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还是瞎的
宣贵妃被押回了碧霞宫后，暗卫仍然没有给她松绑，嘴也一直堵着。满宫的宫婢奴才们看着这架势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皇上在御书房枯坐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喊了人进去，明宝公公小心的走过去，不敢多说一句话。
“去，把碧霞宫所有下人都杀了，你挑几个信得过的新人过去，看住她就好。别让她再出来了。”
听了这句话，明宝公公不自觉头更低了两分。
“四皇子接出来，就送到，皇后身边吧。”皇上想了想，又改口：“不，送去太后身边吧。”
明宝公公见皇上不说话了，只好为难的开口问：“五皇子呢？”
皇上有点恍惚，然后想起来还有一个五皇子，有些不耐烦地说：“一起送去太后身边。”
明宝公公不敢再多话，立刻领命离开了御书房。
这一夜，碧霞宫哭喊声不断。
皇后没有睡，准确地说，自打大皇子死后，皇后晚上从没有睡过。她每晚都跪在佛像前，一跪就是一整晚。此时听到外面的哭喊声，皇后总算有了些表情，问了芳嬷嬷一句。
没多久芳嬷嬷就快步走了回来，兴高采烈地说：“娘娘，是碧霞宫！”
皇后无神的眼睛难得有了些波澜，看向芳嬷嬷。
芳嬷嬷凑到皇后身边，跪在佛像前重重磕了个头，双手合十说道：“佛祖显灵了！”
“皇上让杀了碧霞宫所有下人，宣贵妃被禁足在宫内，两位皇子都送去了太后那里！”芳嬷嬷说着说着眼泪自己就流了下来，她越说越激动，“娘娘，娘娘，一定是苍天有眼！”
皇后听后却没有芳嬷嬷那么激动，而是问道：“宣贵妃还活着？”
芳嬷嬷被皇后问得愣住，往后跪坐在地，讷讷说：“还活着……”
皇后又问：“四皇子和五皇子也活着？”
“活着……”芳嬷嬷艰难咽了口口水。
皇后又端正地跪回了蒲团，冰冷地说道：“那苍天还是瞎的！”
第二日，宣贵妃被禁足碧霞宫，满宫宫人赐死的消息就传了出去。但没人知道宣贵妃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被皇上禁足。正值战事，满朝大臣也不敢这时提后宫的事，前朝还是每日争吵，只不过这几日渐渐开始有人试探着提及是否迁都以及求和了。
在建州的三皇子李启第二日就收到了宣贵妃只是被禁足的消息，他望着武安的方向，默默出神了一阵。然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对来送消息的小五说道：“你去给米坤送消息吧。”
那日之后，武安朝廷就与建州断了联系。几乎是一夜之间，建州与武安之间所有通路都被封锁，没有任何人能把消息送出南郡。
但开始几日，皇上与朝臣都没有意识到建州已经失联，他们以为不过是战事僵持，几日没有消息传来也是正常。再加上，北林府守军在向大将军的带领之下，苦战近一月，但土尔佳大军凭借比武安更强大的装备，及诡异打法还是攻破了白峰镇，直逼北林府城下。战事不利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朝堂，大臣们瞬间将注意力集中到东北方。
待到终于有建州消息传回武安的时候，是暹罗大军趁夜突袭了建州西北方的宣宁城……一时间群臣恐慌，大殿之上议论的嗡声，仿佛刚捅了一个马蜂窝般，让人只想抱头鼠窜。建州之后，基本是一马平川，宣宁再往上就是武阳，武阳城后面就是武安。如无退敌之法，不出一旬，武安就会陷落。
皇帝李琼也被这个消息震惊，愣在了龙座之上。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厉声问道：“三皇子呢？他和徐化去干什么了？！”
报信的小将军低着头说道：“三皇子……下落不明。之前派去建州守卫的十万大军全部失去了联系……”
李琼无力的坐回龙椅，双目无神地望着底下朝臣，只觉得他们的议论声忽然变得无比刺耳。终于还是有大臣站了出来，说道：“皇上，战事紧急，臣以为朝廷应尽早转移啊！”
然后有大臣出来反对：“臣以为，应尽快组织大军出征，坚守武阳！”
“臣以为，应先派人寻找三皇子及建州守军，尽早联系，方可守城。”
“臣以为，可派人求和，割地而后缓缓图之，待他日形势好转，我贞武大军必可以收复失地！”
“臣以为……”
李琼被吵得头昏脑胀，拍案而起：“都住嘴！”
