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到杭州，又过了一个月。
康康打来电话，说晚上要来杭州，问我杭州哪个KTV比较好。我说杭州的ktv消费价格要换成美元的话还是贵。
康康笑着说：“没事，我预算了2万，这次是跟几个温州的老板，专门投资矿山的主，都不省油！”
我说：“那就去花都吧！花都是我心中的天上人间。“
康康说：“到时候你也来吧，都温州人嘛！“
那天的康康，穿了一身还算合体的西装，把头梳得铮亮，手里拿着个文件袋。笑着说，“怎样？哥们打理下，还真能挖掘潜能吧！”
“哎，你改天再给你的牙做个封釉就更好了！”
“妈的，”康康笑道，“耗子还是那个耗子！”
只是昔日的穷苦书生，堕落诗人如今已是让人又爱又恨的暴发户了。
我去花都的时候，康康已经在那里喝得很high，借着酒劲介绍，“这是我大学最好的兄弟，高山流水，天涯何处觅知音！灌死他！”
几轮互敬后，我发现康康只带了两个朋友，我寒暄了几句发现其实不是温州人，是丽水青田的。康康找了领班说给我安排个最漂亮的小姐，我看大家都在那搂搂抱抱的，也就不装傻逼君子了。
来过几轮小姐，一排排的大同小异，毫无亮点！领班说北京车展也就这水平了。我不信，我说我要去化妆室挑！领班说要不你等等吧。我说行。
我看康康在那聊得起劲，于是就坐在门口过道的沙发上抽烟。没多久，领班又带了批冲我走来，这时我忽然被一张脸吸引过去，好像见过，也许是长得像哪部怀旧片子里的演员吧！
我对领班说：“就她了！”
领班说：“这次这么干脆？”
我说：“都穿黑色衣服嘛！”于是挽着那位进了包房。
问她叫什么，她说叫菲菲。
菲菲说明明还有别的几个女孩子也穿黑衣服嘛！
我笑笑说：“她们没你黑得好看！”
菲菲一开始有些拘谨，仿佛有心事。喝过几杯之后，也就开朗很多，说笑打闹，言谈举止间流露出与其他风尘女子不一样的气质，我还真有的喜欢上她了。
康康的朋友之前喝了不少酒，跟我又喝了几杯就抱着小姐睡觉了。康康很神秘的跟我：“他们给我的矿评估了下，你知道值多少钱么？！”
“我说1000万？”
“耗子，你丫真乃神人也！”
我说：“康哥你丫真乃牛人也！你大学韬光养晦玩魔兽，隐居宿舍四年整，如今鲲鹏展翅，一日千里啊！”
“哈哈，”康康笑道，“耗子，你这个鲲鹏展翅用的不好，鹏是大鸟是可以展翅的，鲲是大鱼，是不能展翅的，那个叫鳍！”
没一会康康也有点醉了，他把文件袋拿给我，说：“耗子待会你帮我结账，我休息下。”
我捏了捏文件袋觉得应该不止2万，打开看了下，原来里面是都是五十的。
忽然包厢变得有些空旷，我唱了首“朋友别哭”，发现大家都闭着眼睛，于是我又重唱了两遍。
“朋友别哭，我依然是你心灵的归宿；朋友别哭，要相信自己的路。红尘中，有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你的苦，我也有感触。朋友别哭，我一直在你心灵最深处；朋友别哭，我陪你就不孤独。人海中，难得有几个真正的朋友，这份情，请你不要不在乎……”
唱完的时候，菲菲给我鼓掌了，我说：“你闭着眼睛，怎么听歌啊？”
说完发现真是一句有辱智商的话。
菲菲笑了笑，问我：“那个龅牙是不是你大学同学？”
我说：“你怎么知道？”
“从你的歌里我已经听出来了！”
第二天，我约康康一起吃饭。我说：“有没有你想吃的？”
康康说：“有，宫爆鸡丁，京酱肉丝，糖醋里脊……”
我说：“这可没有，要不咱去吃东来顺涮肉吧！”
“东来顺是什么？”
我说：“北京著名的铜锅涮肉啊，号称‘天下第一涮’啊！”
康康苦笑到，“我在北京四年，下过的馆子仅限大红和海天，连‘朝阳区第十涮’都没赶上！”
