来迟,少女脸庞略显肥胖,想必还未长开,蓬头垢面似乎历经风雨!

    “皇兄,皇兄!”

    少女挥手向柳云奇打招呼,十分热情,魁梧的镖师一手扶额,但还是迎了上去!

    “小妹,你怎么来了,这边危险,听话,快回去!”

    小姑娘皱着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皇兄,你整天出去玩,也不带上小妹,今天要不是秀秀姐姐保护着,人家还没闯江湖就死在那贼人刀下了!”

    只见一身材窈窕的少女,眉眼如画,款款走来,少女左顾右盼,在人群中扫视!

    “那应该是丞相的女儿吧,不愧是万千男人心中女神,文武双全,又是大家闺秀!”

    “曾在国城有幸见过一面,听闻至今未嫁!”

    “我知道,任小姐只对三皇子倾心……”

    谈到后面声音被压的很低,毕竟任秀秀对于柳云枫的爱慕人尽皆知,其中还献祭了一位护国大将军。曾经被誉为救世第一人,天下第一猛将的白衣少年,只是无人见其面容,无人知其姓名!

    如今大战在即,可惜少年坟头草都八丈高了!

    柳云奇坐观少女,晓得少女对于自己三皇兄的感情,十四那年本是少女嫁龄,少女立誓终身不嫁,如今二十又三,再见少女仍旧忍不住怦然心动!

    与之相反,墨渊楼身材高挑的少女却恨得牙根痒痒,毕竟这般场合,原本自己才应当是他人梦中之人,此刻突然冒出来一个任秀秀多半是受不了的!

    任秀秀终于朝着几人走去,带来一个柳云青,也算安然送到,腰间一柄长剑宝石镶嵌!

    “任姑娘!”

    “五皇子!”

    两人没有过多言语,似乎只是面子上过得去即可,一旁柳云青干瞪眼,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比那木头好不到哪里去,难怪斗不过其他皇子,四处遭人排挤,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还害羞!

    “任姐姐,咱们修行之人,结道侣不必看年岁的,得看心诚的,我家哥哥就不错啊,老实憨厚,至今也不过三房妾室,都是父皇赐的,若是姐姐嫁给哥哥,青青保证哥哥不敢惹秀秀姐姐生气!”

    任秀秀摇摇头!

    “五皇子殿下天纵之资,小女子如何配得上!”

    柳云奇慌了,内心浮躁,嘴唇颤抖!

    “秀,秀秀我不在意,大不了咱们私奔!没事的,我柳云奇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最后一句话近乎吼出来的!

    任秀秀起身一礼!

    “多谢五皇子殿下厚爱,民女感激不尽!”

    柳云奇还要说些什么,被自家妹妹捂住了嘴!

    皇帝将丞相之女与自家皇子赐婚哪里就不合礼仪了,人家话说这份上基本上没戏了,自己这傻哥哥,不过小丫头不打算放弃,毕竟在这山野之地,娘亲曾告诉过她,只要生米煮成熟饭,是个女人都跑不了,何况女人一旦尝试过鱼水之欢,很难自拔!

    天色渐渐暗了,倦鸟归巢,剩老鸦鬼叫,常平湖一如既往的安逸,天幕上有些许彩云,不出片刻,夜幕就要降临!

    少年将斗笠压的更低了一些,冷眼旁观,几个和尚踏渡口,柳云奇手持墨色钉状物严阵以待!

    墨渊楼的众人目光闪烁,更有侠客当前,势要搏一个脸熟,江湖客多如此,某一名声,待到哪日饮酒,便是一道最好的下酒菜!

    若是遇到同路者,为其佐证,便是再好不过,两人饮酒,谈那神仙手段,或者被墨渊楼或者皇室青睐,便是天大的面子!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任秀秀手中多了一壶酒,望向水面,终是有些失望,三道身影,如老僧,一人斗笠蓑衣,不似侠客,好似老农,一墨衣少年,倒是一副好皮囊,也仅此而已,只觉如同匪徒!

    还有一少女,东张西望,眉头紧皱,半分纠结九分恐惧,应当是第一次见这般大阵仗!

    夜幕降临,大湖之上,巨大阵盘笼罩,柳云奇将墨色之物投湖,片刻之间,湖水墨染,柳云奇也有些吃惊,只是听说过这钦原毒针乃是五阶大妖夭枯的产物,遇水可化作剧毒之物,但毒下整整一座常平湖仍旧游刃有余倒是意料之外!

    又见道道剑光将黑夜点亮,一只金钗坐立湖水中央,闪闪发亮,白蕊坐镇金钗如同仙女下凡,迎风剑舞,一剑向湖中劈砍下去!

    湖水被激起浪花十丈,一个洁白的小东西从中探出了头,随后又低了下去!

    “妖孽,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慧空老和尚手持八卦阵向湖中砸去,原本只有一个小小剑阵,不足为惧,此刻巨大的八卦阵将剑阵包裹!

    湖面上一个百丈的漩涡欲将八卦阵拖入水里,然而那阵法稳居上空,之后一只巨大的河蚌从水面一跃而起,轻而易举的冲破八卦阵,就在河蚌觉得这八卦阵如同虚设之时,再撞下来,如同撞到铁板,再也钻不进水中!

    常平湖十六方位,各有一僧人,手中恰着法诀。嘴中梵文如水,一条条金色绳索朝着河蚌精围杀而去!

    江湖侠客也不再藏拙,纷纷抽出长剑冲杀而去,站立八卦阵上,湖中是河蚌精的主场,阵盘如岸,一个个健步如飞,向着那大河蚌劈砍!

