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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过往

    处刑者谄媚的笑着,莫泽不再理会。

    “赶紧走,看见你烦得慌。”

    看着眼前的人一溜烟远去,莫泽继续前进,这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的缘故,莫泽感觉前方的黑暗似乎没有那么黑,就像是没有星光的夜空。

    天空闪过一道雷光,竟然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莫泽仰着头,任由雨水拍打在脸上,眼眸里溅起轻微涟漪。

    船舱内也会下雨吗?

    风吹树梢响起的婆娑声中,夹杂着一声声虫叫,雨幕下周围的景象逐渐清晰。

    街道两旁的路灯下照出如丝的雨,茂盛的树木在后面排成一排,挡住了外面的世界。

    莫泽抬腿想要向前走去,身体显得有些僵硬,他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向前走。

    左侧的树丛中似乎有什么动静,莫泽转头,树丛被拨开,一个衣衫湿透的少年踩着公园里蜿蜒的小路走出。

    少年步伐很快,眼中泪水朦胧,自顾自的向前走,没有注意高出一截的沥青路面,被绊的一个踉跄。

    似乎是终于发现还有一个人在看着他,少年如无其事的抹了一把眼泪,拨开树枝穿进路的另一端。

    莫泽看着雨中晃动的树枝,跟着一起穿过树丛。

    后面是另一条小路,小路穿过一个很大的草地,灰白的石块把路分成一块一块。

    少年已经远去,只剩下模糊的背影,莫泽站在路边任由少年在雨中远去。

    抬头眺望,繁华的灯光在雨中仿佛遥不可及,一条人工河将公园和繁华分割。

    莫泽蹲下身,他的心突然痛的厉害,双拳紧握,死死咬住嘴唇,泪水混合着雨水落下。

    这一刻他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错觉,仿佛他的心正在堕入深渊,心里的悲伤正在吞噬其他。

    想要大哭一场的想法硬生生被忍了下去,莫泽站起身,擦了擦眼泪,被某种执念驱使着沿着小路走去。

    小路弯弯绕绕的,前方出现一道岔路,右边是一座荒废的场地,左边一直通向河边。

    雨越下越大,莫泽已经看不清眼前的路,他已经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步伐越来越快,像是奔向深渊的恶鬼。

    一直走到公园的尽头,石栅栏将公园包围,空缺处是通往河岸的楼梯。

    莫泽踩着阶梯走到厚木板铺成的河岸,呼吸加快,眸中带着悲伤,带着绝望。

    温热的感觉贴上莫泽额头,莫泽一怔,眼前似乎多出了什么,内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一双手擦去莫泽脸上的雨,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同样浑身湿透的青年,青年笑如微风,却让莫泽心里猛地一统。

    “我把身体还给你。”

    莫泽颤抖着说出这句话,他也终于知道眼前这个青年就是身体的原主,但这就是他心中所想。

    “你……”风把他的声音吹得微弱,又清晰地传出,“能不能不要把身体还给我。”

    青年笑容更甚,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我想死的,盛大一点。”

    “好。”

    莫泽也笑了起来,在暴雨中,青年拾阶而上没入深渊,风卷着树枝,树叶落地,有什么东西在风中狂舞,对岸城市虽繁华,却再无半分熟悉。

    雨将会一直下,不会停歇,直到他身死之时。

    ……

    一束天光打下,莫泽瞳孔开始聚焦,身体始终没有动。

    “你站着不嫌累吗?”

    梁初从黑暗里走出,用长刀敲了敲一座铠甲架。

    “有事吗?”

    莫泽瞥了一眼,看不出来什么感情。

    “主船要来了,你要不想走可以留下来陪我。”梁初语气带着一丝嘲弄,身体靠在身后的黑暗中,“不过我想,你也不会陪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孤独终老。”

    黑暗散去,天花板垂下的钢架上挂着一排排桶装的灯,地板上凌乱的插着铠甲架,梁初靠在上面无聊的甩着无鞘长刀。

    “我走了。”

    莫泽告别,离开这里,到出口时发现处刑者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看到莫泽出来表情瞬间转换为惊喜。

    “主船快来了,你再不出来我都准备自己走了。”

    莫泽点点头,发现虫蚀已经不在阴影里,转头跟着处刑者沉默着离开。

    海浪排在船体,海水涌进船舱,这艘船已经要沉了。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离开,黑暗紧跟在他们身后吞噬船体。

    如远古号角般的沉闷声穿透甲板,处刑者听到后加快脚步爬上甲板,莫泽也是两步登上去。

    一艘巨大豪华的白色邮轮正对着驶来,漆黑的海面破开一条翻着暗色浪花的通道。

    “我们要赶快走。”

    主船越来越近,处刑者身边能量涌出,准备跳过去。

    黑炎在莫泽脚下旋转,按照这个速度,还有几分钟主船就会到达最佳位置。

    侧后方传来纸张折叠的轻微响动,黑炎瞬间凝聚,莫泽猛地转身,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穿着一身近乎完美的礼服仿若贵族一般的人坐在深棕色的休闲椅上,展开一张报纸认真的看着,看到苏启如此大的反应,他放下报纸,淡漠的看了一眼报纸,随后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清水。

    黑色的水晶茶桌在昏暗里显露出了一个更深的轮廓,茶桌中间放着一个小型摆钟,水杯旁静静地躺着一块怀表。

    “很荣幸能够跟你见面。”他把报纸叠好放在腿上,摘下单片眼镜放回一个铜制盒子里,“你似乎没有以前有趣了。”

    “但是很可惜,你是我所有记录里最差的,一个被欲望毁灭的国家都比你更壮烈。”

    “是吗?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受欢迎。”

    “他们夺走了你的一切,在此基础上建立起辉煌,已经超脱凡人的人们恐惧你的报复,于是给了你一个卑贱的身份,把你圈养在他们脚下。”

    海浪拍打声传来,周围的空间变得透明,蔚蓝的无垠大海与黑色海面重叠,海浪拍打在海面,白色的海鸟掠向水面捕食,海风夹杂着烈酒的味道吹过。

    狂笑声响起,一艘大船撕开海面航行在荒原与海中。

    看样子大船航行的时间已经不短,船身分布着各种战斗痕迹,旗杆已经断裂,由另一根杆子固定,古老的黑色旗帜上有三道白色爪痕。

    船头上,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一只脚踩在最前端,手中拿着一瓶还剩一半的烈酒,在海风下,他单手压住老旧的黑色帽子,迎着大海肆意大笑。

    “目标,自由之海,启航!”

    伴随着灌酒声,船体上放下来一块结实的木质平台,男人走上平台升上甲板,黑色的水晶桌和椅子以及放着的钟摆和报纸全部跟着位移到了夹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