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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隐于幕后之人

    时间很快来到傍晚,天色近黄昏

    火红的夕阳渲染着天空,似血的晚霞铺满整片天空,美妙绝伦,带有一丝凄美。

    陈影站在校门口,静静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与车辆,闲暇时还会偷看两眼那些来接自家孩子的家长们。

    先前又遇见罗念来着,他也考完了,不过陈影觉得这小子真够拖拉的,居然到第二个科目快考完才出来,也不知道待在学校里面做什么。

    陈影突然有些不自在,虽然已经从程秀那得知聂落寒并不打算让家长来接,至于为什么,陈影当时有问,但程秀却是一脸笑盈盈的说保密,陈影有些无奈,也没有再问。

    陈影尝试让自己心静下来,可在此时铃声再度响起,陈影的心境瞬间起伏不定,紧张,激动,欢喜,慌张,一瞬间各种情绪如潮水涌入陈影大脑。

    突然,陈影莫名觉得人生没什么意思,有点想去桥上看看了。

    陈影赶忙摇头,几次深呼吸后,将这些奇怪的想法统统抛诸脑后。

    考完试的人群渐渐出来,如涓涓细流的小溪。

    陈影看着走出来的人群,有人欢喜,有人忧。大部分都是欢喜的,毕竟高考完对于高中生来说可以称得上是解放了。尤其是当穿着校服的考生们,走出校门后,看见了在门口等着的家人,笑容一下子就洋溢在脸上,那笑容好似有特别的魔力,恰似苦尽甘来,恰似风雨过后,天边高挂的一抹惊虹。

    陈影觉得那种笑容挺复杂的,但感觉没什么不好。

    陈影看了一眼校门,只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舍。

    陈影想起了高中时候的点点滴滴,他觉得自己这一生,都会很怀念这个地方,因为在这里,有很多,有少年的豪情壮志,有少年的青春热血,更有那么多人,那么多熟悉面孔,或许未必并肩,但却始终同行。

    少年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涩,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不过陈影也不打算否认,他绝对不想再回去上课了。

    当然,自己也没必要再回去上课了,毕竟好不容易从深渊爬上来了,谁乐意回去上学。

    这时,陈影看见武齐和程秀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陈影眯起眼,特意观察了下两人之间的双手,居然没牵在一起,摇了摇头,这两人,居然还害羞起来了。

    武齐一心都搭在程秀身上,陈影站那看了他好久,武齐都没发现陈影,倒是程秀先发现了陈影的存在。

    程秀戳了戳武齐,武齐愣了愣,这才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陈影。

    武齐贼兮兮的看了陈影一眼,那表情,简直不言而喻。

    陈影有种想给他一拳的冲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动手,毕竟在程秀面前给他点面子,所以“和善”的笑着回应。

    结果被他这么一笑,武齐顿时有点鸡皮疙瘩上涌,一阵不自在。

    程秀却是一副陈影在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枉前几天给他那么多暗示。

    武齐开门见山:“在等她?”

    陈影点了点头,问道:“你们?”

    两人相视一笑,武齐主动牵起了程秀的手,不过很快就分开了。

    陈影装模做样的哇哦一声,突然疑惑道:“你居然跑进去了,没给李主任骂?”

    武齐神色突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实话实说:“何止骂了一顿啊,差点就把我拎出去了去,幸好最终被我以三寸不烂之舌解释,才化解了这场风波。”

    陈影“呵呵。”

    对于武齐的鬼话,陈影要是信了,那他就真是个傻子了。

    陈影突然想起一事,皱眉问道:“你不会不知道老师其实早就知道你们的事了吧。”

    武齐瞪大眼睛:“啊?”

    陈影:“......”

    程秀却是点了点头,果然心思更加细腻的女孩子对这种事更为敏锐。

    武齐见程秀点头,更是惊讶:“啊?”

    陈影:“........”

    程秀:“.........”

    结果陈影还没和武齐说几句话,程秀却是突然给武齐使了个眼色

    武齐立刻心领神会,哈哈一笑“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哈,拜拜。”

    说罢,武器就带着程秀开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堪称两骑绝尘而去。

    陈影哭笑不得,他也明白两人意思,只是这也太生硬了点。

    .........

