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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儿子的出生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身体越来越笨,姐姐现在基本不追这边的集了,偶尔来一趟,给我买点豆奶粉和鸡蛋。记得那时候喝的是维维豆奶。

    三九天的冷是入骨的那种冷,刘立新开始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吐痰,他妈说小时候条件差,刘立新老早就不上学了,跟着家里干农活,应该是累的伤力了,他妈看着我姐给我买的鸡蛋说,把鸡蛋打在碗里,用热水冲泡了喝治伤力,看着刘立新那难受的样子,我默默的奉献出来自己的豆奶粉和鸡蛋,每天早上给他冲泡一小包豆奶粉和两个鸡蛋,而我还是吃着我的挂面汤和白菜米饭。

    转眼就要过年了,拉到矿上的矿石还没有结账,家里的粮食只剩下一点半袋面粉,已经没有大米了,大东屋的挎间里还一些玉米,村里来了换米换面的,我满大街的去找刘立新,想让他换一些米面,我挺着大肚子搬不动,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他正在跟一群人打麻将,怎么喊也不动弹,没办法,我又挺着大肚子,趿拉着自己的拖鞋走了回来,脚后跟很痛,冻的都是裂口。没办法我只能让卖米面的自己帮忙背一下玉米。换了一点大米。

    冬天的天黑的很早,晚上刘立新回来了,已经有十几天没有吃过米了,我自己慢慢的趴在地上烧火,用大锅煮了一些大米粥,家里没有菜,只有白菜,实在是不想吃了,咽不下去,我在粥里加了一点白糖,勉强的吃了一碗就躺下了,最近又累又困,整个脑袋昏昏沉沉。

    昏昏沉沉的日子过的比较快。转眼就到了四月份,也是到了预产期的月份。

    山上的香椿树已经长出来了新芽,能吃了。

    父亲来这边买葱苗,顺便来到了这边看我和姐姐,当然最终的目的还是想借钱买葱苗。《我们老家那边都是来河北这边买葱苗,然后栽上十几亩地的葱到了秋天在卖》

    父亲先到了我这,姐姐也来了,刘立新去山上掰了一些香椿芽,我去小卖铺佘了一斤肉,告诉店家,我有钱了在还,我给父亲包了香椿馅的饺子,刘立新的父母也过来作陪,因为吃饭的人也多,姐姐说肉有点少,我无法跟姐姐说,这肉是我佘的,只能低头装作听不见,吃饭的时候,饭桌上父亲提出来跟刘立新的父母借钱买葱苗。我当时真的感觉到无地自容,这老父亲让我太无奈了,我的公公呵呵的尴尬的笑着,亲家真能开玩笑,你们家城里住着,那用的着跟我们借钱呀!

    姐夫赶紧的打圆场,对着我的公公说着,叔,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老丈人就是来这边串门的。姐姐用力的给父亲使眼色,让父亲别说了。而我一点左右局面的能力没有。

    父亲看着我的大肚子,问我有没有去医院检查。我说没有,父亲找到我的公公婆婆还有我老公刘立新,质问他们,啥意思呀?这肚子这么大了,为啥不去医院呀?是去不起不?如果去不起的话,姑娘我带走,我带着去医院。

    刘立新的父母,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刘立新说他出去想办法明天就带我去医院。

    快黑天的时候,刘立新回来了,他把我们两家人合伙的四不像子车给了宋连融一个人,车作价一万,宋连融给了刘立新五千块钱拿了回来。当天晚上刘立新去小卖铺买了排骨,给父亲炖了排骨,大家表面上其乐融融。

    姐姐偷偷的把父亲叫到边上告诉父亲别在跟刘立新父母借钱了,第一人家不会借给你,第二,人家会更看不起咱家,看不起雪梅,刘立新父母,你缺钱,你跟我说,我给你想办法,别在给雪梅添乱了。

    吃完饭收拾完,大家尴尬并且客气的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就都各自的回屋睡觉了。

    我跟姐姐住一个屋,父亲跟姐夫睡另外一个屋,刘立新去了最东边的那个房间睡。

    凌晨一点多,我觉得自己好像要解大便,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痛。

    我前后起来了四五次,大便解不出来,肚子是疼一阵,好一阵,姐姐说,我这是要生了,开始阵痛了。

    熬到了天亮,姐夫起来收拾他的农用三轮车,婆婆给准备了,两个垫子。一个小被子,又用旧衣服给撕了几块尿布,给装进了包里。我们准备坐姐夫的农用三轮车去镇上的医院。《其实这个时候别人家出门都是租那种面包车了》

    刘立新去了他的老舅家,让他的老舅妈跟我们一起去医院。

    我们上车的时候,我提议拿着行李被褥呀!《那个时候镇上的医院是不提供行李被褥的》刘立新的妈妈不耐烦的说着,走吧,着啥急拿被褥呀!且不生呢。

    刘立新的老舅妈是一个比较厉害的人,冲着刘立新的母亲嚷嚷着,啥叫且不生呢呀!这生孩子快慢有啥准呀!再说了,就是不生,就这一阵一阵的疼,不拿被褥累了,咋待着呀!往哪里待呀!

