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截胡
赵志敏第一时间帮助李大海处理起了伤口。
程明站在一旁，看得真切，那伤口就好似刀子划过那般，足足切进了1厘米深，将脊柱砍出了一道小缺口。
如果不是伥鬼的身体异于常人，只怕这一下，李大海当场就得暴毙。
好在，早上从那百草堂购买的生肌丹极其给力。
仅仅只是服用了一颗，李大海那凝结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想必一分钟后就能恢复完好，堪称医学奇迹。
“这也太痛了！甜腻腻的！”
李大海龇牙咧嘴，满脸后怕。
程明也是如此，他甚至怀疑，如果刚刚是自己遭受攻击，下场只怕要比李大海糟糕得多。
赵志敏虽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一方面，他惊叹于着两个后辈的默契配合，共同进退，也惊叹于李大海出乎意料的强大，能迅速领悟到妖火的使用，进而独自击杀这种低级死魂灵。
另一方面则是，他没想到后辈程明，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弱。
“虫种吗？还是最弱的职阶，方士，上一次听到方士，都是去年二月份的事了。”
赵志敏在心中悄然叹了口气，随后开口安慰了起来。
“你们都做得不错，战斗这种事，就是纯粹的经验学，经历多了，你们也能够像我这样子娴熟。还有，不同种类的妖魔，也有强弱之分，待今晚回去，我会与你们好好说说该注意哪些。”
说着，赵志敏让李大海处理一下这头死魂灵的内丹。
程明也趁机想问问关于职阶还有神通方面的事。
不料，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林间的沉寂。
“嘿！伥鬼们，别来无恙！把那个死魂内丹给我！”
闯进视野的粗犷汉子，将一把开山刀扛在肩上，缓步朝程明他们走来。
在他的背后，卸下长剑的年轻男子，以及另一个抓着一张黄纸符箓的书生男子，悄然做出了防备的架势。
“他们是想强抢？”程明微微一愣。
蹲在地上处理死魂灵尸体的李大海，则压根不想抬头，他迅速挑出了那枚死魂内丹，捏在手里。
笑话！
他好不容易付出了血的代价，才得到这么一份战利品，说什么都不能够拱手相让。
“怎么？难不成还得我亲手过去拿不成？规矩你们不应该不懂啊。”
粗犷汉子在五米开外站定，晃了晃肩膀上的开山刀，彰显自己的肌肉，“莫让兄弟们久等，兄弟们是粗人，要心情不好了，刀剑可不长眼睛。”
话毕落，周边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致，一股无形的杀气正随着清晨的迷雾翻滚四溢。
这帮人，怕是见过血的！
程明和李大海这种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更能够真切地感受到，这三人的气势很不一般，就好似真正的亡命土匪一样。
一见面就有一种被震慑到的错觉......
双方都没有说话。
程明和李大海只能看着前辈赵志敏的背影，多次欲言又止。
“大海，把内丹给我。”
陡然，赵志敏抬起了手。
“......”
李大海紧咬着牙，没有上前，这枚冰凉的死魂内丹，也一直紧紧地拽在手心里。
不服气。
正常人怎么可能服气？
凭什么这些人，可以这样子强抢？就真的不讲任何道理了？
李大海脾气犟，哪怕看到真正的亡命土匪，他也有与对方干一干的冲动。
终于，李大海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如果他们想要，得自己来拿！”
正是这句话，激起了连锁反应那般。
程明清楚地看到，那三个汉子露出了渗人笑容，他们想动手了。
“......”