    学校里。

    聂落寒背着书包正往校门走去。

    结果还没到校门,就被一个人喊住了。

    来人正是罗念。

    罗念正快步从远处跑来,招手喊道:“寒姐,寒姐。”

    “咋了?”聂落寒停下脚步,回头看去,问道。

    她自然是认识罗念的,毕竟是陈影的朋友。

    罗念来到聂落寒身旁,装作气喘吁吁的将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却用眼角余光跑瞥向大门处,没有看见陈影,这才说道:“寒姐,陈影问你能不能去下后门马路后面的公园,他在那里等你,好像有话对你说。”

    学校后门有一处公园,名为相守,风景宜人,又因为名字的寓意不错,所以常有小情侣于那里幽会,也常常有再那告白之人,据说告白成功率奇高。

    所以罗念的这番话,其实就是明示,陈影这个老怂货终于下定决心要表白了。

    聂落寒愣了愣,突然眉头微蹙,那对秋水长眸看向罗念。

    罗念心头一震,猛然醒悟,自己的言语有着漏洞,赶忙补充道:“哦,还有,他还说若是不去也是无妨的。他会在那等些时候,若是没等到,他就会自己离开,不劳费心。”

    果然,听到这话后,聂落寒柳叶似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这种说话说的比较圆满的句子才属于陈影的风格,既不伤人,又同时替对方着想,不过根源还是让双方都不会太过尴尬。

    罗念才刚松口气,却看到那位少女眉头再度眉头皱起,问道:“高考的时候怎么会开后门?”

    罗念心头一跳,居然忘记了这茬,只好随口胡诌道:“还真有开门啊,我刚刚就是从后门进来的,而且门口那个保安居然睡着了,真是半点不尽职尽责。”

    聂落寒这才点头,略微思考,放弃了从前门前往那片公园的想法,毕竟要饶好多路,所以转头走去后门了。

    罗念见聂落寒走后,自嘲一笑:“系统,你说说,自己是不是算那劳碌命,算计区区一介凡人,还得忙前忙后,等会还得前往后门打晕保安开门,又得去陈影那报信。”

    庄严声音再度凭空响起:“若不是你想又当又立,直接杀了那小子不是省事。退一步说,杀了那小子不能够根除你的大道阻碍,你选择杀了他心爱的人,很好,也不算优柔寡断,但是你却选择这种弯弯肠子式的布局,而不是选择当着他的面把那个叫聂落寒的女子杀了。难道,自己的朋友在自己面前把自己喜欢的人杀了,这冲击力不会更大,效果难道不会更好吗?”

    罗念却是没有再言语什么,身形一闪而逝。

    此过程中,路上学生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听见罗念和他所谓“系统”的谈话,却更没有人看见他那一闪而逝的身影。

    来到后门前,罗念二话不说直接敲晕了正无聊到快要发霉的保安,摸走了挂在其腰间的那一串沉甸甸的钥匙,就要去开门。

    学校的后门是老式门,非电动,需要钥匙,不然还省事不少。

    结果试了好几个钥匙都不对的罗念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直接绷断了挂在大门上的铁锁。

    随后罗念一脚踹开了大门,铁门转动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刺耳尖锐,实在是难听。

    罗念再度消失。

    片刻后,聂落寒走来,看见了敞开的大门,转头看去,保安果真是在偷懒睡觉,躺在那张靠背椅上,仰头朝天,实在是好生快意。

    聂落寒心中感到好笑,平时这位保安大爷一直都是那副惫懒模样,整天也是无所事事,虽说是因为保安的工作就是如此清闲,毕竟谁闲着没事来抢学校啊,不过像今天这样直接睡过去还是头一遭。不过也许因为今天是高考的缘故,学校外一堆警察,反而更加安全的缘故吧。

    聂落寒收回视线,走过大门,斜瞥了一眼,有些奇怪,平时即使门开也会随手放在门上的锁怎么没了。

    但聂落寒也没多想,还是前往罗念所说的那个公园。

    .......

    大门这边,陈影还在静静等着,虽说时间过去很久,但陈影却丝毫没有变得心境祥和,反而愈发紧张,心脏如擂鼓般砰砰作响,陈影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这时,陈影看见罗念从大门那走了过来。

    陈影:“?”

    他分明记得亲眼看着罗念回家的。

    “你咋还站在这?”罗念率先开口。

    陈影愣了愣,咋还恶人先告状呢,反问道:“这话不应该问你吗?”

