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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矿场风波起

    所谓月棍年刀久练枪,乍一看棍法容易上手,实际操练起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李鼎似乎忘记了罗渟的存在,聚精会神读起书来,这书上的内容倒是别开生面,一扫往日对于拳脚手段的印象。

    看这本《风起棍通式》的纸张新旧,应该是义土辉早年所得,通篇的棍法招式,没有谈及一点相应的灵气应用,想来是凡俗江湖武夫所写,从这点来看,能被义土辉所藏更可见其精妙。

    棍之基础分为打、揭、劈、盖、压、云,扫、穿、托、挑、撩、拨等动作,棍术有成者可以做到身棍合一,力透棍梢,棍势奇正开合,刚柔兼备。

    新学棍者,首当熟悉基础动作,明了棍法要领,掌握力道变化,由浅入深,方得精要。

    李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没有系统的指导,他的修炼隐隐有种追求速成的趋势,不知是因为受到尊御封如风如火的影响,还是他急于求成,至于一味求速的苦果还是很久之后让李鼎大吃苦头。

    可叹往昔读过的那些玄幻小说也没有赋予李鼎远超境界的眼界和经验,没有察觉到隐患。

    在罗渟的极力推荐下,李鼎直接在城主府的校场操练了起来,据《风起棍通式》所说,三盘六合,棍步同功,势合力顺,棍风如雨。

    有道是拳为诸艺之源,棍术的步型基本和拳术相同,常有弓步、马步、仆步、歇步、虚步、丁字步、插步之分。

    想要习得棍术三昧,李鼎觉得还是得先学步盘,要不说力从地起呢。

    幸亏李鼎躯体再造,筋骨健硕,锻体境的强度远超凡俗武夫,省去了最耗时的打磨阶段,一如李鼎和卢闯交手之前对于拳脚功夫很快就能上手也是有原因的。

    李鼎深知补拙需以勤,恰好这几日义土辉不在,罗渟又整日不见有事,只是坐在一旁看着李鼎操练,每每鼓掌叫好,搞得李鼎都不好意思了。

    …

    再看义土辉这边,自打李鼎街头被车马冲撞那一日,三大家族和城主府先后收到灵矿场的消息,各自率领人马出动。

    这几日各方人马齐聚一方,端的是热闹无比,各个都想抢占先机占得鳌头,可惜四方互相掣肘形式混乱,轻易间理不出头绪。

    对于三大家族隔了二里地都能听到叭叭响的小算盘,义土辉自然是了然于胸,他并不担心三家如何盘算如何行动,毕竟玉阳宗这一亩三分地,他们无论如何也是翻不起波澜的。

    义土辉只希望这三家不要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做出那利令智昏的昏聩之举。

    三大家族以为自己这些年屡屡得利是因为行事隐秘,殊不知他们的所作所为义土辉一清二楚,只是顾及翁婿之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说白了义土辉此次前来压根不是和他们争夺根矿的,自始至终他根本不认为三大家族有和玉阳宗唱对台戏的资格,他在这里只是为了警告他们不要越过雷池,以免招来玉阳宗的雷霆打击。

    可惜义土辉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再加上这些年义土辉出于好心的包庇遮掩,三家皆是心态膨胀,理智不存。

    此时的三家已经背地里展开了一次商讨,罗威远常东钦陈端海三位家主眼见无法独得硕果,只好退而求其次,和过去无数次一样相互妥协合作。

    常东钦:“两位老兄弟,我们在这里苦熬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根矿,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在玉阳城这地界上,我说了不算,二位也没有话语权,当家做主的正是我们的贤婿义土辉。”

    “不错”陈端海接道“义土辉的实力远非我等可以单独应付,一重境界一重天,对付他还得精诚合作,否则到了无非就是一场空谈”

    罗威远:“哼,说的容易,他神台境的实力摆在那里,他一出手哪里还有我们的机会”

    罗威远不合时宜的唱反调,虽说难听,其他两位却是无法反驳,谈判一时陷入了僵局。

    就听常东钦哂笑一声“前几日罗兄大寿,小弟还没来得及祝贺。”

