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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摘不去的霉运

    陈优将王爱丽的档案调出,摊开摆在周凯怡面前。

    1996年3月8日,清水市明辉路启源小苑发生一起震惊全市的凶杀案。该住宅楼4房5室住着一家三口,丈夫王辉原是货车司机,在一次为修葺房屋摔断腿,失去工作。一直是家庭主妇的妻子李依姗不得不在发廊做洗发工。女儿王爱丽学业一般,性情孤僻。3月9日,正值星期一,住在隔壁的同校同学去敲王家的门,发现房门虚掩,屋里血腥味冲天,叫来大人报了警。

    警察到达案发现场,发现王辉被砍死在床上,当头一斧,额骨碎裂。李依姗大概听见动静要逃,被一斧砍在脖颈,倒在地上。女儿王爱丽从卧室出来,对着众人只说了一句:“昨晚好安静。”

    因未满十二岁,王爱丽获释,未追究刑事责任。

    “我们逮捕她的时候,她说,她砍黄酉启,是你指使。”警察盯着周凯怡。

    “是否周女士指使,警方一查便知。”林修文道:“刘警官,请出示王爱丽的笔录。”

    那刘警官笑,翻开一份宗卷,推过来:“我们正安排王爱丽进行精神鉴定,刚才只是循例问一问。”

    林修文翻阅宗卷,眉心微蹙,将宗卷交予刘优:“刘警官,我们可以走了?”

    刘优一见宗卷,“噌”地站起:“我当事人一个弱女子,被丈夫背叛,拖着个自闭症孩子,镇日忙于生计,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黄酉启自己花天酒地,惹下多少债务尚未厘清,一纸诉状要妻子背上所有,现在遭祸,凶手一句胡言乱语便要我当事人蒙受不白之冤,如此不公,真是岂有此理?”

    周凯怡探首想看那宗卷写着什么,刘警官已将宗卷收起,呵呵笑着:“周女士,你可以回去了。近日注意门户,安全为上。”

    林修文冷声道:“警方既已查明王爱丽行凶,无论精神状态正常与否,都应严加看管,若因疏忽导致案件再发,我方可提起公诉。”

    刘警官点头哈腰将他们送出大厅。直到林修文事务所,周凯怡望着一室宗卷,懵然看着身旁两个律师:“那王爱丽说了什么?她到我家小区,难道也想杀我?”

    林修文道:“这个案子现在由我接手。王爱丽想以精神障碍辩护,据监控显示她多次在万和世家踩点,守候尾随黄酉启,所以就算鉴定确认,我也不会让她逍遥法外。”

    周凯怡依旧不明所以:“黄酉启和她是什么关系?是他的情人吗?”她无法想象,丈夫在她不知情看不见的地方到底结交了多少女人。

    刘优轻揽她的肩,眼神甚是可怜:“凯怡,这个还需要我们调查。但王爱丽说,二十七年前,你告诉她,让她在昨天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去砍杀黄酉启。”

    周凯怡张口结舌,当下,她只能怔怔望向林修文,瑟瑟摇头。林修文轻声道:“那只是胡说,你不必当真。”

    不过一夜,他二人好似不同。刘优似乎察觉什么,轻咳一声:“师兄,我今早去医院时,听见黄老太说,她要替儿子取消离婚协议。这官司,还打吗?”

    林修文看着周凯怡,沉声道:“撤销婚姻的请求权只能由一方的婚姻当事人行使,其他任何人,包括父母兄弟及其他亲属都无权代为行使。周女士,除非你自己取消,否则,没有人可以胁迫你。”

    周凯怡额角怦怦作痛,一双手捧住头颅。刘优自然看多这样的例子,道:“凯怡,如你连自己都救不了,更遑论如何关顾博涛。”

    周凯怡六神无主,起身告辞:“我出来太久了,酉启在医院,我得去跟着。”

    刘优叹:“我送你过去。”

    临到门口,周凯怡忽道:“刘律师,王爱丽的口供上,可还有说什么?我能和她见一面吗?”

    “凯怡,警方不会让你见她。而且,侦查阶段资料都是保密的。”刘优道:“你且回去,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其余的,交给我们。”

    在医院守了一日,周凯怡寸步不敢离开。临近傍晚,黄母赶到医院,磨着医生让她进重症病房探视陪护。医生再三说明不便,老太太见周凯怡未出一声帮她,揪住她兜头就是一巴。众人未得及惊呼,黄母喝道:“你呆在这里能干什么?整一个丧门星,酉启的运气都被你败光了。也不见你出钱,也不贪你出力,就你这鬼样子指不定盼着我儿子出不来,你好分家产!你给我滚,酉启现在不省人事,你呆在这是等着趁机给他下药是不是......”

    周凯怡撑着半个肿胀的脸僵着,医护人员面面相觑,护士长扬声道:“婆婆,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媳妇?人心肉长的,更何况ICU还有我们......”