    罗念却是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回到:“我刚刚看到聂落寒往后门走了,你咋还站在这?不是要表白吗,还不快去。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太明显了,预判的到。快去吧,现在追还来得及。”

    陈影傻傻的站在原地站了三秒,最后转身就跑,火急火燎的,就跟身上着了火似的。

    罗念嘴角抽搐,看陈影这么急,还真是少有的事。

    不过他又很快感到无语,因为按照陈影这速度,绝对是赶不上的。

    果然凡人还是太弱了啊,罗念哀叹一声,自己真他娘是个忙碌命啊,随后从兜里掏出了几张符箓。

    .......

    最终在罗念的不断调整陈影的速度下,陈影终于赶上了。

    而罗念就站在不远处的大楼上观望着,同时感觉心头在滴血,心里暗骂道,他娘的,刚刚居然用错符了,本来给张加速符就算了,结果刚刚被个王八蛋叫住聊天,搞的自己分心,居然一个不小心把寸纸寸金的缩地符给用了,然后便是为了防止陈影发现异样,给他又用了一张幻术符,又是一笔财产损失。

    罗念感慨道:“他娘的,老子平白无故生出了这么多的损失,这要是计划还失败,那我就真的是.......唉,心好累。系统,系统,你说我能成功吗?”

    然而这次系统不知为何,没有再回答。

    学校后门处,陈影看着正走过马路的聂落寒,终于松了口气,总算赶上了。

    陈影下意识舔了舔干涩嘴唇,眼神又有些复杂,心情紧张而激动。

    今天,他要将他对聂落寒的喜欢告诉她,

    他想告诉她,有个叫陈影的傻瓜,已经喜欢他三年了,喜欢得不能再喜欢了。

    他也会告诉她,他曾在初中学校的校园报的作者名上见过她的名字。

    即使只是看见一次那个名字,他却偷偷记下了两年之久,直到两人认识。

    一直以来,陈影都有些患得患失,虽说他有些害怕被拒绝,但他却更担心拒绝之后,两人或许连朋友都做不了。

    但是,都到了临别之际了。

    他不打算犹豫了,他要将自己的喜欢真真切切的告诉她。

    ......

    可就在陈影深吸一口气,准备喊住那个少女时候。

    异变横生。

    右侧传来一阵急促而又刺耳的摩擦声,以及急促的喇叭声。

    喇叭声,摩擦声,与之交织的行人惊呼声此起彼伏。

    陈影皱了皱眉,向右侧看去。

    视野之中,只见一辆黑色的汽车从右边街道尽头漂移而出,而后猛地加速。

    直冲还在马路上的聂落寒而去,车速极快,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接近,眼看就要撞上了。

    陈影愣了愣,简直是目眦欲裂,宛若疯了一般向着聂落寒狂奔而去。

    陈影其实知道自己根本来不及,但他却不愿去面对,他怎么能接受自己心爱的人就这么在自己面前被车撞飞。

    心中焦急万分的陈影心神都在恍惚,

    脑中却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救她,哪怕一命换一命。

    心神恍惚间,陈影似乎听见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下一刻,天地皆止,万籁寂静。

    高楼上的罗念还在优哉游哉的施法控制正在开车的张生意,结果就在快撞上那少女的时候,发生了他一生都难忘的事情。

    只见一道淡紫色的魂魄突然从他的身体中冲出,刹那间挡在他身前。

    然后那道魂魄好似受到剧烈冲撞一样,被撞的横飞出去,穿过罗念的身体,最后悬停在了他的身后几丈开外。

    罗念没有回头看向那道从自己身上飘出,然后又被轰飞出去的紫色魂魄,而是依旧看向马路那边,看向了本次设局的目标,陈影。

    只见那个少年仍然站在马路边,却不是刚刚火急火燎奔跑的样子,而是站立在原地,不远处就是少女和那辆即将撞上去的黑车。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却好似不是同一个人了。

    这种巨大的直观变化,主要不在其容貌上的变化,而在于其气质上的改变。

    若说陈影先前只是个阳光的少年郎,此时却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谪仙人一般,纤尘不染,遗世独立。

    少年原本因为学校要求而留的挺短的短发也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头乌黑长发,近乎及腰,眉心处更是有了一枚紫色的椭圆形印记,正在微微发光。

    少年伸了个懒腰,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而后转头看向一处高楼,正是罗念所在的高楼。

    罗念心头俱震,也不知怎么的就萌生出不好的预感,即刻就想抽身离开这里。

    谁知下一瞬,陈影就出现在他的身前,两只指头顶在了他的眉心,少年笑容和煦,如同春寒料峭的阳光一样,可说出来的话却使人如同置身于寒苦的极寒地狱。

    “再动,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