    陈端海眉头紧缩,不知道常东钦这时候忽然提起这事是何缘故。

    “要是小弟没记错的话,罗兄你今年一百五十有余了吧…”

    常东钦莫名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直刺罗威远的心头,命泉境的修士寿命高低不过两百余载,而今罗威远可以算得上是垂暮之年,他想要延寿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能够延年益寿的天材地宝。

    可罗威远是什么人物,他自己最清楚,也许在普通老百姓心中他如神如上,可在修炼界,他何德何能消受得起神药呢。

    这样一来就只有第二条路了,罗威远虽说潜力耗尽,好歹在命泉境巅峰浸淫多年,如果能有足够的灵石助他冲击境界,达到神台境延寿还是有不小的概率的,可惜这些年开矿所得,大头不得不交给玉阳宗,剩下的灵石为了维持家族日常也所剩无几了压根不够他修炼的消耗。

    被人道破痛处,罗威远的脸色自然不会太好,不过看着常东钦胸有成竹的样子,耐着性子试探道“还真不知道常兄弟有什么高招”

    常东钦一捻胡须“要是二位信的过我,大可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后手,不敢说踢义土辉出局,胁迫他就范还是可以做到的,而这就需要二位相助了,尤其是罗兄你的鼎力支持”

    陈端海:“还请常兄弟把话说清楚,是什么手段有如此效果”

    常东钦:“根矿出土还需时日,届时肯定会起冲突,还请二位克制一下,最后关头夺取宝物还需仰仗二位兄弟”

    说罢常东钦头也不回径自走出门去,只剩下罗陈二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而后的几日矿场里叮叮当当的敲击声络绎不绝,各家人马赶工赶时想要抢占先机,与罗陈二位家主的焦急相比,常东钦的淡定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

    义土辉不在的这几日,李鼎毫不客气的占用了练功房,不是在操练就是泡在房里通读义土辉的藏书,也就昨天在门口目送罗渟的母亲罗碧瑶和另一位城主夫人常素素出门游玩去了,只留下罗渟独自在留守,至于罗渟是不想出门还是别有所图就不得而知了。

    李鼎一头扎进了书里无法自拔,哪怕理解不了的内容他也是能记多少记多少,毕竟对于知识匮乏的他来说,这样的机会算得上是弥足珍贵了。

    除了日常和罗渟照面跟着她走走逛逛,在其默许之下,李鼎干脆就不回住处直接住在练功房里修炼亦或是汲取修炼知识。

    这天早晨,李鼎照常准备去罗渟那签到,大老远的就听见府门口吵吵嚷嚷的,李鼎疑惑什么人敢来城主府捣乱。

    打量了一番,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那天在街上横冲直撞的常家人马,对于常家和城主府的关系李鼎也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看这帮人气势汹汹怎么也不像善茬,而且他们去的方向正是罗渟的住所,李鼎感觉可能有事情要发生,于是趋步跟了上去。

    这一众人在一名和罗渟年纪相仿的精练女子的带领下,熟门熟路的来到了罗渟的院落,李鼎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角探听里面的动静,以防突发状况需要他冲进去。

    屋内,罗渟没等到李鼎,却等来了带着一帮人的二妹常逢玫。

    对于自己这个姓常的二妹,罗渟速来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常逢玫自小在常家生活,就连义土辉也很少提起她,只有逢年过节才会露面。

    常逢玫这般突兀到来,罗渟十分意外,但还是出于礼貌问道“不知妹妹你来我这有何贵干”

    常逢玫一听到妹妹两个字脸色骤变,但是一想到家主常东钦给她的任务,只好把口恶气咽下,勉强笑道“大姐,这几日父亲在矿场被琐事所累,特地遣我来邀你去相聚”

    尽管常逢玫说的十分合情合理,但罗渟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按说义土辉派来的定是城主府的人马,可这些人她一个都没见过,罗渟难免心里有些犯怵。

    保险起见,罗渟还是客气的以身体不适婉拒了常逢玫的邀请。

    可惜常逢玫此番相请由不得罗渟不愿意“大姐,我也是有命难为,希望你配合,来人,请大小姐出门,记得客气点。”

