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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三头乡

    “跟上跟上!”

    雍王手上那张燃灯符已经十分明亮,一丘却偏要撩拨这位小王爷似的,在如意囊一阵倒腾,噼里啪啦掏出一大堆齐腰高的木偶扔在地上,飞了一排燃灯符到木偶手里点亮。

    人偶欢脱地排成两列,把三人前面老长一段路照得雪亮,也把雍王手里那张孤零零的燃灯符衬得颇为鸡肋。

    见把那星符火比了下去,一丘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得意笑容。

    雍王索性将符纸一丢,堂皇站在人偶中间,挑眉道:“伺候得不错,还挺有眼力见的。”

    一丘面色一黑。

    三人所在之处,是一个渔乡,三十来户人家星罗棋布得散落在交叉的河网里,房屋依水而建,每间相距甚远。整个渔乡不见半点烛火,也不闻鸡鸣犬吠。

    两溜符火蹦跳着往渔乡里移去。

    渔乡地势低洼,形成了许多滩涂,上官易莫名觉得周遭磁场压抑:“这是什么地方?”

    一丘道:“这是三头乡,因众多滩涂汇集,形似三龙聚首而得名。附近的沼泽里,每年都要溺死不少人呢。”

    忽然,一阵腥风刮过,一股极其浓烈的腐臭冲入鼻腔中,不同于一般的臭味,极为霸道强烈。

    是尸臭。

    上官易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闻过这么恶心的气味,只觉得恶臭熏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前金星乱冒,哇地一下就吐了出来。

    一丘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捂着嘴艰难憋了老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吐了。小白扭着肥圆的屁股走近一丘,关切地拿头蹭他。

    雍王仍旧冷冰冰的:“巴巴地赶来,就这点出息?”

    一丘抹嘴道:“你在绥抚司里呕……见惯了死人,当然受呕呕……得住了。”

    上官易刚要张嘴,只觉得那股腐臭触手一般滑入自己的咽喉,死死黏在喉咙里,当即闭嘴。

    两人趴在地上吐得此起彼伏。

    “受不了就回去。我可没兴趣陪你们吐。”雍王转身拂袖而去。

    “不成,唔,我们唔……yue……一起去,呕。”上官易连忙起身追上。

    “对,一起唔去,呕……。”

    又走了一段,雍王终于忍不了两人不住作呕的声音了,黑着脸掏出两颗药丸道:“这是塞气丸,吃了,就闻不到臭味了。”

    两人如获至宝,抢过来顶着臭味强行咽下,顿觉云开雾散,世界一片清明。

    一丘怒道:“你也太不地道了吧?有这好东西,也不早点拿出来。”

    “吃了塞气丸,七日食不知味。”

    “……食不知味就食不知味吧,总比这要命的臭味强。”

    三人来到一处屋子前,屋旁的空地上,一个竹箕搁在板凳上,几条鱼摊在里面,几个巨大的绿头苍蝇在干枯的鱼身上爬来爬去。

    腐臭正是从这间屋子里传出来的。

    雍王推门便进。

    “我也去看看。”一丘道。

    “哎……我……我帮你们望风。”上官易咽了咽口水,目送两人进屋:“早点出来啊。”

    静谧得连虫鸣都没有的夜里,上官易不由地往小白身边靠了靠。

    不多时,两人便走了出来。雍王脸上一如既往地冰山之色,一丘则一脸晦气。

    “怎么样?”上官易问道。

    一丘道:“别提了,都烂成一滩脓水了,也不知死了有多少天,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有个外人经过。”

    雍王已经兀自向更里面走去了。两人赶紧跟上。

    一间间屋子搜查过,俱是同第一间一样,绿头苍蝇满天飞。小小一个渔乡,此刻已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

    一丘说道:“越往里走,尸体的腐败程度没那么高了,最近两具尸体能看出只被这妖物吃了心脏和脑子,还是个有点道行的。”

    上官易道:“看起来,这妖物并不是一下把人杀光,而是盘踞在此,吃一个杀一个。”

    一丘道:“妖物都擅幻化,难缠得很,这里居住的都是些修为再低微不过的人,若是那妖物化了人形,只怕吃到最后一个,那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着,三人已到了最后一间屋前,院落围墙皆是残破,门前一小块地里种着些蔫头耷脑的青菜。此时的三人,只有雍王能闻到气味,除了弥漫整个三头乡的淡淡血腥,屋内并无恶臭传出。

    屋门未锁,雍王推门探头瞧了瞧,一躬身进了低矮的房门,上官易和一丘紧随其后。

    一声嘶哑的惊呼从内室传来:“谁?是谁?”

    数十个木偶举着燃灯符,把不太宽敞的院落和本就低矮的屋子前后照得通明。

    内室里,只见一个干巴巴的老妪坐在床上,没有瞳仁的双目一片惨白,身上半搭着一条脏兮兮的颜色已经看不分明的破被子,不知是因为惊恐还是因为苍老,瑟缩成一团。

    上官易细细打量着房间,破旧的屋子里几乎没有任何陈设,除了老妪栖身的床,便只剩摇摇欲坠的一桌一椅一柜。

    “老人家别怕,我们是绥抚司来捉妖的。”

    上官易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第一次在雍王的声音中听到了温度。也是,从前听他说话不是在骂叶安就是在骂自己,确实不配他给好脸色。

    老妪“啊”地感叹一声,浑浊的眼里淌下两行泪水,一双枯枝样的手颤巍巍伸出来摸向身前的空气:“原来是天司来人了,你们来了,我就有救了。”

    雍王上前握了握那老妪的手,柔和地说道:“老人家,你可知道些什么?说与我们听听,也好早些捉住那妖物,叫他偿命。”

    那老妪仿佛在极度的绝望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拉着雍王双手不肯松开,垂涕了半歇,才压低声音道:“咱们乡里的人,都让那祸害给吃啦。”

    一丘疑惑道:“被吃了?”

    “是啊。”那老妪嘴唇都颤抖起来,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怖至极的事,带着哭腔道:“那个东西,它……它到我这里来过,就在昨天晚上。打这个月中开始,咱们乡里就怪得很,老是有臭味,老婆子我早年摔断了腿,走不动路,眼睛又瞎,闹不清楚是哪来的怪味,一阵阵的。我那干儿子牛小二也说,乡里越来越臭,往年家里死了老鼠也不像这般臭得人发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烂在河滩里了?他年轻,不及我老婆子见得多,我却知道,这是……这是死了人才有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