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来憧憧 咸秩茫茫
“我真不敢相信！他们说你回来了！”
阿檀和晓兮刚打开车门。
古加捷骑着摩托车停在了她们车后。
夜色已昏，加捷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阿檀看着加捷的头发，发丝上有一层若有若无的细霜，仿佛带着一路的风驰电掣。
“什么时候到的？”加捷从摩托车上下来，热烈地看着阿檀。
加捷是阿檀硕士时候的同学，两家村庄相邻，也算是半个发小了。
“刚到。”阿檀微笑着说，声音和脸色趋于和缓。
“加捷好，我们还没有吃饭，一起去吧？”
晓兮打开车门，邀请加捷。
浯山村已经浸入了夜色中，阿檀家楼上的灯光照着加捷的笑脸：
“那还用说！等我把车放下，咱们走！”
他爽朗地说着，推着摩托车向对面的树下走。
“你这次回来怎么没给加捷说？”
晓兮有点惊奇地问，阿檀看加捷从对面走回，看着晓兮摇摇头。
“晓兮都买车了？我也得加油赚钱啊！”
加捷拉开车门，坐上车。
“后排空间很大呢，这车多少钱？”
看到晓兮有些尴尬，阿檀边坐进副驾驶座边说：
“怎么一见面就说钱。”
加捷笑了笑：
“不说钱以后怎么养家呢？这次回来能多呆两天吧？带你去我们医院看看。女孩子做男科肯定不行，反正有博士学位就OK，还是做硕士时的专业、做整形。我们医院新成立的医学美容科蛮好的，环境也好，进去一点不像医院，像豪华的酒吧，富婆们来的多，钱赚的也多，你那技术回来就是头牌，肯定有很多红包嘞！你有几天假？”
加捷又迫切地问阿檀。
“两天……”
阿檀的回答有些犹疑。
汤老师多给了阿檀几天假，原计划是过了十五再回。
“医美科已经开始上班了吗？”
阿檀转移话题问。
“没有。但有值班的。医美多好啊，不像我们科，我们忙，一到过年就是我值班，过年更忙、喝醉的、打架的、吸毒的，唉！”
加捷一说话就开始叹气。加捷现在仁爱医院急诊科。
“没有出头之日，没想到回来搞不了专业，谁都不愿意进急诊，真后悔毕业时没和你一起考博士。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盼着你回来，就好一点啊！至少我们还能一起做做研究，写写论文什么的！明天去我们医院先看看去？”
看着阿檀不知道如何开口，晓兮忙说：
“咱们吃什么呢？加捷有什么好地方？”
“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地方，阿檀好久没回来，有什么想吃的？”
“什么都行啊，去晓兮你喜欢的那个画廊餐厅吧，随便吃点。”
阿檀建议道，每次她回来，晓兮和她都会去那个画廊。
“好嘞，美食和艺术可以兼得！”
晓兮应道。
FoodartHouse开在富湾路一间酒店顶层旁边的露台，细细钢框的玻璃房配有楼顶的花园和开放式的厨房。露台旁是中山最顶级的中餐馆龙悦湾，虽说是露台，面积确很大，钢框的玻璃房内，餐厅以红色作为主基调，围绕着开放厨房布置了一圈的艺术品和油画。餐厅的中心位置放置了一架三角钢琴。晓兮坐下开始点餐，加捷端过服务员的柠檬水，喝了一口问阿檀：
“阿檀最近有发表的论文吗？记得带上我。现在咱们这里晋职称，竞争也很激烈。没有几篇文章还不行！”
“我那研究和你那急诊搭不上的！”
这一年来，加捷每次电话阿檀，都在说论文和职称。
加捷是心血管内科的硕士，硕士期间从事心肌缺氧复氧机制的研究，获得了香山医学优秀硕士论文奖。
“在急诊干了三年了，急诊出不来什么成绩，呆久了，人都废掉了。科里的大夫，也都没什么追求，也不念专业书，整天围着老婆孩子和狗转，对专业没有高的追求，我想换个科室，能回心内科最好。有两篇文章会好一些。”
“那回心内科，文章就结合心血管研究的实际，再有些想法，做点设计，不难。难的是做临床得坚持，哪一科都能成绩，别着急，慢慢来。每个医生都有梦想，不全是把医生当做养家糊口的行当的，可以和科里的年轻人多讨论、多学习。换个科室也不容易。你们医院心内科好进吗？能换过去也好。”
