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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宋青书是骄傲的,武当第三代弟子第一人,父亲是武当代掌门,自小过得的就是皇太孙的日子,也因此将他养成了表面谦逊尔雅,内里桀骜的性格,张三丰对此也只是佯装不知而已。

    武当山就那么点地方,二人要比试的消息不胫而走,两派弟子闻之皆是翘首以盼,就连丁敏君都不希望晏月输,毕竟她代表着的是峨眉的声誉,这种心理就像是看比赛,自然都希望自己国家的队伍能赢。

    两派长者得知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两人已经站上演武场,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相较于武当众人心中的担忧,灭绝则是信心满满,毫不担心,因为晏月不仅剑法已不在她之下,心性气度更是无可挑剔,所以此战不仅武当必输,而且还会输得心服口服。

    于是乎一场切磋变成了两派擂台比武,输赢甚至直接关乎两派声誉,毕竟他们都不是无名之辈。

    晏月对周围人围观的阵势十分满意,她要的就是正大光明,见证者自然是越多越好,至于说会不会输?这种念头简直就是对写轮眼和独孤九剑的侮辱。

    周芷若看着越聚越多的人心里有些发慌,总感觉是她把事情搞大条了,还让师姐替自己承担后果,越想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后悔。

    “宋师兄出招吧!”晏月拔剑出鞘,剑鞘直直的插入演武场外的草地之上,仅此一招就让宋青书收起了轻视之心。

    真气运于双脚,宋青书身形一闪,已然逼近晏月身侧,长剑快若闪电,疾刺而出。

    晏月从容不迫的将其破开,预测到对方下一步的行动以后,提前封挡成功将其逼退。

    宋青书的攻势显然不会仅此而已,剑随身走,以身带剑不断从九个方向变换攻击,使用的正是武当著名的九宫八卦剑法,虚实变化无穷,快慢相兼。

    “有点意思。”这九宫八卦剑法有着张三丰的武学哲理,刺激了晏月心中独孤九剑的领悟,手中的剑法也不再直来直去,也跟着时快时慢,同时轻重不一,时而轻如鸿毛,两剑相击荡转一周,借力打力;时而重若千钧,令宋青书手中长剑险些脱手而出。

    宋远桥等人顿时不能淡定起来,因为晏月使用的正是武当九宫八卦剑法,而且比宋青书更加精妙,甚至还有了些许改变,但是威力更盛。

    “师太,收了个好徒弟啊!”宋远桥黯然道。

    “宋大侠过誉了,月儿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灭绝极力克制着面部表情,进行着凡尔赛发言。

    俞岱岩坐在轮椅之上,长长地叹了口气:“青书,有此一败,或许也是好事,他这一生太顺了!”

    宋远桥闻着一愣,看着自己瘫痪的三师弟,心里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向平顺之人,不出事则已,出事必然是大事,因为平顺的人生经历,让他不懂得收敛锋芒,刚则易折。

    宋远桥再看向场上比试的二人之时,心态发生了许多微妙的转变。

    正所谓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艺高人胆大是所有江湖侠客的通病,最终也往往在阴沟里翻船,当然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因为他们的艺还不够高,多受些可以接受的挫折于人生、心性都是大有裨益的。

    宋青书震惊于对方会武当剑法,而且为什么会比他用的更好,不信邪的他转而使用太乙剑法,结果再度被晏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怎么会我武当剑法?”宋青书拉开距离后,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刚才教我的呀!”晏月毫不客气的杀人诛心。

    周芷若对于场上的画面不忍卒视,对于师姐的这种状态她再了解不过,这是她准备戏耍对方的征兆,这是恶魔的撒娇。

    “这不可能!”宋青书瞳孔地震,心态都开始崩塌。

    “这有什么不可能,正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就代表不存在吗?”晏月继续刺激着他,随后不再啰唆,用刚才学来的剑法,主动发起进攻。

    宋青书的心态彻底崩了,虽然表面上二人战至胶着状态,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这都是她在引导着战斗的方向,自己的每一次出剑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你能想象那种犹如被天罗地网包围的无力感吗?无论你怎么挣扎都只能在蛛网上摇晃,那只深渊巨口已经即将要将你吞入口中。

    独孤九剑囊括天下剑招,你以为是说着玩的?更何况晏月已经在这段时间同周芷若的交流中触及第三层境界,举重若轻,大巧不工,她的剑已经开始可以轻重变换,如果配上玄铁重剑她的实力或许还要再飞升一个档次。

    “大哥,你看那女孩的眼睛……”俞岱岩忽然问道。

    “数十年前有传说双目异瞳者皆是武学奇才,莫非这个传说是真的?”莫声谷惊疑不定地说道。

    俞岱岩双目微眯,脸上阴晴不定。

    “不好说,天下之大或许真得有我们没有见过的事吧!”宋远桥一下子变得有些沧桑起来。

    晏月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也就不再折磨宋青书,瞅准一个破绽将其手中长剑磕飞,收剑回身开始说着场面话:“师妹与宋师兄切磋武艺,深感武当剑法高绝。”

    “自是如此,此次乃是我宋青书学艺不精。”宋青书强作镇定解释道。

    晏月挑眉不置可否,转身对着众位长辈们行了一礼:“晚辈久仰武当剑法大名,今日才想与宋师兄切磋一番,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众位大侠海涵。”

    宋远桥嘴角抽搐,心想话都让你说完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只能强颜欢笑勉励几句,随后对着宋青书又是一顿训斥,灭绝很识趣的带着峨眉弟子离开了前山演武场,一路上虽然未曾置喙此事,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现在心情好极了。

    丁敏君行走间不由自主地落后了晏月半个身位,刚才的一战中,她自认为自己做不到临场学剑,更做到以其长技反制其人。

    当一个人只是比你强时,你会嫉妒,甚至会愤恨她只是运气好而已,可是当一个人一骑绝尘,你甚至难以望其项背之时,那么你就难以升起嫉妒之心,心中只会有敬畏,因为差距已经太大。

    丁敏君开始对过去自己的行为产生了质疑,虽然二人从未交过手,但是她心中也对晏月有了敬服,从她不自觉的退让半个身位开始,至此晏月正式成为峨嵋派无可争议的掌门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