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端倪 第2章 女换男身
......
十年后，汉文帝元年。
蜀郡，肆市。
常钰拎了条凳子坐在城门口，看着远处的红日即将沉入大地，发出一道道火红的霞光，穿过远处的树林，越过眼前的城门，照进他的眼底。
他在等钟声，钟响过后他得负责关上他面前的这道门。
集市上的人都只知他是那锦缎庄的掌柜，是常渊的儿子，但极少有人知道，他其实并不是常渊亲生的，而是养子。
常渊是个做锦缎生意的商人，前朝的时候还好，因着家里的锦是贡品所以从来不愁卖。
可新朝建立之后的二十多年里，长安那边却并没有遣人过来再要上供，民间便开始流传，说定是工艺倒退，别人看不上。
常老爷子很生气，这些个平民，根本不会买他的货，只知一味嚼舌根，无奈家里又还有一堆老小要养，老爷子便厚着脸皮，隔三差五地带着自家的锦去求当地郡守。
幸运的是郡守是个好人，知他这货品工艺极高，便想差人将本地贵妇人每隔一月齐聚他的郡守府，由他的夫人组织，借着交流感情的名义，将当地各种好东西都带过来让贵妇人们挑选，像是个展销会，因着回回都有新玩意，夫人们也乐得看个稀奇。
常老爷子借机上展销会去献宝，勉强糊口。
而正是十年前，常老爷去献宝的路上，才捡到了他。
当时老爷的车轱辘半路发了癫，车夫要自己趴到车下去修补轴承，便让常老爷先下车。
老爷子闲得无聊，四处转悠。
那时郡守下令将士兵迁出大城，将百姓迁入城内才将将一月。虽陆陆续续有人搬家进来，但城区里大部分房屋都还空置着。
常老爷子打量着面前的空房屋，想着要不再添一处宅院当仓库，免得每次过来“献宝”都提心吊胆，生怕被谁半路截了去。
他迈步向屋后的小巷走了去。
正是他这一走，常钰命运的齿轮才慢慢地恢复了转动。
转过眼前这个弯，就能看到后门了吧，常老爷子心想。
“！”
常渊惊出了一身冷汗。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惨白着脸，蜷缩着倒在地上，右裤腿被大面积地染红。
男孩用右手捂着腿，左手紧紧地抓着一根大木棒，紧闭着双眼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老爷子看着眼前的男孩，想了想家里的十几口人，沉默着后退了几步，准备当没看见...
谁知好巧不巧，天杀地怎么就能有根树枝刚好被他踩住，咔嚓一声！
男孩被惊醒了，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常老爷子“......”
男孩扔掉木棍，手肘撑地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这一动牵得他身上疼痛难忍。
小小的人却倔强地不肯倒下，拖着还在流血的腿，爬到了老爷子的脚下，紧紧抱住他的小腿，颤抖地叫了声“爹....”然后昏迷了过去。
老爷子一瞬间人都麻了，这什么儿子他怎么不认识。
“老爷！车修好了，可以走了。”远远地传来车夫阿福的声音。
常老爷子瞅了瞅脚下的娃，唉，小娃娃算你运气好。
“阿福！过来帮帮忙。”
......
