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魂灵
雾气弥漫的阔叶林林间，能见度也就百米左右。
程明顺着赵志敏的目光看去。
先是诸多高达二十米以上的树木，树木与树木之间隔得特别开，起码都有七八米。
再沿着悠长的过道，到达视线所能看到的极限范围，那浓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程明盯了好一会，才蓦然发现，应当是一片乱葬岗。
看似空旷的朦胧区域内，隆起了大量的坟包，而那歪歪斜斜的方形墓碑，就扎在坟包的顶上，看着有种莫名的诡异。
“那是什么？”程明问道。
“投影。”
赵志敏小心翼翼前行，未等两人回应，便再次开口，“你们知道海市蜃楼？”
“嗯。”
程明记得，海市蜃楼是一种光折射所形成的自然现象，走近了才知道是假的。
“你们可以把前面这个乱葬岗，理解为海市蜃楼的一种，不过，那东西可不是单纯的幻影，而应该称之为投影，有实体依托。”
说着，赵志敏又敞开了手中的无字天书，任由它漂浮在身侧。
“阿明，大海，把无字天书打开吧。”
程明和李大海都觉得氛围变得有点不妙，立即就照做了，“好。”
“听好了，仙岛禁区内的部分妖魔，喜欢潜藏在各种投影当中，偶尔就是你看到的树木，都未必真的是树木。莫以为我们踏入禁区会是猎手，恰恰相反，我们是猎物。”
“那些江湖门派出身的凡人，拥有特殊功法，可以用血气感知妖气，而我们不行。我们所依托的方法之一，便是无字天书，它可以把方圆五十米左右的信息纳入，借此实时侦查妖魔所在的位置。”
程明和李大海是翻开了无字天书，但是除开左边的个人信息，右侧页面一片空白。
“左翻可以查看目录，找到‘侦查’这一项，点击即可进入。”赵志敏耐心解释道。
程明迅速照做了。
果然，今天的无字天书终于能够进行翻页。
那目录之上，不止有“侦查”，还有不久前录入的诸多书籍名字。
程明轻轻在“侦查”选项上点击了一下，下一秒......
“嗡——”
无字天书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主动翻了两页，开始在上面展现出了一副颇为抽象的俯瞰地形图，将周边的实物轮廓都投射进去。
另有上下左右交叉的两根浅灰细线，交叉出程明所在的位置，而正前方，也骤然显现出了五个细小红点。
很神奇。
程明感觉这玩意的使用方式，可能就和记忆中的手机高德地图相似。
“红色代表的就是危险，随着你们的等级提升，这个界面就会愈加清晰，覆盖范围越大。若是你们能够突破生门境，你们还可以通过意念，将区域内的任何细微状况都投影进去。”
“哦哦，是了，生门境是什么？”
程明想起了无字天书内的境界信息。
“这么说吧，”赵志敏略微思忖，“修仙者会有境界的概念，我们这些伥鬼也有，随着天书等级的提升，境界也会以八门遁甲的形式递增，从开门，休门，生门，到最终境界，死门。”
“每10级，便是一个槛。”
1到9级，为开门境，10到19级，为休门境，以此类推。
随着伥鬼的境界提升，无字天书封面符文还会产生颜色的变化。
据闻是灰、银、金、红等，很好认。
“我目前正好是天书10级，休门境，之后的境界具体是怎样的，我就不清楚了。”
赵志敏很诚恳地解释自己所知的一切。
程明和李大海两人闻言，恍然大悟，将之记下，并慢慢消化。
“前辈，你之前说的死魂灵，就是这些红点？”
“不错，”赵志敏顿了一下，“还有一点需要你们注意，有些时候不要太过迷信无字天书的侦查信息。”
“为什么？”程明感到很是意外。
“因为，如果某些妖魔比你强太多，它就能在你的感知范围之外，提前捕获你的位置，进而对你展开狩猎。甚至，它们有特殊的隐匿手段，能够完全无视你的感知。”
程明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猛？”
“是啊，不过，真要碰上了这类妖魔，其实我们还有第二种应对方法，动用伥鬼职阶所带来的感知类神通。比方说，剑客刀客枪兵等近战物理类职阶通用的神通，杀意感知，借助个人直觉强行捕捉危险源。弓兵类远程物理类职阶通用神通，千里眼......”
