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又没洗成澡
我妈从厕所回来，开始给丘心心重新拍视频，我去厨房添水，回来的时候，丘心心已经开始写字，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好家伙，我差点说脏话。她写的汉字是看见的“见”，不过最后一笔竖弯钩总是在第二笔的横折里面。这也叫字？我等她写完，还有几个字的笔顺也完全错的离谱！没等我妈将视频上传上去，我就说道：“写错了，重新写。”
丘心心将笔停了下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使劲咬着下嘴唇。我妈则是在一边不耐烦的说道：“写个字又写错了？你在学校是怎么读的书？”丘心心这下眼泪直接掉了下来，不过没有哭出声。
我冷漠至极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重新写，你书上有字，自己照着写，先把字形写对，再和你说笔顺。”她要是敢发脾气，今晚我一定会揍她。拼音读错还能够说是老师教错了，笔顺错了，还错了这么多，绝不可能是老师的问题。老师们或许因为方言、口音的缘故，难免会有一些发音不标准，但是就算是现在板书已经在很多地方不作为中小学教师的一项能力考核标准，错笔顺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不同书法抄写的过程之中。如果是用电脑上课，更加不可能出现错笔顺的情况。
一年级的小朋友写字错笔顺，还连续错了好几个字，只剩下一种可能，老师在教的时候，根本没有专心听课，到了写字的时候，完全按照自己的习惯描摹形态。上课不认真，现在的老师不敢打学生，甚至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纵容学生的坏习惯，没关系，我能体谅老师们的难处。不过我刚从丘心心父母那里接过了“尚方宝剑”，老师不敢打的，我来。我嫂子要是再心痛女儿，或者丘心心外婆心痛她孙女，找我麻烦，没关系，用书上的道理吵架、“虾仁猪心”等手段，我又不是不会！我有“尚方宝剑”，给了我容易，想收回去，也要看我心情！
不过并没有发生那种最糟糕的事，丘心心虽然流着眼泪，但还是用袖子擦了擦，腮帮子气鼓鼓的重新写字，只是，还是错笔顺。我喝着我的茶水，冷冰冰的说道：“错了，重写。”这一次，丘心心使劲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自己拿了张纸巾，擦干净喷出的鼻涕，卷起两只手的袖子，重新写了起来。还是错了，我知道，她再写一百遍还是错的。
不过我依然继续说道：“错了，重写。”她停下了笔，两只小手拧着铅笔，使劲的想要将铅笔掰断。我妈则是看不下去了，说道：“8点20了，她哪里写错了，你和她好好说清楚，她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知道嘛！”
我双手捧着茶杯，看着茶杯上上升的水气，开口说道：“‘坐’字，先写两个人，她先写的土，错；‘见’字，最后一笔竖弯钩，要在第二笔横折下面出头，她总是写在里面，错；‘船’字，第一笔是丿不是竖，里面的是两点不是横，她写错了......更何况，她不但笔顺错了，字体结构更是一塌糊涂！就说‘坐’字，左右对称结构，被她写的东倒西歪，人的两只脚都踩在空气上了，怎么坐的稳?还有那一个‘见’字，书上的形状那么明显，她写的就像是眼睛长不出去，连一个字都不是，眼睛长着做什么的？”
丘心心听我这么一说，原本生气的小脸顺便尴尬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我妈则是在一边看见了，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说道：“丘心心，你还不赶紧写，要睡觉了！”丘心心不敢看我，只是“哦”了一声，赶紧动笔再写字。这一次，其他字的错误都已经改了过来，唯独一个“见”字，最后的竖弯钩，总是改不过来。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写错了，使劲的用橡皮擦擦去那一个写错的“见”字，可是不管她怎么写，那一笔竖弯钩，始终出不了头。她急得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作业本也被她擦破了一个口子，她哭着对我说道：“幺幺！呜呜呜呜！”