    刘立新进屋准备拿一套我们结婚用的被褥,刘立新的母亲赶紧的把刘立新拦了下来,进屋把刘立新结婚前盖的带着补丁的被褥拿了出来,给我们扔到了车上,拿着这个吧!那新的被褥都弄脏了白搭了。

    老舅妈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坐着姐夫的车到了镇上的卫生院,姐,姐夫就去集上卖货了。

    我的肚子不紧不慢的疼着,医生让我不停的在走廊里来回的溜达。

    上午的时候,刘立新的二舅骑着摩托车,把刘立新的母亲也送到了卫生院。

    中午的时候,刘立新在镇上的卫生院遇见了他的一个同学,他的同学正好在镇上的卫生院上班。他请他的同学去饭店吃饭了。

    医院里就留下了我和刘立新的母亲,还有老舅妈。

    刘立新的母亲坐在我的病床上唉声叹气,一边还嘀咕着,唉,我这呀心脏难受着呢,我这待不了。都这且不生呢呀!多少个人都给雪梅看了,就这肚子呀!也是丫头。

    刘立新他妈在叨咕了无数次以后,老舅妈忍不住了,二姐,你啥意思呀!你儿子媳妇生孩子,我儿子大伟还拉稀呢,我都来了,你咋待不住了,咋地,别人看着是丫头就待不住了,那是丫头就出生了呗,是丫头就掐死。就不是你老刘家人了呗。

    刘立新的妈妈,听着自己兄弟媳妇的怼,不在说话了,依然拉拉着脸。

    刘立新吃完饭回来,给我三个人带了一份炒饼,老舅妈跟刘立新的妈吃的还可以,但是我是真吃不下去,我跟刘立新说,我想喝汽水,刘立新去了医院门口的小摊给我买了一瓶五毛钱的汽水,我喝完以后觉得舒服一点了,我说我还想喝,刘立新刚要出去给我买,他妈就说买啥呀买。多贵呀!就他妈这一句话,刘立新就停住了脚步。就没给我买,又疼,又饿又渴的我倒在了病床上,起不来了。我闭着眼睛忍受着疼痛,一声不吭的躺着。

    刘立新他妈看着我一声不吭又开始唠叨。我就说不用早来吧,且不生呢,哼。

    下午一点多,散集了,姐姐来卫生院转了一圈,看没生呢,也走了。

    两点半,医生上班了,呦,你这病号还这样呢,还没生的迹象呀!一会用点药吧!

    刘立新跟她妈还有老舅妈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自己躺在屋里的病床上,心里有绝望也有无助。

    三点多的时候,医生来给我输液了,扎上液,医生嘱咐了一句,这个液别动啊!别输快了。医生走了。

    我自己输了有半个小时的液,他们几个回来了,刘立新的妈就开始叨咕,就这液输的也太慢呀!这啥时候能输完呀!

    我说,医生告诉了,不让快了。

    不让快,这得啥时候能输完呀!刘立新妈妈不耐烦的皱褶眉毛叽歪歪的说着。

    妈。你要是着急家里有事,你就走吧,我自己在这生。

    刘立新的妈妈哼了一声。

    老舅妈,麻烦你了,你要是家里有事也走吧,立新我俩就行。

    我倒是没啥事,就是我儿子那拉稀呢,也不是太放心。

    你回去吧,老舅妈,

    在等等吧!说这话,老舅妈看了看输液管滴的比较慢,给调快了。

    液的速度明显的快了起来,一会我就开始腹痛,那种忍受不了的痛。就像我的肚子随时要爆炸一样。我嗷嗷的喊着,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流了一脸,刘立新的妈妈跟刘立新嚷嚷着,那个女人不生孩子呀!也太矫情。忍忍。

    姐姐这会跟姐夫也来了,姐姐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跑去了医务室,医生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着痛苦的扭动,医生说,刚才还好好的呢,不应该呀!医生一眼看到了输的很快的液,大声的质问起来,谁让你们给调快的呀!这是催产素,缩宫的,你输这么快,自宫爆了,会死人的。

    医生把液给调慢了,我的肚子没那么痛了,但是我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在病床上,医生给我做了一个内检,不知道她们给涂抹的什么消毒液,只觉得下体针扎的痛,做完内检,医生说产妇**壁厚,不行你们刨腹产吧!

    医生征求我的意见,我点点头。

    刘立新的妈妈,立刻反对,刨啥腹产呀刨腹产,那得花多少钱呀!刘立新在边上一声不吭,他妈说什么就是什么。

    姐姐问我中午吃饭吗?

    我摇摇头

    那不吃,哪有精力生呀?