“换不换的，还不是领导一句话。像我这种，家里没有什么关系的，一辈子估计也出不了头。心内科主任那水平，很差，就是老资格，我要是当了主任，领导的肯定比他要好。”
晓兮笑道：
“加捷毕业的时候，不是想着很快就能做院长了吗？”
加捷叹口气说：
“这就是现实和理想的差距。想着我香山医的优秀硕士，回自己家乡的医院，怎么也能受到重用，没想到在医院轮转了一年，竟然把我分到急诊科了！晓兮你不知道，我和阿檀那个的同学，唉！本科时解剖都不及格的、竟然能分到肝胆外科！因为他叔叔是大外科主任，真是一下子就把我打冰了。以前以为可以做院长的，现在能做个科主任，都觉得不可能！”
加捷无比沮丧。
“医生是一辈子的功夫，加捷不要觉得不可能！路还很长，现在不比过去，只要真正有水平，做什么都会有无限的可能！不一定做了科主任就有真功夫。再者，做科主任，没有真才实学长期来看肯定不行的。除了医学才能，虽然只是科主任，基本的管理能力还是很重要，刚刚不是说了吗？有的大夫不一定能领导的起来。尤其是个别年龄大的大夫。”
听阿檀这么说，加捷说：
“阿檀你说的对，我就是希望听你说话。硕士时候要不是你，我也拿不上优秀毕业论文，香山医多少人才啊！多亏你鼓励我、帮我设计研究。如果你回来，我想我做什么肯定能做出成果的。我一直想做一个理想中的医院，一直都认为不想当院长的医生不是好医生，但想想阿檀说的，全对！如果管理外科和我们急诊科还好一些，都是男的。心内科那三个病区，中年妇女占一半，确实难领导。这些大妈们对病人倒也热心场，也很有责任心，但是整天穿衣打扮和菜市场的大妈没什么区别，对自己的要求和开电梯的工人的要求一样，把医院当成转菜市场，和病人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领导她们，我是受不了！”
晓兮点好餐，笑着开导加捷说：
“这也不能怪她们，我们学校的老教师也这样子的。医生和老师都是一个需要终生学习的职业，需要学校有相对全面的进修体系、医院是不是也需要有相对全面的的医生培训机制，如果完全靠自觉，还是难呢，以后加捷做了院长，肯定会好一点。”
阿檀说：“医院不比学校，加捷也别着急。有能力改变环境的人还是比较难，随着环境自己刻苦努力，多学知识，多长见识，肯定能用得上，量力而行吧，踏踏实实看病，能达到什么层次就尽量吧。”
“唉，就是后悔，当初听你的，一起考博士，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好了。不过，我们医院的医美真的蛮好的，没有人，好多手术请广州的专家。你回来应该没有问题，至少不会出现我这样的问题。明天我们去看看吧？”
虽然是鼓励的话，但晓兮明显感觉加捷的眼神很是迷茫。
也许是加捷背后FoodartHouse壁画蓝灰色画调子的缘故。
读硕士的时候，两个人交往比较频繁，功课不是太紧。周末家里司机接阿檀，一般都会带上加捷一起回家。阿檀爸爸希望是想和他深圳有上市公司的朋友杨总结亲家的，阿檀奶奶还是很喜欢加捷，说：“家有金钱万贯，不如薄技在身。”硕士毕业后，阿檀要继续读书，加捷喜欢临床，就想早点工作，也不想去大城市，盼望着能够回家乡，以为自己香山医的优秀毕业生，慢慢能做个院长什么的，
晓兮点了和牛芝麻菜沙拉：
“来，先吃，这里的和牛腌的好，香草味渗在和牛……”
“古加捷——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
一个女孩从餐桌旁经过，突然停在了晓兮后面，转过身来看着加捷。
晓兮正低头夹菜，一转眼首先看到她高高的鞋跟。
细细的、似乎比小腿还要长的鞋跟。
“是你？好巧啊！”
加捷站起来，走前两步，给女生打招呼。
阿檀坐在加捷的旁边看那女孩子。
加捷的胳膊肘挡着了女孩子的脸，只能看到女孩子的头发，波浪的造型，刚好遮过耳朵，发丝中若有若无的闪烁着绿色耳钉，虽然是烫过，但光滑得没有一丝烫发的感觉，从耳畔延伸到脖子的线条很有立体感，感觉每一丝头发都是精致的。