看着她的样子，我并没有怪她，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一个人一旦习惯了某些事情，改正习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在大学的一次辩论会中，论题是“浪子回头与勤拭明镜哪一个更应该成为大学生的道德追求”，辩论的双方我觉得他们很不错，毕竟这本就是三教合流问题中的一个关键论点，双方的学生都牢牢抓住了“明心见性”和“功夫论”这两个关键点，措词十分尖锐，观点对抗十分激烈。只是当那几个教授评委评说的时候，如果不是我室友拉住了我，我早已经将拖鞋甩在了他们这些评委脸上！对于在一些相对完善的尖锐观点碰撞的情况下，喜欢和稀泥的教授，我从来都没有好感，他们躲在厕所里不是去吸烟的，而是去用餐的。当他们习惯去厕所用餐之后，我很难相信他们不会吃大便。
一个人，习惯了某件事，改变习惯是很难的。比如大学里每次班会都不来的那几位同学，毕业的时候，也有很大可能不会来。比如大学里整天沉迷游戏的那几位好友，毕业后依然最喜欢的放松方式还是叫上我打游戏。比如丘心心写字已经习惯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写字，你让她立马改正，她能立马改正过来？
或许有人觉得这不过是小事，具体的大事例子我不能在这本书里详细例举出来，但是有些话还是可以写出来。比如那群习惯去厕所用餐的教授们，需要他们发声的时候，一嘴的味道如何出得了金玉？指望“明心见性”？吃个大便都还要遮遮掩掩，哪来的“明”！哪来的“见”！比如那些关在笼子里的拔了牙的“肉狗”，又如何去面对日渐增多的豺狼虎豹！
所以，我并不怪丘心心写错了字，而且我也知道怎么解决这种情况。
“既然就一个字写不好了，那就多写几遍。”我喝了一口茶水，可是已经只剩下茶叶，这茶水真不经喝！我看着动起笔来的丘心心，当她写到最后一笔竖弯钩，弯过去准备钩的时候，我大声说道：“再长点，钩！”
我只是说再长点，可是这小丫头狠狠地拖了老长的一笔，我需要平复下心情，不然，我真怕自己忍不住让她再写个一百遍！我起身，说道：“我倒杯水去，你就写这一个字，什么时候写出书上的这样了，什么时候停下来。”
我去倒杯水，我妈则是带着笑意，逗起了正在抢布绒玩具的丘青青和三宝两姐妹，两个小家伙各拿两只布偶，互相抢对方手里的，一个比一个大声：“我的！这是我的！”
我忽然间觉得很踏实，那些不高兴、郁闷、愤怒全都消失不见。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本就是一件十分让人开心的事。只要别让我想到那群猎狗和肉狗就好，虽然我知道，变成这个样子，不全是他们的错，但，他们终究在犯错。
加杯水回来，我看了一眼丘心心写的字，写了十多个字，但是，只有一个字勉强字形相符。其他的大多数都是最后一笔出现了问题，还有两个字第三笔丿写成了竖。我喝着水，看我妈逗丘青青和三宝，我自从上了大学后，像今天这样心里觉得开心，很少。丘心心自己一直在写着“见”字，写到9点钟的时候，我妈终于想起她还有一个宝贝孙女在边上认真写字，开口问道：“丘心心，你还没写好吗？”我转头看了一眼，唉，写了三页，只写对了七八个字。
丘心心听到奶奶叫她，右手颤抖着竟一时间放不开铅笔，左手伸过去将铅笔拿了下来，才嘟着嘴向奶奶说道：“没~有！奶奶，我手都写痛了！”
我妈说道：“手写痛了就休息下，休息一下子拍视频准备睡觉了。”
丘心心转头看向正在喝茶水的我，嘴里一直发着鼻音，就是不敢说话。我喝完水，说道：“手写痛了？你写错了就算是手写断了也没用，写对了哪怕只要写一遍就够了。上课不认真，现在知道痛了，可是你知道痛还是写不对。”
丘心心一双眼睛又开始变得水汪汪了，我妈则是举起手，假装要打我，我则是配合的起身躲闪开来。我妈说道：“你小时候读书一天就读好了？字写得比哪个都丑些！”
我则是起身再去添一些茶水，说道：“我小时候字写得再丑，可是我笔顺、拼音这些没错过！”
我妈大骂：“就你会读书！莫听他的，丘心心，来，我们拍视频！”
丘心心则是化涕为笑，说道：“好！”
我妈和自己孙女拍视频，我则是故意慢慢打水，给她们充足的时间。有些事情只能慢慢来，在这个过程里肯定会出现很多我看不惯的情况，不过不要紧，只要大方向是对的，我去厕所喝茶又有什么不可以？更何况，我现在不用去厕所，只需要放慢自己动作就好了。
听到我妈叫我，我连忙走了回去。
“你把视频发上去，我忘记了怎么发。”我妈把手机递给我，自己则是一巴掌拍在正在床上玩塑料算盘的三宝屁股上，三宝回头不耐烦的大叫一声：“咩啊！”我妈则是和三宝开始讲起了道理......
