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巨变
站在石洞边，上清阴森森地望着在岩壁上跳跃而来的两人，他伸手举起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向古羊。古羊挥袖侧击，巨石落入深谷的白骨堆中，骨骸漫天飞扬！两人都是江湖中成名的剑圣，后因缘际会都从圣境跌落了下来。然而此刻，一个吞服了兽丹，一个吃了丹药，同时恢复了昔日的境界。只是一个恨意滔天，另一个意气风发。
巨石被轻易击落，上清微微愣了一下，这个重伤快死的家伙居然和自己同一个境界，他身边的少年更让他心惊，骨骼清奇上上等之才！上清转身就飞速朝石洞深处退去。
古羊在前，朱离在后，紧紧追了进去！洞顶不时有光线照射下来，洞内比较昏暗，能目视至五十米外，上清已不见了踪影。石洞内岔道不多，古羊很快就找到了当年刻画着奇怪字符的石壁。
古羊谨慎地站立在不远处，点燃了火折子，灯火照耀下，石壁上很多字符已经模糊不清，雕刻的图画脱落了大半。古羊挥手，一道剑气飞去，击打在石壁上，剑气无声无息透壁而入，石壁上赫然出现一条漆黑的裂缝。忽然几道剑气从裂缝里射出，直奔古羊而来，古羊移步往右一闪，长剑护胸。剑气撞击岩壁，发出巨大的响声，碎石乱飞。裂缝里，两点绿光幽幽闪烁，直往深处行去。
大阳丹的药力只能维持两个时辰，留给古羊的时间不多了，他心急如焚，嘱咐朱离在外守候，一步踏进了裂缝里。一会儿只听见裂缝里传来砰砰巨响，震得石洞晃动起来，头顶上尘土石屑簌簌而落。朱离守在外面，焦虑不安，暗自担忧。裂缝深处不时有白光闪烁，里面厮杀十分激烈，接着传来一声痛苦的暗哼，一个独臂老人从里面倒飞了出来，满身鲜血倒地不起。
“师父！”朱离瞧得真切，他一步跨进了裂缝之中，正准备扶起古羊，黑暗深处一道剑气悄无声息地射向他的心脏。哼！朱离手握砍柴刀，猛地一斩，剑气撞在柴刀上，一股浑厚的力量撞得朱离倒退几步，吐了一口血。
“嘎嘎，你……拜我……师，不……杀。”上清百年来没说过几句话，他的声带已经完全退化，他从胸腔里发出非人的声音。一个大剑师用一把砍柴刀，硬生生挡住了一个剑圣的剑气，莫非这小子是个怪物？上清眼中绿光狂跳，心中升起一个李代桃僵的计划，此刻在他眼中，朱离犹如一块璞玉，远比一条蠢笨的蓝蟒王有价值。
“你死，我答应。”朱离目光落在古羊身上恨恨地说道。
“圣之……上……通天，无人……敌。”上清诱惑道，他从身上摸出一本古朴的黑皮书，书的边缘用特殊的铁线缝制，在昏暗的光线下，封面上“鉴天录”几个大字隐约可见，字体散发出濛濛的金色光华，一看就不是凡物。
“当真？”朱离心中狂跳了一下，进洞前古羊已经向他说明了此次来黑崖山历练的主要任务，全力寻找圣境之上的传奇功法，为了南燕国，准确地说为了无名小村的将来，朱离自然义不容辞。
“当……真。”趁朱离出神之间，上清鸡爪似的手指快要点到朱离的穴位，朱离危在旦夕，上清一旦控制了朱离，他就准备施法行事。
“你敢！”突然一声怒喝，鲜血淋淋的古羊从地上跃起一把抱住上清，口中高呼:“少主，快跑！”两人纠缠在一起，眨眼间如流星般朝裂缝深处射去！
“呀！死！”幽深的黑暗中传来上清又惊又怒的吼声，朱离犹在恍惚中，这时从裂缝里飞出一物，朱离顺手一抓，正是“鉴天录”！
“轰隆隆！”裂缝深处响起猛烈的爆炸，就像被九天神雷击中，一股强大的气流把朱离冲出了裂缝，身体狠狠地嵌进了岩壁之中。接着恐怖的能量波倾泻了出来，脆弱的洞顶裂开了一道道蛛网一样的口子，沿着山体向上延伸，最后坚固的石洞终于全部塌陷了下去，黑崖山腾起一股巨大的烟尘，高耸的黑崖山顿时矮了半截！圣境实力的人类顶级高手，自爆产生的能量非同小可！
“不好！”爆炸声震耳欲聋，远处的人群感觉脚下的土地晃动起来，他们全部惊讶地望向黑崖山，村长的眼睛立刻变成了红色，大家掉头就往石洞方向跑去。
黑崖山一侧完全坍塌，半山腰的石洞不见了踪迹，站在面目全非的岩壁上，村长脸色灰白嘴唇抖动，所有人都茫然四顾。少主！古师父！有人一边大声呼唤，一边到处翻动着碎石，试图找到他们的踪迹。接着大家如梦初醒，全部加入了救援之中。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黑崖山寂静得可怕，在村长的命令下，大家停止了无谓的搜寻，每个人身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眼睛泛红。