程明还想着问一些问题，可蓦然间，无字天书上所显示出来的红点，竟鬼鬼祟祟地朝他们摸了过来！
一时间，他稍微有点慌了，“前辈......”
“莫慌，莫慌。”
赵志敏并没有在意，他继续解释着，“每个伥鬼所代表的职阶，都会有基础神通，神通也可以视为技能，部分神通会有类似熟练度的概念，当使用次数达到一定的水准后，它们还会产生质变。”
“就比方，我的职阶为术士，神通倾向于水系，我所精通的感知类基础神通，为‘天幕’，当前为10阶，其效果就像这样。”
赵志敏那蛙类生物所特有的棕色眼睛，骤然化作一汪森蓝的狂潮。
下一秒，看似安全的广阔林间，在三人的眼中掠过了一阵奇异的扭曲。
程明看到了！
竟有五团诡异的浓雾不断逼近！
每团浓雾都是脸盆大小，并且那疯狂翻滚的雾气里，就是一张狰狞、丑陋到极致的朦胧人脸。
这便是赵志敏前辈一直提到的死魂灵。
现在，其中一团死魂灵正露出幽暗獠牙，以悄无声息的攻势，正面袭向了赵志敏。
而另外四团，竟兵分四路，试图从侧翼攻击程明和李大海，截断他们的退路。
“这玩意还会战术的吗？”
程明惊了。
“对！”
赵志敏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默默拔出了腰间的短剑。
这把独属于赵志敏的短剑，要比程明和李大海手中的短剑长出半截，在代表着个人刻印的“湘”字下方，一道笔直的血槽，似乎因长久以来的斩杀妖魔，沾染了可怖的漆黑。
“伥鬼的力量和等级挂钩，你们现在的力气是跟普通人一样，但只要提升等级，突破境界，你们也必定能够超越凡人。”
赵志敏那纤瘦的右手，陡然膨胀起了夸张的肌肉，将湘字短剑正面劈下！
化为残影的短剑，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开了近在咫尺的浓雾。
“哧哧——”
利刃切进肉体的刺耳声响，同时响起，漆黑色的妖魔血液，更是溅了赵志敏一身。
但是赵志敏依旧面不改色，踢开因迷雾尽散而跌落在地的乌黑肉块，迅速回身，准备接应程明和李大海。
面对突发变故，程明和李大海初来乍到，几乎被吓懵，他两仅仅抓着手中沉重无比的短剑，下意识地想要进行阻挡。
对此，赵志敏腾出左手，在身侧的无字天书上极速一抹。
“潮华！”
又听闻轰隆一声巨响，赵志敏右手所紧握的湘字短剑，绽放出夸张的浅蓝火焰，该火焰熊熊燃烧，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退散！”
下一秒，赵志敏猛然将爆发的浅蓝火焰变幻为一根巨大禅杖，并狠狠地钉入身前地面。
“哗啦——”
四道凭空出现的清澈激流，于周边地面冲天而起，当场刺穿了四团高速袭来的死魂灵，而后在空中激发出洋洋洒洒的细雨。
携带腥臭的冰凉雨水，淋了三人一身。
四团漆黑肉体则扑通几声跌落，滚了好几圈。
之后，周边再度陷入了死寂，迷雾略微消散，远处的乱葬岗投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明愣愣地看着，双手正在微微颤抖。
他看到，赵志敏的手中紧握着一把长达一米七的禅杖，该禅杖通体冰蓝，好似流动的海水，配合塔婆形的杖头和大大小小的圆环，整体看起来极其优雅。
“啵——”
火焰熄灭的怪声，打破了沉寂。
化作淡蓝色火焰消散的禅杖，再度转变为赵志敏原先所持的湘字短剑。
“我们这些伥鬼，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火焰，将火焰进行解放，便可以让这把独属于我们的武器，产生共鸣效果，进而化作法器。就比如，我的湘字短剑，共鸣后的真名为潮华。”
伥鬼的所有主动攻击类神通，都必须借助无字天书以及法器才能顺利施展。
赵志敏将湘字短剑塞回腰间剑套，淡定地往前走去。
好不容易抑制住恐慌的程明和李大海，赶忙跟上，“它的形状，和我们的职阶相关？”
“不错，术士为杖，剑客为剑，刀客为刀，等等。就算是同样的职阶，同类武器的形状与性质，也略有不同。”
一边解释，赵志敏一边俯下身，收拾起残局。
“说起来，前辈的禅杖好帅啊，让我想起了某个圣僧，三藏。”
程明还在回味赵志敏刚刚的术法攻击。
“就不能是法海么？”
“额，因为前辈不够凶悍......”