“是呢，我爸爸带我们到龙悦湾，我想看看画再上去，真是好巧！你也和家人聚会吗？”
女孩子转头看着晓兮问。
“不是，同学。”
加捷答应着，并没有向她介绍晓兮和阿檀。
“看着不像医生，高中同学吗？”
女孩子依旧在看晓兮。
“我不是、不是……”
晓兮客气地站起来，眼睛却望向阿檀。
女孩向左转了下腰，随着晓兮的眼睛也向阿檀望去。
阿檀看到了一张妆容很精致的脸，睫毛宛若洋娃娃般浓密扑闪。
阿檀看你她看过来，便站起身。
加捷只好转过身子，女孩子个子确实只到加捷胳膊肘上一点点。
站在加捷身边，如果她没有烫头发、脸上没有化妆、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小朋友站在大人身边一样。
“这是我的同事，美美。这是阿檀、晓兮。”
加捷简单介绍了一句。
“幸会，美美，那一起坐一会儿。”
晓兮客气地往座位里面走了走，让出她旁边外面的座位来。
没有想到的是美美竟然一点不客气地坐下了。
阿檀不知道说什么好，加捷也尴尬地看了阿檀一眼。
两人也在一起坐下了。
“我爸爸每次带我来，我都特别喜欢看看这里的画。”
阿檀望着美美，不知说什么好的点点头。
晓兮招手吩咐服务员给美美加餐具，笑着说：
“美美喜欢这里的画，那太好了！阿檀和我也喜欢，这里的画虽然是不定期地会换，但是换的频率还是很快的，下次我们可以约了一起看画。”
“你后面的这幅画我最喜欢，让爸爸买给我，他说家里画已经挂满了，等我结婚的时候送我。”
美美坐下，看着加捷和阿檀背后的画，对加捷说。
“这个放家里，不太适合吧？放哪里呢？”
晓兮也看着画，说。
“放客厅里，电视机的后面。”。
阿檀尴尬地端起杯子喝水。
服务员给美美摆好餐具，晓兮夹了一片和牛放在美美餐盘里说：
“来，先吃点前菜，拌了黑松露汁。这幅画人物多，电视机会挡住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
晓兮解释说。
阿檀和晓兮刚打开车门。
古加捷骑着摩托车停在了她们车后。
夜色已昏，加捷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阿檀看着加捷的头发，发丝上有一层若有若无的细霜，仿佛带着一路的风驰电掣。
“什么时候到的？”加捷从摩托车上下来，热烈地看着阿檀。
加捷是阿檀硕士时候的同学，两家村庄相邻，也算是半个发小了。
“刚到。”阿檀微笑着说，声音和脸色趋于和缓。
“加捷好，我们还没有吃饭，一起去吧？”
晓兮打开车门，邀请加捷。
浯山村已经浸入了夜色中，阿檀家楼上的灯光照着加捷的笑脸：
“那还用说！等我把车放下，咱们走！”
他爽朗地说着，推着摩托车向对面的树下走。
“你这次回来怎么没给加捷说？”
晓兮有点惊奇地问，阿檀看加捷从对面走回，看着晓兮摇摇头。
“晓兮都买车了？我也得加油赚钱啊！”
加捷拉开车门，坐上车。
“后排空间很大呢，这车多少钱？”
看到晓兮有些尴尬，阿檀边坐进副驾驶座边说：
“怎么一见面就说钱。”
加捷笑了笑：
“不说钱以后怎么养家呢？这次回来能多呆两天吧？带你去我们医院看看。女孩子做男科肯定不行，反正有博士学位就OK，还是做硕士时的专业、做整形。我们医院新成立的医学美容科蛮好的，环境也好，进去一点不像医院，像豪华的酒吧，富婆们来的多，钱赚的也多，你那技术回来就是头牌，肯定有很多红包嘞！你有几天假？”
加捷又迫切地问阿檀。
“两天……”
阿檀的回答有些犹疑。
汤老师多给了阿檀几天假，原计划是过了十五再回。
“医美科已经开始上班了吗？”
阿檀转移话题问。
“没有。但有值班的。医美多好啊，不像我们科，我们忙，一到过年就是我值班，过年更忙、喝醉的、打架的、吸毒的，唉！”
加捷一说话就开始叹气。加捷现在仁爱医院急诊科。
“没有出头之日，没想到回来搞不了专业，谁都不愿意进急诊，真后悔毕业时没和你一起考博士。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盼着你回来，就好一点啊！至少我们还能一起做做研究，写写论文什么的！明天去我们医院先看看去？”
