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走投无路
邓乾发现不对劲，刚要阻止。
二人已经以迅猛之势缠斗在一起，双方掌法都以刚猛为特点，在雨中发出阵阵爆裂之声。
空旷的山间小道上，缕缕掌风呼啸而过。
那漫天的瓢泼大雨，竟然无法沾上二人的身体。
要么被巨大的掌风震开，要么在还未落到身上时，瞬间被巨大的气机气化掉，化作一缕缕白雾，笼罩于这生死的战场上。
旁边目瞪口呆的官兵，一时间被缕缕婀娜的白气，和刚猛得身姿吸引。
有那么片刻，他们竟忘了，里面的二人，两位兵家中境的武夫，正在进行生死搏杀。
二人腾空而起，在空中缠斗片刻，黑衣人转身飞进旁边的丛林之中，钟云裳紧随其后。
茂密的从里将旁边人的视线全部挡住。
只看得到，那林中，偶然射出的气机，所到之处，树木断裂，巨石粉碎，鸟兽纷飞。
邓乾焦急地皱着眉头，他在这一刻，开始有些后悔了。
他把对方想得太仁慈了。
他后悔自己仓促结案，后悔自己未能直指幕后真凶。
自己曾经有着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和魄力，可以不顾所有人反对，定要还事实真相，不顾所有朝臣高官，哪怕是圣上的掣肘，也要还天下以公道和正义。
而今，那一点点的热血，却被泯灭殆尽。
突然，林中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半片林子都为之一震，气机向着四面散出。
将路上的马儿吓得嘶鸣不止。
一人身形从林中飞出，撞断了数十根粗木，才落到地上。
钟云裳，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再欲起身。
邓乾骑赶紧一拍胯下马儿，朝着钟云裳奔去。
钟云裳抹掉嘴上的血迹，右掌真气运转，远远的隔空击向马儿臀部。
马儿顿时发了疯似的朝着前路直奔，不管邓乾如何拉拽缰绳，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邓乾咬一咬牙，从马上跳了下来，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一直滚到旁边的丛林中才停下。
他跑到钟云裳身边，为其查看伤势。
钟云裳一脸不忍，她知道，这杀手本来就是冲着邓乾而来，这下弃马跑回来，无疑是在送死。
“大人。”钟云裳开口喊道，千言万语，也只喊出了这一声大人。
邓乾笑着点点头，安抚地拍了拍钟云裳肩膀，然后站起身来，解下自己身上的蓑衣，任由大雨淋在自己身上。
邓乾缓缓朝着还矗立在林中的那人迎面走去。
边走边说到：
“兵家武夫，五境谓之识招，即天下武功，溯本皆同源，招数皆虚妄。武夫出手，讲求一击毙命。往往最简单的招式才是最有效的杀人方式。”
林中一直面无表情的男人，眉头不易察觉绝地微微皱了皱。
“阁下比云裳高出一境，与她交手却如此费力，是否对自己的识招境有何疑惑？”
林中的男人罕见的没有出手，而是耐心听着邓乾继续说下去。
躺在地上的钟云裳极力想挣扎起身，体内却气血翻涌，静脉俱乱，无法动弹。
邓乾停住脚步，继续说到：
“兵家修行，虽然可以靠着杀伐来提升修为，但是找不到意义的杀伐，却只会让自己境
界游离，阁下自以为已到了五境，却在五境之上游离不定，甚至一着不慎，会因走火入魔，境界大跌。”
对于修行之人，境界乃是一生的追求，男人眉头紧皱，破天荒般的开口了，
“你为何要说这些？”
邓乾面色平静，静静说出：
“因为我想杀了你！”
男子并没有耻笑他，而是感到十分疑惑，五境之人，已经可通过气息来判断对方境界，这个一脸平静的中年男人，并非各家修士。
“你用何来杀我？”男子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邓乾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说到：
“人在盛怒和极悲之下，更容易参透各境之间的奥秘，而一味的乱杀无辜，境界游移不定，必将玩火自焚。”停顿了片刻，邓乾的眼神变得坚定锐利起来，那眼神穿破了瓢泼的大雨，穿过了男人的修为，直达他内心深处，“你已经是死人一个，杀你，不必是现在。”
男子闪身到邓乾前，右手按住邓乾天灵盖，叹道：
“我本不想杀你，主命难违。”
邓乾嘲笑道：
“兵家五境的武夫，却甘当鹰犬，哈哈哈哈······“
按住天灵盖的右手一紧，林中的笑声嘎然而止，邓乾在雨中缓缓倒下。
男子似乎被人戳中软肋一般，心中竟然平起一股郁结，这种郁结让他十分厌恶，这就是境界不稳的象征。
大雨哗哗落下。
雨中的男子突然仿似发狂了一般，他讨厌这种郁结的感觉，这些普通的凡夫俗子，都如同蝼蚁一般，每天都有各种蝼蚁暴毙丧命。
