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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话 不完整的口诀

    早餐前,络绎不绝有同学从大巴车走出,一个个灰头土脸。

    着实吓了不轻。

    坐在餐厅的丁智仁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抬手招呼。

    “建,宁,这里。”

    两张高度相似的面孔,一米七的身高,身上校服破裂,是一对双胞胎。

    大哥-曾建。

    小弟-曾宁。

    两人辨认的办法就是左眼角的黑痣,大哥有,小弟却没有。

    “你们怎么了,不会是失败了?”

    丁智仁压低嗓音。

    “没有,这次不知是谁出的考核,分明是为难我们两兄弟,让我们保住八班的四十五个同学,不能有超过十人的受伤。

    我们这不使劲全力,累的像条狗,这要求简直了,差点就失败了。”

    曾宁一脸怨气的说。

    事前,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考核竟跟一群人绑在一起,又不能打杀,不能强迫他人听命令,只能驱赶。

    “反正是倒霉,饿死了。”

    曾建一屁股坐下,也不想问其他人的考核要求,他怕被气死,伸手就抢过丁智仁面前的早餐。

    巴拉几下,感觉活过来了。

    “竟是保护性质,很少见的要求,我觉得像是你爸对校委的吩咐,他可是一直想你们子承父业。”

    虞焰姬想起曾氏两兄弟的父亲工作性质,大胆且幸灾乐祸的猜测。

    “诶,你怎么吃我的早餐。”丁智仁怒了,从昨天开始就觉得诸事不顺。

    “我饿,你别这么小气,别忘了,我上次还帮你要了二班大美女……”

    他听着曾建在踢爆他的糗事,怕在虞焰姬有损本就难看的形象,伸手捂住曾建的嘴。

    “呜呜,我这人大方,不跟你计较。”

    “我也饿了。”

    坐下来的曾宁环视着面前的人,虞焰姬是女生,过,陌生人过,来到严谨面前,看着堆着的热腾腾的白粥,咸菜,大包子。

    咕。

    喉咙下咽。

    那叫一个馋。

    “啊谨……”拉长的尾音,话未完,严谨就抬起手,握拳,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摆在曾宁的面前。

    曾宁的脸色变得难看。

    回想起那一场场一边倒的比试,腰有点痛。

    “智仁帮我拿一份……”他看着丁智仁的背影,直接就使唤起了,“我记得上一次……”

    “行了,我帮你拿。”

    丁智仁连忙出声打断曾宁的话。

    相处久了,在座的人都知道丁智仁的性格,好面子,明知是众所周知的事,但他都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穿。

    尤其是女生面前,说什么维持绅士风度,岂不知,谁不知他臭名远扬。

    众人乐呵呵一笑。

    早餐后,一行人就坐上来时的大巴,离开临时安置的民宿区。

    考虑情况,今天不用回校。

    一个小时后。

    “明天见。”

    在小区门口下车的严谨跟车上的人挥手道别,此时已经过了上班的高峰期,小区门口进出的人并不多。

    走在绿荫道下,小区的花园内有些老人与幼童玩耍的身影,稚气的童声。

    从旁边的河卵石道走过,“嘀”一声,推开门,走入洁净的大厅,没有人在家。

    看着桌面答录机的信号灯在闪,严谨走到桌前,按下播放键。

    是一段母亲的留言。

    “儿砸,回来了,今晚不在家吃饭,你爸已经在景豪大酒店订好位置了,你爷爷奶奶,三叔他们都会在,穿得帅气,别像上次那样邋遢,给你妈丢脸。

    不然就别怪我,你妈我很久没打过你,怪怀念。

    抽屉里有钱,中午你自己解决,就这样,穿得帅点。”