    常逢玫身后之人闻言上前就想拉着罗渟往外走,罗渟脸色一变“你们敢!你们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几人一怔被罗渟喝住了,常逢玫道“无妨,只是请大小姐做客罢了,又不是伤天害理,出了事我兜着”

    常逢玫的定心丸给几人增添了不少胆量,拿住罗渟就往外走。

    李鼎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自然不会放任他们作为,直接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回应常逢玫喝问的是李鼎一记干净利落的飞踢,李鼎只知道义土辉给自己的工作是照顾罗渟,即便晓得对面是常家的,但看他们行事很明显不是善类。

    由于罗渟还在他们那边,李鼎有所收敛,腾空侧踹踢向常逢玫的两个手下,逼迫对方走位的同时伸手揽下罗渟将其推开,转身防备着对方。

    常逢玫问李鼎是什么人,李鼎压根不知道对方是义土辉的女儿压根没打算搭理。

    而常逢玫害怕迟滞生变,让两个手下打发了李鼎,她自己则退到门口向外张望着什么。

    面对二人齐至,李鼎先是拨臂横栏挡下一人探手,再以一记内拐腿逼退另一人。

    刚才一交手李鼎就知道此二人的实力在自己之上,时间一久肯定不是对手,不过还好这里是城主府,只要自己闹出些大动静来,肯定能引来救援。

    想通了这一点,李鼎随即决定大闹一场试试身手。

    李鼎双撑肘抢攻,对方侧臂挡下趁势扭臂意图擒住李鼎,李鼎紧接双顶肘荡开二人,伏桥压腕想要抵住对方直拳。

    这一下李鼎感觉到了不对劲,对方拳劲之大直接顶住了李鼎的伏掌,还好李鼎反应迅速,重拳带着拳风险险擦过了脸庞。

    此二人怎么看也比卢闯厉害不少,照李鼎估计对方至少也是锻体境巅峰,不过事已至此也不能回头了。

    其一人跃步冲拳直取李鼎门户,拳路大开大合,威力不小,李鼎深知对方力强不可硬挡,借力拉臂脚下架梁踢将对方抛了出去。

    对方顺势撑地后踹化解李鼎的后续进攻,起身背拳反抽,李鼎摆头摇闪趁对方空隙鼓足气力一记侧击肋部的蓄拳,试图削其战力。

    可惜拳到中途被人拿住,李鼎抬头一看,原来是刚刚在一旁观望的另一人,以多欺少本不是他的本意,可惜常逢玫脸色阴沉难看,他也不得不放下武德,只求速战速决。

    这人明显比第一人更强,周身灵光闪烁,明显是个贯通内外的灵胎境修士,哪怕李鼎没有境界的概念也知道这人不好对付。

    果然这家伙一动手就印证了李鼎的看法,扣臂擒腕直接捏的李鼎半身发麻,被对方叠臂击胸,闷哼一声连连倒退坐倒了一片桌椅。

    不待李鼎反应,原先那一人瞬发而至,凌空踏地逼得李鼎狼狈翻滚,转眼落入下风。

    不是这俩人的对手,李鼎一点也不意外,但他想不通这么大动静怎么到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原来常逢玫进来的时候已经把下人都打发了,府中仅剩的战力前几日也跟着常素素罗碧瑶出门去了,现在的府中城主府基本处于无防备状态。

    这些情况李鼎自然是不了解的,况且他现在也无暇他顾,对面的二人攻势愈发凌厉,李鼎已是难以招架了。

    所剩不多的桌椅碎裂直接宣告李鼎的失败,李鼎还想挣扎却被迎门一脚踹晕了过去。

    凭白折腾了这么久,其中一人想要结果了李鼎泄愤,罗渟怎会坐视不管,拦在了前面“你们想干什么,不知道我爹是谁么,就不怕秋后算账么”

    常逢玫不在乎罗渟的警告,这二人却不得不顾忌城主府的威严,二人彼此望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的犹豫。