饭桌上，我们聊了很多我们的过去，现在，说起猩猩，说起书记，说起桌子，心中无比感慨，感叹时间之快。昔日的懵懂少年转眼都已经长大。
康哥问我小恋呢，
我说：“早已嫁为人妻，也许已经有了孩子吧！”
康哥说：“我当年真的太傻了，一时冲动竟会打电话，其实我是想帮你说说好话，但想不到事实竟是这样，哎，这事我跟谁都没有说起过。”
我笑了笑，“就算你跟人说去，谁又会在意呢！”
虽然6年时间在人的一生中不算长，但在青春岁月中足够让你去淡忘那些爱和恨了。每天看似不变，每年却都发生着让你始料不及的变化，关于事业，关于情感，关于友谊。
康康说起大二国庆的时候，我们一起在天安门卖炒面，说起523餐饮集团，523那是我们曾经的宿舍号，康康说：“我上个月刚刚订了辆宝马523！”
哈哈，过去都7年了。那时我们觉得国庆的时候来天安门看升旗的人特别之多，很多都是直接在地下过道通宵等升旗的，他们共同的特点应该是住不起贵宾楼。于是我们打算向这些爱国人士推销我们的炒面。首先生产，刚好我们宿舍的一哥们的妈妈以前是在国营食堂的，而且他家住在宣武门，离天安门不远；关键是营销，我跟神仙是南方人，被认为有一定的经商头脑，所以让我们负责；康康长相怪异，负责押货；桌子负责财务；霍金负责在厨师长身边打下手。分工非常合理，523餐饮集团，一个控制中国最核心区域最隆重节日期间餐饮市场的集团！但事实并非想象的简单，首先我们低估了天安门的规模，康康骑着小三轮到前门附近卸货，然后我和神仙抬到天安门东的地下过道，足足三公里啊！走到的时候，我们自己已经体能下降产生饥饿感，一个保温箱能装不到20盒的炒面，我们神仙已吃去4盒。于是我们果断采取降价措施，一盒炒面从6元，生生降到1.5元。这样的价格对爱国人士有一定吸引力，一个晚上下来我们卖了3保温箱。第二天神仙提议，我们可以卖炒面送小国旗，这样生意一定火！
康康冷冷的说：“要不就算了吧！太累！”
这是我记忆中唯一的一次，康康的建议得到我和霍金一致赞成！
说起这事，康康非常感慨，当年在北京城，路灯下，寒风中，独自一人蹬着小三轮，在回忆里是多么的弥足珍贵。知道我跟神仙还偷吃了4盒炒面，康康骂道：“老子当年才吃了3盒！”让我深深感到金钱的暴发的确容易导致智力的下降！
康哥走的时候说：“我们就这样一醉泯恩仇了？”
我笑笑，“哪有什么仇！都是酒！”
康康走后不久，我又去了次花都，也是个开矿朋友请客，让我想起和小恋去的那家北戴河的煤矿招待所。
一帮小姐进来的时候，不巧，又看到了菲菲，于是我非常欣喜地又点了她。
菲菲问我：“你怎么又来了？”
我笑说：“不行么？”
“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不行么？”
“非常行！”菲菲灿烂的笑道。
喝了几杯酒之后，菲菲说：“一起唱首歌吧！”
我说：“好，你去点吧！”
曲目上来之后，竟是那首“朋友别哭”，菲菲唱的非常动听，也有可能是因为我衬托。
菲菲说那天听我唱完，回家反复的听这首歌，想起很多很久没联系的朋友。
我问为什么不联系。
“没为什么，”菲菲躲过我的眼睛，给自己点了根烟，问我要不要，“这东西伤肺但它不伤心！”
我拿过她手里的那根，抽了口，烟雾中，眼前的这个女子忽然让我产生很强的好奇心。
我知道夜场里，大家都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没必要知道的这么多，就算你问也问不出有什么靠谱的答案，就像菲菲的原名可能是翠花。
但我又心存侥幸，也许我在她的客人里面也是独树一帜的，但我又想不到可以凭借什么资本。对菲菲而言，我的相貌不值一提，钱又肯定比不过那些老男人，或许我有才气，古时候那些诗人不是可以嫖妓不给钱，写首诗就行了么？！想到这我不禁窃窃自喜，于是点唱了一首“为你写诗”。