赵志敏微微皱起了眉头，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不再讨要李大海的那枚死魂内丹，他缓步往那为首的粗犷汉子走去。
边走，边从腰间的牛皮袋，取出了一枚死魂内丹。
正是不久前猎杀五头死魂灵所得到的内丹。
“兄台，我那兄弟手里的内丹刚取下，不干净，就让我这一枚代替。”
赵志敏赔笑着，那近乎点头哈腰的模样，让身后李大海的表情更为愤怒，几近失控边缘。
程明则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幕，他心想，“我明白，前辈或许有自己的苦衷，可何必卑微到这种地步呢？伤害这些凡人，真就需要付出巨大代价？代价大到要我们的命不成？”
就算真的大到这种地步，一命换一命，又有谁怕？
可以说，在这一瞬间，程明的内心同样很憋屈，很愤怒，甚至有些自暴自弃。
“呵，”为首的粗犷男子笑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刚刚，还杀了五头死魂灵，是吧？”
抬手，指着李大海。
“他那一枚，我要！你这里五枚！我也要！哦，可能不止五枚，我全都要！”
赵志敏的笑容消失了，“兄台，得寸进尺，可不是好习惯。”
“确实不是好习惯，可谁让你们是牲畜呢？牲畜记打不记吃，总该给你们点教训。”
粗犷汉子蛮不讲理的话，让赵志敏的笑容再次回归，不过不再是温和的笑容。
“确实，毕竟，伥鬼可没法杀人呢......”
蓦然一个暴起，赵志敏的右手化作了残影，待所有人回神的那一刻，他的右手已经死死捏在了粗犷汉子的脖颈上，帮助其站得更高。
“大哥！”
“老大！”
年轻男子和书生男子当场脸色大变，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传闻中实力不怎样的伥鬼，会有如此惊人的速度。
“哐当——”
赵志敏腾出的左手，捏着粗犷汉子的右手手腕，帮他卸下了那把开山刀，然后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就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你们都是道上的人，明白这个时候招惹一个快死的伥鬼，会是什么下场。惹急我了，我并不介意让你们一块陪葬，听得懂，就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再好好想想，大伙都不过是想讨口饭吃，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么？”
“额额.......”
粗犷汉子被捏得满脸通红，他不断挣扎着，好一会才挤出了断断续续的音节，“是......是......”
赵志敏这才松手。
粗犷汉子踉跄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狼狈无比，脸色更是青一阵紫一阵。
至此，赵志敏那满脸的绝望与戾气，悄然消失，他从随身的牛皮袋中取出了一枚死魂内丹，微微蹲下身姿，递给该汉子。
“代我，请兄弟们喝杯水酒。”
“嗯嗯，谢谢.......谢谢.......”
鬼使神差地，粗犷汉子接过了这枚内丹，然后抓起自己的开山刀，连滚带爬地往后逃。
“大哥，你不应该啊！”
年轻男子潘恩平日里没少被刘志成数落，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了，“你的青花刀法呢？刚刚你要不逃，我们好歹还可以过几招，可你......哎！”
“放你娘的屁！”
粗犷汉子刘志成当即破口大骂，声音都有些嘶哑，“刚刚我要不是妥协，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说？”
相比之下，书生陆起反倒冷静多了。
以前比这更狼狈的时候都有过，逃了就逃了，没什么大不了。
“那伥鬼是真想杀了我，而且，它很强。”
刘志成无奈得紧，原本还只是想捏软柿子，怎想今天这软柿子硬了。
“不是说它们都是些打不还手的软蛋么？”潘恩又一次抬杠。
“鬼知道！”
“呵呵，”书生陆起笑了笑，“可能是快死了吧，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还能够活着的伥鬼，有一个算一个，确实不好惹。”
他们这些亡命之徒，都懂得死前拉人陪葬，更何况是这种号称“不得伤人”的伥鬼。
“算了，认栽，就不该蹬鼻子上脸。”
原本只是抢生意，结果一时兴起，想要更多，反倒栽了。
言谈间，三人蓦然警觉了起来，总觉得周边的气氛不对劲，更忍不住停住了步伐。
“书生，今天是什么日子？”
“一月十九。”
“距离百鬼夜行，方过去三天，今天正是......”
刘志成脸色大变......
