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防人之心
用完精致的早膳，步青云依旧觉得身上泛着寒意。
宫女给弄了暖和的汤婆子，她手指轻轻摸索着汤婆子外精致的布套，一针一线都不马虎。
她留意了宫中，既不在现代文献中提及，宫中规矩也与她所想出入甚大。
正思索着，外头进来了通报的宫女。
“县主，内务府主管带着一等宫女们，已在门外候着，供县主挑选。”
门外宫女刚要离开，步青云便叫住了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回县主，奴婢名叫朝夕，今年已十五了。”
“嗯。”步青云低头拢了拢手中的汤婆子，“我记得你是内务府昨日指给我的，我看你办事细心，日后你就提拔到一等宫女伺候我吧。”
朝夕闻言惊喜不已，连忙走进寝殿，跪在步青云榻前，再三磕头谢恩。
“多谢县主提拔之恩！奴婢定好好伺候县主！”
她笑了笑，提醒她：“快去宣人进来吧，我身子还未好全，得挑些得力的宫女伺候，你在宫中时日多，也帮我掌掌眼。”
“是！”
泛音阁，内院。
朝夕小心翼翼扶着她出寝殿，小花园内早早就摆好了桌椅茶水。
内务府主管方才站在园中还趾高气昂。
一见到她，立马低头哈腰，一脸肥肉堆积在一起，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给青云县主请安。这些宫女都是老奴精挑细选出来，都是干活麻利、机灵过人的一等宫女，您挑挑……可有能入眼的留下伺候您。”
接过朝夕拿过来的花名册，步青云蹙着眉，辨识着看不懂的文字，她裹着厚厚的云丝被一一核对，目光掠过几位宫女的脸。
好半晌，她也没琢磨明白一个字。
为了掩饰尴尬，步青云放下手中的文册，说道。
“这只有花名册和出身家室，本县主一时也挑不出，倒不如每个人都说说自己擅长做什么事，我也好拿个主意。”
闻言，内务府主管也连番称是，“对对对，你们，都挨个说说。”
“奴婢名叫凝初，今年十二，家中从医，适得些药理知识，也善侍弄花草……”
“奴婢名叫月白，家中从商……”
“奴婢名……”
八位宫女穿着、珠饰打扮皆一模一样，擅长的事不尽相同，步青云一个个看下来，选了两个中意的。
她招招手，将内务府主管叫到身旁，然后介绍起身边的人。
“公公差事辛苦，这位是昨日指到我这儿的二等宫女朝夕，本县主觉得人不错，今日起就提拔为一等宫女在泛音阁伺候了。”
内务府主管抬眸，看向此刻还穿着二等宫女的朝夕，颇有些为难：“青云县主，一等宫女都要出身显赫世家，经过严格考核，通过后方能近身伺候主子，这不合规矩啊……”
“无碍。”
步青云听出内务府主管话里话外的意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既然公公觉得难办，那本县主就去陛下那边走一趟。”
一听要闹到陛下眼前去，内务府主管瞬间软了腿脚跪下。
“哎哟哟——青云县主可别打趣老奴。这提拔宫女的小事，就不劳烦陛下操心了。今日！不不，老奴回去即刻就办！”
“嗯，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公公了。”
说罢，步青云不愿再浪费时间，思虑片刻，选了懂得药理知识的凝初、家中从商会看账目的小雅。
“这两个一等宫女就留在泛音阁吧。”
一瞧就选了两位，在加上个临时充数的……
内务府主管有些慌了神色。
“县主，您这儿一等宫女的数还不足，要不再挑个补上吧？”
内务府主管笑着继续说道：“按照规制，县主入住皇宫，身边应当配两位一等宫女、两位一等太监、四位二等宫女和四位粗使宫女。”
况且昨日陛下下旨，青云县主身边伺候的人翻一倍。这里外里，一等宫女近身伺候，人数上可不敢怠慢。
日后陛下问起，难免会怪罪。
尤其是眼前的小祖宗，昨日差点因宫女伺候不当丢了性命。
陛下的雷霆之怒，他只是耳闻都险些尿了裤子。
“公公不必怕到陛下那边没交代，就说是步将军思虑县主身边人照顾不周，有意从将军府调来一位做一等宫女伺候县主，如此一来，人数也足了。”
闻言，内务府主管终于安下心，“那奴才会如实传达县主与步将军的意思，若是没有其他吩咐，老奴就先告退了。”
“公公慢走。”
步青云点头，又将自己手上的玉扳指摘下，递给了朝夕，使了个眼神。
朝夕心领神会，笑着说道：“公公乃是贵客，朝夕送送您。”
“多谢县主，老奴告退了。”
其余的六名宫女随着内务府主管一并离开了泛音阁。
步青云细细瞧着，眼前两个恭恭敬敬站着伺候的宫女，耐着性子询问道：“你们看着年纪也不大，为何入宫呢？”
