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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就听闻门外传来一声阴仄仄的声音,“牛威员外郎,牛美丽员外郎,接旨。”声音由远及近。待到众人回过神来,却见到厅内立着一位无须长袍客。白面无须,脸色惨白。一手擎着一卷文书。一手持一件佛尘。看是飘洒。实则阴森。

    方将军急忙上前,还不忘拉着牛威夫妇二人,并急声低喝牛氏兄妹,以及一众丫鬟婆子。急忙跪地接旨。口中大喊“圣皇万寿。老臣接旨。”

    这白面无须客。待众人行礼毕。就大喇喇的一屁股坐在大厅首座的凳椅上,笑眯眯的看着牛氏夫妻道:“大喜啊,牛氏伉俪喜得千金,圣上亲笔勾选护教道童大赛名额,名单上贵女名列前茅,可喜可叹,想来必然在比赛中大放异彩,得为我万象国增光添彩。哈哈。”

    口中虽然发笑,眼中却毫无笑意。盯着牛氏夫妻。像毒蛇盯着猎物一般。口中继续发问道:“这方正方将军为何不去进京述职,反而偏向此地。这是有何道理?”

    方正方将军一脸赔笑。小心的走进前来,双手作揖道:“天使莫怪,在下顺路,回京述职的程序已经报备。这顺路之举实在打错的错。待天使问过后,在下必定连夜赶路,必然不会误了述职时辰。只是小将眼拙,不识天使面容,请天使切勿怪罪。”

    说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些物件,不着痕迹的递到了那人手边。却见那人大袖一挥,方将军手中之物消失不见了,这才眼中微见笑意。

    “哈哈,好说,好说,洒家圣皇赐姓白,白芒便是了。方将军爽快,洒家就不多问了,否则军部就怪某家多事了。”

    这白姓太监得了好处,转眼就眼中有了笑意,只是常年阴冷着脸,即使笑起来也是显得僵硬无比。看着让人难受无比。

    这白芒对着方将军微微点头,看向牛氏夫妻却是满脸的寒意。慢慢起身后踱步至大堂中央,呵呵一笑道:“某家来的急,圣皇发出诏书,便披星戴月赶来,真是好不辛苦,现在看到满屋子好嚼古,牛员外郎可否割爱?”说罢。口中伸出细细的舌头,犹如毒蛇一般,还带着信子。

    牛氏夫妻连同方将军听闻后一脸的凝重。牡丹兄妹等人觉得这人好奇怪,长得诡异,这多吃食还需客气?蛮族向来好爽。哪里有舍得舍不得的。只是阿爸连同姆妈一脸严肃的小心戒备着,不知所以然。

    那白袍天使,说是商量,脚下却是不停,几下来到人群后面,伸手抓住一个跪在地上的人族少女,提在手中,像提着一个小鸡仔,口中蛇信子贴在少女脸上,不停的吸吮着。口中叹道:“这芳香,还是个雏儿,好运,好运,合着圣上怜悯老奴,这边疆也是有美味的。”

    惊骇的人族少女惊叫一声,竟然昏厥过去。就见这白袍太监将少女抛在半空中,身形猛的一窜,化作一条白色巨蟒,一口将少女吞下。然后绕在大堂的梁柱上盘旋,其腹内仍可见肉眼的鼓起,慢慢的向腹部下滑。那巨蟒用力在柱子上盘旋,众人皆可听见蟒蛇腹内人族女孩骨断筋折的响声,闷闷的,却震得大家一动也不能动。巨蟒盘绕梁柱用力挤压腹内人族少女,加速吸收,好来补偿这几日辛劳。那蛇头兀自探出,颤颤巍巍,盯着下方还在跪着的一种人族老少。蛇信吞吞吐吐。甚是可怖。

    下方人群愣了一会神儿,忽地大声尖叫,作鸟兽散。那巨蟒还待下去捕捉距离较近的一个妇人。却见牡丹大喝一声道:“呔,你这怪物,滚下来受死罢。”这少女一个健步奔了下来,跃起来朝着蛇头就是一拳。

    那巨蛇双眼寒芒闪动,却是不动,原是瞧不起这女娃娃。他乃是堂堂战兵高手,更是修行多年皇家秘典,哪里会惧怕这乳臭未干的女孩。

    牡丹却是不怕,看到白袍男子,化身巨蛇,接着吞噬了家仆,那个被吞噬的少女,牡丹记得,是牛家庄佃户李老汉的幼女,当时为了入府当仆役,还是姆妈征求过自己意见的,平日有些害羞,牡丹还给过几次自己不用的衣衫给这个姑娘。吓得这李家姑娘连连后退,摆手硬是不收,若非牡丹说不收就要赶她出去,这小姑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的。