而他，兵家五境的修士，大正朝妥妥的强者，为何在捏死这些蝼蚁的时候，会有这种郁结之感，为何自己的修行会停步不前，为何自己拼尽全力登上的五境，却在这样的风雨中，显得摇摇欲坠。
他眼露凶光，高高跃起，重重落在看押官银的官兵身前。
杀戮，或许只有杀戮能让他获得短暂平静。
那些全副武装的官兵，在他面前不堪一击，几十人被死了个粉碎。
尸骸血水，让这野外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男子仰头看着天，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
待他终于稍微平静之时，却发现，方才受伤严重的蒙面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男子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还以为有多么坚贞的感情，原来大难临头，还是各自飞。
······
钟云裳忍者剧痛的内伤，朝着山上一路狂奔。
大雨落在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邓乾倒下的那一刻，连带着她的人生也一起结束了。
她方才本想冲过去，与袭击的男子拼命，与其说是拼命，不如说是去送死，她还苟活在世间有何意义。
可是她最终忍住了，只因邓乾刚刚拍她肩膀的时候，轻轻说了句，活下去，才有机会报仇。
只因她清楚的听到邓乾在跟对方交谈的时候，说了那句，人在盛怒和极悲的时候，更容易参透修行的秘密。
那个叫邓乾的男人，用性命，给了她一把钥匙。
一把可以让她提升修行的钥匙。更是一把，
活下去的钥匙。
为了让自己活下去，邓乾用自己的性命，为她描绘的一篇复仇的序章。
邓乾明白，或许只有这样的仇恨，才能让这个刚烈的女子活在这个世上。
钟云裳不知疲倦地向着大山深处跑去。
她忘记了滂沱的大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甚至在某一时刻，她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邓乾。
她此刻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活下去。
即便，活着真的很累。
······
江小迪一路骑着马在雨中奔驰。
等他赶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
十几箱的官银，横七竖八的在路边，官银周围，各种断臂残肢，地上血流成河，让江小迪胃部一阵翻涌。
官银分文未动，对方纯粹只为杀人而来。
江小迪沿着被破坏的树林，找到了邓乾的尸体，这位坑了他一路的老六，现在却曝尸荒野。
他蹲下身子，轻轻抚了一下邓乾的面庞，让他可以安心闭眼。
正准备找一处地方将其埋藏的时候，江小迪听到了一阵踏在泥地里急促的脚步声，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队官兵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看着这恐怖的场景，官兵们不由得提高了警惕，纷纷拔出佩刀，将江小迪围得水泄不通。
江小迪冷笑一声，显然他们把自己当成了凶手，自己刚到，就出现了一队官兵，若说是巧合，恐怕自己也不信。
江小迪最后看着邓乾的尸体，说了一句：“好了，这下不用我帮你收尸了。”
说完便发动气机，朝着官兵突围。
道家三境名为结庐，修行之人与丹田开辟一方天地，气机流转，源源不断。
官兵看着江小迪冲了过来，迅速拔刀便砍。
江小迪身形灵动，轻松躲过袭来的几刀，撞到两人，朝着林外奔去。
等官兵再追出来时，只看到一位雨中骑马的少年的背影。
江小迪骑着马，在雨中，逐渐笑了起来。
“主人，你不要太难过，要振作起来。”或许此刻，只有跟江小迪心意相通的莞莞，才能明白他内心的苦涩。
“莞莞，我刚才没有看到钟云裳的尸体，她或许还活着。”江小迪心中对莞莞说道。
“可是邓大人已经死了，她应该不会独活吧？”莞莞悲伤说道。
她虽然是一只小妖，但是也能分辨出来钟云裳与邓乾的关系，绝不是主仆那么简单。
“莞莞，你会喝酒吗？”江小迪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话，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哦，我忘了，你现在还没有实体，不能喝酒。”
“主人。”莞莞心中一痛，她好想在此时，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少女，陪在这个少年身边。
