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初遇书恒
入夜。
步青云只留下了小雅守夜。
拗不过主子的固执。
朝夕与凝初只好说下半夜会时不时来瞧瞧。
“小雅，今夜别熄灭蜡烛，给我留一盏火光。”
“是，县主。”
她望着渺小的火光，总与水深火热的皇宫格格不入，总有一处能让她留有一丝温暖……
步青云就死在这冰凉的宫宇。
还带着她天真无邪的烂漫，死在了她以为一直给予了温暖的血色皇宫。
小雅望着县主略有苍白的脸色，劝慰道：“县主，步家与书家的恩怨纠缠，已经发生了，您今日早些休息，太医令说您不能多思的……”
“嗯，我知道了。”
步青云的身子养了一段时间，其实她已经能下地自如了。
柔贵妃倒是常常来探望，不知是沾了县主的光还是本身就有自有风情，皇帝伯伯近日朝政繁忙，每每入夜侍寝却都是柔贵妃独宠。
直到十几日后，太医令奉旨把脉，再三确认无虞才轻轻点头。
“恭喜县主，身子已痊愈，还请日后多注意保养，勿要贪凉了。”
朝夕端着热汤，连忙追问：“大人，勿要贪凉？快入夏了，我们县主素日爱用些冰过的果子与菜肴，不碍事吗？”
“入夏时节，少量食用倒是无碍，若是日日都用，可要伤身的。”
“多谢大人提醒。”
步青云总算是摆脱了病魔缠身，有些迫不及待：“有日子没出去走走了，给我上妆梳洗，我想去御花园看看。”
春日赏花，夏日赏荷。
若要赏景，没有比御花园更好的去处了。
第一次逛逛皇宫，总要带着好奇，日后还不知道要在这儿呆多久呢。
“是。”
朝夕从柜子里翻找出从前的旧衣，待穿上身，她望着明显宽了好几指的腰线。
“县主，您这段日子清瘦了不少，衣服腰肢处都宽松了不少。”
“是吗？”
步青云在半个人高的铜镜前转了好几圈，“看着是大了些，小雅，你晚些时候叫制衣局的嬷嬷来一趟，裁制两套新衣吧。”
“好，正巧前两日柔贵妃送了不少好料子来，下月是皇后娘娘生辰，刚好做了新衣去参加千秋节。”
“嗯。”
她身后，朝夕还在拿着首饰盒子仔细选着发簪和步摇。
“好了吗？”
朝夕手忙脚乱，找了支跟县主衣裳差不多颜色的发簪插上，细细端详后才说道：“打扮好了，县主，真好看。”
夸奖的话音刚落，步青云就犹如一阵风瞬间消失在寝殿内。
她一个人就先跑去了御花园。
“诶！青云县主！”
这一跑，跑得泛音阁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一溜烟人就不见了踪影，朝夕更是直接撂下首饰盒子就追了出去。
她的小姑奶奶啊！
身子刚好，万一这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陛下肯定会要了她们的脑袋！
“青云县主！县主您慢点跑！”
三个宫女在御花园小道上，追着前头跑得气喘吁吁的女孩，女孩扎着俏皮的发髻，头饰却寥寥无几。
一身粉水袖长裙，两边的衣袖都被女孩挽起，露出了雪白的肌肤，面颊因为玩闹都染上了些许微红。
还没等回头继续跑，身后边的宫女仿佛受到了惊吓，扑通一个个跪在了雪白冰冷的石地上，以头贴地。
“给陛下请安，给书丞相请安，给书公子请安！”
步青云脚下打滑，一头栽在某个人的怀抱里——
所有宫女顿时屏住呼吸，生怕触怒龙颜被降罪，连累自己。
撞到了人，步青云连连挣脱后退，捂着有点疼的额头，愧疚抬头，待看清来人，才唯唯诺诺地伏身行礼：“给皇帝伯伯请安……”
大安皇帝大笑着，松开了扶住她的手，柔声说道：“云儿，你身子才好，慢些跑，别又不小心栽进水塘去，再病了朕又该心疼了。”
一群宫女跪在地上，聚精会神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陛下对县主的关心，言语中丝毫没有怪罪之意，才总算放下心来。
“青云知道了。”
说罢，大安皇帝点点头。
而步青云则是不住朝他身后打量，她想看看那夜跟宫女们聊的书家独子，到底是怎样的天人之姿？
大安皇帝顺着她好奇地目光看去，神色了然。
“云儿，书丞相旁这位是他的嫡子书恒，今日进宫议事，你还没见过吧？”
步青云懵懂地望着人群后文质彬彬的男子，倒不与夏日的骄阳般配，她哪还有方才的活泼，行礼怯懦道：“给书公子请安。”
唤作书恒的男子站在她对面，身着一袭青衣，一头乌黑的发丝被玉冠盘起，一手屈于身前拿着一把烟雨折扇，一手背后，颇有文采书生的感觉。
“县主多礼了。”
步青云发现男子脸上微微有些泛红，眼神飘忽不定，只是匆匆回礼，却不敢与她对视。
怎么？
书恒是知道他们两家恩怨。
所以虚心不敢看自己吗？