菲菲说看着我特别有眼缘，总是有那么些人让你第一眼看见就会觉得很亲切。
我说：“你这算示爱么？”
她说不是。
我们喝了很多酒，走的时候互相留了电话。我说：“我叫耗子。”
菲菲笑着说：“你艺名是不是叫米奇？”
我说：“你会不会打电话给我？”
菲菲说：“会的，但你千万别因此整天盯着手机。”
也许跟菲菲真的有缘。有天我跟朋友在G+玩，看到吧台上有个人非常像菲菲，我发了条短信，说：“我在G+看到个人非常像你。”
她回了条：“废话，那就是我！”
我走过去，很自然的就挽住了她，问：“她你晚上怎么在这？”
“男人陪久了很压抑，打算来这边找几个牛郎平衡下，想不到你自告奋勇就过来了！”
“就你一个人来？”
菲菲点了点头，然后叫来服务员点了套百龄坛15年，对我说：“今天我买单，你可以点下头！”
“你这人还蛮霸道的嘛？”
“妈的，不说是过来找平衡的么！”
那晚菲菲喝得比前几次都多，似乎她的酒量也不是特别好，喝半瓶不到，就靠在了我肩膀。叹气道：“我怎么会变得这样！”
我说：“你想变哪样？”
“系统还原！”
“那你还原嘛！”
“忘了做备份了！”
我说：“你电脑还蛮懂的嘛！”
“哼，”她冷笑道，“我跟你说我的故事，你敢不敢相信？”
我点了点头。
菲菲说她是一所国内有名的专业性学校毕业，我猜是宝鸡大学，她说不是。她说她学得是设计，大学毕业去了老师的公司，老师非常器重她，短短1年，年薪就从5万涨到20万。这突如其来的优越感让她有点发晕，开始迷恋奢侈品，高消费，没有什么心思花在工作上，经常就是去国外的网站上抄袭一些作品。终于被老师发现了，没有丝毫怜悯的开除了她，一时间让她反常非常大，感觉人人都似乎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每次她碰见那些原来朝夕相处的同事，朋友，总是觉得人家心里在鄙视她，这让她非常的痛苦难受，她打算逃离这个城市，远离过去的生活……
问她是哪个城市，菲菲深吸了口烟，淡淡的说道：“北京。”
是的，北京。
浙江是她的家乡，所以她来到杭州，原本以为自己的专业水平可以找份体面的工作，她的要求也不是很高，一年有10万就可以了。但她发现自己就像跳水的股票竟以跌破了发行价。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我感叹道。
“是的。”菲菲眼神迷离的看着我，轻轻的在我的脸颊亲了口。“亲爱的，这些事我就告诉你一个人，我多么想时光能倒退，一年，一年就可以了，我一定会脚踏实地好好的工作，其实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我热爱设计，我穿的衣服都是我自己加工过的，你知道么？”
“不知道，我觉得你穿着也没什么特别，跟其它漂亮的女孩子都差不多。”
“哎，也许吧，这个社会天才太多了！”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再说吧，做一天小姐上一天钟！”
“别这么说，你还是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大学毕业么？我们这里还有内地的公务员不做来做小姐的呢！”
“为什么？”
“妈的，她们以前陪领导吃饭喝酒没有小费，现在陪有小费了！就这么简单！你懂么？”
我说：“我不懂，钱对你们真的这么重要么？”
“你说呢？”菲菲盯着我的眼睛，“别懂装不懂了！”
说着说着，很快菲菲便趴在吧台上睡着了。DJ在努力的调动场内的氛围，刺耳的音乐震得我的耳朵隐隐作痛。我轻轻的摇了摇菲菲，她毫无反应。我拍了拍她的脸，问她要去哪里，她还是毫无反应。于是我扶她起来，一手搂过了她的腰，她的腰纤细而又柔软，妈的，我竟然起了反应。
