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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被人追杀,有人逃跑,伺机反杀

    七侠镇往北三百余里,是陈留地界。

    陈留有十二县,其中最繁华富裕的就是河口县。

    河口县南有座山,山名叫羊角岭,岭不高不大,却险峻无比。

    岭中开有古道,蜿蜒崎岖,狭窄难行。偏偏此岭贯穿豫,兖二州,往来游客商旅必经之道,往北上冀州,达幽州,进并州,通北海。

    往南下豫,扬,荆,交等州皆可顺至。所以,纤小之处实属咽喉,作用之大不可忽视。

    进岭道口有几家摆摊商户,主卖零食饮水之类。

    个个摊位前面或搭布棚,或植凉亭,摆些桌椅板凳供买食之人歇脚乘凉。

    时值仲秋之时,秋老虎余威犹在。又是正午时分,行人更少。四娘看看周围摊位,都是生意不兴,客源不旺。

    稀稀疏疏的几个客人也是无精打采,即使结伴同行,却连交谈的兴致都没有。摊位老板更是下棋的下棋,聊天的聊天,有不合群的,靠在躺椅上昏昏欲睡。

    四娘伸手撩了下额前刘海,这头长发,越热越长的快,是该再剪剪了。

    心中嘀咕,手中忙活,收拾着自己的摊子。一辆简易推车,摆放几个大木桶,每个桶上朱砂红字写就:冰镇酸梅汤,冰糖雪梨水,绿豆桂花粥,薄荷菊花茶……

    偶然抬头,眼角瞥见一个古怪青年匆匆急行,姿势古怪别扭却速度惊人。

    看着好像……蛤蟆,一蹦多高,得有一人多高吧,再落下就前行了好几米。肩上扛了一个布囊,半人长短,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

    四娘噗嗤笑出,实在是因为看他那样蹦跶可笑难忍。青年堪堪蹦到四娘摊位前面,正要再次跳起,听到一声嗤笑,竟是生生刹住了脚步,歪头看了看正在故作忙碌的女人。

    青年掉转方向,走进棚子寻了一张桌子坐定,擦了擦额头汗水,放下肩头物件,落在桌子上咣当一声响,证明这东西分量还真不轻。

    “来碗酸梅汤!”青年大声吆喝了一句。

    “行,马上就好。”四娘轻快回应,来了上门的客人,怎样都是好事儿不是?

    手脚利索的端了一碗清凉酸甜糖水过去,还没转身,就见他咕咚数声,再放下碗已经见底。

    “再来一碗!”

    “再来……”

    “再来……”

    一口气喝了五碗,青年抹了抹嘴角水渍,终于不再出声,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眯着眼惬意的笑了起来。

    四娘诧异的看着这个古怪青年,才发觉这人穿戴也挺古怪,现在的人要么纯棉,要么丝绸。

    可眼前这位竟然穿着粗糙的麻布衣裤,灰扑扑的泛着白色,衣服上全是断线接头,粗糙不堪。

    “狗东西,追了老子几百里地了,真当老子打不过你不是?别以为老子不愿跟你恋战,就真比我强了一大截?逼急了,我他妈的跟你拼了,万一你落在老子手上,别怪我心狠手辣!”

    四娘看着这个眯着眼的青年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声音不大,自己却恰恰能听清楚。特别是最后一句,刚一入耳,禁不住冷汗涔涔而

    下。

    原来,这看着还算清秀的青年不光打算白吃白喝,还是个无恶不作的流窜犯呢!

    刚要张嘴呼救,眼前就又飘忽着来了一个人。一个很年轻却很英俊的小伙子。虽然风尘仆仆,长发略显凌乱,可是乱发下那俊俏的脸蛋却实打实的不掺水分。

    看年龄不大也不知道娶亲没有的小伙子看了一眼四娘,自顾自的找了另外一张桌子坐下。

    角度刚刚好能看见对面另一张桌子上坐着的青年面目。不张口要吃要喝,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那人。

    四娘似乎明白了,难道刚才那男人就是对着这小伙子说出来的那些话?糟糕,那他们岂不是仇敌?等下岂不是要在这里打来打去,要生要死?

    四娘急急躲避进了后堂,隔着门帘往外张望。在这里摆摊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形势不对,赶紧躲避。

    “从小我就是孤儿,没人亲没人疼,没亲人没朋友。如果不是师傅看中带我回山,我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即使到了山上,我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专注练功,一心向道,不刻意结交好友,不知晓人情冷暖……”

    “好不容易下山历练,看到这么一位中意的姑娘,老子马上就要娶她过门了,你二话不说,上来就要把她打死?”

    “我这个人简单,不愿想太多,只想完成任务,有个我爱的人爱着我,然后娶了她,生一堆娃儿,从此逍遥天地间,不问人间世,多特么好……”

    “可是,今天我你差点就毁了我的梦想。差点毁了我对生活的期望。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年轻人絮絮叨叨,像是说给对方男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许念,你就不该跟着北元那边的一帮人瞎混,没什么好处,迟早都得完蛋。反正你早晚都是死,不如老老实实的让我杀了你,让我给我家娘们儿报报仇,你说好不好?”

    许念猛的睁眼一拍桌子,霍然起身,一只脚踏在凳子上,伸出一只手指着年轻人骂道。

    “放你娘的巴豆屁,你咋不让你家娘们乖乖脱了衣服,给我爽一次?你个阴魂不散的玩意儿,我不就是杀了两个废物吗?你犯得着死皮赖脸的缠着我不放!再说了,杀了就杀了,你昨晚就阴险的戳了老子屁股两刀,还不知足,还要怎地?老子刚刚坐下来喝两碗汤,你就巴巴的追过来施展这唠叨神功,老子忍无可忍,咱俩这就找个地方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说着一把抓起桌上布囊,气冲冲的转身就要走。

    四娘听着两人对话,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可是终究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杀人,死人的,什么不死不休的。这些以往从没出现过的场景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早已吓得面色苍白,簌簌发抖了。

    看着姓许的青年男子要走,难为她还记得讨要糖水钱,努力地咽了咽口水,呻吟般的挤出那句话:“你别走,还没给钱呢……”

    许念转身看着四娘一愣,横眉怒目的吼道:“老子说死就死的人了,就不给!记住了,是他要杀死我,要钱也得问她要,那谁,付钱!”

    陆梦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当场拍死这个无赖混账的念头,料他也不会付账,转头冲着四娘微微一笑,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精致布袋,掏出铜钱付账。

    四娘接过钱一看多了,伸手递还过去的刹那见,只听身后哧啦一声。

    从肋臂之间豁然冒出一缕寒光,眨眼刺入对面的陆梦言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