赵志敏并没有去数落李大海，而是笑着打破彼此间的尴尬，“我们走，继续去历练。”
李大海略微犹豫，没有过问。
程明也是如此。
只不过，比起憋屈，程明更多还是好奇，前辈为何做到这种程度？
“阿明，大海，”赵志敏很平静，就好似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有很多事，你们以后慢慢会懂，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我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我只想要你们能够活得更久一些。”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程明和李大海也不好过问。
特别是李大海，犹豫半晌之后，还是低声致歉，“抱歉，前辈，我失态了。”
“不是你的错，我去年也和你差不多，只能说，习惯成自然吧。”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三人没有在这个沉重的话题上停留。
“前辈。”
“你说。”
“我们的神通，和我们的职阶与起源有关？”
当下程明还是更关心如何变强这个问题。
“对，你们可以把神通理解为技能，起源不同，职阶不同，技能也不尽相同。这么说吧，神通也就两类，被动与主动。”
赵志敏略微思忖，才继续娓娓道来，“每个伥鬼，最初始的神通仅有三个，前十级，每提升一级，可领悟多一个。至于神通是强是弱，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程明听着听着，脸色就更差了，他现在所拥有的三个神通，都没有什么卵用啊，其中一个甚至说是DEBUFF都不为过。
他甚至觉得，就当前的面板，即便能够累积到100点妖力，他领悟的神通也未必会是好东西。
“前辈，起源改不了，那转职......”
“没戏，这里又不是游戏，每个伥鬼的职阶均是与生俱来。”
赵志敏说着，又一次拍了拍程明的肩膀，“放心，不是有句话，王有王的才能，厨师有厨师的才能，职阶没有强弱之分。只要能够提升妖力累积，伥鬼的身体也会有强度方面的增加，这职阶说到底了不过是辅助，你自身的意志才是关键。”
赵志敏是真心在安慰程明，这着实让他很是感动。
“是了，你们刚刚是否注意到了，使用神通之前，无字天书里出现了对应的信息？”
“有！”李大海立即开口，“我的龙威和突击，都限定了次数！”
“不错，听好了，伥鬼的神通有多重类型，第一类，主动攻击类，比方我先前用出来的水系术法，这一类基本都有次数限制，无法无限制使用。第二类，增幅类，短时间内极限增幅自身身体素质的神通，看效果，效果越厉害，也必定有次数限制。第三类，被动类，这一类一般与伥鬼的起源相关，没有限制，属于常态加持。”
李大海听得懵懵懂懂，“那有没有办法提升次数限制？”
“有，进阶，每提升10级天书等级，进阶一个境界。每一次提升境界，会让当前所领悟的神通额外增加使用次数，一般是1到5次，少部分神通甚至会进入无限制状态。”
程明越听脸越黑，这不对劲啊，他手头的神通都没有次数限制。
“当然，正因为神通有次数的限制，加之，每一次解放妖力都会带来体力与精神的巨大负荷，所以你们每一次的战斗，都要合理规划才行。”
留足底牌，才有足够的退路。
并且赵志敏还直言，每日零点时刻，所有当天消耗掉的神通次数，都会恢复至满额，算是一个好消息。
很快，三人又走出了百米之远。
骤然，林间诸多森森白骨，引起了程明和李大海的注意。
“前辈，那些也是投影？”
“不是。”
“啊？”
“都是些不小心死在外面的凡人，来不及回钦州城，就只能被黑夜吞噬。放轻松，前面还有很多这玩意，你们以后渐渐会习惯的。无论是伥鬼也好，那些凡人勇夫也罢，入了禁区，就必须做好死亡的觉悟。”
又一次想起了无数过往，赵志敏掩饰着脸色上的黯然，“有时候，哪怕是同伴死在面前，你们也必须前进。”
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没有第二条路。
赵志敏说着经验之谈，他不知道这些后辈们能听得进多少。