    打那以后,这李家姑娘就惦记着牡丹,上次还给了自己她亲手采摘的一朵大王花,这花开花期短,周身带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李家姑娘一根筋,被大王花树伤了个鲜血淋淋。可是看着牡丹喜欢就去摘了。可把牡丹感动的不得了。送了自己平时喜欢的点心小零食。这姑娘仍不肯收,在牡丹半哄半吓收了后,隔日还不忘来和牡丹讲,自己的爹娘吃了点心后欢喜的很,从来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点心。

    牡丹再给李家姑娘点心,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收了。说知恩图报种种。不能再要东家的物件了。

    牡丹平日就假公济私的帮帮她,这姑娘往日里害羞的很,见人就往后躲,但是看见自己却满脸欢喜笑容,很是让牡丹满意。

    可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儿,转眼间就没了性命,还是在自己家,李家姑娘还有老父母赡养,牡丹心中有一股气,说不出来。知道莽荒人不如狗,可是自己及家人相处待人温和,和李唐中原并无差异。所以渐渐忘记了蛮族和人族的不同。

    牡丹脑海中盘旋着李家姑娘的音容笑貌,身体跃起后,一拳打出。蛇怪不动。

    “轰”的一声巨响。

    没想到小小的拳头打得蛇头猛地一沉,四周荡起一股气流,吹得大堂内烛火闪动,几近熄灭。

    同时响起两种声响,娇喝一声“呔。好痛。”。

    阴恹恹一声:“痛死某家。”

    却见牡丹捂住粉拳,眼泪汪汪。原是因为那蛇头太过于坚硬,震个这小妞拳掌生疼,拳头上隐隐可见血丝。

    那蛇怪更是倒霉,本以为仗着修为高深,想要拿捏这牛家老幼。硬生生挨了一拳。没想到牡丹心中悲愤,虽然没有危及生命,没有完全暴发牛魔法身,却也部分觉醒了血脉,这一拳含恨而出。不知不觉中诱发了牛魔法身的震荡技能。别看牡丹年幼,可是暴发起来这一瞬间力量非同凡响,实实的打在蛇头上,紧着再次暴发震荡技能。

    这蛇怪就觉得猛地头颅剧痛,犹如炸开一般,双眼乱转,没了焦距,视物不清,所有的物件在眼前不停的旋转。双耳嗡嗡作响,像有一千条小蛇在耳边嘶嘶嘶的叫,什么也听不清。胸口烦闷,心砰砰的跳。越来越心慌,恶心,想吐。尾巴松软,再也盘不住梁柱。碰的一声掉降下来。

    吓得方将军、牛威夫妇一个健步上前,将牡丹护在身后。摆出军中箭矢阵。方将军在前,其牛氏夫妻二人在后,身体压低。双眼前看。随时准备冲锋。

    这边牛家夫妻及方将军紧张御敌。而那蛇怪瘫软在地上,周身肌肉抽搐,腹中连连抽动。蛇口不停流出恶臭黏涎。蛇口渐渐张大,众人不知所以,还以为要放什么大招。忽然蛇怪腹中猛的收缩,从口中呕吐一堆乌七八糟之物。其中依稀可见李家姑娘的遗体,自是周身软化,衣物面容被胃液消融的不成样子。

    牡丹惊叫一声。忍住未动。众人如临大敌,严阵以待。那蛇怪呕吐之后,就慢慢盘曲。蛇头在上。下身盘曲几圈,高高的立起来。盯着众人。双眼竖立细细的瞳孔看着让人心头发麻。

    些许时间后,那蛇怪独有的尖细声音响起:“好个女娃娃,好气力。不愧是进入名单的青年才俊。洒家今日有些莽撞了。就是此等才俊千万别早早夭折了。此去帝都山高路远,很有些不听王令乱世英豪,希望贵伉俪珍重。务必看护入选道童,到时候如有差池,洒家必定上报圣皇,教你牛家鸡犬不留。”

    说完蛇尾徐徐蠕动,滑行出去,行将门口,蛇头回转,吓得众人将将放下的心再次悬起来。

    “洒家,白芒,哈哈,这次可真是白白瞎忙一场。”说完,细细的竖瞳盯着牡丹好生看了一会。恨恨道:“希望你命大,可千万别在路上碰上强盗,到时候可别怪。。。。咳咳。”话未讲完,就再次干呕一次。蛇尾一摆。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