我打开班级群，将视频上传完毕，手指滑动了下，看见今天的消息里面发视频上去的只有六七个同学，我又看了看班级群的成员人数，四十多人，心里大概有了数。我将手机还给我妈，我妈则是检查了一下我有没有“偷工减料，阳奉阴违”，点开视频查看之后，才满意的说道：“好了，作业完成了，睡觉了！”
我自觉地回到了自己房间，关上门的一刹那，忽然感觉到很疲惫。我将水杯放在烤火桌上，一头倒向放着衣物的床上，我懒得再动。只是脑海里在想：
“老师们的视频作业很不好。第一，小镇里的孩子大都是爷爷奶奶在带着上学，父母都出去打工去了。老人们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来智能手机，我妈也不熟悉，布置拍视频的作业实在是欠考虑；第二，小镇的大多数老人连普通话都说不好，甚至学生的父母也是如此，让他们辅导孩子的作业，只是在走一个形式。第三，小孩子们不应该过早的将他们的行为以视频的方式发到班级群里去，这样对他们的自尊心会产生很多不好的影响。”
可能有人觉得这些都是老师的教书方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我就这三点说一些阴暗的东西，反正这本书本身就是给大人看的，有些东西大人们心里也应该有数。
第一个就是四十多人的班级群，意味着至少有十多名学生在这个班，从今天的视频上传数量来看，只有不到一半的同学完成了家庭作业，这会不会是小朋友们在学校评奖评优的一个依据？如果是的话，当小朋友能完成作业但就是拍不了视频的话，又该怎么算？这只是一个方面，我也不愿将问题更加赤裸裸的详细指出来。
第二个就是老师们会不会借这种形式的作业，潜意识筛选“好学生”，“坏学生”？试想布置一个视频家庭作业，连学生家长都不愿配合完成作业，这些孩子还有必要付出同等的精力去认真对待吗？小学，不仅仅是上课传授基本的知识，老师们的一言一行，都在影响着学生。这一点我自己深有体会。同样，这个问题我也不打算更多详细的说下去，提出来就好。
第三个就是老师们迫不及待的让家长们知道学生学了什么，学的什么样，当学生成绩不好的时候，会不会出现这么一句话：“你孩子在学校学了什么，每天都在作业里告诉你了，你自己也拍了视频。又没有当场提出问题，现在怪我没教好？有什么道理可讲？”可真是一句“虾仁猪心”的话啊！教师的职责被弱化到简单的传授知识，只需要把书上的东西说出来，写出来就已经OK了，你大人没有什么异议。就像丘心心今晚拼读的时候，如果我不在，我妈就任由她糊弄过去。你糊弄我，我糊弄你，然后大家无奈的接受现实，说这就是命！算了，这个问题也不继续深究下去了。
我累了，连澡都没洗，让这具从内到外都已经腐朽、衰老的躯体好好休息吧！
丘心心将笔停了下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使劲咬着下嘴唇。我妈则是在一边不耐烦的说道：“写个字又写错了？你在学校是怎么读的书？”丘心心这下眼泪直接掉了下来，不过没有哭出声。
我冷漠至极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重新写，你书上有字，自己照着写，先把字形写对，再和你说笔顺。”她要是敢发脾气，今晚我一定会揍她。拼音读错还能够说是老师教错了，笔顺错了，还错了这么多，绝不可能是老师的问题。老师们或许因为方言、口音的缘故，难免会有一些发音不标准，但是就算是现在板书已经在很多地方不作为中小学教师的一项能力考核标准，错笔顺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不同书法抄写的过程之中。如果是用电脑上课，更加不可能出现错笔顺的情况。
一年级的小朋友写字错笔顺，还连续错了好几个字，只剩下一种可能，老师在教的时候，根本没有专心听课，到了写字的时候，完全按照自己的习惯描摹形态。上课不认真，现在的老师不敢打学生，甚至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纵容学生的坏习惯，没关系，我能体谅老师们的难处。不过我刚从丘心心父母那里接过了“尚方宝剑”，老师不敢打的，我来。我嫂子要是再心痛女儿，或者丘心心外婆心痛她孙女，找我麻烦，没关系，用书上的道理吵架、“虾仁猪心”等手段，我又不是不会！我有“尚方宝剑”，给了我容易，想收回去，也要看我心情！
不过并没有发生那种最糟糕的事，丘心心虽然流着眼泪，但还是用袖子擦了擦，腮帮子气鼓鼓的重新写字，只是，还是错笔顺。我喝着我的茶水，冷冰冰的说道：“错了，重写。”这一次，丘心心使劲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自己拿了张纸巾，擦干净喷出的鼻涕，卷起两只手的袖子，重新写了起来。还是错了，我知道，她再写一百遍还是错的。