跌跌撞撞的来到门口，打了辆车，司机问我去哪，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菲菲迷迷糊糊的说道：“丁香，丁香！”
我想大概就是丁香公寓了！司机问我：“这是你女朋友么？”
我说：“是啊！”
“明天就不是了吧！”司机忽然就笑了，笑得很诡异。
我不想去解释什么，因为会越解释越像这么回事。
到了丁香公寓，我把菲菲抱下车，在她包里找到了房卡和钥匙。菲菲的房间很小，大概只有30多平米吧，有一面朝南的落地窗，可以看见空旷的黄龙体育中心，房子的装修有点旧，可能租过不少房客了。一张单身床铺着淡粉色的床单，上面还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维尼熊。我试图让菲菲躺在床上，菲菲的双手却勾着我紧紧不放，我一个故意，就跟她双双的躺倒在床上。
其实我也喝了不少酒，头有点晕，我借着酒劲去亲吻菲菲。她的嘴唇微微的张开，轻柔的回应我。我脱她的衣服，她没有拒绝，什么都没有拒绝。
我问她有没有TT。她摇了摇头。我说我下去买。她点了点头。
我帮她盖好被子，匆忙的穿衣下去，到了楼下，冷风一吹，我突然清醒了，妈的，我忘了带她的房卡和钥匙下来了！我拿起手机，想给菲菲打电话，又放了回去。何必呢，耗子，天青色等艳遇，而你在等谁？菲菲？不过是一时之快，醒来后的你们如何相对？像对情侣，明明她只是暂时的空虚，像个路人，你却明明动了感情。我在极力的反驳自己的愚蠢推测，我是一个正直青年，我只是逢场作戏，可是心里却让幻觉牢牢的占据。我点了根烟，逐渐的冷静却让我愈加的困惑，我安慰自己，还有机会的，这样菲菲会更加的对我刮目相看，认为我不是趁人之危的小辈，这样下次可以再把她约出来灌醉！不错，我觉得这么分析很逻辑，很心理学，于是我拦了辆车，仍然无比失望的回到家中。
第二天，迷迷糊糊的听到手机短信铃声，打开发现是菲菲的短信：“对不起，昨晚喝多了，下次再也不会了，你是个好人，谢谢！”
哼！我看完就马上蒙头继续睡，可怎么也睡不深，总是梦见菲菲继续给我短信，给我电话，拿起手机发现还是只有之前的那条。好可悲，可悲到只能做个好人！
过了大概1个星期，菲菲约我出来吃饭。在湖墅路的一家港式茶餐厅，她说她要去北京上班了，她大学同学帮她介绍了份设计的工作，待遇还行，关键是能不用在夜总会上班了，很高兴能认识我，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是朋友。
“只要你愿意，我也愿意。”
菲菲忽然深情的望着我：“你不觉得有些遗憾么？”
我说：“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比如那天晚上……”
“咳，你把我想成什么啦。”
“那我不用补偿你了？”菲菲，歪着脑袋看着我。
“当然不用！”我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心中的懊恼情绪愈发撩人，多次冲动想改口，想什么都不说直接拉起她手，可每次话到喉咙，总是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塞住，不知道哑巴说话是不是就是这感觉，后来心一横，算了！反正又不是一次了！于是心里开始慢慢平复，开始有仪态的喝茶……
跟菲菲道别后，我真是恨死自己了，装什么正人君子啊！人家都已经这么主动了！靠，该不会菲菲怀疑我是性无能吧！妈的，我越想越气，我决定把这件作为我人生里程中经典的失败案例，要不时的回想起的警示自己！