他只希望，他们能够在未来的某些命运的十字路口，能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程明和李大海是穿越的第二天，虽懵懵懂懂，却能够从前辈这里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抑与失落。
在他们的视角当中，他们所看到的这个世界，兴许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哦豁！又一个，运气不错！让我来吧，待会给你们尾刀！”
程明站在一旁，看得真切，那伤口就好似刀子划过那般，足足切进了1厘米深，将脊柱砍出了一道小缺口。
如果不是伥鬼的身体异于常人，只怕这一下，李大海当场就得暴毙。
好在，早上从那百草堂购买的生肌丹极其给力。
仅仅只是服用了一颗，李大海那凝结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想必一分钟后就能恢复完好，堪称医学奇迹。
“这也太痛了！甜腻腻的！”
李大海龇牙咧嘴，满脸后怕。
程明也是如此，他甚至怀疑，如果刚刚是自己遭受攻击，下场只怕要比李大海糟糕得多。
赵志敏虽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一方面，他惊叹于着两个后辈的默契配合，共同进退，也惊叹于李大海出乎意料的强大，能迅速领悟到妖火的使用，进而独自击杀这种低级死魂灵。
另一方面则是，他没想到后辈程明，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弱。
“虫种吗？还是最弱的职阶，方士，上一次听到方士，都是去年二月份的事了。”
赵志敏在心中悄然叹了口气，随后开口安慰了起来。
“你们都做得不错，战斗这种事，就是纯粹的经验学，经历多了，你们也能够像我这样子娴熟。还有，不同种类的妖魔，也有强弱之分，待今晚回去，我会与你们好好说说该注意哪些。”
说着，赵志敏让李大海处理一下这头死魂灵的内丹。
程明也趁机想问问关于职阶还有神通方面的事。
不料，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林间的沉寂。
“嘿！伥鬼们，别来无恙！把那个死魂内丹给我！”
闯进视野的粗犷汉子，将一把开山刀扛在肩上，缓步朝程明他们走来。
在他的背后，卸下长剑的年轻男子，以及另一个抓着一张黄纸符箓的书生男子，悄然做出了防备的架势。
“他们是想强抢？”程明微微一愣。
蹲在地上处理死魂灵尸体的李大海，则压根不想抬头，他迅速挑出了那枚死魂内丹，捏在手里。
笑话！
他好不容易付出了血的代价，才得到这么一份战利品，说什么都不能够拱手相让。
“怎么？难不成还得我亲手过去拿不成？规矩你们不应该不懂啊。”
粗犷汉子在五米开外站定，晃了晃肩膀上的开山刀，彰显自己的肌肉，“莫让兄弟们久等，兄弟们是粗人，要心情不好了，刀剑可不长眼睛。”
话毕落，周边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致，一股无形的杀气正随着清晨的迷雾翻滚四溢。
这帮人，怕是见过血的！
程明和李大海这种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更能够真切地感受到，这三人的气势很不一般，就好似真正的亡命土匪一样。
一见面就有一种被震慑到的错觉......
双方都没有说话。
程明和李大海只能看着前辈赵志敏的背影，多次欲言又止。
“大海，把内丹给我。”
陡然，赵志敏抬起了手。
“......”
李大海紧咬着牙，没有上前，这枚冰凉的死魂内丹，也一直紧紧地拽在手心里。
不服气。
正常人怎么可能服气？
凭什么这些人，可以这样子强抢？就真的不讲任何道理了？
李大海脾气犟，哪怕看到真正的亡命土匪，他也有与对方干一干的冲动。
终于，李大海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如果他们想要，得自己来拿！”
正是这句话，激起了连锁反应那般。
程明清楚地看到，那三个汉子露出了渗人笑容，他们想动手了。
“......”