不过我依然继续说道：“错了，重写。”她停下了笔，两只小手拧着铅笔，使劲的想要将铅笔掰断。我妈则是看不下去了，说道：“8点20了，她哪里写错了，你和她好好说清楚，她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知道嘛！”
我双手捧着茶杯，看着茶杯上上升的水气，开口说道：“‘坐’字，先写两个人，她先写的土，错；‘见’字，最后一笔竖弯钩，要在第二笔横折下面出头，她总是写在里面，错；‘船’字，第一笔是丿不是竖，里面的是两点不是横，她写错了......更何况，她不但笔顺错了，字体结构更是一塌糊涂！就说‘坐’字，左右对称结构，被她写的东倒西歪，人的两只脚都踩在空气上了，怎么坐的稳?还有那一个‘见’字，书上的形状那么明显，她写的就像是眼睛长不出去，连一个字都不是，眼睛长着做什么的？”
丘心心听我这么一说，原本生气的小脸顺便尴尬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我妈则是在一边看见了，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说道：“丘心心，你还不赶紧写，要睡觉了！”丘心心不敢看我，只是“哦”了一声，赶紧动笔再写字。这一次，其他字的错误都已经改了过来，唯独一个“见”字，最后的竖弯钩，总是改不过来。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写错了，使劲的用橡皮擦擦去那一个写错的“见”字，可是不管她怎么写，那一笔竖弯钩，始终出不了头。她急得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作业本也被她擦破了一个口子，她哭着对我说道：“幺幺！呜呜呜呜！”
看着她的样子，我并没有怪她，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一个人一旦习惯了某些事情，改正习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在大学的一次辩论会中，论题是“浪子回头与勤拭明镜哪一个更应该成为大学生的道德追求”，辩论的双方我觉得他们很不错，毕竟这本就是三教合流问题中的一个关键论点，双方的学生都牢牢抓住了“明心见性”和“功夫论”这两个关键点，措词十分尖锐，观点对抗十分激烈。只是当那几个教授评委评说的时候，如果不是我室友拉住了我，我早已经将拖鞋甩在了他们这些评委脸上！对于在一些相对完善的尖锐观点碰撞的情况下，喜欢和稀泥的教授，我从来都没有好感，他们躲在厕所里不是去吸烟的，而是去用餐的。当他们习惯去厕所用餐之后，我很难相信他们不会吃大便。
一个人，习惯了某件事，改变习惯是很难的。比如大学里每次班会都不来的那几位同学，毕业的时候，也有很大可能不会来。比如大学里整天沉迷游戏的那几位好友，毕业后依然最喜欢的放松方式还是叫上我打游戏。比如丘心心写字已经习惯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写字，你让她立马改正，她能立马改正过来？
或许有人觉得这不过是小事，具体的大事例子我不能在这本书里详细例举出来，但是有些话还是可以写出来。比如那群习惯去厕所用餐的教授们，需要他们发声的时候，一嘴的味道如何出得了金玉？指望“明心见性”？吃个大便都还要遮遮掩掩，哪来的“明”！哪来的“见”！比如那些关在笼子里的拔了牙的“肉狗”，又如何去面对日渐增多的豺狼虎豹！
所以，我并不怪丘心心写错了字，而且我也知道怎么解决这种情况。
“既然就一个字写不好了，那就多写几遍。”我喝了一口茶水，可是已经只剩下茶叶，这茶水真不经喝！我看着动起笔来的丘心心，当她写到最后一笔竖弯钩，弯过去准备钩的时候，我大声说道：“再长点，钩！”
我只是说再长点，可是这小丫头狠狠地拖了老长的一笔，我需要平复下心情，不然，我真怕自己忍不住让她再写个一百遍！我起身，说道：“我倒杯水去，你就写这一个字，什么时候写出书上的这样了，什么时候停下来。”
我去倒杯水，我妈则是带着笑意，逗起了正在抢布绒玩具的丘青青和三宝两姐妹，两个小家伙各拿两只布偶，互相抢对方手里的，一个比一个大声：“我的！这是我的！”
我忽然间觉得很踏实，那些不高兴、郁闷、愤怒全都消失不见。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本就是一件十分让人开心的事。只要别让我想到那群猎狗和肉狗就好，虽然我知道，变成这个样子，不全是他们的错，但，他们终究在犯错。