    姐姐给我带来了煮鸡蛋,趁着我阵痛不厉害的时候就往我嘴里塞煮鸡蛋。

    我感觉到自己好像尿裤子了,我着急的说,我尿裤子了。

    姐姐又去把医生喊了来,医生看看说出血了,见红了,上产床吧!

    大伙把我扶了起来,搀着我来到产房,高高的产床,我根本爬不上去,大家伙七手八脚的把我推上产床。我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现在是下午四点半。

    医生把我的两条腿卡在产床的两边,我就以这个最羞耻的姿态等着生产。

    产床是冰冷的,产房的窗户是开着的,现在的季节是四月二十号,农历三月二十四,天气还很冷,消毒液杀的下体钻心的疼,产床上的我永世这一个姿势,让我胯骨疼得厉害,身体也不停的在打着哆嗦,磕打牙齿。

    医生摸了摸腹部,又戴上手套给我做内检,宫口才开两指,说孩子暂时还生不下来,姐姐和姐夫回了家,医生让刘立新在产房里给我做伴,刘立新说看着我太恶心,出了产房,刘立新的妈妈说,哎呀我这也太难受心脏受不了,也出了产房,只有老舅妈一直在产房陪着我。

    就这样,医生一次一次的内检一次一次的说着,你们产妇**壁厚,孩子出来一点就顶出来一点,医生就得把**壁在推回去,给孩子创造宽敞的生育通道,不知道推了多少次,只记得医生说,这包手套用完了,在拿一包来。可孩子的出生进度还是没有太大的进展。

    我抬头看看墙上的石英钟,晚上八点三十五分了,我已经在操场上架着待了四个小时零五分钟了,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在生了,我颓废的把头转向一边,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吧!不生了。医生使劲的拍打着我的脸,迷迷糊糊的中我就听到刘立新的同学跟医生说着,怎么样,不行转院吧!医生说着,孩子已经露头了,就是生不下来,这会刨腹产咱们这也没有把握了,生命要紧,不行你们转院吧!

    我听着他们说着孩子露头了,还要转院,我无所谓了,可是我这孩子跟着我顽强的非要来到这个世上,我怎么舍得他受这奔波之苦,我强忍着睁开眼睛,把我自己领子塞进了嘴里,我拼劲最后的力气,使劲的用力,医生看我睁开了眼睛在努力,也来到了床边,我能听见刘立新和他妈在帘子外边还在讨论着要不要转院,而我,终于在差六分钟九点的时候,宫开五指,孩子要生下来了,医生用剪刀给我做了侧切,就听着一声啼哭,孩子生下来了,就听着老舅妈喊着,二姐,快来抱孩子吧,小子。

    哎呀,小子呀!刘立新他妈掩饰不住的兴奋哈哈的笑着,进来把孩子抱了出去,我试图把我的腿从产床两侧的架子上拿下来,胯骨立刻钻心的疼,医生立刻按住了我的腿,别动,还没完事呢!

    众人听说没完事呢,就陆续的走了出去,我虚弱的喊刘立新,我冷啊!在喊了无数次后,医生发话了,你们家属怎么回事,没听见产妇说冷吗?

    听了医生的话,大家才从生了小子的兴奋里回过神,冷呀!行,冷盖一个垫子。

    垫子盖到了身上,我停止的哆嗦,也停止了磕打牙齿。

    大概过了快二十分钟,我感觉到体内又流出一坨东西,医生说是胎盘。紧接着就能感觉到医生在我的下体穿针走线,每一次的针扎刺痛,都让我颤栗。

    晚上十点左右,终于彻底结束了生产,缝合完毕,医生给我扎了液,把我推进了病房,病房里暖和多了,并且刘立新的同学给找来了一个电褥子,铺在了褥子下边,疲惫不堪的我,中午能伸直腿了,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后半夜两点了,刘立新跟他的老舅妈回家了,刘立新的妈妈还在抱着孩子坐着。

    我感觉自己的手胀的厉害,我看了一眼液,瓶子里的液已经见底了,也根本就不怎么滴了,在看看手,已经滚针了,手肿的圆滚滚。液根本没输到身体里。

    婆婆抱着孩子,坐在对面的床上,靠着墙。迷迷糊糊的睡着。

    我喊了几声护士,没有人应答,这个时间应该都睡觉去了吧,

    我自己翻身拔了针。

    婆婆被我的动静惊醒了。

    妈,把孩子放床上,你也休息会吧!

    不用,放你床上你别压了我大孙子。

    那你一夜没睡也不行呀!

    我没事,别压了我大孙子,别冻着我大孙子就行。

    看着婆婆的态度,我也没在说话翻个身闭目养神。

    自从怀孕就没有得到过来自于丈夫和婆婆的一丁点的关心和照顾,尤其当所有人都说我会生个丫头的时候更不好好搭理我,就连生产了,想喝两瓶五毛钱的汽水,也只给了一瓶,在医院,进产房,都说自己心脏病,受不了,不停的抱怨,这一看是孙子了,心脏病也没了,也不难受了,抱了一夜了,愿意抱就抱呗!我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