赵志敏微微皱起了眉头，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不再讨要李大海的那枚死魂内丹，他缓步往那为首的粗犷汉子走去。
边走，边从腰间的牛皮袋，取出了一枚死魂内丹。
正是不久前猎杀五头死魂灵所得到的内丹。
“兄台，我那兄弟手里的内丹刚取下，不干净，就让我这一枚代替。”
赵志敏赔笑着，那近乎点头哈腰的模样，让身后李大海的表情更为愤怒，几近失控边缘。
程明则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幕，他心想，“我明白，前辈或许有自己的苦衷，可何必卑微到这种地步呢？伤害这些凡人，真就需要付出巨大代价？代价大到要我们的命不成？”
就算真的大到这种地步，一命换一命，又有谁怕？
可以说，在这一瞬间，程明的内心同样很憋屈，很愤怒，甚至有些自暴自弃。
“呵，”为首的粗犷男子笑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刚刚，还杀了五头死魂灵，是吧？”
抬手，指着李大海。
“他那一枚，我要！你这里五枚！我也要！哦，可能不止五枚，我全都要！”
赵志敏的笑容消失了，“兄台，得寸进尺，可不是好习惯。”
“确实不是好习惯，可谁让你们是牲畜呢？牲畜记打不记吃，总该给你们点教训。”
粗犷汉子蛮不讲理的话，让赵志敏的笑容再次回归，不过不再是温和的笑容。
“确实，毕竟，伥鬼可没法杀人呢......”
蓦然一个暴起，赵志敏的右手化作了残影，待所有人回神的那一刻，他的右手已经死死捏在了粗犷汉子的脖颈上，帮助其站得更高。
“大哥！”
“老大！”
年轻男子和书生男子当场脸色大变，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传闻中实力不怎样的伥鬼，会有如此惊人的速度。
“哐当——”
赵志敏腾出的左手，捏着粗犷汉子的右手手腕，帮他卸下了那把开山刀，然后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就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你们都是道上的人，明白这个时候招惹一个快死的伥鬼，会是什么下场。惹急我了，我并不介意让你们一块陪葬，听得懂，就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再好好想想，大伙都不过是想讨口饭吃，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么？”
“额额.......”
粗犷汉子被捏得满脸通红，他不断挣扎着，好一会才挤出了断断续续的音节，“是......是......”
赵志敏这才松手。
粗犷汉子踉跄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狼狈无比，脸色更是青一阵紫一阵。
至此，赵志敏那满脸的绝望与戾气，悄然消失，他从随身的牛皮袋中取出了一枚死魂内丹，微微蹲下身姿，递给该汉子。
“代我，请兄弟们喝杯水酒。”
“嗯嗯，谢谢.......谢谢.......”
鬼使神差地，粗犷汉子接过了这枚内丹，然后抓起自己的开山刀，连滚带爬地往后逃。
“大哥，你不应该啊！”
年轻男子潘恩平日里没少被刘志成数落，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了，“你的青花刀法呢？刚刚你要不逃，我们好歹还可以过几招，可你......哎！”
“放你娘的屁！”
粗犷汉子刘志成当即破口大骂，声音都有些嘶哑，“刚刚我要不是妥协，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说？”
相比之下，书生陆起反倒冷静多了。
以前比这更狼狈的时候都有过，逃了就逃了，没什么大不了。
“那伥鬼是真想杀了我，而且，它很强。”
刘志成无奈得紧，原本还只是想捏软柿子，怎想今天这软柿子硬了。
“不是说它们都是些打不还手的软蛋么？”潘恩又一次抬杠。
“鬼知道！”
“呵呵，”书生陆起笑了笑，“可能是快死了吧，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还能够活着的伥鬼，有一个算一个，确实不好惹。”
他们这些亡命之徒，都懂得死前拉人陪葬，更何况是这种号称“不得伤人”的伥鬼。
“算了，认栽，就不该蹬鼻子上脸。”
原本只是抢生意，结果一时兴起，想要更多，反倒栽了。
言谈间，三人蓦然警觉了起来，总觉得周边的气氛不对劲，更忍不住停住了步伐。
“书生，今天是什么日子？”
“一月十九。”
“距离百鬼夜行，方过去三天，今天正是......”
刘志成脸色大变......