康康打来电话，说晚上要来杭州，问我杭州哪个KTV比较好。我说杭州的ktv消费价格要换成美元的话还是贵。
康康笑着说：“没事，我预算了2万，这次是跟几个温州的老板，专门投资矿山的主，都不省油！”
我说：“那就去花都吧！花都是我心中的天上人间。“
康康说：“到时候你也来吧，都温州人嘛！“
那天的康康，穿了一身还算合体的西装，把头梳得铮亮，手里拿着个文件袋。笑着说，“怎样？哥们打理下，还真能挖掘潜能吧！”
“哎，你改天再给你的牙做个封釉就更好了！”
“妈的，”康康笑道，“耗子还是那个耗子！”
只是昔日的穷苦书生，堕落诗人如今已是让人又爱又恨的暴发户了。
我去花都的时候，康康已经在那里喝得很high，借着酒劲介绍，“这是我大学最好的兄弟，高山流水，天涯何处觅知音！灌死他！”
几轮互敬后，我发现康康只带了两个朋友，我寒暄了几句发现其实不是温州人，是丽水青田的。康康找了领班说给我安排个最漂亮的小姐，我看大家都在那搂搂抱抱的，也就不装傻逼君子了。
来过几轮小姐，一排排的大同小异，毫无亮点！领班说北京车展也就这水平了。我不信，我说我要去化妆室挑！领班说要不你等等吧。我说行。
我看康康在那聊得起劲，于是就坐在门口过道的沙发上抽烟。没多久，领班又带了批冲我走来，这时我忽然被一张脸吸引过去，好像见过，也许是长得像哪部怀旧片子里的演员吧！
我对领班说：“就她了！”
领班说：“这次这么干脆？”
我说：“都穿黑色衣服嘛！”于是挽着那位进了包房。
问她叫什么，她说叫菲菲。
菲菲说明明还有别的几个女孩子也穿黑衣服嘛！
我笑笑说：“她们没你黑得好看！”
菲菲一开始有些拘谨，仿佛有心事。喝过几杯之后，也就开朗很多，说笑打闹，言谈举止间流露出与其他风尘女子不一样的气质，我还真有的喜欢上她了。
康康的朋友之前喝了不少酒，跟我又喝了几杯就抱着小姐睡觉了。康康很神秘的跟我：“他们给我的矿评估了下，你知道值多少钱么？！”
“我说1000万？”
“耗子，你丫真乃神人也！”
我说：“康哥你丫真乃牛人也！你大学韬光养晦玩魔兽，隐居宿舍四年整，如今鲲鹏展翅，一日千里啊！”
“哈哈，”康康笑道，“耗子，你这个鲲鹏展翅用的不好，鹏是大鸟是可以展翅的，鲲是大鱼，是不能展翅的，那个叫鳍！”
没一会康康也有点醉了，他把文件袋拿给我，说：“耗子待会你帮我结账，我休息下。”
我捏了捏文件袋觉得应该不止2万，打开看了下，原来里面是都是五十的。
忽然包厢变得有些空旷，我唱了首“朋友别哭”，发现大家都闭着眼睛，于是我又重唱了两遍。
“朋友别哭，我依然是你心灵的归宿；朋友别哭，要相信自己的路。红尘中，有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你的苦，我也有感触。朋友别哭，我一直在你心灵最深处；朋友别哭，我陪你就不孤独。人海中，难得有几个真正的朋友，这份情，请你不要不在乎……”
唱完的时候，菲菲给我鼓掌了，我说：“你闭着眼睛，怎么听歌啊？”
说完发现真是一句有辱智商的话。
菲菲笑了笑，问我：“那个龅牙是不是你大学同学？”
我说：“你怎么知道？”
“从你的歌里我已经听出来了！”
第二天，我约康康一起吃饭。我说：“有没有你想吃的？”
康康说：“有，宫爆鸡丁，京酱肉丝，糖醋里脊……”
我说：“这可没有，要不咱去吃东来顺涮肉吧！”
“东来顺是什么？”
我说：“北京著名的铜锅涮肉啊，号称‘天下第一涮’啊！”
康康苦笑到，“我在北京四年，下过的馆子仅限大红和海天，连‘朝阳区第十涮’都没赶上！”
饭桌上，我们聊了很多我们的过去，现在，说起猩猩，说起书记，说起桌子，心中无比感慨，感叹时间之快。昔日的懵懂少年转眼都已经长大。
康哥问我小恋呢，
我说：“早已嫁为人妻，也许已经有了孩子吧！”