“你这说的......来，你们看清楚了！”赵志敏没有抬头，而是稍稍后撤了一步。
这个时候，程明两人总算看清了，死魂灵究竟是什么。
乍看是一团拖着蓬乱毛发的乌黑血肉，跟一枚人头一样，实际上应该说是堆满细小疙瘩的胶体，看着就有种莫名的反胃。
特别是这个被赵志敏劈成两半的死魂灵，大量黑色的黏稠血液正缓缓往两侧摊开，渗入地面，散发出更为刺鼻的腐臭。
见到赵志敏掏出随身的小刀，就地扒拉起这一团人头大小的死魂灵，程明感觉更加恶心了。
他不好意思站着，便马上蹲下去帮忙。
“我来就行了，”赵志敏稍作迟疑，却是停下了手头的活，“是了，有些话你们可能不爱听。”
“嗯？”程明和李大海微微一愣。
“就是，作为伥鬼，我们未来的路都很难走，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学会适应，千万别自怨自艾，你们的目光，总得往前看。”
李大海没有吱声，程明却是第一个回应，“好，我记住了。”
赵志敏听着，笑了笑，情绪似乎也放松了下来。
他右手中的小刀轻轻一挑，镶嵌在烂肉中的一枚白色结晶体，“噗叽”一声，跌在了荒芜土地上。
“这玩意，就是死魂灵的内丹，处于正中心的位置，是它的力量源泉。”
赵志敏甩掉了手中的血液。
“诺，你们看看，见识见识。”
程明和李大海闻言前后上手摸了一遍，触感很冰凉，蚕豆大小，表面不规则，却意外地好看。
“不止死魂灵，大部分妖魔，想要击杀它们，都可以通过击破它们的弱点来完成。”
赵志敏用小刀切开了这滩烂肉，原地给程明他们讲解了起来，“一个是大脑，这个位置，看到没，糊状的”，又指着另外一块深黑脏器，“另一个是心脏，这里，只要击破这两处弱点的任意一处，它们必死无疑。”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赵志敏是专业的，他给程明和李大海讲解完死魂灵的身体构造之后，干净利落地起身，把另外四团被流水击杀的死魂灵，也迅速处理掉，取出其中的妖魔内丹。
“好！十五文钱到手！”
“那个，前辈，”程明有一点不太懂，“这死魂灵，不应该是鬼魂之类的么？”
“是啊，”李大海也懵了，“它一开始就是一团雾......”
“呵呵......”
