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渔村的战争
男人们披着粗糙硬挺的麻布袍，赤裸着双脚，口中呼喝着、怪叫着，仿佛这样就可以为自己壮壮胆气，然后持着鱼叉和斧头——这是村子里最昂贵的工具了，也是仅有的铁制品。
岛上没有铁矿，走私来的铁根本不足以让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渔民能触及到，大部分人用的还是骨制品，骨针、骨矛，最常见的则是骨刀，巨大的海兽骨头打磨成薄片，往往附加了巫灵教的拿手好戏——始祖巫的诅咒，杀伤力颇为惊人。
妇女抱着孩童匆匆忙忙地躲避，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半大孩子也跟着高举往日里不被允许触碰的武器，怪叫着冲出来。
这当然是非常可笑的，这些还用着骨制武器的土著怎么可能是全副武装又懂得神术的神圣骑士们的对手？
哪怕是在部落和村子间械斗时无往不利的、珍贵的骨刀，也只能被秘银打造的宝剑轻易砍断。
骑兵对乡里步卒理论上应该是如切瓜砍菜，但神圣骑士团的骑士们此时明显有些束手束脚。
威尔一边拔出骑士长剑，一边大喊：“尽量留活口！我们需要情报！”
骑士们纷纷应声，紧跟在威尔身侧的一位黄棕色卷发的年轻骑士却忽然间大叫了一声，只见他身上竟然散发出了一股奇怪的黑雾，随后，他的声音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提醒同伴们道：“骨刀上有诅咒！封印神术的诅咒！”
威尔这才发现喊话的骑士左腿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腿甲好像面包一样，被切开——或者说是被“熔”开了！刀口甚至还保留了浓郁的黑色痕迹！银白色的腿甲处仿佛沾染了什么不知名的黑色粘稠液体，死死地扒在上面。
他一剑刺死那个挥舞着骨刀的渔民，转而趁着同伴掩护，扭头试图向那年轻骑士释放有治愈功效的神术，可随着洁白色的光芒包裹起对方，年轻骑士的表情却愈发痛苦。
他额头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粗气，看起来，那诅咒不仅没有被驱散或治愈，反而越发严重了！
这怎么可能！？
来不及细想，下一刻，下意识的肌肉反应让威尔用剑刃挡住了一柄砍向自己的伐木斧，持斧的渔民顿时被沉重的斧头带来的反作用力掀翻，威尔毫不犹豫地驱使金鬃马踩了上去，金鬃马个头高大，几下就将那渔民踩得连哀嚎声都戛然而止，同时，其他的几名骑士也只能杀死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渔民——因为他们看起来毫无投降的可能性。
刺耳的惨叫使得跑得慢的渔民脚步有所犹豫，但很快，察觉到此的祭司在远处挥舞着一支洁白的法杖，口中念念有词，一股强大的、难以言喻的魔法力量顿时以法杖为中心，宛如湖面上的涟漪般，荡漾着，扩散开来。
被践踏的渔民重新从地上爬起，他错位的胳膊和腿都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支撑着他的身体，他的眼睛变成纯黑色，看不到瞳仁，嘴里低喃着不知名的呓语，手里的伐木斧也染上了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
其他死去的渔民也纷纷以这种模式“复活”，原本还没冲过来的其他渔民顿时也浑身散发着黑气，情绪激动地冲向战场。
就连才躲避进屋子里的妇女和孩童们，也都推开房门，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狂奔而来。
威尔的瞳孔里甚至清晰地倒映出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举着不知道从哪抓来的木桶，大张着嘴，面目狰狞地冲向自己。
见到这一幕的骑士们尚还有些发愣，一瞬间，所有村民就像不怕死亡了一样。