    常逢玫也很头疼,她接到的命令是“请”走罗渟不伤其一丝一毫,一眼看到晕倒的李鼎,顿时有了个好主意。

    看罗渟的表现很明显是十分关心这个家伙,常逢玫一把拎起李鼎,再次“请”罗渟出门,看到罗渟还有些犹豫,对着李鼎匡匡就是两拳,这本就负伤不轻的李鼎顿时雪上加霜,血水混杂着涎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这招果然有效,罗渟看见李鼎不省人事的模样只能就范,常逢玫顺手把李鼎丢给了其中一个手下,示意将其带上。

    之所以带着李鼎,一来是能够胁迫罗渟防着她半路搞幺蛾子,二来也怕李鼎醒了出去招摇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李鼎像块破布一样被丢进了车轿,罗渟也跟着上了马车,一路向着矿场而去。

    …

    矿场。

    日前被发现的矿点,在几家人手夜以继日的赶工下已是开采的差不多了。

    开采出的矿石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运,三家一反常态的没有急着瓜分出产的矿石,反倒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最后一口矿洞中。

    沉寂已久的三家人马仿佛一齐收到了信号纷纷走出营地,缓缓靠近那洞口可又不敢妄动,面色不善的审视着彼此。

    负责矿场的玉阳宗管事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大声呵斥众人离去,可惜这些人吃的都是三家的薪俸,对于几位管事的命令他们压根不受什么影响。

    “今天当真是好热闹啊”

    头顶传来声音,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不是义土辉却又是谁。

    只见义土辉步空而立,哪有一丝和罗渟相处时的软糯脾性,丝丝寒芒从眸中透出,直接震慑住了在场所有人。

    义土辉缓缓落下,众人犹如遇到洪水猛兽般退后避让,靠前的人更是下意识低头目光躲闪,连与义土辉对视的胆量都没有。

    众人犹豫之际,常东钦三人从后方走了出来,众人赶忙让出一条道,三人走到义土辉跟前,常东钦说道“城主大人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义土辉浅表礼节道“见过三位丈公,敢问几位不在城里待着,来此地做甚,这一众人手又是何意?”

    “哦,这不是听闻矿场近来多起事端嘛,老夫三人恐城主大人力有未逮,这才率众前来相帮啊,今日特地让这帮庸才来见识见识,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地方”

    面对义土辉的试探,常东钦扯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你等见过城主怎么不拜啊,不知礼数的东西”

    “拜见城主大人”众人闻言行礼。

    陈端海在一旁道“行了,看也看了,拜也拜了,都散了吧”

    汇集的众人听到命令,也不看义土辉一眼掉头回了各自的营地,只留下三位家主和义土辉对望。

    “丈公真是御下有方啊”

    “哪里哪里,一帮乌合之众罢了,怎比得上城主手下精锐。”

    “不如请三位丈公去我那儿小酌几杯叙叙旧如何”义土辉出言相邀。

    “不敢,我等还有要事处理,日后再登门拜访,告退告退,二位老兄弟我们走吧”常东钦笑眯眯的拒绝了义土辉,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

    只有罗威远离去时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义土辉。

    虽然矿藏已清,不过锁定根矿挖出来还需要些时日,今天只好不了了之。

    …

    李鼎睁眼醒来,浑身酸痛的紧,上下一摸索,原以为起码得断几根骨头的伤势现在竟然只是几块没有散去的淤斑,倒是令人啧啧称奇。

    看自己伤势不重李鼎才想起扫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唯有一盏微弱的油灯火苗在摇摆。

    端起油灯四处看了几眼,应该是一处挖开不久的地洞,摸索了许久李鼎才从一条微弱的缝隙中感觉到气流,可不管怎么使劲都推不开堵住洞口的石头,只能作罢。

    …

    “哼,这就是你所谓的妙计?”罗威远大发雷霆,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桌子“怪不得怎么问你都不说呢,好你个常老贼”