二人已经以迅猛之势缠斗在一起，双方掌法都以刚猛为特点，在雨中发出阵阵爆裂之声。
空旷的山间小道上，缕缕掌风呼啸而过。
那漫天的瓢泼大雨，竟然无法沾上二人的身体。
要么被巨大的掌风震开，要么在还未落到身上时，瞬间被巨大的气机气化掉，化作一缕缕白雾，笼罩于这生死的战场上。
旁边目瞪口呆的官兵，一时间被缕缕婀娜的白气，和刚猛得身姿吸引。
有那么片刻，他们竟忘了，里面的二人，两位兵家中境的武夫，正在进行生死搏杀。
二人腾空而起，在空中缠斗片刻，黑衣人转身飞进旁边的丛林之中，钟云裳紧随其后。
茂密的从里将旁边人的视线全部挡住。
只看得到，那林中，偶然射出的气机，所到之处，树木断裂，巨石粉碎，鸟兽纷飞。
邓乾焦急地皱着眉头，他在这一刻，开始有些后悔了。
他把对方想得太仁慈了。
他后悔自己仓促结案，后悔自己未能直指幕后真凶。
自己曾经有着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和魄力，可以不顾所有人反对，定要还事实真相，不顾所有朝臣高官，哪怕是圣上的掣肘，也要还天下以公道和正义。
而今，那一点点的热血，却被泯灭殆尽。
突然，林中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半片林子都为之一震，气机向着四面散出。
将路上的马儿吓得嘶鸣不止。
一人身形从林中飞出，撞断了数十根粗木，才落到地上。
钟云裳，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再欲起身。
邓乾骑赶紧一拍胯下马儿，朝着钟云裳奔去。
钟云裳抹掉嘴上的血迹，右掌真气运转，远远的隔空击向马儿臀部。
马儿顿时发了疯似的朝着前路直奔，不管邓乾如何拉拽缰绳，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邓乾咬一咬牙，从马上跳了下来，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一直滚到旁边的丛林中才停下。
他跑到钟云裳身边，为其查看伤势。
钟云裳一脸不忍，她知道，这杀手本来就是冲着邓乾而来，这下弃马跑回来，无疑是在送死。
“大人。”钟云裳开口喊道，千言万语，也只喊出了这一声大人。
邓乾笑着点点头，安抚地拍了拍钟云裳肩膀，然后站起身来，解下自己身上的蓑衣，任由大雨淋在自己身上。
邓乾缓缓朝着还矗立在林中的那人迎面走去。
边走边说到：
“兵家武夫，五境谓之识招，即天下武功，溯本皆同源，招数皆虚妄。武夫出手，讲求一击毙命。往往最简单的招式才是最有效的杀人方式。”
林中一直面无表情的男人，眉头不易察觉绝地微微皱了皱。
“阁下比云裳高出一境，与她交手却如此费力，是否对自己的识招境有何疑惑？”
林中的男人罕见的没有出手，而是耐心听着邓乾继续说下去。
躺在地上的钟云裳极力想挣扎起身，体内却气血翻涌，静脉俱乱，无法动弹。
邓乾停住脚步，继续说到：
“兵家修行，虽然可以靠着杀伐来提升修为，但是找不到意义的杀伐，却只会让自己境
界游离，阁下自以为已到了五境，却在五境之上游离不定，甚至一着不慎，会因走火入魔，境界大跌。”
对于修行之人，境界乃是一生的追求，男人眉头紧皱，破天荒般的开口了，
“你为何要说这些？”
邓乾面色平静，静静说出：
“因为我想杀了你！”
男子并没有耻笑他，而是感到十分疑惑，五境之人，已经可通过气息来判断对方境界，这个一脸平静的中年男人，并非各家修士。
“你用何来杀我？”男子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邓乾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说到：
“人在盛怒和极悲之下，更容易参透各境之间的奥秘，而一味的乱杀无辜，境界游移不定，必将玩火自焚。”停顿了片刻，邓乾的眼神变得坚定锐利起来，那眼神穿破了瓢泼的大雨，穿过了男人的修为，直达他内心深处，“你已经是死人一个，杀你，不必是现在。”
男子闪身到邓乾前，右手按住邓乾天灵盖，叹道：
“我本不想杀你，主命难违。”
邓乾嘲笑道：
“兵家五境的武夫，却甘当鹰犬，哈哈哈哈······“
按住天灵盖的右手一紧，林中的笑声嘎然而止，邓乾在雨中缓缓倒下。
男子似乎被人戳中软肋一般，心中竟然平起一股郁结，这种郁结让他十分厌恶，这就是境界不稳的象征。
大雨哗哗落下。
雨中的男子突然仿似发狂了一般，他讨厌这种郁结的感觉，这些普通的凡夫俗子，都如同蝼蚁一般，每天都有各种蝼蚁暴毙丧命。
而他，兵家五境的修士，大正朝妥妥的强者，为何在捏死这些蝼蚁的时候，会有这种郁结之感，为何自己的修行会停步不前，为何自己拼尽全力登上的五境，却在这样的风雨中，显得摇摇欲坠。
他眼露凶光，高高跃起，重重落在看押官银的官兵身前。