凝初和小雅面面相觑后，凝初上前两步，先行回复：“回县主的话，奴婢父亲原本是太医院一名伺候太妃的太医，因太妃病重多年病情不见起色，太妃就以庸医之错贬了父亲官职，如今家道中落，奴婢才进宫做了宫女。”
“也是可怜人。小雅，你呢？”
小雅低头行礼，不敢直视步青云的眼眸。
“奴婢不是勋爵世家出身，家中祖上三代都是从商，可到了父辈竟一再亏损，年底全败坏光了，才入宫做了宫女。”
这时，朝夕送了内务府公公回来。
见青云县主还裹着被子坐在风口处，不免出言责怪：“你们两个，虽是刚来泛音阁，可县主大病一场身子未好，怎能还让县主在这风口处闲聊？”
一声斥责，吓得两人连忙跪下认罪。
“朝夕，这才刚成了一等宫女，架势倒是不小。”
步青云伸手扶起眼前的宫女笑着说，“不怪她们，是我硬拉着她们闲聊了，说起来是有些冷了，快扶我进去吧。”
泛音阁人手齐全后，朝夕忙着跑前跑后安排差事，足足折腾到正午。
午膳过后，端上来的汤药，此时还晾在案台之上。
步青云坐在案台前拿出纸张，模仿‘步青云’娟秀小字，一字字写下来，她得给步将军修书一封，请求他们为自己在宫外寻一位靠得住还会武功的宫女贴身保护。
还未等她写完，外头又传来太监的通报。
“青云县主，柔贵妃娘娘来了，您快接驾吧！”
“嗯。”
步青云下笔的手都没抖。
没料到县主声音如此平静，小太监更是急得不行：“县主……您快去接驾吧！”
“聒噪什么，我的书信还未写完呢。贵妃娘娘性子柔和，定不会同我计较。”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柔贵妃带着笑意的回话。
“听这声音，青云县主身子怕是好了许多，短短一日就能起身了，还是孩童身子痊愈的快些。”
步青云柔柔一笑，起身行礼问安。
“贵妃娘娘安好。”
柔贵妃先瞥到案台上已不冒热气的汤药，皱着眉头说：“汤药怎么能不吃呢？风寒还没好全就在书案前习字，小心累坏了身子。”
说罢，她来到青云身边，也看到了步青云打算写给家里的书信。
“青云县主是打算写书信给家人吗？”
“嗯，我身边尚缺一位一等宫女，打算让父亲到外面寻个好的来。”
“这书信可能在出宫前，会从陛下那边走一遭……”柔贵妃说出心中顾虑，“云儿，你虽是孩童。可若是有心人利用你探知皇宫秘辛，陛下也不得不防。”
宫女给弄了暖和的汤婆子，她手指轻轻摸索着汤婆子外精致的布套，一针一线都不马虎。
她留意了宫中，既不在现代文献中提及，宫中规矩也与她所想出入甚大。
正思索着，外头进来了通报的宫女。
“县主，内务府主管带着一等宫女们，已在门外候着，供县主挑选。”
门外宫女刚要离开，步青云便叫住了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回县主，奴婢名叫朝夕，今年已十五了。”
“嗯。”步青云低头拢了拢手中的汤婆子，“我记得你是内务府昨日指给我的，我看你办事细心，日后你就提拔到一等宫女伺候我吧。”
朝夕闻言惊喜不已，连忙走进寝殿，跪在步青云榻前，再三磕头谢恩。
“多谢县主提拔之恩！奴婢定好好伺候县主！”
她笑了笑，提醒她：“快去宣人进来吧，我身子还未好全，得挑些得力的宫女伺候，你在宫中时日多，也帮我掌掌眼。”
“是！”
泛音阁，内院。
朝夕小心翼翼扶着她出寝殿，小花园内早早就摆好了桌椅茶水。
内务府主管方才站在园中还趾高气昂。
一见到她，立马低头哈腰，一脸肥肉堆积在一起，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给青云县主请安。这些宫女都是老奴精挑细选出来，都是干活麻利、机灵过人的一等宫女，您挑挑……可有能入眼的留下伺候您。”
接过朝夕拿过来的花名册，步青云蹙着眉，辨识着看不懂的文字，她裹着厚厚的云丝被一一核对，目光掠过几位宫女的脸。
好半晌，她也没琢磨明白一个字。
为了掩饰尴尬，步青云放下手中的文册，说道。
“这只有花名册和出身家室，本县主一时也挑不出，倒不如每个人都说说自己擅长做什么事，我也好拿个主意。”
闻言，内务府主管也连番称是，“对对对，你们，都挨个说说。”
“奴婢名叫凝初，今年十二，家中从医，适得些药理知识，也善侍弄花草……”
“奴婢名叫月白，家中从商……”
“奴婢名……”
八位宫女穿着、珠饰打扮皆一模一样，擅长的事不尽相同，步青云一个个看下来，选了两个中意的。
她招招手，将内务府主管叫到身旁，然后介绍起身边的人。
“公公差事辛苦，这位是昨日指到我这儿的二等宫女朝夕，本县主觉得人不错，今日起就提拔为一等宫女在泛音阁伺候了。”