这种诡异的情形虽然少见，但作为神圣骑士团，天然就是为了对付这些邪教的手段组建，自然也就懂一些应对手段，大家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威尔剑指天空，高声喊道：“我主的光芒最终会照亮一切！让世人沐浴圣光！”
其他骑士也跟着高举骑士长剑，喊了起来。
接着，一道道巨大的白色圣光从骑士们的身上发出，在这个小小的、原始的渔村村口构成的战场上，耀眼的白色光芒仿佛一轮初生的太阳，与由远及近的一片诡异黑雾最终对上。
可令人想不到的是，在从前任何邪教和邪教徒那里无往不利的白色圣光，却在此时吃了瘪。
那成片的黑色雾气仿佛深渊之口，每每触碰到白光，就将其吞没。
黑色雾气果然如刚刚受伤的骑士所说，能抑制神术！
因为威尔惊讶地发现，当自己触碰到那片雾气时，无论怎么调动体内的魔力，都无法释放哪怕一个最简单的圣光术！
他凭借强大的臂力，一把提起赤脚奔来的男孩，试图沟通——珊瑚群岛当然不说王国通用语，但说不准昆恩语有用。
作为骑士长，威尔精通四种语言，他当即用昆恩语说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男孩依旧张着嘴，仿佛听不见威尔的声音一样，张牙舞爪的，被他捧的木桶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但他仍然作出用牙齿撕咬的模样来，像是恨不得咬下威尔的一块肉来。
眼见无法沟通，对方又是一个小孩子，威尔只能一个手刀将其拍晕，打算之后再处理，却没想到男孩只是白眼一翻，一瞬间又醒了过来，然后眼睛变成了纯黑色，身上散发出了更浓郁的黑色雾气！
他开始低声呢喃，都是一些威尔完全听不懂的、晦涩的词语。
威尔正犹豫要不要想办法先捆住这个孩子，之后再让他摆脱邪教影响时，就见旁边那个受伤了的年轻骑士心软地抱住了一名小女孩，女孩儿却一口咬在了对方的手上。
女孩儿身上的黑色雾气顿时像找到了泄洪口一样，争先恐后地从伤口处涌进那年轻骑士的身体。
他惨叫了一声，当机立断地一剑斩去了女孩儿的头颅，可惜有些迟了。
年轻骑士像是被巨大的痛苦折磨，俯身趴到了马背上，惨叫不止。
没过几秒，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嘴里嘟嘟囔囔了起来。
“您曾被凡人杀害，用自己的血宣判了各族的罪恶……”
年轻骑士眼睛逐渐染上黑色，他先是咕哝了几句没人听懂的词，紧接着，他艰难地用王国语说道：“始祖巫在看着……天上的星辰坠落于地，如同缺水的橄榄树掉落它的果实……天被挪移，山岭海岛漂浮于世界之外……跟随在始祖巫身边的勇士将罪恶驱逐，我们……我们不再饥，不再渴，不再忍受严寒和炎热，也不再受到任何痛苦……”①
威尔瞪大了眼睛，随手将男孩往地上一摔，驱马转向而行，想要帮助自己这位才刚被编入队的新人骑士，并仔细听着对方说的每一个字。
他想要做点什么，却无能为力——神术用不出来，哪怕用的出来，刚刚也证明了完全不起效果！
那年轻骑士又念叨了一遍，随后，在眼睛彻底变黑之前，高喊了一声：“愿光明永存！”
那柄染过无数敌人鲜血的骑士长剑，终于染上了它主人的鲜血。
“不——”
威尔无力地伸出手。
两匹金鬃马仿佛知道主人的情况，一匹高声嘶鸣起来，声音悲伤，另一匹则安静地靠近在旁边。
威尔扶住同伴，年轻骑士眼睛一瞬间变成了漆黑色，身上开始缓慢地凝聚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黑色雾气。
他泪流满面，听到自己拥着的同伴心跳逐渐停止，四肢却似乎莫名其妙地“苏醒”。
其他骑士们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只听自家骑士长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被感染者，一个不留！”
大家都是真刀真枪练出来的，就算不能使用神术，再多几倍的渔民也不是装备精良的他们的对手，得到这样的指令，大家干脆彻底放开了手脚。
虽然渔民们不断复活的模样让人十分烦躁，但直到有位骑士灵机一动，将路边的茅草和木堆点燃，用火烧死那群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的“渔民”，这场荒谬的战斗才终于结束。