回了回神，不知怎么，最近老想起刚被老爷子捡回去的事。
也是后来他才知道，老爷子确实有个儿子，才五岁就被人掳走，许是看着常钰想起了自己的儿心生怜悯，这才救了他一命。
常钰站起身，收起身下的凳子，迈步向城门走去，钟声已经敲过了三下，可以关门了。
常钰在这市场里已经生活了五年之久，老爷子捡到他后将他养至十二岁，便送到这里来，开市的时候帮家里卖货，闭市的时候帮着官家清理市场，关城门做些杂活。
当年常渊给他起了这个“钰”字时很让他心惊，还以为是老爷子知道了些什么。当他谢了恩退出书房迎面遇上了常渊的夫人。
夫人问她项上挂着的玉环美不美，是老爷新瞧上的，这才无奈地松了口气，这老头，看见啥就取啥名，也是没谁了。
其实，常钰有个秘密。
一个谁也不能说，最后可能会带进棺材里的秘密。
他的额上一直贴着一块神玉，从族里逃出来时娘亲按到他头上的。
那是一块眼睛形状，碧绿水润的玉。
因着时间太久远，常钰只记得那温润的触感，以及那莹润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的美丽色泽，还有......贴上玉后，她变成了男孩的事实。
插上最后一片门板，常钰转身走进了店内。
这是市场内为数不多的大型店铺，也是常渊老爷子一家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
店铺宽敞明亮，分为成衣和布料两个区域，是专门售卖锦和锦衣的店铺。
这些锦缎制作起来相当耗时，三个织工通力合作，织好一匹也得三个月。
加上秘不外传的织造技术，一匹得值二十两银。
要知道一两银子能买一百来斤大米，够普通人家吃上半年了，常钰卖的妥妥的算得上奢侈品。
常钰仔细地走过每一个货架，清点货物，核对账本，在缺漏的地方补足。
确定没问题后，吹了灯回到了后院的小屋。
市场里一般是不允许住人的，钟响之后所有人都要退出。
但因着蜀锦贵重不便搬运，常渊老爷子便疏通了关系。
让常钰住进市场给官家帮忙，干些杂活，夜晚就在这里守夜，久而久之这里已经快成为常钰的家了。
常钰仰面躺倒在床上，呼出一口气，下一次开市要等五天后了，真好，又能逍遥几天。
常钰闭上眼，久违地扶上了额头，接着用力一抓。
要是有外人在这里定会被吓一大跳。
只见常钰的手指竟然伸进了自己光洁的额头，一道微弱的荧光闪过，只见一片一指节厚度的眼睛形状的翠绿玉器便出现在了常钰手中。
常钰的身体仿佛变小了些，而他的脸，忽的变得线条柔和了，清瘦的面庞微微的圆润起来，原本狭长的桃花眼慢慢变大。
一双英气的剑眉也变成了弯弯的柳眉。
唇色更加红润起来。
高挺的鼻梁渐渐变得小巧，一张充满灵气的女孩的脸，非常违和地出现在了屋里身着男装的人身上。
十年后，汉文帝元年。
蜀郡，肆市。
常钰拎了条凳子坐在城门口，看着远处的红日即将沉入大地，发出一道道火红的霞光，穿过远处的树林，越过眼前的城门，照进他的眼底。
他在等钟声，钟响过后他得负责关上他面前的这道门。
集市上的人都只知他是那锦缎庄的掌柜，是常渊的儿子，但极少有人知道，他其实并不是常渊亲生的，而是养子。
常渊是个做锦缎生意的商人，前朝的时候还好，因着家里的锦是贡品所以从来不愁卖。
可新朝建立之后的二十多年里，长安那边却并没有遣人过来再要上供，民间便开始流传，说定是工艺倒退，别人看不上。
常老爷子很生气，这些个平民，根本不会买他的货，只知一味嚼舌根，无奈家里又还有一堆老小要养，老爷子便厚着脸皮，隔三差五地带着自家的锦去求当地郡守。
幸运的是郡守是个好人，知他这货品工艺极高，便想差人将本地贵妇人每隔一月齐聚他的郡守府，由他的夫人组织，借着交流感情的名义，将当地各种好东西都带过来让贵妇人们挑选，像是个展销会，因着回回都有新玩意，夫人们也乐得看个稀奇。
常老爷子借机上展销会去献宝，勉强糊口。
而正是十年前，常老爷去献宝的路上，才捡到了他。
当时老爷的车轱辘半路发了癫，车夫要自己趴到车下去修补轴承，便让常老爷先下车。
老爷子闲得无聊，四处转悠。
那时郡守下令将士兵迁出大城，将百姓迁入城内才将将一月。虽陆陆续续有人搬家进来，但城区里大部分房屋都还空置着。
常老爷子打量着面前的空房屋，想着要不再添一处宅院当仓库，免得每次过来“献宝”都提心吊胆，生怕被谁半路截了去。
他迈步向屋后的小巷走了去。
正是他这一走，常钰命运的齿轮才慢慢地恢复了转动。
转过眼前这个弯，就能看到后门了吧，常老爷子心想。
“！”
常渊惊出了一身冷汗。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惨白着脸，蜷缩着倒在地上，右裤腿被大面积地染红。
男孩用右手捂着腿，左手紧紧地抓着一根大木棒，紧闭着双眼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老爷子看着眼前的男孩，想了想家里的十几口人，沉默着后退了几步，准备当没看见...