康哥说：“我当年真的太傻了，一时冲动竟会打电话，其实我是想帮你说说好话，但想不到事实竟是这样，哎，这事我跟谁都没有说起过。”
我笑了笑，“就算你跟人说去，谁又会在意呢！”
虽然6年时间在人的一生中不算长，但在青春岁月中足够让你去淡忘那些爱和恨了。每天看似不变，每年却都发生着让你始料不及的变化，关于事业，关于情感，关于友谊。
康康说起大二国庆的时候，我们一起在天安门卖炒面，说起523餐饮集团，523那是我们曾经的宿舍号，康康说：“我上个月刚刚订了辆宝马523！”
哈哈，过去都7年了。那时我们觉得国庆的时候来天安门看升旗的人特别之多，很多都是直接在地下过道通宵等升旗的，他们共同的特点应该是住不起贵宾楼。于是我们打算向这些爱国人士推销我们的炒面。首先生产，刚好我们宿舍的一哥们的妈妈以前是在国营食堂的，而且他家住在宣武门，离天安门不远；关键是营销，我跟神仙是南方人，被认为有一定的经商头脑，所以让我们负责；康康长相怪异，负责押货；桌子负责财务；霍金负责在厨师长身边打下手。分工非常合理，523餐饮集团，一个控制中国最核心区域最隆重节日期间餐饮市场的集团！但事实并非想象的简单，首先我们低估了天安门的规模，康康骑着小三轮到前门附近卸货，然后我和神仙抬到天安门东的地下过道，足足三公里啊！走到的时候，我们自己已经体能下降产生饥饿感，一个保温箱能装不到20盒的炒面，我们神仙已吃去4盒。于是我们果断采取降价措施，一盒炒面从6元，生生降到1.5元。这样的价格对爱国人士有一定吸引力，一个晚上下来我们卖了3保温箱。第二天神仙提议，我们可以卖炒面送小国旗，这样生意一定火！
康康冷冷的说：“要不就算了吧！太累！”
这是我记忆中唯一的一次，康康的建议得到我和霍金一致赞成！
说起这事，康康非常感慨，当年在北京城，路灯下，寒风中，独自一人蹬着小三轮，在回忆里是多么的弥足珍贵。知道我跟神仙还偷吃了4盒炒面，康康骂道：“老子当年才吃了3盒！”让我深深感到金钱的暴发的确容易导致智力的下降！
康哥走的时候说：“我们就这样一醉泯恩仇了？”
我笑笑，“哪有什么仇！都是酒！”
康康走后不久，我又去了次花都，也是个开矿朋友请客，让我想起和小恋去的那家北戴河的煤矿招待所。
一帮小姐进来的时候，不巧，又看到了菲菲，于是我非常欣喜地又点了她。
菲菲问我：“你怎么又来了？”
我笑说：“不行么？”
“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不行么？”
“非常行！”菲菲灿烂的笑道。
喝了几杯酒之后，菲菲说：“一起唱首歌吧！”
我说：“好，你去点吧！”
曲目上来之后，竟是那首“朋友别哭”，菲菲唱的非常动听，也有可能是因为我衬托。
菲菲说那天听我唱完，回家反复的听这首歌，想起很多很久没联系的朋友。
我问为什么不联系。
“没为什么，”菲菲躲过我的眼睛，给自己点了根烟，问我要不要，“这东西伤肺但它不伤心！”
我拿过她手里的那根，抽了口，烟雾中，眼前的这个女子忽然让我产生很强的好奇心。
我知道夜场里，大家都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没必要知道的这么多，就算你问也问不出有什么靠谱的答案，就像菲菲的原名可能是翠花。
但我又心存侥幸，也许我在她的客人里面也是独树一帜的，但我又想不到可以凭借什么资本。对菲菲而言，我的相貌不值一提，钱又肯定比不过那些老男人，或许我有才气，古时候那些诗人不是可以嫖妓不给钱，写首诗就行了么？！想到这我不禁窃窃自喜，于是点唱了一首“为你写诗”。
菲菲说看着我特别有眼缘，总是有那么些人让你第一眼看见就会觉得很亲切。
我说：“你这算示爱么？”
她说不是。
我们喝了很多酒，走的时候互相留了电话。我说：“我叫耗子。”
