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四目相望
“哈——”
步青云一早就被叫起，又觉得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日日学习规矩，累得腰酸腿痛，现在连午觉都不能睡了。
“县主，一会到了宴席上，就不能这般无拘无束了，不然陛下定会怪罪的。”
凝初说完，端着首饰盒凑上前。
“县主选选，有没有喜欢的首饰？”
朝夕还在帮她整理鬓角的碎发。
“今天穿得倒是喜庆，挑那支红玉珠的发钗吧，手镯要那对金镶玉的吧。”
知道有宴席，宫女们特意挑了一件水红长裙给她穿。
第一次去盛大的宴席，还是打扮得漂亮一点才不失县主威风嘛！
柔贵妃姗姗来迟。
如今她抚养青云县主，所以打算带着青云县主一同入席。
谁知，迎头就撞见她一身大红，险些吓得她丢了半条命去。
脚下步子不稳，亏得身边的宫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云儿！你怎能穿大红冲撞皇后娘娘？快些换了！”
步青云回头，倒是极不理解：“贵妃娘娘，这衣裳好看，从前在皇后宫里我常穿的，算不上冲撞吧？”
“可如今你养在本宫名下，若没有皇后娘娘首允，你身着大红，陛下会如何看待本宫？”
柔贵妃耐心的分析利害，“你尚觉得好看，可旁人只会猜测，是本宫借你的恩宠觊觎皇后之位。”
“那贵妃娘娘不想做皇后吗？”
“……”
柔贵妃顿住，逻辑不是这么走的！
见对方迟疑一瞬，步青云索性又往自己头上带了个贵气金钗。
“我又不是皇室所出，皇帝伯伯怎么可能为了我，而将皇后的宝座让给你？”
言下之意，她步青云打扮的花枝招展些也无碍。
穿着大红，最多就是一句训斥。
更何况她还有办法不遭训斥。
“时辰差不多了，娘娘，咱们该往正殿去了，今日可耽误不得。”
柔贵妃身边的小宫女提醒道。
“罢了……云儿，快随本宫去正殿参加宴席吧。”
望着眼前人儿身上晃眼的红色，她实在是有些头疼。
若是陛下问起，她一会又该如何辩解？
马上就要到修罗场。
步青云背脊挺直，表情也正经起来，收起方才玩闹的心性。
这也是柔贵妃第一次进入接待朝臣的正殿。
“柔贵妃娘娘到——青云县主到——”
老太监站在门口给诸位贵人分派宫女领路，坐在大殿上的大安皇帝，也是第一次见步青云如此端庄持重，步态轻盈。
大安皇帝也不由得满意起来。
看向柔贵妃的表情也愈发和善。
这柔贵妃果然是喜欢孩子，瞧瞧，给云儿养的这般懂事。
“给陛下请安，给皇后请安。”
步青云跟在柔贵妃身后，跟着她的节奏行礼问安，不错一处。
大安皇帝更是满意得不得了，连忙说道：“好好好！快起来，这云儿在柔贵妃处倒是养得极好啊！”
“多谢陛下夸赞。”
说罢，柔贵妃微微抬眸，对上了在副位上的皇后。
“皇后娘娘，许久不见，身子可好些了吗？”
皇后脸上的完美伪装险些龟裂。
步青云也隐隐听出柔贵妃话中带刺，方才不是还怕怪罪？
现在暗地里怼起皇后娘娘倒是毫不嘴软。
皇后闻言，嘴角的笑意都有点挂不住。
眼神中带着暗暗的警示，回复到：“柔贵妃真是挂念本宫，本宫身子已好了许多，劳贵妃费心了，你照顾青云县主更是辛苦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
“是，妾会注意的。”
皇后话语一转，又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打量几眼她的穿着，又恢复了方才的笑容。
“多谢皇后娘娘夸赞。”
“只是这身衣裳……”
听到皇后故意提到步青云的衣裳，柔贵妃顿感不妙。
大安皇帝这才注意到，步青云一身红衣，脸色已经不太好。
明显感受到自己身前的柔贵妃身体已经渐渐紧张僵硬。
步青云笑颜如花，乖巧地说道：“回皇后娘娘，这是从前云儿在皇后娘娘宫中小住时，您亲赏赐给云儿的呢！好不好看？”
一提到亲赐，大安皇帝脸色也好了一些，皇后想要刁难也无从下口。
“云儿想着许久不见皇后娘娘，今晨一知道皇后娘娘也参加宴席，云儿还特意寻出此衣，希望能让皇后娘娘高兴。”
步青云笑得天真烂漫。
到底是个孩子，不知红衣是何意。
大安皇帝被笑容感染，心下一软，有些自责他方才难看的神色。
“云儿尚且年幼，就如此懂事孝顺，步将军真是好福气。”
“陛下，云儿一直养在您的膝下，也有您的福气。”
