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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见鬼

    这雨由朝至晚,没个住点。一天湿津津潮乎乎的让人懒筋难散。林修文伏在周凯怡背上,轻声问:“真不去医院?要不我让王医生过来一趟?”

    周凯怡迷迷糊糊支吾,听林修文道:“你把药找出来,我去倒热水,给你拿冰块。”

    被褥掀开半边,又轻轻掖下。周凯怡睁着惺忪的眼,拧开台灯,LED镜面时钟显示:21:56:36。去翻丢在床沿的手提袋,药盒细小狭长,不知塞在哪个角落,不耐烦翻找,袋子一股脑倒空,顺手把摸到的本子搁在床头,那药盒险险滚在边缝。伸手去捡,忽听“啪”一声,周凯怡打个寒颤,眼尾分明见得本子摊开,沙沙翻页。无形中,好似有人坐在她身前,拿起笔在灯下书写。

    若不是烧坏脑,那一定是见鬼了。想叫,喉咙却堵住。冥冥中,恐惊了那不知名的“人”。周凯怡伸手去触那空间,分明虚无,可纸上歪歪斜斜一笔一划成字:“......呙nan费居然头su......”

    她分明撕了一页。周凯怡轻轻揭起左页,悚然惊觉,3月6日的日记已经不在。那字忽然停下,另起一行,写下:“?那个?”

    周凯怡松了手,那边又停了一会,接着写:“他们又吵,凡死了!要是可以杀了他们,就好了!”

    周凯怡噎了口唾液,忍着寒意,捻过跌在地上的笔,写下:“他们是谁?”

    那笔一顿,即时写下:“你是谁?”

    不等她答复,笔记本猛地陷出两个拳头凹痕,“他们又吵,凡死了!要是可以杀了他们,就好了!”这段文字被反复涂画,整篇日记骤现无数XX。

    周凯怡惊得自被窝坐起,想唤林修文,却见本子上溅出腥红斑渍。液体扩散凝固,须臾间,仿佛当真因年代久远褪色,有无形的手,在什么时候,哪个空间里,将那页一把扯下......

    林修文自厨房回转,见周凯怡伏在床上,半边身子跌在床畔。随手搁下冰包和杯子在空荡荡的床头柜上,时钟21:58:47悄无声息翻页21:58:48。

    扶着她坐起:“凯怡!”可她身子沉坠,不似睡着。林修文只道该死,怎好贪欢误事!揽过袍子将她裹住,寻医生救急。

    周凯怡当真睡了么?她却觉自己簌簌然落在某处暗巷。巷子狭窄,远处有哪户人家正烧冥鏹,炉中乍隐乍明的火,微弱光线让她看清地上坎坷不平的石砖与污水。四下屋舍有老人咳嗽声,婴儿啼哭声,母亲训斥孩子写作业,水流哗哗搓洗声......分不清东南西北,某栋楼上忽闻尖啸争执,拳头砸在肉身的声音清晰,男人破口大骂:“孩子在家你也不管,整日往外跑,看我不打死你......”

    “救命!我是去赚钱,我没干坏事......”

    “我摔坏腿,不是死了,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打死你,叫你不着家!”

    “不要打!不要打!”

    茫然从巷中步出,邻居有人开了门,却被喊了回去:“别管了,天天打,死不了。”

    “这样打下去,真要出人命。”

    “你去了,人家以为你和他老婆有路,白惹一身腥。”

    “唉......”

    另有人攀了身子在院墙,扬声:“臭安鬼,别打了!消停一天行不行?”

    楼上即时砸下一只盆栽,哗啦碎一地。要不是周凯怡闪得快,应当头一记。那凶徒高高在上:“我打自己老婆,碍你什么事!”

    哪里来的勇气,她扯下晾在屋檐下的衣服,寻根木棍,把衣服卷在棍头,往钱纸炉中取火。略见火旺,回到那楼下,一边在屋角烧堆叠的木柴,一边喊:“着火啦!着火啦!快救火!”

    四下动静大作,人人奔出来。她躲在角落,只见那楼下铁门打开,一个男人扯着一女人头发,死不放手,直至见得自家火势,方踹了女人,急急呼救:“哪个见鬼了在我家放火?快帮我灭火啊!来人啊!”

    那邻居们只站一旁,有妇人过来扶那命孬的女人,暗暗指了她一脸淤青给旁人看。众所周知又如何,女人永远救不了自己。周凯怡望向楼上,只见旧楼阳台铁网攀着个黑影,背光不能见得真容,但手中握着的,分明是把利斧。

    再从梦中挣扎醒来,隐约忆起梦境中的碎片。那男人和女人的命运,会被改变吗?躲得一时,躲不过长久罢。太息过,也觉自己天真,倒不如抓紧时间再睡几个小时更好。翻个身,朦胧感觉不对。这不是林修文的家!一个激灵坐起,自己并未发烧,肺也不再作痛。因这动作,床头感应灯泛起微光,人又呆了。这是她的卧室!她在万和世家!是她的家!

    这一惊非同小可!回头去看另一侧床,妹妹呢?却是空的。拧开床头灯,房中摆设又分明不是。跳下床,寻出去,房中寂静,哪里有黄酉启的身影。但意外的,隔壁卧室,黄博涛裹在被里睡得正香。

    儿子!她苦寻不得的博涛!恨不得扑上去啃他两口确定虚实,但这会儿,她只揭了一角被褥,挤进去。他向来睡得沉,对外界动静不在乎,便容她拥实了,细细啄吻。如此缠绵半晌,恍惚又觉怪异。妹妹和哥哥从未分开,这时辰,妹妹不在家里,会去哪?

    坐起身,客厅灯光让她终于看见博涛房中景致。只一眼,已是背脊发麻。一个个画架铺陈,画布满是黑白狰狞的面孔。博涛平日虽也作画,可都是机械建筑居多,偶有一次画了个僵尸,害她噩梦一夜,从此再未有过奇异想法。这,不是......

    惶惶然从房内逃出,去找电话。拨黄酉启的,那头竟是停机,唯有又找王桂春。

    “凯怡,我正要找你。”

    “桂春,妹妹呢?妹妹在哪?”

    “什么妹妹?不,凯怡,你别忙,先听我说,我刚从陈律那出来,她说,黄酉启另换了个大律师,你知道是谁吗?”

    周凯怡莫名其妙,黄酉启找律师关她什么事,他老婆今天在警局那样闹,他还敢......

    王桂春在那头冷笑:“凯怡,黄酉启下了重本,非要赢你不可。想不到这男人狠起来,连老婆孩子也不顾了。”

    “桂春,你到底在说什么?”

    “周凯怡,你知道大律师林修文吗?他找了林修文跟你打离婚官司,他要你净身出户。你还在发懵,你这个小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