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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然后推开柴门,径直走到床边。倒头便睡。良久。柴门外才听见“轰的一声”众野兽作鸟兽散状。趔趔趄趄的逃的不见踪影。

    少御此刻精神极度困乏,法力消耗殆尽。这一夜的法力尽情挥霍,真是酣畅淋漓。倒床即刻睡着。在少年酣睡中。丹田一些变化悄然进行。那些被回收的符印在下丹田青白之气之间漂浮。但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些。只是青鱼吞吐时变得更加从容些。有些气息慢慢渗透至躯体脉络。少年全然不知。只是觉得睡了一大觉。

    梦中仍在放牛。大黄蛮牛首领,驮着自己漫山遍野的慢慢走。走到回庄的下山路时,大黄的牛头就看不清了。少御急的不行,急急的用手去摸索。口中大叫“我的牛头,我的牛头”。

    然后头就回来了。可是怎么变成一张笑颜如初的脸。口中轻声漫语道:“少御哥哥,来骑牛吧,我驮着你,我们私奔吧,这样我姆妈和阿爸还有哥哥们就寻不到我们了,到时候我给你生一牛圈牛犊子。”

    “好啊好啊。”

    少御连忙答道:“就是苦了你,此刻我修习了功法,有了本事,刚刚猎到好些个野兽。刚刚好补贴家用。”少年内心的野望在此刻一展无余。梦境如此真实,仿佛未来触手可及一般。

    然而少御此时此刻却不知有几多风险。得了天大的机缘,却不知隐晦其能,必然遭人妒忌。此刻一只天魔正在少御耳边喃喃自语,趁着少御最累,最没有防备之际打算入侵,夺取这具躯壳,鹊巢鸠占。这少年没有长辈看护,犹如小儿持金,行走闹市。这天魔狂喜。在这蛮荒之地,修士极少,这天魔至域外偷偷降落此地,准备大干一场,可是这些年了,熬得快油尽灯枯了,也没有机缘碰上可以夺舍的修士。蛮族头脑简单,不修功法,反而夺舍更有难度。这少年郎真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天魔在少御耳边不停的做法,诱发人心地的欲望。待到完全失去理智后就是夺取胜利果实的时刻了。那甘甜的味道,想想天魔就一阵痉挛。

    少御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不愿意离开这里。胯下黄牛牟牟的叫了几声,忽地转身,将少御卸了下来,跑到一棵树后面,接着牡丹顶着两颗小小的牛角。身上披着黄牛皮。出现在少御面前。

    “少御哥哥,我们再也不分开,好吗?”

    伸手捉住少御的手。不停的晃动着。着牛皮外衣实在是漏风,也不挡雨。随着少女的晃动,少御自觉地眼前似乎有一双白兔在蹦啊、跳啊。不忍直视,又忍不住不能不视。手中的柔夷温温软软。心中有一个念头“快答应她,快快。”

    蒙蒙中似乎少御觉得不对,这妹子怎么这么豪放,平时看看衣角的符文锁都得费半天功夫,今天怎么了?不对劲。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天魔眼看诱的少年上当,就可以夺其神。降其魄。区区小鬼头,还不手到擒来。

    哪里知道这少年虽然血气方刚,但是常年在水镜夫子面前接受道家文化熏陶。却也懂得礼义廉耻,尊师重道。关键时刻却也把持得住。急的天魔抓耳挠腮,七窍冒烟。在等下去良机错过,罢了。那就霸王硬上弓。还不信这区区小鬼能有什么元神法宝克制的了它

    但见这天魔忽地一涨。猛地钻入少御眉心。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老天佑我。这少年精神气空空。成了,成了”。

    正大笑期间,见到一条青鱼微微睁开双眼,晃动两条白色长须。须臾游到眼前,一个眼神,似有符文飞出。定在天魔身上,这天魔周身动弹不得。还想张口狡辩祈求活命。但见一张巨口探来,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青鱼打了一个饱嗝。兀自游回下丹田,盘曲、闭眼。接着丝丝青白之气继续弥漫四周。

    这些惊心动魄之事,少年不知,仍在内心抵御少女的摇晃攻击。内心波澜壮阔,惊涛骇浪一般。可是忽地少女不见了。牛皮也不见了。少年大慌,大叫“牡丹,牡丹,你别走,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少御感觉什么消失了,急的用手乱抓。“我答应就是了,别走”。正在急迫间。似乎左手抓到一只手,立刻赶紧双手紧紧握住。牢牢地。生怕再次消失。好在这次那手没有消失。这梦如此真实。少御都觉得少女的手有些气力,竟然要抽脱出去,于是加大了气力。更加紧紧攥住。就是有些膈手。正迷惑的紧。忽地听到耳边轻笑。好熟悉,是牡丹的声音。少御有些困惑。

    就听到耳边真真的笑声:“少御哥哥醒来了”。

    少御立马醒转过来。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就见牡丹满脸关切的盯着自己。“怎么了?”少御不解道。

    “呆子,还不松开夫子的手”。

    少御这才发觉,床旁侧身坐着水镜夫子,正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少年的双手正紧紧攥着夫子的一只手。见状,少年犹如烛火燃须般闪电般撤回了双手。只余留夫子单手孤零零停滞半空。

    少御整理了一下迷茫的心绪,忙地在床上蹦到地上,打岔般问到:“夫子、牡丹何以至此?”