赵志敏再次笑了起来，并非嘲笑，而是想起了自己曾经穿越之后，一开始也和着两个小伙子一样天真。
属于忍俊不禁。
“阿明，大海，你们必须给我牢牢记住一点，这世上不存在无所依托的鬼魂，万物皆有实体。”
“死魂灵就是这样，具备实体，而幻化为雾，就是它们最典型的能力之一。”
“它们可以展开自身体积两倍到三倍以上的雾气，然后藏身在雾气的某个位置，以此更好地规避攻击。当然，死魂灵还有另一个能力，附身，被它成功袭击的生物，都会被其寄生，如果不及时驱除，那么它会在一天内迅速掏空宿主的内脏，占据其大脑，获得惊人智慧。”
“......”程明和李大海目瞪口呆，这些被前辈爆杀的玩意，原来这么凶的么？
“放心，有我在，你们接下来的实战很安全。”
赵志敏将五枚死魂内丹塞进了一个特制的牛皮小袋，挂在腰间，继续在前方带路。
两个后辈迅速跟上，不敢放松警惕。
程明看着无字天书的信息，他意识到，自赵志敏前辈斩杀死魂灵之后，他的妖力累积并没有丝毫的提升，依旧是0。
因此，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前辈，话说，这妖力累积要怎么整？”
程明顺着赵志敏的目光看去。
先是诸多高达二十米以上的树木，树木与树木之间隔得特别开，起码都有七八米。
再沿着悠长的过道，到达视线所能看到的极限范围，那浓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程明盯了好一会，才蓦然发现，应当是一片乱葬岗。
看似空旷的朦胧区域内，隆起了大量的坟包，而那歪歪斜斜的方形墓碑，就扎在坟包的顶上，看着有种莫名的诡异。
“那是什么？”程明问道。
“投影。”
赵志敏小心翼翼前行，未等两人回应，便再次开口，“你们知道海市蜃楼？”
“嗯。”
程明记得，海市蜃楼是一种光折射所形成的自然现象，走近了才知道是假的。
“你们可以把前面这个乱葬岗，理解为海市蜃楼的一种，不过，那东西可不是单纯的幻影，而应该称之为投影，有实体依托。”
说着，赵志敏又敞开了手中的无字天书，任由它漂浮在身侧。
“阿明，大海，把无字天书打开吧。”
程明和李大海都觉得氛围变得有点不妙，立即就照做了，“好。”
“听好了，仙岛禁区内的部分妖魔，喜欢潜藏在各种投影当中，偶尔就是你看到的树木，都未必真的是树木。莫以为我们踏入禁区会是猎手，恰恰相反，我们是猎物。”
“那些江湖门派出身的凡人，拥有特殊功法，可以用血气感知妖气，而我们不行。我们所依托的方法之一，便是无字天书，它可以把方圆五十米左右的信息纳入，借此实时侦查妖魔所在的位置。”
程明和李大海是翻开了无字天书，但是除开左边的个人信息，右侧页面一片空白。
“左翻可以查看目录，找到‘侦查’这一项，点击即可进入。”赵志敏耐心解释道。
程明迅速照做了。
果然，今天的无字天书终于能够进行翻页。
那目录之上，不止有“侦查”，还有不久前录入的诸多书籍名字。
程明轻轻在“侦查”选项上点击了一下，下一秒......
“嗡——”
无字天书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主动翻了两页，开始在上面展现出了一副颇为抽象的俯瞰地形图，将周边的实物轮廓都投射进去。
另有上下左右交叉的两根浅灰细线，交叉出程明所在的位置，而正前方，也骤然显现出了五个细小红点。
很神奇。
程明感觉这玩意的使用方式，可能就和记忆中的手机高德地图相似。
“红色代表的就是危险，随着你们的等级提升，这个界面就会愈加清晰，覆盖范围越大。若是你们能够突破生门境，你们还可以通过意念，将区域内的任何细微状况都投影进去。”
“哦哦，是了，生门境是什么？”
程明想起了无字天书内的境界信息。
“这么说吧，”赵志敏略微思忖，“修仙者会有境界的概念，我们这些伥鬼也有，随着天书等级的提升，境界也会以八门遁甲的形式递增，从开门，休门，生门，到最终境界，死门。”
“每10级，便是一个槛。”
1到9级，为开门境，10到19级，为休门境，以此类推。
随着伥鬼的境界提升，无字天书封面符文还会产生颜色的变化。
据闻是灰、银、金、红等，很好认。
“我目前正好是天书10级，休门境，之后的境界具体是怎样的，我就不清楚了。”
赵志敏很诚恳地解释自己所知的一切。
程明和李大海两人闻言，恍然大悟，将之记下，并慢慢消化。
“前辈，你之前说的死魂灵，就是这些红点？”
“不错，”赵志敏顿了一下，“还有一点需要你们注意，有些时候不要太过迷信无字天书的侦查信息。”
“为什么？”程明感到很是意外。
“因为，如果某些妖魔比你强太多，它就能在你的感知范围之外，提前捕获你的位置，进而对你展开狩猎。甚至，它们有特殊的隐匿手段，能够完全无视你的感知。”
程明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猛？”
“是啊，不过，真要碰上了这类妖魔，其实我们还有第二种应对方法，动用伥鬼职阶所带来的感知类神通。比方说，剑客刀客枪兵等近战物理类职阶通用的神通，杀意感知，借助个人直觉强行捕捉危险源。弓兵类远程物理类职阶通用神通，千里眼......”