“生火，做饭！”村长压抑着内心的悲痛，安排人手四周警戒，然后把带来的食物集中起来，开始烧火煮食。大家又累又饿，有的人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大部分人恢复了实力。朱万里活动了一下手脚，功力也恢复了六成，他在高低不平的岩石中默然行走，时而趴地倾听，时而敲击着石块，希望有所发现。两个时辰后，朱万里探查了所有的地方，仍一无所获。许多重达千斤以上的巨石覆盖了大片区域，非人力可搬运，即使有搬运之法，但岩石下的人焉能活命？因此朱离和古羊生存的机会非常渺茫。朱万里望向山坳里年轻的面容，不由悲从中来，天道何其不公！十几年苦苦的守候成了一场虚妄的梦，无名小村从此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黑崖山的雾气变得浓厚起来，大白天阴沉沉的，平添了一股悲凉的气氛。
大山深处的无名小村原来是南燕国后裔，朱离殿下的身份确认，给村里年轻一辈带来了无限的希望。未来的世间将有他们生存的地方，他们可以光明正大风风光光地活着，可以一起热闹地喝酒，可以穿锦衣品美食看风月，世间有太多他们向往的东西！
半个月后，有人出现了幻觉，有人焦躁不安性情大变，黑崖山雾气里的毒素，开始逐渐影响功力较浅的人。朱万里每天带人重复无数次搜寻，今天是最后一次，为了其他人的安全，必须尽快离开黑崖山返回村里。
翌日晴天无云，焦黑的树林已有绿叶长出，大家向着黑崖山石洞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朱万里神情肃穆在地面插上三根细长的桃木，以示纪念，然后举手用力一挥，带领大家踏上回去的路。
“风兮，送我上长空。云兮，带我回故乡。谁人黑发染白霜，谁人血泪洒疆场……”朱万里吟起了尘封在久远岁月里的行军歌，沧桑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激越，让人荡气回肠。无名小村的少年有人忍不住低声哭泣，排列整齐的队伍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消失在远方。
听说历练的人回来，无名村里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里的活儿，站在路口满怀期待地迎接。什么？！当得知朱离和古羊被埋在黑崖山下面，基本没有生还的希望时，年老的村民放声大哭。殿下！哭声此起彼伏，南燕复国无望，他们一直默默坚守的东西轰然倒塌，从此成了孤魂野鬼，苟活于世。
“我不信，我不信！朱离哥哥不会死！”朱雀摇晃着村长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她和朱离从小形影不离，在打闹争执和互相关心中长大，随着年纪的增长，另一种莫名的情愫深深地藏在朱雀心中，她喜欢朱离。
“朱雀，别胡闹，也许殿下……”胖婶拉开了朱雀的手，伤心地说道，却不知如何去安慰。若有一线希望，村长绝对不会放弃朱离和古羊。朱离身份高贵，而古羊是村长最要好的朋友，几十年的交情厚重如山。
“娘，我要去山上看看！”朱雀抹了一把眼泪，掉头就跑了。胖婶惊慌地在后面追着，转眼就不见了朱雀的身影。
村外一块草地上，朱雀跳上黑雕宽阔的背上，驾驭着黑雕腾空而起。自黑雕从黑崖山返回，朱雀就接手喂养她的任务，慢慢地黑雕成了她的朋友。
“小雀，你干什么？快下来。”村长望着天空中黑雕庞大的身影喊道。
“村长，我去黑崖山看看就回来。”朱雀的声音还没传下来，就被黑雕快如闪电的速度带飞了。十几分钟后，高耸的黑崖山就出现在前方，黑雕谨慎地在黑崖山空中盘旋了好几圈，似乎在感知什么，在朱雀的催促下才小心地降落在地。