    大河蚌轻轻一甩,十几个侠客飞出数丈,倒也没受多大伤,站起身继续!

    柳云奇紧随其后,一身炼气九重的修为更是逼得数十位侠客退出战场,大呼殿下神勇!

    柳云奇自然不能当着心上人的面丢了排场,大刀迎上,十六条金绳将河蚌捆绑起来,白蕊一手金钗直取河蚌夹层!

    “姑奶奶就看看撬的开撬不开!”

    说时迟那时快,河蚌精挣脱绳索好巧不巧进入坎位,如鱼得水,老和尚立马操纵卦象,脸色不由发白!

    只见河蚌精入震位,只见一根根参天巨树如同活了一般欲将河蚌层层包裹,河蚌精张开血盆大口吃了大半树枝,慧空大师不仅身体疲惫,此刻一脸肉疼!

    白蕊手持长剑剑身如璧,一身灵气加持长剑之上,向着河蚌精砍来,河蚌的贝壳留下一道极深的口子,乳白色碎渣掉了一地!

    紧接着一把长刀劈砍而来,竟将河蚌劈砍出一个洞来,河蚌精发出怒吼,一步跳入艮位,层层土壤将河蚌包裹,大河蚌欲哭无泪,又被劈砍一刀,似乎被伤到了身子,挣扎的蹦出艮位直直落入离位!

    熊熊大火将那被土壤包裹的河蚌烘烤起来,何其凄惨,少年止不住想到一道美食,叫花鸡,这叫花河蚌应该是第一个吧!

    那巨大的河蚌化身一个小姑娘,头上血流不止,一边哭一边逃,鼻涕眼泪一大把,随后又有老道引天雷而下,劈砍的那个白衣小姑娘直翻白眼,吐着大舌头,浑身抽搐,一副命不久矣的感觉!

    少年看着一副辣眼睛的操作,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想笑,最后忍不住捧腹大笑!

    “莫得法子呦,大风大浪见的多了,哪个山精鬼魅出场不是霸气侧漏,威风凛凛,这小丫头倒是破天荒头一个,兄台你说呢!”

    黑衣少年对着那个笑的直不起腰的斗笠少年说道,若不是这斗笠少年笑的这般开怀他自己没准也要步入这少年后尘!

    “哎呦,兄弟,真没办法,第一次见到这种可怜虫,没忍住!好巧不巧,第一次见捉妖捉的这般喜庆的!忍不住,忍不了!”

    黑衣少年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转眼来到小姑娘身旁,枪出直直迎着柳云奇白蕊两人!

    两人拼尽全力,墨衣少年怡然不惧,一只匕首出,白蕊逃出数米!

    “阁下这般作为,当的起贼人,道不得姓名?”

    白蕊面如寒霜!

    “总比某些贱女人强,为一水玉屠灭田家村三百一十七口,或者说为夺这小妖精同皇室假意合作,否则刚刚那一剑,这小妖精只掉一层皮,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若非这蠢蛋五皇子被那小娘们激起了心性,稍微理智些都能看出其中端倪,追了这么久为了区区一百灵石,骗鬼呢!”

    墨衣少年极尽嘲讽!

    柳云奇勃然大怒,说自己可以,玷污心中天上月,这就是逆鳞了,手持长刀大开大合同墨衣男子战在一起,一刀过去,许是用处了吃奶力气。少年微微愣神,这一刀太快了,只见刀光过,忙着提枪格挡,愣是被柳云奇一刀劈退十米远,单膝跪地,虎口开裂,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然而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柳云奇又是一刀,少年不得不避其锋芒,心中思量,柳云奇便是如此,那传说中柳国第一天骄柳云强该强到各种地步!

    少年一步踏出,欲逃离此地,坐山观虎斗,奈何白蕊已经封住去路!

    “污蔑本姑娘,还妄想活着逃出去!”

    少年哈哈大笑!

    “想我何鹏谷又怎会沦落到说谎讨生活了!”

    白蕊怒喝道!

    “你放屁,何鹏谷怎会有你这般口无遮拦的……”

    污秽之语层出不穷的少女,似笑非笑的少年对峙,一个财力丰厚,一个眼线遍布,白蕊如果说是千金女不过分,但何鹏谷可就是一个个百晓生!

    只见少年取出一枚令牌,鹏之一字十分显眼,如此对于少年的话语倒是懂了七八分!

    白蕊大怒!

    “墨渊楼弟子听令,今日所在有一个算一个不得放过,传令将兄弟们召集过来!”

    少年大笑!

    “说你是蠢女人当真不假,屠戮这么多人,连同皇室,试问谁人能这般能量,到时候就是给你们墨渊楼一百张嘴说得清?个人名节败了也就败了,身家性命都不要了?”

    白蕊气的直跺脚,对于眼前少年无可奈何,夺下小蚌精不难,但杀人夺宝这种事情,那些江湖侠客说白了就是一群散修野种,打杀多少都不会有人阻拦,但皇家不同,眼前少年也不同!

    皇室之人被墨渊楼杀了,如果传出去,整个墨渊楼就会迎来大危机,毕竟墨渊楼是做生意的,触及不到皇家的根本利益,便可以相安无事,若是有触及,哪怕楼主也吃不了兜着走,彼时自己的性命就是给其他皇朝最大的交代!

    至于眼前少年更杀不得,同等大势力,谁能惯着谁,如此白蕊左右为难!

    最惨的河蚌精小姑娘哈喇子流了一地,身上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时不时被余下的电痛的抽搐两下证明自己还没死,翻着白眼,大舌头吐的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