看着阿檀不知道如何开口，晓兮忙说：
“咱们吃什么呢？加捷有什么好地方？”
“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地方，阿檀好久没回来，有什么想吃的？”
“什么都行啊，去晓兮你喜欢的那个画廊餐厅吧，随便吃点。”
阿檀建议道，每次她回来，晓兮和她都会去那个画廊。
“好嘞，美食和艺术可以兼得！”
晓兮应道。
FoodartHouse开在富湾路一间酒店顶层旁边的露台，细细钢框的玻璃房配有楼顶的花园和开放式的厨房。露台旁是中山最顶级的中餐馆龙悦湾，虽说是露台，面积确很大，钢框的玻璃房内，餐厅以红色作为主基调，围绕着开放厨房布置了一圈的艺术品和油画。餐厅的中心位置放置了一架三角钢琴。晓兮坐下开始点餐，加捷端过服务员的柠檬水，喝了一口问阿檀：
“阿檀最近有发表的论文吗？记得带上我。现在咱们这里晋职称，竞争也很激烈。没有几篇文章还不行！”
“我那研究和你那急诊搭不上的！”
这一年来，加捷每次电话阿檀，都在说论文和职称。
加捷是心血管内科的硕士，硕士期间从事心肌缺氧复氧机制的研究，获得了香山医学优秀硕士论文奖。
“在急诊干了三年了，急诊出不来什么成绩，呆久了，人都废掉了。科里的大夫，也都没什么追求，也不念专业书，整天围着老婆孩子和狗转，对专业没有高的追求，我想换个科室，能回心内科最好。有两篇文章会好一些。”
“那回心内科，文章就结合心血管研究的实际，再有些想法，做点设计，不难。难的是做临床得坚持，哪一科都能成绩，别着急，慢慢来。每个医生都有梦想，不全是把医生当做养家糊口的行当的，可以和科里的年轻人多讨论、多学习。换个科室也不容易。你们医院心内科好进吗？能换过去也好。”
“换不换的，还不是领导一句话。像我这种，家里没有什么关系的，一辈子估计也出不了头。心内科主任那水平，很差，就是老资格，我要是当了主任，领导的肯定比他要好。”
晓兮笑道：
“加捷毕业的时候，不是想着很快就能做院长了吗？”
加捷叹口气说：
“这就是现实和理想的差距。想着我香山医的优秀硕士，回自己家乡的医院，怎么也能受到重用，没想到在医院轮转了一年，竟然把我分到急诊科了！晓兮你不知道，我和阿檀那个的同学，唉！本科时解剖都不及格的、竟然能分到肝胆外科！因为他叔叔是大外科主任，真是一下子就把我打冰了。以前以为可以做院长的，现在能做个科主任，都觉得不可能！”
加捷无比沮丧。
“医生是一辈子的功夫，加捷不要觉得不可能！路还很长，现在不比过去，只要真正有水平，做什么都会有无限的可能！不一定做了科主任就有真功夫。再者，做科主任，没有真才实学长期来看肯定不行的。除了医学才能，虽然只是科主任，基本的管理能力还是很重要，刚刚不是说了吗？有的大夫不一定能领导的起来。尤其是个别年龄大的大夫。”
听阿檀这么说，加捷说：
“阿檀你说的对，我就是希望听你说话。硕士时候要不是你，我也拿不上优秀毕业论文，香山医多少人才啊！多亏你鼓励我、帮我设计研究。如果你回来，我想我做什么肯定能做出成果的。我一直想做一个理想中的医院，一直都认为不想当院长的医生不是好医生，但想想阿檀说的，全对！如果管理外科和我们急诊科还好一些，都是男的。心内科那三个病区，中年妇女占一半，确实难领导。这些大妈们对病人倒也热心场，也很有责任心，但是整天穿衣打扮和菜市场的大妈没什么区别，对自己的要求和开电梯的工人的要求一样，把医院当成转菜市场，和病人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领导她们，我是受不了！”
晓兮点好餐，笑着开导加捷说：
“这也不能怪她们，我们学校的老教师也这样子的。医生和老师都是一个需要终生学习的职业，需要学校有相对全面的进修体系、医院是不是也需要有相对全面的的医生培训机制，如果完全靠自觉，还是难呢，以后加捷做了院长，肯定会好一点。”
