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苏倦放下手机，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重新整理了一遍，翻出了不少她不记得的东西。

    比如柜子里不知用处的中药，以及病历本里面根本没见过的病例。

    是她疯了？

    苏倦打开电脑，调出她没有印象的这份病例，给小王打了电话。

    “喂，小王，这个李翠花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来了？”

    “苏医生，我看看啊，前几天啊，她去世了，这边就没给她定下面的治疗了。”小王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苏倦却怎么也听不清了。

    手机掉落在地上，苏倦仿佛出现了幻听。

    “苏医生，我老伴啊，回来看我了。”

    “苏医生，我没病，真的，我就是……就是像我老伴了，我女儿非不信，非要送我到你这里，非说我有病。”

    苏倦恍惚之间似乎听见了阿婆长长叹气的声音。

    苏倦捂着刺痛的头，蹲下身子，地上的手机模糊出了幻影。

    听筒依旧传来小王着急的声音。“苏医生？苏医生？你怎么了？”

    苏倦闭了闭眼睛，用力咽了咽口水，长出一口气，打起精神捡起电话。

    “我没事……”虽然声音有气无力，但好歹回应了，才不至于让小王过于担心。

    苏倦挂掉电话，看着盒子里自己没有印象的东西，再加上自己没有印象的病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病了，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中招了。

    苏倦呆呆坐了很久，望着不远处的落日一点点落下，渐渐消失，带走了光，仿佛也带走了她最后的希望。

    时间一点点过去，月亮高高挂起，黑压压的云朵仿佛沉甸甸的雾压在苏倦心中。

    过了很久，苏倦终于动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缓缓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天亮得很快，苏倦很早就起了，拎着从花店里买的菊花去了墓地，看着墓碑上熟悉的面孔，苏倦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阿婆，你没病，有病的是我。”

    或许，她的老伴真的回来接她了。

    苏倦一步步往墓园外走去，走到一半天空突然飘落起了小雨，苏倦回头看了一眼墓园。

    “活得真累……”

    她想见陆栖宿，很想见很想见。

    但这是不正常的，她很明确她不喜欢他，苏倦猜测，大概是最近相处的人都是他。人在脆弱的时候，难免会想要倚靠最近见过的某个人。

    她好累。

    雨飘落在树叶上，很快就晕出了一圈圈雾气，落在她的头发上，落在花瓣上，最后汇聚成了一整滴，滴落在地上。

    苏倦就这样回了公寓，头发也变得湿漉漉，幸好衣服穿的是黑色的，虽然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但好歹没有走光。

    苏倦把包放在柜子上，包里，一把黑漆漆的伞露出了棕色的伞柄。

    苏倦背靠着门，缓缓滑落，整个人坐到地上，面无表情的脸上，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更想陆栖宿了。

    苏倦缓缓闭上眼睛，整个人陷入了黑暗。

    等苏倦醒的时候，天已经晴了。

    时间也飞快来到了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