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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当年那些事儿

    听仙子姐姐说过,这暗伤是母胎所留,等于那人伤的是母亲,目标却是自己,有什么天大的仇怨,要对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下此毒手?自己的母亲是不是因此身故,如果真是如此,此仇不报不当人子。

    “哎。毅儿,不是为父故意瞒你。只是此事牵扯甚大,当年多人因此身亡。你自出生就体弱多病,过了启蒙年纪也无法修行剑道。我就想着,如此也好,你安心做个岛主,不用理会这是是非非,平安快乐的过完这一生就好。”

    “父亲,你的一番苦心,孩儿知道的,只是人心叵测,我若毫无剑道修为,如何守得住这岛主之位。”

    “这你不必忧心,我有此打算,早就有了妥善的安排。当然这些都已用不上了,你既然有此奇遇,解了你那暗疾,想来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罢了,今天我就把当年的那些事儿全部告诉与你。”

    “平安,你去外面把门关上,看住大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重磐倒不是怕李平安听见,当年许多事他也知晓,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外传,难保不会隔墙有耳。

    “是,岛主。”

    虽然重磐已把岛主之位让了出去,但李平安可不管那些,还是执拗的这样称呼重磐。

    重毅见父亲如此谨慎,也明白父亲接下来所讲之事,必定关系重大。自己幼年的苦难,母亲的亡故,今天必须问个清清楚楚。

    “父亲,母亲到底是如何身亡的,你赶紧说吧。”

    “此事说来话长,当中曲折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你且坐下,我细细的说与你听。”

    既然父亲决定全部告诉自己,重毅就不再纠缠,安心的坐了下来。

    “这事还要从大陆初创说起,当时人族艰难苟活,既要面临诸多野兽侵害,又要抵御外族入侵,几乎灭族。幸好这时人族有一人横空出世,以无上的剑道修为,驱除万兽并把它们困在大陆中央的剑脊山脉。然后又御异族于北境冰雪荒原,画下界限,不许异族踏入大陆半步。

    人族为了感谢此人功绩,尊他为传世剑神,并把这片大陆命名为剑神大陆。但人的寿命毕竟有限,多年后剑神陨落,死前把毕生所学,传授与两人。一人名为风极,一人名曰重吾。”

    这些重毅大多知晓,传神剑神的传说几乎传遍了大陆,成为像创世剑神那样的传奇人物是每一个习剑者的终生的目标。重吾门的来由更不必说了,只是那风极门偶然听安叔提过,是大陆八大宗门之一,其他就无从了解了,原来与重吾门还有如此深的渊源。

    “这二人各创一派,一派名曰风极,一派名曰重吾,各自传授族人剑术,两人天资本就卓绝,加之师承剑神,在大陆的声势日渐高涨。本来二人师出同门,理应互相扶持,但不知为何,两人竟为修炼剑道理念不同而反目成仇,开始还能和平共处,到后来竟然势如水火。两人相斗多年,一直分不出胜负。两人见此就做了约定,各自从门中挑选一人,二十年后相约斗上一番。如果胜者则为剑神正统传承,至于输者就必须远离大陆,再也不能回来。至于结果相信你也想到了,咱们重吾门输了。”

    “所以我们到了这离岛了?”

    重毅吃惊不已,想不到自己祖辈还有这样一段秘密,只是这比试输了不说,还让人赶到了这边陲小岛,实在有够丢人,怪不得父亲不愿细说。

    “哪有那么简单,重吾先祖也不知该带领族人往何处安身,只想远离风极门,便一直往大陆西南方向走。哪知一不留神闯入了剑脊山脉的困兽腹地,这是当年创世剑神驱除大陆野兽后,用无上剑道修为在剑脊山脉划出的一片腹地,专供给那些野兽居住。这些野兽群起伤人,之中也有那凶横发狂的魔兽,就是高阶剑气师修为的族人也无法抵挡。眼见族人死伤惨重,先祖为了给族人断后,力战群兽最终力竭殒命于此,就连那随身佩剑重吾剑也一并丢失。幸存的族人一直朝南走,到了大陆边际,寻了渔船出海,历经千辛万苦才到了这孤岛,栖身至今才有了这离岛。”

    “父亲,重吾先祖如此通天的修为,也打不过那野兽么,真有如此厉害?”

    “一开始我也不信,直到当年我偷偷出离岛游历时,遇见了一头发狂伤人的黑熊,我才相信重吾先祖是死于野兽之口。”

    “你看”

    说完重磐便把上衣掀开,露出胸膛。只见胸前一道几乎横贯左右的的爪痕,最深处几乎可见骨头,虽然时隔多年已经痊愈,但还是无比狰狞吓人。

    “这难道是那黑熊所留?”

    重毅看那爪痕,无比震撼。平时自己很少与这野兽接触,最多就是外村的追人屁股咬的公狗,如不是这次奇遇上了蓬莱岛,真不知这大陆还有如此多凶猛的野兽。只是那蓬莱岛的灵兽性情温顺,这黑熊为何如此凶恶。

    “为父当年也是大剑师初阶修为,却差点命丧当场。不过这黑熊也没讨得了好,被我一剑斩了半只前爪,伤了一只眼睛,吓得逃跑了。”

    呸,说的好像你打赢了似的,重毅暗自腹诽,这老小子爱吹牛的很,搞不好是他逃了。

    “好了,你与它旗鼓相当,厉害,厉害,接下来呢?”