赵志敏并没有去数落李大海，而是笑着打破彼此间的尴尬，“我们走，继续去历练。”
李大海略微犹豫，没有过问。
程明也是如此。
只不过，比起憋屈，程明更多还是好奇，前辈为何做到这种程度？
“阿明，大海，”赵志敏很平静，就好似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有很多事，你们以后慢慢会懂，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我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我只想要你们能够活得更久一些。”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程明和李大海也不好过问。
特别是李大海，犹豫半晌之后，还是低声致歉，“抱歉，前辈，我失态了。”
“不是你的错，我去年也和你差不多，只能说，习惯成自然吧。”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三人没有在这个沉重的话题上停留。
“前辈。”
“你说。”
“我们的神通，和我们的职阶与起源有关？”
当下程明还是更关心如何变强这个问题。
“对，你们可以把神通理解为技能，起源不同，职阶不同，技能也不尽相同。这么说吧，神通也就两类，被动与主动。”
赵志敏略微思忖，才继续娓娓道来，“每个伥鬼，最初始的神通仅有三个，前十级，每提升一级，可领悟多一个。至于神通是强是弱，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程明听着听着，脸色就更差了，他现在所拥有的三个神通，都没有什么卵用啊，其中一个甚至说是DEBUFF都不为过。
他甚至觉得，就当前的面板，即便能够累积到100点妖力，他领悟的神通也未必会是好东西。
“前辈，起源改不了，那转职......”
“没戏，这里又不是游戏，每个伥鬼的职阶均是与生俱来。”
赵志敏说着，又一次拍了拍程明的肩膀，“放心，不是有句话，王有王的才能，厨师有厨师的才能，职阶没有强弱之分。只要能够提升妖力累积，伥鬼的身体也会有强度方面的增加，这职阶说到底了不过是辅助，你自身的意志才是关键。”
赵志敏是真心在安慰程明，这着实让他很是感动。
“是了，你们刚刚是否注意到了，使用神通之前，无字天书里出现了对应的信息？”
“有！”李大海立即开口，“我的龙威和突击，都限定了次数！”
“不错，听好了，伥鬼的神通有多重类型，第一类，主动攻击类，比方我先前用出来的水系术法，这一类基本都有次数限制，无法无限制使用。第二类，增幅类，短时间内极限增幅自身身体素质的神通，看效果，效果越厉害，也必定有次数限制。第三类，被动类，这一类一般与伥鬼的起源相关，没有限制，属于常态加持。”
李大海听得懵懵懂懂，“那有没有办法提升次数限制？”
“有，进阶，每提升10级天书等级，进阶一个境界。每一次提升境界，会让当前所领悟的神通额外增加使用次数，一般是1到5次，少部分神通甚至会进入无限制状态。”
程明越听脸越黑，这不对劲啊，他手头的神通都没有次数限制。
“当然，正因为神通有次数的限制，加之，每一次解放妖力都会带来体力与精神的巨大负荷，所以你们每一次的战斗，都要合理规划才行。”
留足底牌，才有足够的退路。
并且赵志敏还直言，每日零点时刻，所有当天消耗掉的神通次数，都会恢复至满额，算是一个好消息。
很快，三人又走出了百米之远。
骤然，林间诸多森森白骨，引起了程明和李大海的注意。
“前辈，那些也是投影？”
“不是。”
“啊？”
“都是些不小心死在外面的凡人，来不及回钦州城，就只能被黑夜吞噬。放轻松，前面还有很多这玩意，你们以后渐渐会习惯的。无论是伥鬼也好，那些凡人勇夫也罢，入了禁区，就必须做好死亡的觉悟。”
又一次想起了无数过往，赵志敏掩饰着脸色上的黯然，“有时候，哪怕是同伴死在面前，你们也必须前进。”
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没有第二条路。
赵志敏说着经验之谈，他不知道这些后辈们能听得进多少。
他只希望，他们能够在未来的某些命运的十字路口，能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程明和李大海是穿越的第二天，虽懵懵懂懂，却能够从前辈这里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抑与失落。
在他们的视角当中，他们所看到的这个世界，兴许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哦豁！又一个，运气不错！让我来吧，待会给你们尾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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