    牡丹掩口轻笑答道“少御哥哥,你睡了一天一夜了,课堂上没见你来,以为你可能是昨儿练习功课太累了,没成想下午来没来,我就求着老师来看看你。”

    夫子也是担心这少年,昨天发生的事情有些过于奇幻,水镜先生也是一夜未眠,毕竟这少年身上担着自己能否解脱的重任,马虎不得。可是昨夜牡丹还在,这女娃娃心思单纯,质朴。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这少女对男孩的心思。若是自己修为还在,成全这两小无猜之美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可是如今自己身陷牢笼能否逃出生天尚未可知。哪里顾得上这少年少女的相识之苦,等待少年长大了,明了人人间疾苦。牛家开恩在给吃点苦头。如果狠辣些,这少年可就性命不保了。

    待到那时夫子再对少年劝解开导,希望这少年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人间不如意十之八九。等到年纪大了,什么事情也就看开了。

    可是没成想这少年厚积薄发。由开始的循序渐进式的修习功法。果然如期望那样入门后修为就犹如老牛老车一般无二。几年时间竟然仍原地踏步。把水镜先生的那一点点期望的火苗生生的又复磨灭了。要不是少年在符箓一道还算勤勉。自己也就勉强教教。好过于寥寥。

    可是没成想近几年,这小子犹如开了挂,神志大涨。符箓之学进步神速。常有鬼斧神工之笔。要不是功法进境仍然让人失望。水镜先生都要怀疑这下子是否是吃了什么仙丹妙药了。

    昨夜少御虚空画符。其中种种。由于天色太晚。加上自己年老体衰。瞧得不清楚。牡丹在旁。又不好上前探个仔细。搞得辗转反侧一夜未睡。待到天亮十分。早早起床。可气的是。牡丹也早早来了。估计这小妞也睡得不好,顶着两个黑眼圈。眼光不停的在少御的位置扫来扫去。好不容易等到晚课。也不见少御来。

    平时这小子放了牛早早就来了。这几天牛家要祝寿,蛮牛就不用放牧了。可是也没早早的来温习功课。终于牡丹期期艾艾的半天挪步到夫子面前。水镜先生正襟危坐讲堂桌旁。旁边的茶不知泡了几泡,淡如清水。心道“这小妞,总算来了,不枉我等了这许久。”

    牡丹红着脸问到“夫子,少御哥哥,今天其实是不用放牛的,因为阿爸和哥哥们要练习牤牛阵。这一天都没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我想让夫子陪我去看看。”言罢。一双妙目盯住自己的双脚。双手紧攥衣角。

    水镜先生板着脸,咳嗽一声心道:“还是蛮族单纯,虽然害羞,但是任然想说就说。”

    就赶紧回道:“昨儿少御运功行法。流畅无比。收功后未见异常。估计是农忙去帮工了罢。夫子我这几日整日呆着,也是忒闲了。也罢我也去看看这小子,考教一下功课。牡丹,为师夜晚瞧路不清,你来领路罢。”

    “哎,夫子,我这就领你去。”赶紧答应一声,牡丹转身快步就走向前面。水镜先生紧随其后。

    在去得路上,少女心中挂念,脚步如飞,全然不顾后面的老人家。搞得水镜先生近乎小跑。途中还被土坷垃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前面领路的牡丹全然忘记了领路的职责。中途还埋怨水镜先生太慢。搞得堂堂云梦泽修士需要身体力行。直到少御的柴屋后。水镜先生扶门大口喘口气。

    柴门口堆着山猪,野獾几只。二人不明所以。快步闯入。见少年静卧床上。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于是就发生了少御拉着夫子手的情景。

    三人简单叙述后,少御赶紧领着二人来到门外。指着地上的野物。水镜先生上前仔细观察,牡丹则略显嫌弃的挪到旁边。水镜先生仔细观察半晌。才把少御拉到一旁,一脸严肃的教导:“少御,这野物非伤非死。好似定住一般让我想起来一种佛家神通。以后尽量不要使用这功夫,不要让他人看到。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知道吗?”

    望着夫子严肃的面庞,少御也有些紧张。好想和夫子讲清楚自己体内的事情,可是又无从说起,这小修士自己都没系统正规修习。怎了讲得明这天下之大造化。也就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我不再外人前使用就是了。我听夫子的话就是了。”

    “夫子,刚刚我攥着你的手,察觉到好似有异常的符箓震动。不知是何原因。”

    这少年不经意间随口一问,震的水镜先生停顿当场,满眼不可置信的瞧着这少年,口唇颤动,联动唇边胡须乱动:“少御,你真的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