    无怪罗威远发怒,原本他还纳闷常东钦能有什么高明手段遏制义土辉,直到前不久常逢玫把罗渟掳来,名为相请,分明就是用强。

    没想到常东钦竟敢把这等酸臭的绿林伎俩用在他的头上,真是奇耻大辱。

    对于罗威远的反应,常东钦早有准备,罗威远的脾性他早已摸透,连连道歉,说自己是情非得已。

    常东钦不停的强调罗渟只是让义土辉受缚的借口,自己也是万不得已才让常逢玫请来了罗渟。

    义土辉的次女常逢玫自小在常家长大,与那义土辉的感情十分淡薄,其子陈虹更是早早的送去那玉阳宗,只有罗渟才能让义土辉投鼠忌器,有利于行动。

    在常东钦的再三保证下,罗威远的脸色才缓和了点,直言此事过后再议。

    而后罗威远走到了一处隐蔽的营帐,没有理睬看管的护卫,直接走进营帐,看见罗渟坐在床边眉头紧皱,常逢玫则是百无聊赖的在一旁吃着瓜果。

    三言两语打发了常逢玫,罗威远立马换了个脸色,笑呵的看着罗渟“哎哟,谁让我们家的大小姐这么生气啊,跟外祖说,外祖给你打他的板子出气”

    罗渟还在气头上,扭过脸去没理罗威远。

    罗威远见状只好编了个借口,说是自己年事已高,近来十分思念罗渟,最近又忙人手不够就让常逢玫去请她来,至于在城主府冲突完全是因为那俩陪同的手下胡乱揣摩他的想法弄巧成拙,并言已经狠狠惩罚过那俩人了。

    看到罗渟半信半疑,罗威远趁热打铁说等忙完了这一阵就带她去最热闹的玉阳仙市尽情的游玩,劝了半天总算让罗渟消气,这才放心的准备离开。

    罗威远刚转身,罗渟猛的想起和自己一起来的李鼎,想让罗威远帮忙打听李鼎处于何地,罗威远对于自己这个宝贝外孙女自然是满口应允。

    出了门罗威远嘱咐了几句常逢玫一定要好生照顾罗渟,不可任其跑动云云便离开了,至于李鼎是提也未提。

    挖掘工作临近收尾,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矿洞那边,现在丝毫差错都出不得,是以罗威远也不敢离开太久匆匆忙赶了回去。

    玉阳宗营帐内。

    玉阳宗驻守矿场的总管事正在和义土辉商讨矿场相关诸事。

    “禀城主,这些年罗常陈三家私底下昧了不少灵石,我等勉强纵容几分,此番他们竟敢觊觎根矿,实在大胆,在下深知城主被三位夫人所累,若是心有不忍,在下可传信宗门请执法堂纪长老处理此事”

    不得不承认总管事之言颇有道理,根矿事宜甚大不似往常三家偷摸的零星半点,事关门中一项重要的计划,几位长老对此事亦是十分关注。

    义土辉还在思索如何劝说三位老丈人放弃那龃龉心思,外面先吵闹了起来,慌忙间一玉阳宗弟子来报,说是常东钦三人进矿洞查探之际发生坍塌,洞口被堵住。

    义土辉瞬感不对,往日矿洞皆由玉阳宗本宗弟子轮值,像常东钦进入矿洞这等事情怎会无人来报。

    那弟子又道,前不久几名玉阳宗的弟子相继腹泻不止,未能及时沟通,恰逢此时常东钦带人前来声称是协助看守,为防意外他自己更是和罗陈二人进洞查,坍塌也是发生在此之后。

    义土辉冷笑一声,这巧合未免太过其实,分明是三人一手导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如此不计后果就算先手得了根矿又能如何。

    不待深究,义土辉加快身形来到矿洞前,此时门口聚集了大批三家的人手,而维持秩序的却只有寥寥两名面露绀色的玉阳弟子,场面一度临近失控。

    众人见了义土辉才安静了几分,不过你一言我一语闹哄哄的还是吵闹,这会儿功夫义土辉也来不及判断这些人是得了常东钦的授意拖延时间还是另有缘由。

    当务之急还是要打通洞口,听着身后嘈杂不断义土辉一股躁意涌上心头,怒吼一声喝退众人,剑指一横地面划过痕迹“越线者斩”