黑崖山下灰白的骨骸洒落得到处都是，坠落的岩石把深谷冲击出一个大坑，地底传来似乎流水的声音。黑雕羽毛蓬松，歪着头好奇地四处溜达，上次让它感到恐惧的家伙消失了，黑崖山没有活物，黑雕饿了，振翅飞上天空寻找猎物去了。
巨石被轻易击落，上清微微愣了一下，这个重伤快死的家伙居然和自己同一个境界，他身边的少年更让他心惊，骨骼清奇上上等之才！上清转身就飞速朝石洞深处退去。
古羊在前，朱离在后，紧紧追了进去！洞顶不时有光线照射下来，洞内比较昏暗，能目视至五十米外，上清已不见了踪影。石洞内岔道不多，古羊很快就找到了当年刻画着奇怪字符的石壁。
古羊谨慎地站立在不远处，点燃了火折子，灯火照耀下，石壁上很多字符已经模糊不清，雕刻的图画脱落了大半。古羊挥手，一道剑气飞去，击打在石壁上，剑气无声无息透壁而入，石壁上赫然出现一条漆黑的裂缝。忽然几道剑气从裂缝里射出，直奔古羊而来，古羊移步往右一闪，长剑护胸。剑气撞击岩壁，发出巨大的响声，碎石乱飞。裂缝里，两点绿光幽幽闪烁，直往深处行去。
大阳丹的药力只能维持两个时辰，留给古羊的时间不多了，他心急如焚，嘱咐朱离在外守候，一步踏进了裂缝里。一会儿只听见裂缝里传来砰砰巨响，震得石洞晃动起来，头顶上尘土石屑簌簌而落。朱离守在外面，焦虑不安，暗自担忧。裂缝深处不时有白光闪烁，里面厮杀十分激烈，接着传来一声痛苦的暗哼，一个独臂老人从里面倒飞了出来，满身鲜血倒地不起。
“师父！”朱离瞧得真切，他一步跨进了裂缝之中，正准备扶起古羊，黑暗深处一道剑气悄无声息地射向他的心脏。哼！朱离手握砍柴刀，猛地一斩，剑气撞在柴刀上，一股浑厚的力量撞得朱离倒退几步，吐了一口血。
“嘎嘎，你……拜我……师，不……杀。”上清百年来没说过几句话，他的声带已经完全退化，他从胸腔里发出非人的声音。一个大剑师用一把砍柴刀，硬生生挡住了一个剑圣的剑气，莫非这小子是个怪物？上清眼中绿光狂跳，心中升起一个李代桃僵的计划，此刻在他眼中，朱离犹如一块璞玉，远比一条蠢笨的蓝蟒王有价值。
“你死，我答应。”朱离目光落在古羊身上恨恨地说道。
“圣之……上……通天，无人……敌。”上清诱惑道，他从身上摸出一本古朴的黑皮书，书的边缘用特殊的铁线缝制，在昏暗的光线下，封面上“鉴天录”几个大字隐约可见，字体散发出濛濛的金色光华，一看就不是凡物。
“当真？”朱离心中狂跳了一下，进洞前古羊已经向他说明了此次来黑崖山历练的主要任务，全力寻找圣境之上的传奇功法，为了南燕国，准确地说为了无名小村的将来，朱离自然义不容辞。
“当……真。”趁朱离出神之间，上清鸡爪似的手指快要点到朱离的穴位，朱离危在旦夕，上清一旦控制了朱离，他就准备施法行事。
“你敢！”突然一声怒喝，鲜血淋淋的古羊从地上跃起一把抱住上清，口中高呼:“少主，快跑！”两人纠缠在一起，眨眼间如流星般朝裂缝深处射去！
“呀！死！”幽深的黑暗中传来上清又惊又怒的吼声，朱离犹在恍惚中，这时从裂缝里飞出一物，朱离顺手一抓，正是“鉴天录”！
“轰隆隆！”裂缝深处响起猛烈的爆炸，就像被九天神雷击中，一股强大的气流把朱离冲出了裂缝，身体狠狠地嵌进了岩壁之中。接着恐怖的能量波倾泻了出来，脆弱的洞顶裂开了一道道蛛网一样的口子，沿着山体向上延伸，最后坚固的石洞终于全部塌陷了下去，黑崖山腾起一股巨大的烟尘，高耸的黑崖山顿时矮了半截！圣境实力的人类顶级高手，自爆产生的能量非同小可！
“不好！”爆炸声震耳欲聋，远处的人群感觉脚下的土地晃动起来，他们全部惊讶地望向黑崖山，村长的眼睛立刻变成了红色，大家掉头就往石洞方向跑去。
黑崖山一侧完全坍塌，半山腰的石洞不见了踪迹，站在面目全非的岩壁上，村长脸色灰白嘴唇抖动，所有人都茫然四顾。少主！古师父！有人一边大声呼唤，一边到处翻动着碎石，试图找到他们的踪迹。接着大家如梦初醒，全部加入了救援之中。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黑崖山寂静得可怕，在村长的命令下，大家停止了无谓的搜寻，每个人身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眼睛泛红。