柔贵妃听到青云县主三两句就哄得陛下哈哈大笑，皇后也被她堵住了话，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爱妃将云儿养得不错，小乐子，安排她们入座吧。”
小乐子站在皇帝身边，轻轻诶了一声。
连忙领着柔贵妃和她入了座。
步青云如果严格按照阶品，是坐不到陛下身旁的，可奈何她养在柔贵妃身边，还是自小入宫，自然与其他县主、郡主不同。
所以座位也更靠近大安皇帝的主坐。
大安皇帝见人齐了，才端起酒杯起身。
“今日是朕特为书家独子办的送行宴，也算是家宴，我们好好叙叙君臣之谊！”
正殿下坐着的大臣们一股脑起身，端起酒杯对正殿之上的九五之尊齐声道：“祝陛下洪福齐天，祝大安国泰民安！”
“好！”
说罢，大安皇帝一饮而尽！
步青云眼前是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菜式，一看就是孩童所用。
端来的宫女说，是皇后娘娘怕县主年幼不能喝酒，特意送来清甜可口的果饮解馋。
“看起来蛮好吃的样子。”
柔贵妃坐在她身前，听到这句话，满心无奈也不好发作，只好当作没听到。
一酒毕。
众臣皆落座，唯有一人一袭青衣站在原地，乌黑的发丝被一顶精致地白玉冠束起，更显得温润谦和。
步青云又要端起果饮的手顿住，呆愣愣地望着书恒。
方才入席，注意力都在皇后娘娘身上，所以不曾在意宴席上的客人。
书恒又徐徐为自己倒上一杯酒。
优雅端起，对刚刚才落座的大安皇帝说着：“陛下信任，命臣三日后南下，臣子心中感激，想单独与陛下喝一杯。”
大安皇帝点头，也举起手中的酒杯。
“书恒乃是我大安之栋梁，数次为朕排忧解难，这次南下治水之策朕看过了，很不错，没想到也是你一人所想，此事由你来监督，朕也安心。待你归来，朕必定重重赏你！”
“多谢陛下。”
书恒的位置在步青云斜对面。
酒杯中的酒被一口喝下，书恒轻轻擦去嘴角的水渍，目光炯炯正对上她的眼眸，步青云只觉得心停了一瞬。
人家都看到自己了，她视而不见也不太好。
步青云只得微微一笑，冲书恒点点头。
对方亦然。
步青云一早就被叫起，又觉得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日日学习规矩，累得腰酸腿痛，现在连午觉都不能睡了。
“县主，一会到了宴席上，就不能这般无拘无束了，不然陛下定会怪罪的。”
凝初说完，端着首饰盒凑上前。
“县主选选，有没有喜欢的首饰？”
朝夕还在帮她整理鬓角的碎发。
“今天穿得倒是喜庆，挑那支红玉珠的发钗吧，手镯要那对金镶玉的吧。”
知道有宴席，宫女们特意挑了一件水红长裙给她穿。
第一次去盛大的宴席，还是打扮得漂亮一点才不失县主威风嘛！
柔贵妃姗姗来迟。
如今她抚养青云县主，所以打算带着青云县主一同入席。
谁知，迎头就撞见她一身大红，险些吓得她丢了半条命去。
脚下步子不稳，亏得身边的宫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云儿！你怎能穿大红冲撞皇后娘娘？快些换了！”
步青云回头，倒是极不理解：“贵妃娘娘，这衣裳好看，从前在皇后宫里我常穿的，算不上冲撞吧？”
“可如今你养在本宫名下，若没有皇后娘娘首允，你身着大红，陛下会如何看待本宫？”
柔贵妃耐心的分析利害，“你尚觉得好看，可旁人只会猜测，是本宫借你的恩宠觊觎皇后之位。”
“那贵妃娘娘不想做皇后吗？”
“……”
柔贵妃顿住，逻辑不是这么走的！
见对方迟疑一瞬，步青云索性又往自己头上带了个贵气金钗。
“我又不是皇室所出，皇帝伯伯怎么可能为了我，而将皇后的宝座让给你？”
言下之意，她步青云打扮的花枝招展些也无碍。
穿着大红，最多就是一句训斥。
更何况她还有办法不遭训斥。
“时辰差不多了，娘娘，咱们该往正殿去了，今日可耽误不得。”
柔贵妃身边的小宫女提醒道。
“罢了……云儿，快随本宫去正殿参加宴席吧。”
望着眼前人儿身上晃眼的红色，她实在是有些头疼。
若是陛下问起，她一会又该如何辩解？
马上就要到修罗场。
步青云背脊挺直，表情也正经起来，收起方才玩闹的心性。
这也是柔贵妃第一次进入接待朝臣的正殿。
“柔贵妃娘娘到——青云县主到——”
老太监站在门口给诸位贵人分派宫女领路，坐在大殿上的大安皇帝，也是第一次见步青云如此端庄持重，步态轻盈。