    “对,你们都收了她的钱,才说她好话。你们不知道她有多阴毒,害惨我宝贝孙子,现在又来害我儿子,老婆子我命苦,但眼没瞎......”

    周凯怡身后探出一双手臂把她拥住,护在身后。王桂春笑道:“黄老太,您说得太对了。黄酉启就是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才恨不得逃得远远的。你说一个人的运气能有多坏?好歹十年一个轮回嘛!但周凯怡不是欸,她是一直就这么不走运,也不知道哪个吊靴鬼、衰门鬼跟着她。她自己就算了,博涛也这样,现在连黄酉启也不知生死。黄老太,黄酉启这不才急着要和她离了嘛,我们也得抓紧了才是!”

    黄母横眉怒目想顺下去骂,一见王桂春,竟噎住了,冷哼:“我知道你是来帮她摆脱我的,她想得美,我吃定她了......”

    哪知王桂春又一拍掌,大喝一声:“太好了!黄老太,您可要说定了啊!我知道黄酉启那公司虽不值当可也算得上是条船。这船再烂也能卖几斤钉,再加上那些个房子铺子,博涛做不得主,您做得了主又如何?您这岁数,指不定也就十年吧,到时还不是便宜了周凯怡。黄老太您见识过凯怡的阴毒,难道还指望她孝着您,顺着您?”

    周凯怡暗暗扯了扯王桂春的衣角,被她以肘顶开。那黄母两眼一翻就要作势倒下,王桂春笑道:“黄老太可小心些,这倒了没人接,摔折了骨头可真冤了!凯怡跟您非亲非故,莫说她和黄酉启正在协议离婚,就是婚姻存续期间,她也是没有义务赡养您的。这顾得过来是情分,顾不过来就是本分了。您呐,还是保重身子,才好等黄酉启养好伤出院享清福啊!”

    旁的人只憋足了劲偷笑,那黄母气得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桂春把周凯怡拽走。

    一路上,王桂春哈哈大笑,周凯怡亦是偷着乐:“桂春,想不到你嘴巴这么能说。从来我在她面前,那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的。”

    王桂春白她一眼:“那是因为你顾着博涛。我可不在乎。要是换了你是我,说不定你比我还狠。”

    周凯怡想起林修文母亲,也是呵呵。末了,叹:“这一时半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呢,这一日都给你想好了。不管黄酉启是好是坏,你得先顾定你自己。你好了,博涛才能好。女人呐,不为自己,天诛地灭。黄酉启要能复原,那当然最好。挺不过,也不必伤怀。反正,有我在,保你能自立。难不成合我们二人之力,还不能给博涛安稳一世?”

    周凯怡偎在王桂春肩上:“早知如此,我当初怎么不和你过就算了?”

    王桂春笑:“我就说你运气不好嘛!没事,我不怕你那些衰运,我陪着你,咱们兵来将挡,可好!”

    周凯怡“嘤嘤”声揪着王桂春外套抽泣起来,多得王桂春抚慰她。过了一会,周凯怡想起一事,道:“是了,你别忙送我回去。我想到第一小学看看。”

    “怎么?”

    “上次博涛参加联谊活动,落下个陶埙,我答应他过去帮他取,好几天我都忘了。”

    王桂春应承着,把车调了个头。到得第一小学,适逢放学时间,周凯怡慌慌张张到保安室,寻了保安:“孩子把笔记本落在图书馆了,让我赶回来取......”

    保安递上访客登记本,周凯怡签了个名,赶进去。正好图书馆老师在关门,周凯怡报上班级姓名,进得馆中。这一次,她直冲目标,自那角落翻找,日记本即时到手。

    老师见她熟门熟路,更未怀疑,笑:“孩子们真是不省心。”

    周凯怡躬身致谢,一边道:“刚到家又把我赶出来,急得我后背全是汗。谢谢老师!幸好找到了,要不明天又得罚抄。”

    忙着接回博涛,又听医院说黄酉启自重症转普通病房,已经苏醒。想回医院照顾,王桂春却道:“你一个外人,急什么?要是你摘不清这关系,回头那边各种耍赖怎么办?我正托刘律师去查那女人的底细,等把事情弄清楚,你再过去不迟。”

    “可老人家这身子骨......”

    王桂春笑,冷道:“凯怡,你打算和黄酉启复合?”

    “住嘴!不可能!”周凯怡一掌捂住王桂春的嘴:“算了,我也不去凑这个热闹。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肯定有她的办法。”

    “可不是。难道要你去可怜她?她才不会可怜你。她只觉得是你欠她的。更何况,这当下估计人家正指天顿地痛骂你无良呢!”

    一想起黄母,两人双双叹息。哪知这会儿门铃响,是刘优到了。一进门,她面色铁青,瑟瑟发抖,望着周凯怡道:“凯怡,我刚接到警方通知,王爱丽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