加杯水回来，我看了一眼丘心心写的字，写了十多个字，但是，只有一个字勉强字形相符。其他的大多数都是最后一笔出现了问题，还有两个字第三笔丿写成了竖。我喝着水，看我妈逗丘青青和三宝，我自从上了大学后，像今天这样心里觉得开心，很少。丘心心自己一直在写着“见”字，写到9点钟的时候，我妈终于想起她还有一个宝贝孙女在边上认真写字，开口问道：“丘心心，你还没写好吗？”我转头看了一眼，唉，写了三页，只写对了七八个字。
丘心心听到奶奶叫她，右手颤抖着竟一时间放不开铅笔，左手伸过去将铅笔拿了下来，才嘟着嘴向奶奶说道：“没~有！奶奶，我手都写痛了！”
我妈说道：“手写痛了就休息下，休息一下子拍视频准备睡觉了。”
丘心心转头看向正在喝茶水的我，嘴里一直发着鼻音，就是不敢说话。我喝完水，说道：“手写痛了？你写错了就算是手写断了也没用，写对了哪怕只要写一遍就够了。上课不认真，现在知道痛了，可是你知道痛还是写不对。”
丘心心一双眼睛又开始变得水汪汪了，我妈则是举起手，假装要打我，我则是配合的起身躲闪开来。我妈说道：“你小时候读书一天就读好了？字写得比哪个都丑些！”
我则是起身再去添一些茶水，说道：“我小时候字写得再丑，可是我笔顺、拼音这些没错过！”
我妈大骂：“就你会读书！莫听他的，丘心心，来，我们拍视频！”
丘心心则是化涕为笑，说道：“好！”
我妈和自己孙女拍视频，我则是故意慢慢打水，给她们充足的时间。有些事情只能慢慢来，在这个过程里肯定会出现很多我看不惯的情况，不过不要紧，只要大方向是对的，我去厕所喝茶又有什么不可以？更何况，我现在不用去厕所，只需要放慢自己动作就好了。
听到我妈叫我，我连忙走了回去。
“你把视频发上去，我忘记了怎么发。”我妈把手机递给我，自己则是一巴掌拍在正在床上玩塑料算盘的三宝屁股上，三宝回头不耐烦的大叫一声：“咩啊！”我妈则是和三宝开始讲起了道理......
我打开班级群，将视频上传完毕，手指滑动了下，看见今天的消息里面发视频上去的只有六七个同学，我又看了看班级群的成员人数，四十多人，心里大概有了数。我将手机还给我妈，我妈则是检查了一下我有没有“偷工减料，阳奉阴违”，点开视频查看之后，才满意的说道：“好了，作业完成了，睡觉了！”
我自觉地回到了自己房间，关上门的一刹那，忽然感觉到很疲惫。我将水杯放在烤火桌上，一头倒向放着衣物的床上，我懒得再动。只是脑海里在想：
“老师们的视频作业很不好。第一，小镇里的孩子大都是爷爷奶奶在带着上学，父母都出去打工去了。老人们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来智能手机，我妈也不熟悉，布置拍视频的作业实在是欠考虑；第二，小镇的大多数老人连普通话都说不好，甚至学生的父母也是如此，让他们辅导孩子的作业，只是在走一个形式。第三，小孩子们不应该过早的将他们的行为以视频的方式发到班级群里去，这样对他们的自尊心会产生很多不好的影响。”
可能有人觉得这些都是老师的教书方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我就这三点说一些阴暗的东西，反正这本书本身就是给大人看的，有些东西大人们心里也应该有数。
第一个就是四十多人的班级群，意味着至少有十多名学生在这个班，从今天的视频上传数量来看，只有不到一半的同学完成了家庭作业，这会不会是小朋友们在学校评奖评优的一个依据？如果是的话，当小朋友能完成作业但就是拍不了视频的话，又该怎么算？这只是一个方面，我也不愿将问题更加赤裸裸的详细指出来。
第二个就是老师们会不会借这种形式的作业，潜意识筛选“好学生”，“坏学生”？试想布置一个视频家庭作业，连学生家长都不愿配合完成作业，这些孩子还有必要付出同等的精力去认真对待吗？小学，不仅仅是上课传授基本的知识，老师们的一言一行，都在影响着学生。这一点我自己深有体会。同样，这个问题我也不打算更多详细的说下去，提出来就好。
第三个就是老师们迫不及待的让家长们知道学生学了什么，学的什么样，当学生成绩不好的时候，会不会出现这么一句话：“你孩子在学校学了什么，每天都在作业里告诉你了，你自己也拍了视频。又没有当场提出问题，现在怪我没教好？有什么道理可讲？”可真是一句“虾仁猪心”的话啊！教师的职责被弱化到简单的传授知识，只需要把书上的东西说出来，写出来就已经OK了，你大人没有什么异议。就像丘心心今晚拼读的时候，如果我不在，我妈就任由她糊弄过去。你糊弄我，我糊弄你，然后大家无奈的接受现实，说这就是命！算了，这个问题也不继续深究下去了。
我累了，连澡都没洗，让这具从内到外都已经腐朽、衰老的躯体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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