大安皇帝也不由得满意起来。
看向柔贵妃的表情也愈发和善。
这柔贵妃果然是喜欢孩子，瞧瞧，给云儿养的这般懂事。
“给陛下请安，给皇后请安。”
步青云跟在柔贵妃身后，跟着她的节奏行礼问安，不错一处。
大安皇帝更是满意得不得了，连忙说道：“好好好！快起来，这云儿在柔贵妃处倒是养得极好啊！”
“多谢陛下夸赞。”
说罢，柔贵妃微微抬眸，对上了在副位上的皇后。
“皇后娘娘，许久不见，身子可好些了吗？”
皇后脸上的完美伪装险些龟裂。
步青云也隐隐听出柔贵妃话中带刺，方才不是还怕怪罪？
现在暗地里怼起皇后娘娘倒是毫不嘴软。
皇后闻言，嘴角的笑意都有点挂不住。
眼神中带着暗暗的警示，回复到：“柔贵妃真是挂念本宫，本宫身子已好了许多，劳贵妃费心了，你照顾青云县主更是辛苦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
“是，妾会注意的。”
皇后话语一转，又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打量几眼她的穿着，又恢复了方才的笑容。
“多谢皇后娘娘夸赞。”
“只是这身衣裳……”
听到皇后故意提到步青云的衣裳，柔贵妃顿感不妙。
大安皇帝这才注意到，步青云一身红衣，脸色已经不太好。
明显感受到自己身前的柔贵妃身体已经渐渐紧张僵硬。
步青云笑颜如花，乖巧地说道：“回皇后娘娘，这是从前云儿在皇后娘娘宫中小住时，您亲赏赐给云儿的呢！好不好看？”
一提到亲赐，大安皇帝脸色也好了一些，皇后想要刁难也无从下口。
“云儿想着许久不见皇后娘娘，今晨一知道皇后娘娘也参加宴席，云儿还特意寻出此衣，希望能让皇后娘娘高兴。”
步青云笑得天真烂漫。
到底是个孩子，不知红衣是何意。
大安皇帝被笑容感染，心下一软，有些自责他方才难看的神色。
“云儿尚且年幼，就如此懂事孝顺，步将军真是好福气。”
“陛下，云儿一直养在您的膝下，也有您的福气。”
柔贵妃听到青云县主三两句就哄得陛下哈哈大笑，皇后也被她堵住了话，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爱妃将云儿养得不错，小乐子，安排她们入座吧。”
小乐子站在皇帝身边，轻轻诶了一声。
连忙领着柔贵妃和她入了座。
步青云如果严格按照阶品，是坐不到陛下身旁的，可奈何她养在柔贵妃身边，还是自小入宫，自然与其他县主、郡主不同。
所以座位也更靠近大安皇帝的主坐。
大安皇帝见人齐了，才端起酒杯起身。
“今日是朕特为书家独子办的送行宴，也算是家宴，我们好好叙叙君臣之谊！”
正殿下坐着的大臣们一股脑起身，端起酒杯对正殿之上的九五之尊齐声道：“祝陛下洪福齐天，祝大安国泰民安！”
“好！”
说罢，大安皇帝一饮而尽！
步青云眼前是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菜式，一看就是孩童所用。
端来的宫女说，是皇后娘娘怕县主年幼不能喝酒，特意送来清甜可口的果饮解馋。
“看起来蛮好吃的样子。”
柔贵妃坐在她身前，听到这句话，满心无奈也不好发作，只好当作没听到。
一酒毕。
众臣皆落座，唯有一人一袭青衣站在原地，乌黑的发丝被一顶精致地白玉冠束起，更显得温润谦和。
步青云又要端起果饮的手顿住，呆愣愣地望着书恒。
方才入席，注意力都在皇后娘娘身上，所以不曾在意宴席上的客人。
书恒又徐徐为自己倒上一杯酒。
优雅端起，对刚刚才落座的大安皇帝说着：“陛下信任，命臣三日后南下，臣子心中感激，想单独与陛下喝一杯。”
大安皇帝点头，也举起手中的酒杯。
“书恒乃是我大安之栋梁，数次为朕排忧解难，这次南下治水之策朕看过了，很不错，没想到也是你一人所想，此事由你来监督，朕也安心。待你归来，朕必定重重赏你！”
“多谢陛下。”
书恒的位置在步青云斜对面。
酒杯中的酒被一口喝下，书恒轻轻擦去嘴角的水渍，目光炯炯正对上她的眼眸，步青云只觉得心停了一瞬。
人家都看到自己了，她视而不见也不太好。
步青云只得微微一笑，冲书恒点点头。
对方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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