    严谨摇了摇头。

    大约有感今晚又会成为一个工具人,让母亲用来炫耀。

    没办法,人前不论是多么耀眼的人,落在母亲这种镇压级的无敌人物。

    儿子是什么,统一都是母亲用来挂起的名牌。

    除非拿不出手,否则难逃厄运。

    回到已经房间后,严谨匆匆冲洗,换了套新衣服,拉开衣柜,无视款式不一的衣服,扒拉开,取出衣服底下的小盒子。

    坐回床上的他打开这个普通的盒子,里面装着一些符合他年纪的杂碎物件,但唯一让他在意是底下的一把断剑。

    这把剑看着不大,约有小臂长,剑柄许是老旧,缺了一截,黑乎乎的污迹遮蔽了原本的色彩。

    刃身有一道道裂痕,破坏了剑刃天然的条纹,染着血,暗淡无光。

    断剑是严大壮在一条古董街淘到的旧件,不值几个钱,但那时严大壮被商家一套天花乱坠的说法迷糊。

    一时被怂恿才买下,为此,严大壮被扣了一周的一半零用钱。

    偏偏,严谨看对眼。

    初始觉得说的那么神乎,曾经是无名高人的佩剑,觉得自己或许有缘。

    他拿过来。

    一开始,事实证明了是严谨想多了,可过了一年,不知怎么的,他静思时竟然“梦”到了残缺的记忆片段。

    不过,这些记忆片段很残缺,有些模糊,有些没声,有些是生活日常,有些是练剑时的参悟。

    得力于一些练剑的片段,让严谨对剑的了解加深了许多,正是如此,他才更倾向修剑。

    断剑在掌上。

    严谨放空心灵,静思。

    剑吟声响起在他的脑海,越来越大声,引动了他的思潮。

    奇异幻像出现。

    “剑气莲台,徒儿你要谨记……凝气成莲台胚胎,取灵于莲台之上孕育,诞本我剑……”

    一老翁,一中年,对峙而坐于石台。

    老翁的面相模糊,声音也是时而断,时而接,话语并不连贯。

    坐在老翁对面的中年时而点头,嘴巴瓮动,似乎在说什么,只是无声。

    从中年面相来看,这人跟前面多次出现的少年面孔有些类似,应该就算断剑的旧主。

    “……剑灵滋生,其意霸道,有唯我独尊……须选择,剑……”

    中年挠头抓脸,有些急,似乎在为难什么,他砰然抽剑,“咔”的一声,如雷电般轰鸣。

    画像一转,衣袍染血的中年更老了,雨夜中踉跄而行,手中剑断了,没走几步就倒在地上。

    手指点落在剑。

    停格在此。

    “……师傅,我后悔了,我该选剑……”

    严谨回过神来,取出纸,默默抄写着记忆里的口诀。

    重复默念,对比纸上的记载,确认无误后,他再拉出抽屉,这上面是他之前写下的口诀。

    这一次,严谨听得口诀更清楚,更完整。

    看了眼钟,才过去半小时。

    他继续。

    重复之前的观影,这次他更留心听,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而严谨听到的口诀也越来越多。

    其中过程,他也看到了另一副“影片”,带了码那种,似乎是头一次,所以记忆有些深刻。

    眉宇间有些累,严谨揉了揉眉。

    这一天下来,口诀默写进境很有成效,比起之前多默写了二十三个字。

    他不急,这剑法的口诀必须完整才有用,每次听一点,只要能全部默写出来就好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快两年的默写,他已经没有最初的激动。

    中间吃了个外卖。

    向后倒在床上,严谨呼吸变得绵长了些,进入到浅层睡眠。

    直到手机的震动。

    “儿砸,你爷爷都到了好一会,打电话问我,你到那了?

    我也快到了,别告诉我你还没有出发?”

    说到最后,嗓音都带点寒气,让严谨哆嗦一下。

    抬头一看,窗外的天色已昏,远处的夜灯点亮了漆黑。

    “我出发了,有点塞车,可能会晚一些。”

    这种情况,他当然不能说实话,说实话会挨骂。

    他快迟到了。

    不过他没有手忙脚乱,整理好箱子,再次确认比对一番,留下两张最新稿子收好。

    多余的纸烧掉。

    随后,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