自从知晓了步家与书家陷害之事，步青云日日都想见到书家人，恰好偶遇，也正好借此机会见到了书恒。
万一日后遇见了，以免认错人闹笑话。
烈日的骄阳，直射照在她的手臂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挽着一截衣袖，难怪对方不敢看她，原来是非礼勿视，步青云低头想也不想急忙将衣袖拉下！
顿时脸上写满了尴尬，她低头说道：“皇帝伯伯，无事的话，青云先退下了。”
“嗯，去玩吧。”
步青云匆匆跑开，几个宫女连忙起身告退跟上。
“陛下。青云县主在陛下这儿养得还真是碧玉娇羞，不失孩童心性。果然还是陛下教导最是妥帖，想来步将军也定会感念皇恩的。”
书丞相挑眉看了一眼跑开的步青云，弯腰行礼奉承了一句。
他哪里是奉承？
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刻意的味道，好似正在看步家的笑话一般……
一旁的书恒，终于抬眸望去，却只瞧见那粉色水袖的一角，转瞬就消失在红色宫墙的拐角处。
他垂眸不语。
步青云匆匆离开的步伐，大安皇帝也有些依依不舍。
“说起来，书卿啊……这云儿年纪与你家恒儿倒是般配，县主与书恒一文一武，门户也算是相得益彰。”
大安皇帝打趣道，“不知书丞相可有意为爱子寻妻了吗？”
“陛下玩笑。臣的儿子目前尚未有封赏，即便娶妻恐怕身份低微，也配不上县主。”书丞相打着马虎眼，暗里瞥了一眼书恒。
书恒了然，马上行礼。
“陛下，臣子暂时还不想娶妻，待臣子才学可堪大用，再议不迟。”
大安皇帝摆手，“你们父子还真是古板，不如步将军爱与朕玩笑。朕不过是随口一问，书卿也不必紧张。”
书丞相说道：“陛下，还有一事。南下水患，臣子书恒一直心系南下百姓安危，特请陛下恩准书恒前去南下制水。”
闻言，大安皇帝微微错愕，一时有些愣神。
“南下水患严重，这几日虽有起色，可形式依旧严峻，兴许还有性命之忧。书卿可要想好，书恒还年轻，若是有三长两短……”
“陛下，正是书恒年轻，臣才想让他尽力一试。”书丞相说完，跪在了石阶上，“还请陛下给犬子一个机会，若书恒做得好，日后也可为陛下分忧。”
“……既然书爱卿如此，就让书恒历练看看吧。”
“多谢陛下！”
步青云只留下了小雅守夜。
拗不过主子的固执。
朝夕与凝初只好说下半夜会时不时来瞧瞧。
“小雅，今夜别熄灭蜡烛，给我留一盏火光。”
“是，县主。”
她望着渺小的火光，总与水深火热的皇宫格格不入，总有一处能让她留有一丝温暖……
步青云就死在这冰凉的宫宇。
还带着她天真无邪的烂漫，死在了她以为一直给予了温暖的血色皇宫。
小雅望着县主略有苍白的脸色，劝慰道：“县主，步家与书家的恩怨纠缠，已经发生了，您今日早些休息，太医令说您不能多思的……”
“嗯，我知道了。”
步青云的身子养了一段时间，其实她已经能下地自如了。
柔贵妃倒是常常来探望，不知是沾了县主的光还是本身就有自有风情，皇帝伯伯近日朝政繁忙，每每入夜侍寝却都是柔贵妃独宠。
直到十几日后，太医令奉旨把脉，再三确认无虞才轻轻点头。
“恭喜县主，身子已痊愈，还请日后多注意保养，勿要贪凉了。”
朝夕端着热汤，连忙追问：“大人，勿要贪凉？快入夏了，我们县主素日爱用些冰过的果子与菜肴，不碍事吗？”
“入夏时节，少量食用倒是无碍，若是日日都用，可要伤身的。”
“多谢大人提醒。”
步青云总算是摆脱了病魔缠身，有些迫不及待：“有日子没出去走走了，给我上妆梳洗，我想去御花园看看。”
春日赏花，夏日赏荷。
若要赏景，没有比御花园更好的去处了。
第一次逛逛皇宫，总要带着好奇，日后还不知道要在这儿呆多久呢。
“是。”
朝夕从柜子里翻找出从前的旧衣，待穿上身，她望着明显宽了好几指的腰线。
“县主，您这段日子清瘦了不少，衣服腰肢处都宽松了不少。”
“是吗？”
步青云在半个人高的铜镜前转了好几圈，“看着是大了些，小雅，你晚些时候叫制衣局的嬷嬷来一趟，裁制两套新衣吧。”
“好，正巧前两日柔贵妃送了不少好料子来，下月是皇后娘娘生辰，刚好做了新衣去参加千秋节。”
“嗯。”
她身后，朝夕还在拿着首饰盒子仔细选着发簪和步摇。
“好了吗？”
朝夕手忙脚乱，找了支跟县主衣裳差不多颜色的发簪插上，细细端详后才说道：“打扮好了，县主，真好看。”
夸奖的话音刚落，步青云就犹如一阵风瞬间消失在寝殿内。
她一个人就先跑去了御花园。
“诶！青云县主！”
这一跑，跑得泛音阁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一溜烟人就不见了踪影，朝夕更是直接撂下首饰盒子就追了出去。