这个小小的、原始的渔民村落，此时已经成了一片死地，房屋被烧得坍塌损毁，屋檐下的海货混杂着焦黑的尸体四散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烤焦的肉味儿和说不出来的恶臭。
神圣骑士团登陆后的第一战，就不算顺利。
……
另一边，躲避在忏悔室密道中的路易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原本神色惊慌的柔弱修女眼睛一翻，双眼变成了纯黑色，身上开始散发黑雾。
路易斯顿觉不妙，他抢先将密道打开，想要逃出去。
那修女一边追，一边呢喃着什么“始祖巫在看着”、“有罪之人”等等莫名其妙的话——路易斯对珊瑚岛西部这些本地土著使用的语言也不是很熟练，只能大概听懂，而修女嘴里的呢喃却破碎得不成句子，实在无法让人分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易斯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漂浮的海上似的，耳边好像伴随着响起了海浪的声音，修女的呢喃忽远忽近，折磨得他头痛欲裂。
“这他妈的什么鬼玩意儿！”
路易斯总算明白为什么舅舅不允许自己经常来珊瑚岛了，他倒是知道这里信仰巫灵教，一个被其他十三神教会盖棺定论为邪教的教会，但他没想到这邪教是真他娘的邪性！
“你他妈追老子干什么！老子日你爹！”
路易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跌跌撞撞地逃跑。
一想到自己曾经和这样的“怪物”同枕而眠过，他就一阵腿软，好几次差点脚滑摔倒。
强烈的求生欲使得他在修道院不大的院子和几个屋子间来回躲避，可不管他去哪儿，那修女就仿佛能闻到他味道似的，总能追过来。
外面马蹄声还清晰可闻，眼前的怪物修女显然也不是善茬，路易斯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之地，嘴巴发苦——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
岛上没有铁矿，走私来的铁根本不足以让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渔民能触及到，大部分人用的还是骨制品，骨针、骨矛，最常见的则是骨刀，巨大的海兽骨头打磨成薄片，往往附加了巫灵教的拿手好戏——始祖巫的诅咒，杀伤力颇为惊人。
妇女抱着孩童匆匆忙忙地躲避，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半大孩子也跟着高举往日里不被允许触碰的武器，怪叫着冲出来。
这当然是非常可笑的，这些还用着骨制武器的土著怎么可能是全副武装又懂得神术的神圣骑士们的对手？
哪怕是在部落和村子间械斗时无往不利的、珍贵的骨刀，也只能被秘银打造的宝剑轻易砍断。
骑兵对乡里步卒理论上应该是如切瓜砍菜，但神圣骑士团的骑士们此时明显有些束手束脚。
威尔一边拔出骑士长剑，一边大喊：“尽量留活口！我们需要情报！”
骑士们纷纷应声，紧跟在威尔身侧的一位黄棕色卷发的年轻骑士却忽然间大叫了一声，只见他身上竟然散发出了一股奇怪的黑雾，随后，他的声音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提醒同伴们道：“骨刀上有诅咒！封印神术的诅咒！”
威尔这才发现喊话的骑士左腿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腿甲好像面包一样，被切开——或者说是被“熔”开了！刀口甚至还保留了浓郁的黑色痕迹！银白色的腿甲处仿佛沾染了什么不知名的黑色粘稠液体，死死地扒在上面。
他一剑刺死那个挥舞着骨刀的渔民，转而趁着同伴掩护，扭头试图向那年轻骑士释放有治愈功效的神术，可随着洁白色的光芒包裹起对方，年轻骑士的表情却愈发痛苦。
他额头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粗气，看起来，那诅咒不仅没有被驱散或治愈，反而越发严重了！
