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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会元

    二月二十九。

    正是会试放榜之日。

    这一日,对于每个考生而言,都是毕生难忘,挣扎、期待、彷徨、十几日来的种种复杂情绪终于能有个结果。

    天还没亮,大部分士子都已起床,前往大宋贡院外等候放榜的消息。

    而杨文昭也是如此,很早就在祖母和母亲的催促下,到了贡院看榜。这一刻,杨文昭的心情就和前世高考坐在电脑前等待高考成绩一样紧张,虽然知道自己很大程度能中,但是能不能达到自己理想的成绩就难说的很。

    前世他达到了自己的理想成绩,最终成功考上了国防科大,后来训练刻苦,最终成为了一名特种指挥官。

    而在今世,按照杨文昭自己的估算,应该是可以达到前十名,也就是最少能混个进士出身,至于能不能更进一步,就看天意了。

    毕竟占着穿越者的优势,两世精神力的融合,杨文昭在读书的时候,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再加上前世各种先进理论,和超越一般人的眼光,如果进不了前十,就很对不起自己这个穿越的身份了。

    越靠近贡院,人流就越稠密,到了贡院外的放榜处,更是人山人海,乌泱泱一大片。

    历年会试放榜,都有三更天就跑过来苦等的士子,而且人数还很不少,都是想第一个看到自己的名字。

    三千举人引颈而望,加上更多准备来捉婿的官员和富户,贡院门前二十多步宽的大街,都被车马行人堵得水泄不通。

    好在因为盛纮对这方面比较有经验,所以早早就提醒了众人,所以杨文昭、盛长柏和齐衡都是早早的来了。还都特地从家丁长随里挑出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带来,就是为了应对眼下这种情况。

    靠着这些家丁长随们开路,杨文昭等人顺利地来到了黄榜下。

    五大张黄色的榜单贴在墙上,密密麻麻的名字、籍贯,占据了大部分的纸面空间。

    前几张榜单那里都快把人挤成肉饼了,压根没有一点空隙。

    杨文昭和盛长柏也知道齐衡的实力,估计也很难进入前几张榜单,所以选择从后往前看。

    很快三人就将最后一页榜单看完了,上面并没有三人的名字。虽然最后一张榜单的人基本上注定了会被赐予同进士出身,而且将来的发展也远不会有前几张榜单的人好,但是毕竟是中了,十年寒窗,终归是有了结果。

    身边不停的传来,“我中了”的声音,而这些声音传来的地方,往往都是周围几十人一拥而上,瞬间被淹没在人海当中,这就是著名的榜下捉婿。不过一般来说,多数是针对寒门士子,对于一些真正的高门望族来说,怕是现在抢回去,用不了一刻就会被抬着送出来,这就是封建世代的阶级差。

    而捉婿的大部分都是商贾之家,在古代士农工商,商人虽然有钱,但是确实社会地位最低的,所以商人们很多都希望找一个进士出身的女婿,改变自家的地位,这也导致了后面逐渐演化畸形,形成了官商勾结。

    寒门士子想要上升,就需要钱,而商贾需要的是地位。

    像盛家这样的,大房经商,为二房做官提供保障,也就造就了盛纮为官清廉的声誉,这也是为什么盛纮能升的这么快的一个重要原因。而同样的,盛家大娘子家,王家,也是一样,王老太师前面做官,后面兄弟做生意。这样的官员可以说财货已经不是他们追求的目标,他们追求的就是官声了。

    天下文官中,只有十分之一是进士,一个进士出身,便是日后晋身高官显宦的基础。为了家族着想,稍微富裕一点的大户人家,都想要有一个进士女婿支撑门面。

    而且百多年来,大宋上下一直都在宣传“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成年累月的洗脑,进士所受到的尊敬,更是远远超过他们真实的能力。

    杨文昭和盛长柏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不由暗自庆幸,带来了随从。

    三人不断的往前看着,就像乡试时候的盛长枫一样,齐衡是越往前看越心凉,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水平,估计这次科举,自己是要落榜了。

    虽然因为杨文昭的原因,三人都比剧里参加科举的时间要早,此时的盛长柏也不过十八,齐衡只有十六,但是依旧改变不了齐衡第一次科考不中的结局。

    终于……“第八名,盛长柏!”

    盛长柏眼中满是激动与喜悦,可硬是忍住了没有叫出来,甚至还故意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正在看榜的杨文昭当然也看到了盛长柏的名字,看见盛长柏明明高兴地要死却还要故作镇定的模样,杨文昭也不由地笑了笑。

    轻吁了一口气,杨文昭抬头望向最后一张记载今科会试的榜单,自下而上缓缓移动着目光。

    “第三名,不是。”

    “第二名,不是。”

    杨文昭的心已经开始打起了鼓,直到看到最后一人。

    “第一名,杨文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