程明还想着问一些问题，可蓦然间，无字天书上所显示出来的红点，竟鬼鬼祟祟地朝他们摸了过来！
一时间，他稍微有点慌了，“前辈......”
“莫慌，莫慌。”
赵志敏并没有在意，他继续解释着，“每个伥鬼所代表的职阶，都会有基础神通，神通也可以视为技能，部分神通会有类似熟练度的概念，当使用次数达到一定的水准后，它们还会产生质变。”
“就比方，我的职阶为术士，神通倾向于水系，我所精通的感知类基础神通，为‘天幕’，当前为10阶，其效果就像这样。”
赵志敏那蛙类生物所特有的棕色眼睛，骤然化作一汪森蓝的狂潮。
下一秒，看似安全的广阔林间，在三人的眼中掠过了一阵奇异的扭曲。
程明看到了！
竟有五团诡异的浓雾不断逼近！
每团浓雾都是脸盆大小，并且那疯狂翻滚的雾气里，就是一张狰狞、丑陋到极致的朦胧人脸。
这便是赵志敏前辈一直提到的死魂灵。
现在，其中一团死魂灵正露出幽暗獠牙，以悄无声息的攻势，正面袭向了赵志敏。
而另外四团，竟兵分四路，试图从侧翼攻击程明和李大海，截断他们的退路。
“这玩意还会战术的吗？”
程明惊了。
“对！”
赵志敏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默默拔出了腰间的短剑。
这把独属于赵志敏的短剑，要比程明和李大海手中的短剑长出半截，在代表着个人刻印的“湘”字下方，一道笔直的血槽，似乎因长久以来的斩杀妖魔，沾染了可怖的漆黑。
“伥鬼的力量和等级挂钩，你们现在的力气是跟普通人一样，但只要提升等级，突破境界，你们也必定能够超越凡人。”
赵志敏那纤瘦的右手，陡然膨胀起了夸张的肌肉，将湘字短剑正面劈下！
化为残影的短剑，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开了近在咫尺的浓雾。
“哧哧——”
利刃切进肉体的刺耳声响，同时响起，漆黑色的妖魔血液，更是溅了赵志敏一身。
但是赵志敏依旧面不改色，踢开因迷雾尽散而跌落在地的乌黑肉块，迅速回身，准备接应程明和李大海。
面对突发变故，程明和李大海初来乍到，几乎被吓懵，他两仅仅抓着手中沉重无比的短剑，下意识地想要进行阻挡。
对此，赵志敏腾出左手，在身侧的无字天书上极速一抹。
“潮华！”
又听闻轰隆一声巨响，赵志敏右手所紧握的湘字短剑，绽放出夸张的浅蓝火焰，该火焰熊熊燃烧，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退散！”
下一秒，赵志敏猛然将爆发的浅蓝火焰变幻为一根巨大禅杖，并狠狠地钉入身前地面。
“哗啦——”
四道凭空出现的清澈激流，于周边地面冲天而起，当场刺穿了四团高速袭来的死魂灵，而后在空中激发出洋洋洒洒的细雨。
携带腥臭的冰凉雨水，淋了三人一身。
四团漆黑肉体则扑通几声跌落，滚了好几圈。
之后，周边再度陷入了死寂，迷雾略微消散，远处的乱葬岗投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明愣愣地看着，双手正在微微颤抖。
他看到，赵志敏的手中紧握着一把长达一米七的禅杖，该禅杖通体冰蓝，好似流动的海水，配合塔婆形的杖头和大大小小的圆环，整体看起来极其优雅。
“啵——”
火焰熄灭的怪声，打破了沉寂。
化作淡蓝色火焰消散的禅杖，再度转变为赵志敏原先所持的湘字短剑。
“我们这些伥鬼，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火焰，将火焰进行解放，便可以让这把独属于我们的武器，产生共鸣效果，进而化作法器。就比如，我的湘字短剑，共鸣后的真名为潮华。”
伥鬼的所有主动攻击类神通，都必须借助无字天书以及法器才能顺利施展。
赵志敏将湘字短剑塞回腰间剑套，淡定地往前走去。
好不容易抑制住恐慌的程明和李大海，赶忙跟上，“它的形状，和我们的职阶相关？”
“不错，术士为杖，剑客为剑，刀客为刀，等等。就算是同样的职阶，同类武器的形状与性质，也略有不同。”
一边解释，赵志敏一边俯下身，收拾起残局。
“说起来，前辈的禅杖好帅啊，让我想起了某个圣僧，三藏。”
程明还在回味赵志敏刚刚的术法攻击。
“就不能是法海么？”
“额，因为前辈不够凶悍......”