“生火，做饭！”村长压抑着内心的悲痛，安排人手四周警戒，然后把带来的食物集中起来，开始烧火煮食。大家又累又饿，有的人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大部分人恢复了实力。朱万里活动了一下手脚，功力也恢复了六成，他在高低不平的岩石中默然行走，时而趴地倾听，时而敲击着石块，希望有所发现。两个时辰后，朱万里探查了所有的地方，仍一无所获。许多重达千斤以上的巨石覆盖了大片区域，非人力可搬运，即使有搬运之法，但岩石下的人焉能活命？因此朱离和古羊生存的机会非常渺茫。朱万里望向山坳里年轻的面容，不由悲从中来，天道何其不公！十几年苦苦的守候成了一场虚妄的梦，无名小村从此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黑崖山的雾气变得浓厚起来，大白天阴沉沉的，平添了一股悲凉的气氛。
大山深处的无名小村原来是南燕国后裔，朱离殿下的身份确认，给村里年轻一辈带来了无限的希望。未来的世间将有他们生存的地方，他们可以光明正大风风光光地活着，可以一起热闹地喝酒，可以穿锦衣品美食看风月，世间有太多他们向往的东西！
半个月后，有人出现了幻觉，有人焦躁不安性情大变，黑崖山雾气里的毒素，开始逐渐影响功力较浅的人。朱万里每天带人重复无数次搜寻，今天是最后一次，为了其他人的安全，必须尽快离开黑崖山返回村里。
翌日晴天无云，焦黑的树林已有绿叶长出，大家向着黑崖山石洞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朱万里神情肃穆在地面插上三根细长的桃木，以示纪念，然后举手用力一挥，带领大家踏上回去的路。
“风兮，送我上长空。云兮，带我回故乡。谁人黑发染白霜，谁人血泪洒疆场……”朱万里吟起了尘封在久远岁月里的行军歌，沧桑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激越，让人荡气回肠。无名小村的少年有人忍不住低声哭泣，排列整齐的队伍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消失在远方。
听说历练的人回来，无名村里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里的活儿，站在路口满怀期待地迎接。什么？！当得知朱离和古羊被埋在黑崖山下面，基本没有生还的希望时，年老的村民放声大哭。殿下！哭声此起彼伏，南燕复国无望，他们一直默默坚守的东西轰然倒塌，从此成了孤魂野鬼，苟活于世。
“我不信，我不信！朱离哥哥不会死！”朱雀摇晃着村长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她和朱离从小形影不离，在打闹争执和互相关心中长大，随着年纪的增长，另一种莫名的情愫深深地藏在朱雀心中，她喜欢朱离。
“朱雀，别胡闹，也许殿下……”胖婶拉开了朱雀的手，伤心地说道，却不知如何去安慰。若有一线希望，村长绝对不会放弃朱离和古羊。朱离身份高贵，而古羊是村长最要好的朋友，几十年的交情厚重如山。
“娘，我要去山上看看！”朱雀抹了一把眼泪，掉头就跑了。胖婶惊慌地在后面追着，转眼就不见了朱雀的身影。
村外一块草地上，朱雀跳上黑雕宽阔的背上，驾驭着黑雕腾空而起。自黑雕从黑崖山返回，朱雀就接手喂养她的任务，慢慢地黑雕成了她的朋友。
“小雀，你干什么？快下来。”村长望着天空中黑雕庞大的身影喊道。
“村长，我去黑崖山看看就回来。”朱雀的声音还没传下来，就被黑雕快如闪电的速度带飞了。十几分钟后，高耸的黑崖山就出现在前方，黑雕谨慎地在黑崖山空中盘旋了好几圈，似乎在感知什么，在朱雀的催促下才小心地降落在地。
黑崖山下灰白的骨骸洒落得到处都是，坠落的岩石把深谷冲击出一个大坑，地底传来似乎流水的声音。黑雕羽毛蓬松，歪着头好奇地四处溜达，上次让它感到恐惧的家伙消失了，黑崖山没有活物，黑雕饿了，振翅飞上天空寻找猎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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