菲菲笑着说：“你艺名是不是叫米奇？”
我说：“你会不会打电话给我？”
菲菲说：“会的，但你千万别因此整天盯着手机。”
也许跟菲菲真的有缘。有天我跟朋友在G+玩，看到吧台上有个人非常像菲菲，我发了条短信，说：“我在G+看到个人非常像你。”
她回了条：“废话，那就是我！”
我走过去，很自然的就挽住了她，问：“她你晚上怎么在这？”
“男人陪久了很压抑，打算来这边找几个牛郎平衡下，想不到你自告奋勇就过来了！”
“就你一个人来？”
菲菲点了点头，然后叫来服务员点了套百龄坛15年，对我说：“今天我买单，你可以点下头！”
“你这人还蛮霸道的嘛？”
“妈的，不说是过来找平衡的么！”
那晚菲菲喝得比前几次都多，似乎她的酒量也不是特别好，喝半瓶不到，就靠在了我肩膀。叹气道：“我怎么会变得这样！”
我说：“你想变哪样？”
“系统还原！”
“那你还原嘛！”
“忘了做备份了！”
我说：“你电脑还蛮懂的嘛！”
“哼，”她冷笑道，“我跟你说我的故事，你敢不敢相信？”
我点了点头。
菲菲说她是一所国内有名的专业性学校毕业，我猜是宝鸡大学，她说不是。她说她学得是设计，大学毕业去了老师的公司，老师非常器重她，短短1年，年薪就从5万涨到20万。这突如其来的优越感让她有点发晕，开始迷恋奢侈品，高消费，没有什么心思花在工作上，经常就是去国外的网站上抄袭一些作品。终于被老师发现了，没有丝毫怜悯的开除了她，一时间让她反常非常大，感觉人人都似乎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每次她碰见那些原来朝夕相处的同事，朋友，总是觉得人家心里在鄙视她，这让她非常的痛苦难受，她打算逃离这个城市，远离过去的生活……
问她是哪个城市，菲菲深吸了口烟，淡淡的说道：“北京。”
是的，北京。
浙江是她的家乡，所以她来到杭州，原本以为自己的专业水平可以找份体面的工作，她的要求也不是很高，一年有10万就可以了。但她发现自己就像跳水的股票竟以跌破了发行价。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我感叹道。
“是的。”菲菲眼神迷离的看着我，轻轻的在我的脸颊亲了口。“亲爱的，这些事我就告诉你一个人，我多么想时光能倒退，一年，一年就可以了，我一定会脚踏实地好好的工作，其实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我热爱设计，我穿的衣服都是我自己加工过的，你知道么？”
“不知道，我觉得你穿着也没什么特别，跟其它漂亮的女孩子都差不多。”
“哎，也许吧，这个社会天才太多了！”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再说吧，做一天小姐上一天钟！”
“别这么说，你还是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大学毕业么？我们这里还有内地的公务员不做来做小姐的呢！”
“为什么？”
“妈的，她们以前陪领导吃饭喝酒没有小费，现在陪有小费了！就这么简单！你懂么？”
我说：“我不懂，钱对你们真的这么重要么？”
“你说呢？”菲菲盯着我的眼睛，“别懂装不懂了！”
说着说着，很快菲菲便趴在吧台上睡着了。DJ在努力的调动场内的氛围，刺耳的音乐震得我的耳朵隐隐作痛。我轻轻的摇了摇菲菲，她毫无反应。我拍了拍她的脸，问她要去哪里，她还是毫无反应。于是我扶她起来，一手搂过了她的腰，她的腰纤细而又柔软，妈的，我竟然起了反应。
跌跌撞撞的来到门口，打了辆车，司机问我去哪，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菲菲迷迷糊糊的说道：“丁香，丁香！”