    看这小子估计也是不信,重磐也不计较。

    “我也是在此救下了你平安叔,我受那爪伤太重,救治不易。平安听得大陆传闻大雪山有那雪莲花,特别是那七彩雪莲花的果实,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只要但凡人有一口气在,就可以起死回生。他拖着我,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了那神秘的大雪山。可是大雪山终年白雪皑皑,荒芜人烟,也不知到何处寻那神奇的雪莲花果,就在失望之极,想下山放弃寻找之际,我们遇到了一白衣女子。”

    说完,重磐便顿了,仿佛思绪回到了当年初见那人的场景。重毅见父亲,好像眼见隐隐有泪痕,但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也不忍心打断父亲的追忆,过了许久,重磐接着开口。

    “那女子看我伤重难治,好心收留,带了去了他们的山门,原来那人竟是大雪山之中的雪山派门人。我伤势颇重,在那养了大半年才好。期间我与那女子天天相处,也对她产生了些感情。你也不用瞎猜,那女子就是我的发妻,你的母亲。”

    “没有,没有,父亲如此专情之人,我早就猜到那女子是谁了。”

    重毅嘴上说的好听,心里早就胡思乱想了,揣测父亲是不是四处留情,那情人都留到大雪山去了。

    “我虽然钟情与她,但不知道她是否也有此意。而且当时我还有一件大事未了,就狠心不辞而别,与你安叔一起下了那雪山派。”

    “别啊,你们不郎情妾意一下,哪来的我啊?”

    “你这小子,如此编排父母,真当我治不了你了?”

    重毅才不怕他,每次嘴上说说,那次真下得去手。

    “继续啊。父亲,下山后如何了?”

    “其实当时我偷偷出岛,也是年轻气盛,听你祖父说起重吾风极两派之间的种种恩怨,心中不服气,想寻那风极门人斗上一斗。此事不了,我也没心思像那男女之情。我与平安一起去了那风之国,见了风极门的门主。见了他我才知道,这么这二百余年,我也不是第一个寻上风极门决斗的人,只是大多败北而归。他乃我长辈,也不欺我,找了门内晚辈与我决斗了一场。虽然我自命不凡,感觉剑道有成,以我大剑师初期之境,断无落败之理。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竟然斗那人不过。一时之间,心灰意冷,只想浪荡大陆了此一生。可没曾想此时你母亲竟然叛出师门来这风之国找我。

    如此深情,我自是不能负她,就和她一起回了这离岛。我也没了那雄心壮志,只想与你母亲厮守一生,在此岛终老。可造化弄人,天不随人愿。你母亲身份特殊,乃是雪山派圣女,将来是要继承那掌门之位的,她们不肯干休,竟追到了这离岛之上。”

    重毅听父亲讲述当年之事,只听得心驰神往,这不就是自己梦想的游侠生活吗?勾搭下江湖侠女,斗一斗那名门望族,只是为何我重吾门斗不过那风极门呢,其中必有古怪。待听到雪山派追杀到了离岛,也猜到了个大概,母亲大致是因此亡故。

    “那一天,只杀得天昏地暗。你祖父负伤,你二叔身亡,你母亲被人留下暗伤,我也身受重伤。”

    “怎么会呢?大陆八大宗门不是实力相当吗。那雪山派竟然如此强盛,让咱们死伤这么惨烈?”

    重毅很疑惑,按理说毕竟重吾门在此经营多年,那雪山派之人战力再强,也是孤军深入,怎么会打不过呢。

    “按理该是如此。只因族内旁支说此事因我而起,乃是嫡派自己惹得祸端,袖手旁观不愿相助,让我把你母亲交出去息事宁人。当时你母亲已怀了你,你祖父和二叔无论如何不肯交人,我们四人就拼死血战,无奈对方人多势多,虽然打退了他们,也是惨胜。或许族内旁支就是想让我们互相残杀,借此打击嫡派。”

    “这些落井下石,贪生怕死的小人!!!”

    重毅听闻竟然还有此内幕,心中一股滔天怒意涌来,双手握紧指甲生生嵌入了手掌都不自知。可以说那旁支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和二叔,为了那嫡派旁支之争,竟然连同族亲情都不顾了。

    “那暗伤端得歹毒,用的是雪山派独特的寒冰剑气,乃是专门针对你母亲腹中的胎儿。当时只有两个法子,一是把你引产,保全你母亲,二是拼死命生下你,但那寒冰剑气就会侵入你母亲体内。你母亲态度坚决,宁愿冒着自己身死也要把你生下。在产下你月余后,寒气入体就香消玉殒了。又过了三年,你祖父感伤你二叔和你母亲相继亡故,又见你自小体弱,几乎断了嫡派血脉传承,也郁郁而亡了。”

    重毅听到此处,心中怒气渐渐平息,反而坚定了一个心念,这雪山派的血海深仇,我此生必报。

    “毅儿,本来这些事儿原本我是不想说给你听的,只想你快快乐乐的长大。但如今你身体隐疾尽去,可以修行剑道,而且我观你经脉强健,内劲迸发,看来也是有了奇遇,如此我们嫡派也算后继有人。我虽然近年晋升了剑圣,但前些年身体受伤过多有了亏空,这辈子估计无法再有精进了。这振兴嫡派的重任可要交到你的手上了,至于那大雪山之仇,在你实力不足之前,万万不可莽撞,去那白白送死。”

    “父亲,你就放心吧,我还那么蠢。”

    重毅虽然性格坚毅,却也不是头脑简单之辈。他也知道连祖父,父亲,二叔,母亲四人联手都在雪山派了吃了大亏。

    “如此最好,我就担心你年少冲动,做那蠢事。你要知道如今重吾嫡派血脉只剩下你我了,可以说最后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

    父亲这话一说,重毅顿感责任重大,更加坚定了实力不足,万万不可冲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