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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受困

    钟离廷随手扯下了身上几乎滴血的战袍,抬手抹了把脸上溅上的血。

    要赶在她醒来之前,都打扫干净才是。

    这一战不难发现,花以朝的能力其实不容小觑,虽然以往似乎名不见经传,但他的确不是完全靠着父辈荫封上位的。对垒之中并不恋战,稍有不对的苗头,便即刻撤离。

    与其说是打,花以朝这次来更像是试探。

    这场仗表面风光,扛住了周饶的进攻,但实际上有多艰难他自己清楚。

    巴陵如今的人力物力都经不起这样的耗费。

    但他又必须全力以赴,严防死守。依花以朝那狡猾的性子,只要让他稍微抓住一点儿漏洞,花以朝定会如饿狼扑食一般穷追猛打,咬住不放。

    …

    如花花醒来的时候,馆驿里几乎没人。

    没看到人,她便猜钟离廷是去了南郊营。她就也骑马去了。

    路上人都行色匆匆,街上却没看到多少巡逻的士兵。不知是不是第六感作祟,她的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如花花一路找到了南郊营,营中只看到百余人左右。

    如花花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拉了个人问了下,这才知道,昨天夜里两军打了一夜,这回儿才收兵,前面还在打扫战场。

    她居然睡那么沉,打了一仗都不知道。

    如花花刚要骑马过去,路上忽然听到有人喊她,她不由勒住了马。

    扫视一圈,就看到明景和躲在树后探头探脑,“花花,这里。”

    如花花骑马走了过去,只看到明景和一个人,她心底觉得有些奇怪,“你一个人跑来这边做什么?”

    明景和老老实实地回答,“来找你。”

    “找我,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她大早上来根本就是没有计划的临时起意,明景和如何准确猜到的?

    明景和不敢说已经跟踪她一早上了,言语闪烁其词的敷衍了过去。

    如花花拧眉:“城外不安全,此处离南郊营也有些远,你若是没旁的事,还是早些回城吧,我这会还有事……”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明景和给截住了,“我听说你前两天被周饶人抓走了,吓了一跳,你没事就好。”

    如花花未愣,避重就轻道,“都过去了,没事。”

    “我……”明景和似是想说什么,又有些为难,半晌,才似下定了决心一般,从怀里取出一个层层包裹的东西,“这,这个给你。”

    如花花微微拧眉,“明景和,我……”

    明景和看出她想拒绝,急急道,“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专门为你求来的平安符。”

    如花花垂眸扫了一眼,果然见层层包裹下是一种话寺庙里求的那种普通锦囊状的平安符。

    “这个我不能收。”她道。

    “就这一次,难道朋友之间就不能送平安符了吗?”他声音有些急。

    如花花看着他,他的目光始终有些不自然的躲闪,如花花把那躲闪理解成了被拒绝的尴尬。微微犹豫了一下,如花花还是接了过来,“先说好,下不为例。”

    明景和连连点头,见如花花接过锦囊直接放入怀中,他连忙开口道,“你闻闻这个,可香了。”

    如花花便低头,将锦囊状的平安符凑到鼻端闻了一下。

    有些奇怪的味道,很冲鼻子,不像是平常的熏香。

    “这个香味……”她说着,刚想要抬起头,眼前突然有些眩晕感。

    如花花脚下站不稳了,像是踩在了棉花地里一样,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想往下栽。

    ……到底怎么回事?

    如花花张了张口,刚要说话,眼前就忽然一黑,她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

    痛……

    太阳穴闷疼一片,手腕也是酸麻的,浑身都不太舒服,如花花潜意识想抬手去揉脖子,双手却完全无法动弹,像是被牢牢绑住了一样。

    怎么会?

    如花花这才察觉到不对,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一片黑暗。明明她出门时天才刚亮,这会儿不知道是白日,还是窗户封得太死。

    如花花手腕刚一动,便是一阵咔嚓咔嚓的摩擦声,腕上沉甸甸的竟是一截不细的铁链。

    她皱了皱眉头,动了动自己近乎蜷缩到麻木的身体,想要站起身,刚站起一半,头顶便碰上了东西。

    这是什么?

    如花花抬手去摸,竟像是一个铁笼子一般的东西。

    她踹了一脚,果然踹到了前面的栏杆,除了刚开始的几声闷响,空气中一阵微微震颤地声音。

    “天杀的。”如花花低低骂了一声。

    她这辈子都鲜少这样郁闷,举起手腕狠狠砸了一下面前不大的铁笼。

    铁链与铁笼撞击的巨响在狭小的空间响起,周遭忽然有细弱地动静传来,伴随着一道夹杂着紧张的声音,“花花,是你吗,花花,你没事吧??!”

    “……”她原本是以为自己被明景和算计了,却是没想明景和也在这里。

    “怎么……”她刚想开口问什么,忽然就听到了外间有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便传来了稀里哗啦的铁链撞击声。

    如花花揣测,应该是门锁从外缠绕了很多圈铁链。

    重重障碍,真有够谨慎的。

    她暗叹。

    门终于从外打开。

    微弱的光线传进来。这才照亮了一点屋子。

    如花花抬头看了一眼。

    原来天还没黑透,只不过因为房间里没窗户,灯光照不进来。

    如花花抬起头,努力的聚焦视线,看清到了一个陌生的、脸上带刀疤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刀疤脸扛着把大刀走到另一头,门外投进的光有限,暮色又昏暗,模糊地如花花什么也看不真切。但是听声音,刀疤脸似乎是抬脚狠狠踹了脚笼子,“吵什么吵,再吵有你好果子吃。”

    紧接着,刀疤脸不知都做了什么,隔壁安静下来。

    似乎是解决完明景和了,那人径直转头向她走过来。

    刀疤脸,“还有你……”

    好汉不吃眼前亏。如花花闭了闭眼,没说话,忍了下来。

    头颅两侧有些隐隐作痛,且有愈来愈烈的趋势,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凿子在上面敲打,如花花头颅抵着铁栏杆,低低喘息了一声,身子忍不住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