这怎么可能！？
来不及细想，下一刻，下意识的肌肉反应让威尔用剑刃挡住了一柄砍向自己的伐木斧，持斧的渔民顿时被沉重的斧头带来的反作用力掀翻，威尔毫不犹豫地驱使金鬃马踩了上去，金鬃马个头高大，几下就将那渔民踩得连哀嚎声都戛然而止，同时，其他的几名骑士也只能杀死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渔民——因为他们看起来毫无投降的可能性。
刺耳的惨叫使得跑得慢的渔民脚步有所犹豫，但很快，察觉到此的祭司在远处挥舞着一支洁白的法杖，口中念念有词，一股强大的、难以言喻的魔法力量顿时以法杖为中心，宛如湖面上的涟漪般，荡漾着，扩散开来。
被践踏的渔民重新从地上爬起，他错位的胳膊和腿都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支撑着他的身体，他的眼睛变成纯黑色，看不到瞳仁，嘴里低喃着不知名的呓语，手里的伐木斧也染上了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
其他死去的渔民也纷纷以这种模式“复活”，原本还没冲过来的其他渔民顿时也浑身散发着黑气，情绪激动地冲向战场。
就连才躲避进屋子里的妇女和孩童们，也都推开房门，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狂奔而来。
威尔的瞳孔里甚至清晰地倒映出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举着不知道从哪抓来的木桶，大张着嘴，面目狰狞地冲向自己。
见到这一幕的骑士们尚还有些发愣，一瞬间，所有村民就像不怕死亡了一样。
这种诡异的情形虽然少见，但作为神圣骑士团，天然就是为了对付这些邪教的手段组建，自然也就懂一些应对手段，大家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威尔剑指天空，高声喊道：“我主的光芒最终会照亮一切！让世人沐浴圣光！”
其他骑士也跟着高举骑士长剑，喊了起来。
接着，一道道巨大的白色圣光从骑士们的身上发出，在这个小小的、原始的渔村村口构成的战场上，耀眼的白色光芒仿佛一轮初生的太阳，与由远及近的一片诡异黑雾最终对上。
可令人想不到的是，在从前任何邪教和邪教徒那里无往不利的白色圣光，却在此时吃了瘪。
那成片的黑色雾气仿佛深渊之口，每每触碰到白光，就将其吞没。
黑色雾气果然如刚刚受伤的骑士所说，能抑制神术！
因为威尔惊讶地发现，当自己触碰到那片雾气时，无论怎么调动体内的魔力，都无法释放哪怕一个最简单的圣光术！
他凭借强大的臂力，一把提起赤脚奔来的男孩，试图沟通——珊瑚群岛当然不说王国通用语，但说不准昆恩语有用。
作为骑士长，威尔精通四种语言，他当即用昆恩语说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男孩依旧张着嘴，仿佛听不见威尔的声音一样，张牙舞爪的，被他捧的木桶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但他仍然作出用牙齿撕咬的模样来，像是恨不得咬下威尔的一块肉来。
眼见无法沟通，对方又是一个小孩子，威尔只能一个手刀将其拍晕，打算之后再处理，却没想到男孩只是白眼一翻，一瞬间又醒了过来，然后眼睛变成了纯黑色，身上散发出了更浓郁的黑色雾气！
他开始低声呢喃，都是一些威尔完全听不懂的、晦涩的词语。
威尔正犹豫要不要想办法先捆住这个孩子，之后再让他摆脱邪教影响时，就见旁边那个受伤了的年轻骑士心软地抱住了一名小女孩，女孩儿却一口咬在了对方的手上。
女孩儿身上的黑色雾气顿时像找到了泄洪口一样，争先恐后地从伤口处涌进那年轻骑士的身体。
他惨叫了一声，当机立断地一剑斩去了女孩儿的头颅，可惜有些迟了。
年轻骑士像是被巨大的痛苦折磨，俯身趴到了马背上，惨叫不止。
没过几秒，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嘴里嘟嘟囔囔了起来。
“您曾被凡人杀害，用自己的血宣判了各族的罪恶……”