群臣被皇上突如其来地喝止，登时鸦雀无声。李琼意识到自己失态，深吸口气，说道：“中书令、羽林军将军、宣威将军、左丞相留下，剩下都散了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大殿，往御书房走去。刚刚被点名的大臣也赶紧跟着皇上，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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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史凭借白峰镇易守难攻的地势，苦苦坚持了一个月，最终还是不敌土尔佳出其不意的突袭，退走北林府。他多次向朝廷请求增援，然而迟迟没有得到回复。向史也想到了，建州那边形势怕也很艰难，因此朝廷一时之间难以腾出更多兵力，为今之计，只能靠自己坚守。如果能拖过三个月，土尔佳大军粮草耗尽，自己便有了还手之力。可贞武两面受敌之下，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天也是一个问题。
他此时已经想不起来，曾经贞武与邻国之间的战争，贞武国才是主动出击那一方。不过月余，贞武大军就已经被曾经的蛮夷打没了士气。
而在土尔佳大军将军营帐中，李珩正站在沙盘之前，与副将周汝礼确认北林府内守备。边看边说道：“若有攻城强弩就好了，上次乔济道说会再送强弩图纸来，为何迟迟没有音讯？”
“商队已经有一阵子联系不上了，不知道他们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李珩听后皱了皱眉，说道：“如今不能全指望他们了。之前派人联系暹罗那边，有消息了吗？”
“暹罗也一直没有消息。只打听到，暹罗大军已经攻破了宣宁，但很奇怪的是，他们封锁了南面所有消息，估计贞武皇帝现在也不清楚宣宁以南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怎么可能！南面四郡，他如何能封锁所有消息！”
“据说暹罗军已经布控了四郡边线，下了死令，发现任何人离开，格杀勿论。”
“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人手能够看守所有道路？”
“我听说，之前柴昌甲临阵带兵倒戈，建州那边的守军不会是都投降了吧？”周汝礼不确定的说道。
李珩想了想：“不可能，三皇子亲自督战，他虽然声名不显，但再如何窝囊，难道李琼不会派几位信得过的将领追随？怎么会全部倒戈！”
皇上在御书房枯坐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喊了人进去，明宝公公小心的走过去，不敢多说一句话。
“去，把碧霞宫所有下人都杀了，你挑几个信得过的新人过去，看住她就好。别让她再出来了。”
听了这句话，明宝公公不自觉头更低了两分。
“四皇子接出来，就送到，皇后身边吧。”皇上想了想，又改口：“不，送去太后身边吧。”
明宝公公见皇上不说话了，只好为难的开口问：“五皇子呢？”
皇上有点恍惚，然后想起来还有一个五皇子，有些不耐烦地说：“一起送去太后身边。”
明宝公公不敢再多话，立刻领命离开了御书房。
这一夜，碧霞宫哭喊声不断。
皇后没有睡，准确地说，自打大皇子死后，皇后晚上从没有睡过。她每晚都跪在佛像前，一跪就是一整晚。此时听到外面的哭喊声，皇后总算有了些表情，问了芳嬷嬷一句。
没多久芳嬷嬷就快步走了回来，兴高采烈地说：“娘娘，是碧霞宫！”
皇后无神的眼睛难得有了些波澜，看向芳嬷嬷。
芳嬷嬷凑到皇后身边，跪在佛像前重重磕了个头，双手合十说道：“佛祖显灵了！”
“皇上让杀了碧霞宫所有下人，宣贵妃被禁足在宫内，两位皇子都送去了太后那里！”芳嬷嬷说着说着眼泪自己就流了下来，她越说越激动，“娘娘，娘娘，一定是苍天有眼！”
皇后听后却没有芳嬷嬷那么激动，而是问道：“宣贵妃还活着？”
芳嬷嬷被皇后问得愣住，往后跪坐在地，讷讷说：“还活着……”
皇后又问：“四皇子和五皇子也活着？”
“活着……”芳嬷嬷艰难咽了口口水。
皇后又端正地跪回了蒲团，冰冷地说道：“那苍天还是瞎的！”
第二日，宣贵妃被禁足碧霞宫，满宫宫人赐死的消息就传了出去。但没人知道宣贵妃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被皇上禁足。正值战事，满朝大臣也不敢这时提后宫的事，前朝还是每日争吵，只不过这几日渐渐开始有人试探着提及是否迁都以及求和了。
