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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开采矿了

    听说铁矿石开始涨价了,从原来的十一块钱一吨涨到了十五块钱。

    我家的后山上,有一条铁矿石线,经常在外边挖矿石干小工的刘立新对采矿也有了一些见识。他说从平地开始,挖山洞,顺着矿石线往山里掏,这样既可以加大开采量,也可以在放炮的时候,矿石的飞溅砸了别人家的房子或者别的财产。

    公公很赞同刘立新的想法,刘立新有个哥们叫柱子,他也赞同刘立新的想法,说干就干,他们三个经过了再三的考量,选择了开始挖山洞的地址。

    我家和婆婆家是并排挨着的,我家在西院,婆婆家在东院,我们两个房子的中间有个五米的间隔,是婆婆家的猪圈,他们三个选择的开始挖采矿的路线就是在这个空隙里走车道开始进山。

    刘立新把我生小孩期间拿回来的五千块钱也全部的拿了出来,当做启动资金。(生小孩一共花了两百六十块钱,办酒席又接了一些钱,正好还是家里这五千块钱)我问刘立新,公公和柱子拿钱吗?刘立新说,公公和柱子合资花六千块钱买了一个四不像的改装车,拉矿石用。我说,他俩还没有你一个人出钱多呢,既然是合作,那就得均摊费用呀!他回了我一句待着你的得了,啥事用你操心。说完摔门走了出去。我闭上了嘴巴。

    他们三个把猪圈拆了,留出了车道,就这样从我们两家的房山墙推进开始挖山洞。工人是从岭后的一个村雇来的。

    刚开始开山挖洞。没有找到矿石线,虽然山顶露着矿石线呢,但是矿石就好像没有扎根。山下竟然没有,大家都想追一追这条线。

    那个时候国家对炸药管控的并不严格,炸药都是自己对,当时有一种农用肥叫硝铵,用硝铵对上柴油,在对一些锯末,搅拌均匀,炸药就形成了,然后在用报纸卷筒,把炸药放在里边,就等着挖山的时候,空压机打完眼把炸药放进去,然后点火炸山,我在孩子睡着的时候也会帮助他们卷炸药,那个时候没有人管,哪怕就是派出所的人路过看见我们卷炸药,也会呵呵一笑,还夸聪明。

    国家的政策顺便就变,自制炸药没用几天,国家就开始有政策,严加管控炸药,没有人敢跟着政策作对,我们也不在敢自己对炸药,把剩下的硝铵全部的洒在了地理,当了肥料。在打眼放炮就开始用国家合格的正规炸药,炸药就开始全部的在派出所定,派出所有专门的部门提供。

    自从用了正规的炸药,挖洞的成本直线上升,我们自己家的五千块钱很快就赔了进去。柱子和公公象征性的也掏了几千块钱也赔了进去,变不在出钱了,也不在进矿石场,各种理由不露面,刘立新不甘心就此打住,他又借了一万块钱,(那个年代男人干一天小工的工资也就是二十块钱)刘立新希望这一万块钱能够支撑到看见矿石线,但是日复一日的开采而我们已经赔了一万五千块钱,这还不算在小商店欠下的工人的伙食费和工人工资。还有电费和当初接三项电的变压器钱。柱子和公公已经不露面了,刘立新唉声叹气,矿石场已经打不下去了,没钱赔了,刘立新觉得用钻杆探一下到底有没有矿石,他用了一个三米长的钻杆在预订矿石线的两侧各打进去三米深,然后向钻好的眼里注水,当水流出来没看到铁粉的时候,刘立新泄气了,他也没有找他的好哥们柱子要钱,也没有找他爸要钱,就自己默默的背上了这加起来三万多块钱的债务,家里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

    我上火,整个状态不好,孩子吃了我的火奶,消化也不好,一天到晚的围着孩子转,感觉自己要抑郁了。

    刘立新的父亲找到了刘立新,说既然山脚下打山洞追不上矿石线,那就在山顶明采吧,他们两个就开始拿着大锤,撬棍,上山了。铁粉涨钱了,矿石也已经涨到二十五元一吨了,并且还有上涨的趋势,很多选矿收矿石都是现钱结算了,卸车就给钱,都在争抢矿石资源。

    刘立新跟他父亲每天能挖大概四吨多些矿石,挖出来后,刘立新就用四不像拉出去卖了,一车矿石能卖一百多块钱,卖回来就把钱交给他妈。

    刘立新他们每三五天分一次钱。只要是刘立新交给她五百八十块钱,她就分五百,剩下的就算她的了,以后在交钱在另外算。

    我问刘立新,你拉矿石为啥把钱都交给你妈呢,你也自己过日子,你也有孩子,再说拉矿石油钱算你的,卖矿石的钱对半分还不行?

    刘立新说,那车不是老爷子和柱子买的吗?

    我被他的一句话气的特别的无语。

    我回怼他,车是他买的,他俩赔了六千块钱,你一个人各项开支就搭进去将近三万块钱,这个账怎么算,现在工人找你要钱,商店赊的账米面油盐找你要钱。现在那个三项电的变压器还欠着人家八千多,人家找你要钱。这个账不是钱吗?要是想算账,你们三个就坐在一起具体谁投资了多少钱,赔了多少钱,资产作价多少钱,你们就找齐均摊,如果他俩不想坐下来均摊,你看着面子,那么就是债务是你的,矿石洞里的车也好,空压机也好,变压器也好,那就也都算你的。只有这样才对吧!凭啥你投资好几万,人家投资三千,然后你投资的不算钱了,人家买个破车还得算人家的呀?

    听我说完,刘立新嗷的一嗓子就开始骂了起来,我操你死妈的,我用你管,你算老几呀?我爱啥样啥样。

    我也急眼了,跟他嚷了起来,是,你是不用我管,你刘立新有今天,能跟我嚷嚷。不就是看着我老实,我是远嫁的吗?跟前没人替我说话吗?我要是当初不把我那几千块钱给你拿来买车,你现在敢这样对我吗?

    刘立新摔门走了出去,望着这个混蛋的男人,在望望怀里才几个月的孩子,又身无分文的自己,我感觉自己的路是绝望的。我想带着孩子跑出去,找个班上,租个房子,把孩子放在谁家里给看着寄养,可是我几块钱的车费都没有,人生地不熟,我在这山沟里不知道外边的世界是啥样的,租房子的钱都没有,一点启动资金都没有,刘立新他妈分给我们几百块钱,刘立新立刻就得拿去还账。不过倒是有一样好,不用挨饿了。能买的起粮食了。

    我望着这个门口,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不跟他吵架,不过问他的任何事。我自己能干就干,不能干的也不说,我就按时做饭,家里有啥做啥,等孩子断奶了再说,养大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