谁知好巧不巧，天杀地怎么就能有根树枝刚好被他踩住，咔嚓一声！
男孩被惊醒了，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常老爷子“......”
男孩扔掉木棍，手肘撑地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这一动牵得他身上疼痛难忍。
小小的人却倔强地不肯倒下，拖着还在流血的腿，爬到了老爷子的脚下，紧紧抱住他的小腿，颤抖地叫了声“爹....”然后昏迷了过去。
老爷子一瞬间人都麻了，这什么儿子他怎么不认识。
“老爷！车修好了，可以走了。”远远地传来车夫阿福的声音。
常老爷子瞅了瞅脚下的娃，唉，小娃娃算你运气好。
“阿福！过来帮帮忙。”
......
回了回神，不知怎么，最近老想起刚被老爷子捡回去的事。
也是后来他才知道，老爷子确实有个儿子，才五岁就被人掳走，许是看着常钰想起了自己的儿心生怜悯，这才救了他一命。
常钰站起身，收起身下的凳子，迈步向城门走去，钟声已经敲过了三下，可以关门了。
常钰在这市场里已经生活了五年之久，老爷子捡到他后将他养至十二岁，便送到这里来，开市的时候帮家里卖货，闭市的时候帮着官家清理市场，关城门做些杂活。
当年常渊给他起了这个“钰”字时很让他心惊，还以为是老爷子知道了些什么。当他谢了恩退出书房迎面遇上了常渊的夫人。
夫人问她项上挂着的玉环美不美，是老爷新瞧上的，这才无奈地松了口气，这老头，看见啥就取啥名，也是没谁了。
其实，常钰有个秘密。
一个谁也不能说，最后可能会带进棺材里的秘密。
他的额上一直贴着一块神玉，从族里逃出来时娘亲按到他头上的。
那是一块眼睛形状，碧绿水润的玉。
因着时间太久远，常钰只记得那温润的触感，以及那莹润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的美丽色泽，还有......贴上玉后，她变成了男孩的事实。
插上最后一片门板，常钰转身走进了店内。
这是市场内为数不多的大型店铺，也是常渊老爷子一家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
店铺宽敞明亮，分为成衣和布料两个区域，是专门售卖锦和锦衣的店铺。
这些锦缎制作起来相当耗时，三个织工通力合作，织好一匹也得三个月。
加上秘不外传的织造技术，一匹得值二十两银。
要知道一两银子能买一百来斤大米，够普通人家吃上半年了，常钰卖的妥妥的算得上奢侈品。
常钰仔细地走过每一个货架，清点货物，核对账本，在缺漏的地方补足。
确定没问题后，吹了灯回到了后院的小屋。
市场里一般是不允许住人的，钟响之后所有人都要退出。
但因着蜀锦贵重不便搬运，常渊老爷子便疏通了关系。
让常钰住进市场给官家帮忙，干些杂活，夜晚就在这里守夜，久而久之这里已经快成为常钰的家了。
常钰仰面躺倒在床上，呼出一口气，下一次开市要等五天后了，真好，又能逍遥几天。
常钰闭上眼，久违地扶上了额头，接着用力一抓。
要是有外人在这里定会被吓一大跳。
只见常钰的手指竟然伸进了自己光洁的额头，一道微弱的荧光闪过，只见一片一指节厚度的眼睛形状的翠绿玉器便出现在了常钰手中。
常钰的身体仿佛变小了些，而他的脸，忽的变得线条柔和了，清瘦的面庞微微的圆润起来，原本狭长的桃花眼慢慢变大。
一双英气的剑眉也变成了弯弯的柳眉。
唇色更加红润起来。
高挺的鼻梁渐渐变得小巧，一张充满灵气的女孩的脸，非常违和地出现在了屋里身着男装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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