内务府主管抬眸，看向此刻还穿着二等宫女的朝夕，颇有些为难：“青云县主，一等宫女都要出身显赫世家，经过严格考核，通过后方能近身伺候主子，这不合规矩啊……”
“无碍。”
步青云听出内务府主管话里话外的意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既然公公觉得难办，那本县主就去陛下那边走一趟。”
一听要闹到陛下眼前去，内务府主管瞬间软了腿脚跪下。
“哎哟哟——青云县主可别打趣老奴。这提拔宫女的小事，就不劳烦陛下操心了。今日！不不，老奴回去即刻就办！”
“嗯，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公公了。”
说罢，步青云不愿再浪费时间，思虑片刻，选了懂得药理知识的凝初、家中从商会看账目的小雅。
“这两个一等宫女就留在泛音阁吧。”
一瞧就选了两位，在加上个临时充数的……
内务府主管有些慌了神色。
“县主，您这儿一等宫女的数还不足，要不再挑个补上吧？”
内务府主管笑着继续说道：“按照规制，县主入住皇宫，身边应当配两位一等宫女、两位一等太监、四位二等宫女和四位粗使宫女。”
况且昨日陛下下旨，青云县主身边伺候的人翻一倍。这里外里，一等宫女近身伺候，人数上可不敢怠慢。
日后陛下问起，难免会怪罪。
尤其是眼前的小祖宗，昨日差点因宫女伺候不当丢了性命。
陛下的雷霆之怒，他只是耳闻都险些尿了裤子。
“公公不必怕到陛下那边没交代，就说是步将军思虑县主身边人照顾不周，有意从将军府调来一位做一等宫女伺候县主，如此一来，人数也足了。”
闻言，内务府主管终于安下心，“那奴才会如实传达县主与步将军的意思，若是没有其他吩咐，老奴就先告退了。”
“公公慢走。”
步青云点头，又将自己手上的玉扳指摘下，递给了朝夕，使了个眼神。
朝夕心领神会，笑着说道：“公公乃是贵客，朝夕送送您。”
“多谢县主，老奴告退了。”
其余的六名宫女随着内务府主管一并离开了泛音阁。
步青云细细瞧着，眼前两个恭恭敬敬站着伺候的宫女，耐着性子询问道：“你们看着年纪也不大，为何入宫呢？”
凝初和小雅面面相觑后，凝初上前两步，先行回复：“回县主的话，奴婢父亲原本是太医院一名伺候太妃的太医，因太妃病重多年病情不见起色，太妃就以庸医之错贬了父亲官职，如今家道中落，奴婢才进宫做了宫女。”
“也是可怜人。小雅，你呢？”
小雅低头行礼，不敢直视步青云的眼眸。
“奴婢不是勋爵世家出身，家中祖上三代都是从商，可到了父辈竟一再亏损，年底全败坏光了，才入宫做了宫女。”
这时，朝夕送了内务府公公回来。
见青云县主还裹着被子坐在风口处，不免出言责怪：“你们两个，虽是刚来泛音阁，可县主大病一场身子未好，怎能还让县主在这风口处闲聊？”
一声斥责，吓得两人连忙跪下认罪。
“朝夕，这才刚成了一等宫女，架势倒是不小。”
步青云伸手扶起眼前的宫女笑着说，“不怪她们，是我硬拉着她们闲聊了，说起来是有些冷了，快扶我进去吧。”
泛音阁人手齐全后，朝夕忙着跑前跑后安排差事，足足折腾到正午。
午膳过后，端上来的汤药，此时还晾在案台之上。
步青云坐在案台前拿出纸张，模仿‘步青云’娟秀小字，一字字写下来，她得给步将军修书一封，请求他们为自己在宫外寻一位靠得住还会武功的宫女贴身保护。
还未等她写完，外头又传来太监的通报。
“青云县主，柔贵妃娘娘来了，您快接驾吧！”
“嗯。”
步青云下笔的手都没抖。
没料到县主声音如此平静，小太监更是急得不行：“县主……您快去接驾吧！”
“聒噪什么，我的书信还未写完呢。贵妃娘娘性子柔和，定不会同我计较。”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柔贵妃带着笑意的回话。
“听这声音，青云县主身子怕是好了许多，短短一日就能起身了，还是孩童身子痊愈的快些。”
步青云柔柔一笑，起身行礼问安。
“贵妃娘娘安好。”
柔贵妃先瞥到案台上已不冒热气的汤药，皱着眉头说：“汤药怎么能不吃呢？风寒还没好全就在书案前习字，小心累坏了身子。”
说罢，她来到青云身边，也看到了步青云打算写给家里的书信。
“青云县主是打算写书信给家人吗？”
“嗯，我身边尚缺一位一等宫女，打算让父亲到外面寻个好的来。”
“这书信可能在出宫前，会从陛下那边走一遭……”柔贵妃说出心中顾虑，“云儿，你虽是孩童。可若是有心人利用你探知皇宫秘辛，陛下也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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