阿檀说：“医院不比学校，加捷也别着急。有能力改变环境的人还是比较难，随着环境自己刻苦努力，多学知识，多长见识，肯定能用得上，量力而行吧，踏踏实实看病，能达到什么层次就尽量吧。”
“唉，就是后悔，当初听你的，一起考博士，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好了。不过，我们医院的医美真的蛮好的，没有人，好多手术请广州的专家。你回来应该没有问题，至少不会出现我这样的问题。明天我们去看看吧？”
虽然是鼓励的话，但晓兮明显感觉加捷的眼神很是迷茫。
也许是加捷背后FoodartHouse壁画蓝灰色画调子的缘故。
读硕士的时候，两个人交往比较频繁，功课不是太紧。周末家里司机接阿檀，一般都会带上加捷一起回家。阿檀爸爸希望是想和他深圳有上市公司的朋友杨总结亲家的，阿檀奶奶还是很喜欢加捷，说：“家有金钱万贯，不如薄技在身。”硕士毕业后，阿檀要继续读书，加捷喜欢临床，就想早点工作，也不想去大城市，盼望着能够回家乡，以为自己香山医的优秀毕业生，慢慢能做个院长什么的，
晓兮点了和牛芝麻菜沙拉：
“来，先吃，这里的和牛腌的好，香草味渗在和牛……”
“古加捷——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
一个女孩从餐桌旁经过，突然停在了晓兮后面，转过身来看着加捷。
晓兮正低头夹菜，一转眼首先看到她高高的鞋跟。
细细的、似乎比小腿还要长的鞋跟。
“是你？好巧啊！”
加捷站起来，走前两步，给女生打招呼。
阿檀坐在加捷的旁边看那女孩子。
加捷的胳膊肘挡着了女孩子的脸，只能看到女孩子的头发，波浪的造型，刚好遮过耳朵，发丝中若有若无的闪烁着绿色耳钉，虽然是烫过，但光滑得没有一丝烫发的感觉，从耳畔延伸到脖子的线条很有立体感，感觉每一丝头发都是精致的。
“是呢，我爸爸带我们到龙悦湾，我想看看画再上去，真是好巧！你也和家人聚会吗？”
女孩子转头看着晓兮问。
“不是，同学。”
加捷答应着，并没有向她介绍晓兮和阿檀。
“看着不像医生，高中同学吗？”
女孩子依旧在看晓兮。
“我不是、不是……”
晓兮客气地站起来，眼睛却望向阿檀。
女孩向左转了下腰，随着晓兮的眼睛也向阿檀望去。
阿檀看到了一张妆容很精致的脸，睫毛宛若洋娃娃般浓密扑闪。
阿檀看你她看过来，便站起身。
加捷只好转过身子，女孩子个子确实只到加捷胳膊肘上一点点。
站在加捷身边，如果她没有烫头发、脸上没有化妆、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小朋友站在大人身边一样。
“这是我的同事，美美。这是阿檀、晓兮。”
加捷简单介绍了一句。
“幸会，美美，那一起坐一会儿。”
晓兮客气地往座位里面走了走，让出她旁边外面的座位来。
没有想到的是美美竟然一点不客气地坐下了。
阿檀不知道说什么好，加捷也尴尬地看了阿檀一眼。
两人也在一起坐下了。
“我爸爸每次带我来，我都特别喜欢看看这里的画。”
阿檀望着美美，不知说什么好的点点头。
晓兮招手吩咐服务员给美美加餐具，笑着说：
“美美喜欢这里的画，那太好了！阿檀和我也喜欢，这里的画虽然是不定期地会换，但是换的频率还是很快的，下次我们可以约了一起看画。”
“你后面的这幅画我最喜欢，让爸爸买给我，他说家里画已经挂满了，等我结婚的时候送我。”
美美坐下，看着加捷和阿檀背后的画，对加捷说。
“这个放家里，不太适合吧？放哪里呢？”
晓兮也看着画，说。
“放客厅里，电视机的后面。”。
阿檀尴尬地端起杯子喝水。
服务员给美美摆好餐具，晓兮夹了一片和牛放在美美餐盘里说：
“来，先吃点前菜，拌了黑松露汁。这幅画人物多，电视机会挡住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
晓兮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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