杀戮，或许只有杀戮能让他获得短暂平静。
那些全副武装的官兵，在他面前不堪一击，几十人被死了个粉碎。
尸骸血水，让这野外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男子仰头看着天，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
待他终于稍微平静之时，却发现，方才受伤严重的蒙面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男子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还以为有多么坚贞的感情，原来大难临头，还是各自飞。
······
钟云裳忍者剧痛的内伤，朝着山上一路狂奔。
大雨落在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邓乾倒下的那一刻，连带着她的人生也一起结束了。
她方才本想冲过去，与袭击的男子拼命，与其说是拼命，不如说是去送死，她还苟活在世间有何意义。
可是她最终忍住了，只因邓乾刚刚拍她肩膀的时候，轻轻说了句，活下去，才有机会报仇。
只因她清楚的听到邓乾在跟对方交谈的时候，说了那句，人在盛怒和极悲的时候，更容易参透修行的秘密。
那个叫邓乾的男人，用性命，给了她一把钥匙。
一把可以让她提升修行的钥匙。更是一把，
活下去的钥匙。
为了让自己活下去，邓乾用自己的性命，为她描绘的一篇复仇的序章。
邓乾明白，或许只有这样的仇恨，才能让这个刚烈的女子活在这个世上。
钟云裳不知疲倦地向着大山深处跑去。
她忘记了滂沱的大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甚至在某一时刻，她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邓乾。
她此刻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活下去。
即便，活着真的很累。
······
江小迪一路骑着马在雨中奔驰。
等他赶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
十几箱的官银，横七竖八的在路边，官银周围，各种断臂残肢，地上血流成河，让江小迪胃部一阵翻涌。
官银分文未动，对方纯粹只为杀人而来。
江小迪沿着被破坏的树林，找到了邓乾的尸体，这位坑了他一路的老六，现在却曝尸荒野。
他蹲下身子，轻轻抚了一下邓乾的面庞，让他可以安心闭眼。
正准备找一处地方将其埋藏的时候，江小迪听到了一阵踏在泥地里急促的脚步声，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队官兵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看着这恐怖的场景，官兵们不由得提高了警惕，纷纷拔出佩刀，将江小迪围得水泄不通。
江小迪冷笑一声，显然他们把自己当成了凶手，自己刚到，就出现了一队官兵，若说是巧合，恐怕自己也不信。
江小迪最后看着邓乾的尸体，说了一句：“好了，这下不用我帮你收尸了。”
说完便发动气机，朝着官兵突围。
道家三境名为结庐，修行之人与丹田开辟一方天地，气机流转，源源不断。
官兵看着江小迪冲了过来，迅速拔刀便砍。
江小迪身形灵动，轻松躲过袭来的几刀，撞到两人，朝着林外奔去。
等官兵再追出来时，只看到一位雨中骑马的少年的背影。
江小迪骑着马，在雨中，逐渐笑了起来。
“主人，你不要太难过，要振作起来。”或许此刻，只有跟江小迪心意相通的莞莞，才能明白他内心的苦涩。
“莞莞，我刚才没有看到钟云裳的尸体，她或许还活着。”江小迪心中对莞莞说道。
“可是邓大人已经死了，她应该不会独活吧？”莞莞悲伤说道。
她虽然是一只小妖，但是也能分辨出来钟云裳与邓乾的关系，绝不是主仆那么简单。
“莞莞，你会喝酒吗？”江小迪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话，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哦，我忘了，你现在还没有实体，不能喝酒。”
“主人。”莞莞心中一痛，她好想在此时，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少女，陪在这个少年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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