“你这说的......来，你们看清楚了！”赵志敏没有抬头，而是稍稍后撤了一步。
这个时候，程明两人总算看清了，死魂灵究竟是什么。
乍看是一团拖着蓬乱毛发的乌黑血肉，跟一枚人头一样，实际上应该说是堆满细小疙瘩的胶体，看着就有种莫名的反胃。
特别是这个被赵志敏劈成两半的死魂灵，大量黑色的黏稠血液正缓缓往两侧摊开，渗入地面，散发出更为刺鼻的腐臭。
见到赵志敏掏出随身的小刀，就地扒拉起这一团人头大小的死魂灵，程明感觉更加恶心了。
他不好意思站着，便马上蹲下去帮忙。
“我来就行了，”赵志敏稍作迟疑，却是停下了手头的活，“是了，有些话你们可能不爱听。”
“嗯？”程明和李大海微微一愣。
“就是，作为伥鬼，我们未来的路都很难走，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学会适应，千万别自怨自艾，你们的目光，总得往前看。”
李大海没有吱声，程明却是第一个回应，“好，我记住了。”
赵志敏听着，笑了笑，情绪似乎也放松了下来。
他右手中的小刀轻轻一挑，镶嵌在烂肉中的一枚白色结晶体，“噗叽”一声，跌在了荒芜土地上。
“这玩意，就是死魂灵的内丹，处于正中心的位置，是它的力量源泉。”
赵志敏甩掉了手中的血液。
“诺，你们看看，见识见识。”
程明和李大海闻言前后上手摸了一遍，触感很冰凉，蚕豆大小，表面不规则，却意外地好看。
“不止死魂灵，大部分妖魔，想要击杀它们，都可以通过击破它们的弱点来完成。”
赵志敏用小刀切开了这滩烂肉，原地给程明他们讲解了起来，“一个是大脑，这个位置，看到没，糊状的”，又指着另外一块深黑脏器，“另一个是心脏，这里，只要击破这两处弱点的任意一处，它们必死无疑。”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赵志敏是专业的，他给程明和李大海讲解完死魂灵的身体构造之后，干净利落地起身，把另外四团被流水击杀的死魂灵，也迅速处理掉，取出其中的妖魔内丹。
“好！十五文钱到手！”
“那个，前辈，”程明有一点不太懂，“这死魂灵，不应该是鬼魂之类的么？”
“是啊，”李大海也懵了，“它一开始就是一团雾......”
“呵呵......”
赵志敏再次笑了起来，并非嘲笑，而是想起了自己曾经穿越之后，一开始也和着两个小伙子一样天真。
属于忍俊不禁。
“阿明，大海，你们必须给我牢牢记住一点，这世上不存在无所依托的鬼魂，万物皆有实体。”
“死魂灵就是这样，具备实体，而幻化为雾，就是它们最典型的能力之一。”
“它们可以展开自身体积两倍到三倍以上的雾气，然后藏身在雾气的某个位置，以此更好地规避攻击。当然，死魂灵还有另一个能力，附身，被它成功袭击的生物，都会被其寄生，如果不及时驱除，那么它会在一天内迅速掏空宿主的内脏，占据其大脑，获得惊人智慧。”
“......”程明和李大海目瞪口呆，这些被前辈爆杀的玩意，原来这么凶的么？
“放心，有我在，你们接下来的实战很安全。”
赵志敏将五枚死魂内丹塞进了一个特制的牛皮小袋，挂在腰间，继续在前方带路。
两个后辈迅速跟上，不敢放松警惕。
程明看着无字天书的信息，他意识到，自赵志敏前辈斩杀死魂灵之后，他的妖力累积并没有丝毫的提升，依旧是0。
因此，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前辈，话说，这妖力累积要怎么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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