我想大概就是丁香公寓了！司机问我：“这是你女朋友么？”
我说：“是啊！”
“明天就不是了吧！”司机忽然就笑了，笑得很诡异。
我不想去解释什么，因为会越解释越像这么回事。
到了丁香公寓，我把菲菲抱下车，在她包里找到了房卡和钥匙。菲菲的房间很小，大概只有30多平米吧，有一面朝南的落地窗，可以看见空旷的黄龙体育中心，房子的装修有点旧，可能租过不少房客了。一张单身床铺着淡粉色的床单，上面还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维尼熊。我试图让菲菲躺在床上，菲菲的双手却勾着我紧紧不放，我一个故意，就跟她双双的躺倒在床上。
其实我也喝了不少酒，头有点晕，我借着酒劲去亲吻菲菲。她的嘴唇微微的张开，轻柔的回应我。我脱她的衣服，她没有拒绝，什么都没有拒绝。
我问她有没有TT。她摇了摇头。我说我下去买。她点了点头。
我帮她盖好被子，匆忙的穿衣下去，到了楼下，冷风一吹，我突然清醒了，妈的，我忘了带她的房卡和钥匙下来了！我拿起手机，想给菲菲打电话，又放了回去。何必呢，耗子，天青色等艳遇，而你在等谁？菲菲？不过是一时之快，醒来后的你们如何相对？像对情侣，明明她只是暂时的空虚，像个路人，你却明明动了感情。我在极力的反驳自己的愚蠢推测，我是一个正直青年，我只是逢场作戏，可是心里却让幻觉牢牢的占据。我点了根烟，逐渐的冷静却让我愈加的困惑，我安慰自己，还有机会的，这样菲菲会更加的对我刮目相看，认为我不是趁人之危的小辈，这样下次可以再把她约出来灌醉！不错，我觉得这么分析很逻辑，很心理学，于是我拦了辆车，仍然无比失望的回到家中。
第二天，迷迷糊糊的听到手机短信铃声，打开发现是菲菲的短信：“对不起，昨晚喝多了，下次再也不会了，你是个好人，谢谢！”
哼！我看完就马上蒙头继续睡，可怎么也睡不深，总是梦见菲菲继续给我短信，给我电话，拿起手机发现还是只有之前的那条。好可悲，可悲到只能做个好人！
过了大概1个星期，菲菲约我出来吃饭。在湖墅路的一家港式茶餐厅，她说她要去北京上班了，她大学同学帮她介绍了份设计的工作，待遇还行，关键是能不用在夜总会上班了，很高兴能认识我，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是朋友。
“只要你愿意，我也愿意。”
菲菲忽然深情的望着我：“你不觉得有些遗憾么？”
我说：“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比如那天晚上……”
“咳，你把我想成什么啦。”
“那我不用补偿你了？”菲菲，歪着脑袋看着我。
“当然不用！”我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心中的懊恼情绪愈发撩人，多次冲动想改口，想什么都不说直接拉起她手，可每次话到喉咙，总是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塞住，不知道哑巴说话是不是就是这感觉，后来心一横，算了！反正又不是一次了！于是心里开始慢慢平复，开始有仪态的喝茶……
跟菲菲道别后，我真是恨死自己了，装什么正人君子啊！人家都已经这么主动了！靠，该不会菲菲怀疑我是性无能吧！妈的，我越想越气，我决定把这件作为我人生里程中经典的失败案例，要不时的回想起的警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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