年轻骑士眼睛逐渐染上黑色，他先是咕哝了几句没人听懂的词，紧接着，他艰难地用王国语说道：“始祖巫在看着……天上的星辰坠落于地，如同缺水的橄榄树掉落它的果实……天被挪移，山岭海岛漂浮于世界之外……跟随在始祖巫身边的勇士将罪恶驱逐，我们……我们不再饥，不再渴，不再忍受严寒和炎热，也不再受到任何痛苦……”①
威尔瞪大了眼睛，随手将男孩往地上一摔，驱马转向而行，想要帮助自己这位才刚被编入队的新人骑士，并仔细听着对方说的每一个字。
他想要做点什么，却无能为力——神术用不出来，哪怕用的出来，刚刚也证明了完全不起效果！
那年轻骑士又念叨了一遍，随后，在眼睛彻底变黑之前，高喊了一声：“愿光明永存！”
那柄染过无数敌人鲜血的骑士长剑，终于染上了它主人的鲜血。
“不——”
威尔无力地伸出手。
两匹金鬃马仿佛知道主人的情况，一匹高声嘶鸣起来，声音悲伤，另一匹则安静地靠近在旁边。
威尔扶住同伴，年轻骑士眼睛一瞬间变成了漆黑色，身上开始缓慢地凝聚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黑色雾气。
他泪流满面，听到自己拥着的同伴心跳逐渐停止，四肢却似乎莫名其妙地“苏醒”。
其他骑士们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只听自家骑士长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被感染者，一个不留！”
大家都是真刀真枪练出来的，就算不能使用神术，再多几倍的渔民也不是装备精良的他们的对手，得到这样的指令，大家干脆彻底放开了手脚。
虽然渔民们不断复活的模样让人十分烦躁，但直到有位骑士灵机一动，将路边的茅草和木堆点燃，用火烧死那群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的“渔民”，这场荒谬的战斗才终于结束。
这个小小的、原始的渔民村落，此时已经成了一片死地，房屋被烧得坍塌损毁，屋檐下的海货混杂着焦黑的尸体四散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烤焦的肉味儿和说不出来的恶臭。
神圣骑士团登陆后的第一战，就不算顺利。
……
另一边，躲避在忏悔室密道中的路易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原本神色惊慌的柔弱修女眼睛一翻，双眼变成了纯黑色，身上开始散发黑雾。
路易斯顿觉不妙，他抢先将密道打开，想要逃出去。
那修女一边追，一边呢喃着什么“始祖巫在看着”、“有罪之人”等等莫名其妙的话——路易斯对珊瑚岛西部这些本地土著使用的语言也不是很熟练，只能大概听懂，而修女嘴里的呢喃却破碎得不成句子，实在无法让人分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易斯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漂浮的海上似的，耳边好像伴随着响起了海浪的声音，修女的呢喃忽远忽近，折磨得他头痛欲裂。
“这他妈的什么鬼玩意儿！”
路易斯总算明白为什么舅舅不允许自己经常来珊瑚岛了，他倒是知道这里信仰巫灵教，一个被其他十三神教会盖棺定论为邪教的教会，但他没想到这邪教是真他娘的邪性！
“你他妈追老子干什么！老子日你爹！”
路易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跌跌撞撞地逃跑。
一想到自己曾经和这样的“怪物”同枕而眠过，他就一阵腿软，好几次差点脚滑摔倒。
强烈的求生欲使得他在修道院不大的院子和几个屋子间来回躲避，可不管他去哪儿，那修女就仿佛能闻到他味道似的，总能追过来。
外面马蹄声还清晰可闻，眼前的怪物修女显然也不是善茬，路易斯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之地，嘴巴发苦——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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