在建州的三皇子李启第二日就收到了宣贵妃只是被禁足的消息，他望着武安的方向，默默出神了一阵。然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对来送消息的小五说道：“你去给米坤送消息吧。”
那日之后，武安朝廷就与建州断了联系。几乎是一夜之间，建州与武安之间所有通路都被封锁，没有任何人能把消息送出南郡。
但开始几日，皇上与朝臣都没有意识到建州已经失联，他们以为不过是战事僵持，几日没有消息传来也是正常。再加上，北林府守军在向大将军的带领之下，苦战近一月，但土尔佳大军凭借比武安更强大的装备，及诡异打法还是攻破了白峰镇，直逼北林府城下。战事不利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朝堂，大臣们瞬间将注意力集中到东北方。
待到终于有建州消息传回武安的时候，是暹罗大军趁夜突袭了建州西北方的宣宁城……一时间群臣恐慌，大殿之上议论的嗡声，仿佛刚捅了一个马蜂窝般，让人只想抱头鼠窜。建州之后，基本是一马平川，宣宁再往上就是武阳，武阳城后面就是武安。如无退敌之法，不出一旬，武安就会陷落。
皇帝李琼也被这个消息震惊，愣在了龙座之上。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厉声问道：“三皇子呢？他和徐化去干什么了？！”
报信的小将军低着头说道：“三皇子……下落不明。之前派去建州守卫的十万大军全部失去了联系……”
李琼无力的坐回龙椅，双目无神地望着底下朝臣，只觉得他们的议论声忽然变得无比刺耳。终于还是有大臣站了出来，说道：“皇上，战事紧急，臣以为朝廷应尽早转移啊！”
然后有大臣出来反对：“臣以为，应尽快组织大军出征，坚守武阳！”
“臣以为，应先派人寻找三皇子及建州守军，尽早联系，方可守城。”
“臣以为，可派人求和，割地而后缓缓图之，待他日形势好转，我贞武大军必可以收复失地！”
“臣以为……”
李琼被吵得头昏脑胀，拍案而起：“都住嘴！”
群臣被皇上突如其来地喝止，登时鸦雀无声。李琼意识到自己失态，深吸口气，说道：“中书令、羽林军将军、宣威将军、左丞相留下，剩下都散了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大殿，往御书房走去。刚刚被点名的大臣也赶紧跟着皇上，一起离开。
\\\\
向史凭借白峰镇易守难攻的地势，苦苦坚持了一个月，最终还是不敌土尔佳出其不意的突袭，退走北林府。他多次向朝廷请求增援，然而迟迟没有得到回复。向史也想到了，建州那边形势怕也很艰难，因此朝廷一时之间难以腾出更多兵力，为今之计，只能靠自己坚守。如果能拖过三个月，土尔佳大军粮草耗尽，自己便有了还手之力。可贞武两面受敌之下，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天也是一个问题。
他此时已经想不起来，曾经贞武与邻国之间的战争，贞武国才是主动出击那一方。不过月余，贞武大军就已经被曾经的蛮夷打没了士气。
而在土尔佳大军将军营帐中，李珩正站在沙盘之前，与副将周汝礼确认北林府内守备。边看边说道：“若有攻城强弩就好了，上次乔济道说会再送强弩图纸来，为何迟迟没有音讯？”
“商队已经有一阵子联系不上了，不知道他们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李珩听后皱了皱眉，说道：“如今不能全指望他们了。之前派人联系暹罗那边，有消息了吗？”
“暹罗也一直没有消息。只打听到，暹罗大军已经攻破了宣宁，但很奇怪的是，他们封锁了南面所有消息，估计贞武皇帝现在也不清楚宣宁以南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怎么可能！南面四郡，他如何能封锁所有消息！”
“据说暹罗军已经布控了四郡边线，下了死令，发现任何人离开，格杀勿论。”
“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人手能够看守所有道路？”
“我听说，之前柴昌甲临阵带兵倒戈，建州那边的守军不会是都投降了吧？”周汝礼不确定的说道。
李珩想了想：“不可能，三皇子亲自督战，他虽然声名不显，但再如何窝囊，难道李琼不会派几位信得过的将领追随？怎么会全部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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