    见此情形谁人还敢轰闹,众人顿时安分许多,义土辉不做耽搁三两步走到坍塌处,此时进洞分明是根矿现世,三人抢占先机,义土辉又怎会由得他们从容行进,现在已然不是顾念。

    义土辉站定身形,提调灵气,鼓荡的气息吹得身后众人不住后退。

    就见得义土辉手掌虚握,掌间灵气化作一柄长剑。挥剑横斩,青玉色剑气横贯全场,须臾间切开了堵住洞口的巨石。

    义土辉剑气抖擞,巨石被斩成数十块再也无法支撑结构应声碎裂,顾不上掉落的碎石,灵气透体而出义土辉径直往深处遁去。

    这处矿洞虽说不深,但是坑道繁杂,曲折多怪,偏偏义土辉从未下过矿洞,对地形很是陌生,一时竟找不出直达根矿所在的那条道来。

    义土辉像个没头苍蝇四处乱撞,愈发烦躁起来,把心一横索性一路向下冲撞过去,但凡道路被阻或是被落石掩埋之际剑光纵横将之斩碎冲出,来回往复。

    没想到歪打正着真被义土辉冲出一条道来,临近底部已不必探寻,浓郁的灵气直接为他指明了去向。

    洞内的三人也对义土辉的到来有所警醒,把根矿取出,吃力的摆脱了那产生根矿的流态地质,警惕的盯着缓步进洞的义土辉。

    看到三人手中大放光彩的根矿,义土辉心中立时了然,果真是自己这三位老丈公搞猫腻。

    罗威远见义土辉到来,想要解释些什么,义土辉挥手打断道“这些年我自问对你们很不错了,你们昧下那么多灵石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以为无人知晓,那都是我替你们遮掩的,根矿之事不比往常,你们不要让我难做”

    听了义土辉之言,罗威神情矛盾,看向义土辉又看向手拿根矿的常东钦道“贤婿你听我一言,老夫年事已高每况愈下,若是寿终前迈入神台还能苟活几年,望你看在多年情分上再宽容一次,最后一次,你看可好”

    “非是小婿不愿相帮,此物所关甚大门中关注已久,出了问题我亦会被责难,不如这样,待此间事了我去向宗主讨一份资源助你破境,如何”

    罗威远内心有所动摇,义土辉的话着实动人了,他也不是没想过就算得手侥幸踏入神台定是把玉阳宗得罪死了,自己如何能与这偌大的宗门叫板呢,权衡之间没了主意。

    常东钦见罗威远态度摇摆暗道不靠谱,罗威远一环对于他的图谋极为重要,他端的是见不得罗威远倒戈的,急忙打断罗威远的思绪“罗兄听我一言,这分明是缓兵之计,昔年我等不是没有向宗门求过,结果次次都是推诿之言,与其受制于人不如我等先斩后奏,若是你入了神台境,地位必是大不一样,想来宗门凭白得了一神台境也不会太过计较”

    这下确实让罗威远犯了难,双方皆有道理,他本就主见不强,常东钦见状趁热打铁“你可问那义土辉口口声声此物有大用你让他说说到底有何用,好叫我等心服口服”

    听到这话罗威远一下来了精神,询问的目光投向义土辉,义土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这些年一直坐镇玉阳城对于宗内的事情过问的不多,这件事他也只知道根矿很重要,具体内容宗门传信并未提及。

    常东钦见义土辉说不出个所以然抢先道“你看他无话可说,分明是敷衍你我,要是他能替我们求取资源,何必等到今日,定是担忧此物为我们所取诓骗我们,罗兄,关键时刻不可犹豫啊”

    要说常东钦的嘴皮子功夫果然厉害,三两句话把罗威远的心勾了回来,为了让罗威远彻底站在自己这一方,常东钦摄物袋一晃把根矿纳入袋中,索性一把揣进了罗威远的怀里。

    这下子倒把罗威远整不会了,要说他们三人彼此毫无隔阂他自己都不信,常东钦拿到根矿的时候他还有些信不过,没想到常东钦竟会做出此等惊人之举。

    见罗威远惊疑不定,常东钦一拍他的肩膀“罗兄不用质疑,你的品行兄弟素来是信得过的,我等先把生米做成熟饭,且看他们如何”

    义土辉的劝告与到手的东西比起来真真儿是绵软无力,摄物袋一入怀中,罗威远心就硬了半截“就听常兄弟的,这事干了”

    看这架势,义土辉哪里还能不懂,言语无用只能刀兵论真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