她的小姑奶奶啊！
身子刚好，万一这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陛下肯定会要了她们的脑袋！
“青云县主！县主您慢点跑！”
三个宫女在御花园小道上，追着前头跑得气喘吁吁的女孩，女孩扎着俏皮的发髻，头饰却寥寥无几。
一身粉水袖长裙，两边的衣袖都被女孩挽起，露出了雪白的肌肤，面颊因为玩闹都染上了些许微红。
还没等回头继续跑，身后边的宫女仿佛受到了惊吓，扑通一个个跪在了雪白冰冷的石地上，以头贴地。
“给陛下请安，给书丞相请安，给书公子请安！”
步青云脚下打滑，一头栽在某个人的怀抱里——
所有宫女顿时屏住呼吸，生怕触怒龙颜被降罪，连累自己。
撞到了人，步青云连连挣脱后退，捂着有点疼的额头，愧疚抬头，待看清来人，才唯唯诺诺地伏身行礼：“给皇帝伯伯请安……”
大安皇帝大笑着，松开了扶住她的手，柔声说道：“云儿，你身子才好，慢些跑，别又不小心栽进水塘去，再病了朕又该心疼了。”
一群宫女跪在地上，聚精会神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陛下对县主的关心，言语中丝毫没有怪罪之意，才总算放下心来。
“青云知道了。”
说罢，大安皇帝点点头。
而步青云则是不住朝他身后打量，她想看看那夜跟宫女们聊的书家独子，到底是怎样的天人之姿？
大安皇帝顺着她好奇地目光看去，神色了然。
“云儿，书丞相旁这位是他的嫡子书恒，今日进宫议事，你还没见过吧？”
步青云懵懂地望着人群后文质彬彬的男子，倒不与夏日的骄阳般配，她哪还有方才的活泼，行礼怯懦道：“给书公子请安。”
唤作书恒的男子站在她对面，身着一袭青衣，一头乌黑的发丝被玉冠盘起，一手屈于身前拿着一把烟雨折扇，一手背后，颇有文采书生的感觉。
“县主多礼了。”
步青云发现男子脸上微微有些泛红，眼神飘忽不定，只是匆匆回礼，却不敢与她对视。
怎么？
书恒是知道他们两家恩怨。
所以虚心不敢看自己吗？
自从知晓了步家与书家陷害之事，步青云日日都想见到书家人，恰好偶遇，也正好借此机会见到了书恒。
万一日后遇见了，以免认错人闹笑话。
烈日的骄阳，直射照在她的手臂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挽着一截衣袖，难怪对方不敢看她，原来是非礼勿视，步青云低头想也不想急忙将衣袖拉下！
顿时脸上写满了尴尬，她低头说道：“皇帝伯伯，无事的话，青云先退下了。”
“嗯，去玩吧。”
步青云匆匆跑开，几个宫女连忙起身告退跟上。
“陛下。青云县主在陛下这儿养得还真是碧玉娇羞，不失孩童心性。果然还是陛下教导最是妥帖，想来步将军也定会感念皇恩的。”
书丞相挑眉看了一眼跑开的步青云，弯腰行礼奉承了一句。
他哪里是奉承？
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刻意的味道，好似正在看步家的笑话一般……
一旁的书恒，终于抬眸望去，却只瞧见那粉色水袖的一角，转瞬就消失在红色宫墙的拐角处。
他垂眸不语。
步青云匆匆离开的步伐，大安皇帝也有些依依不舍。
“说起来，书卿啊……这云儿年纪与你家恒儿倒是般配，县主与书恒一文一武，门户也算是相得益彰。”
大安皇帝打趣道，“不知书丞相可有意为爱子寻妻了吗？”
“陛下玩笑。臣的儿子目前尚未有封赏，即便娶妻恐怕身份低微，也配不上县主。”书丞相打着马虎眼，暗里瞥了一眼书恒。
书恒了然，马上行礼。
“陛下，臣子暂时还不想娶妻，待臣子才学可堪大用，再议不迟。”
大安皇帝摆手，“你们父子还真是古板，不如步将军爱与朕玩笑。朕不过是随口一问，书卿也不必紧张。”
书丞相说道：“陛下，还有一事。南下水患，臣子书恒一直心系南下百姓安危，特请陛下恩准书恒前去南下制水。”
闻言，大安皇帝微微错愕，一时有些愣神。
“南下水患严重，这几日虽有起色，可形式依旧严峻，兴许还有性命之忧。书卿可要想好，书恒还年轻，若是有三长两短……”
“陛下，正是书恒年轻，臣才想让他尽力一试。”书丞相说完，跪在了石阶上，“还请陛下给犬子一个机会，若书恒做得好，日后也可为陛下分忧。”
“……既然书爱卿如此，就让书恒历练看看吧。”
“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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