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重归平静
程明难以入眠。
一闭上眼睛，他满脑子都是不久前的惊悚之景。
他并不理解。
张露前辈为何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选择杀人。
更不理解，被前辈所杀的那个女子，又为何会奇迹般地再度复生。
除了这些，让程明愈加不安的还有，他看到了悬挂在伥鬼头顶上，一把真正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不过是刹那之间。
漫天雷云翻滚。
雷光裹挟着一柄置身于漆黑云雾中的仙剑，以无解的自然之威，直接击杀掉天书10级的休门境伥鬼。
那置身在雷光中的前辈，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样的事，绝对很奇怪啊！”
此时，程明辗转反侧，心乱如麻。
“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有如做梦那般荒诞不经。
程明甚至开始怀疑，他们穿越后的这个世界，笼罩在厚厚的阴谋当中！
哪怕这些前辈们不肯直言，有一些事情还遮遮掩掩，生怕被他们知晓。
可近段时间以来的经历，却让程明更加确信，前辈们大概率是另有隐情！今晚张露前辈的死，更不是什么偶然，而是必然！
“我该怎么办？”
喃喃自语了一声，程明又感到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这种恐惧的来源，并非来自于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而在于未知！
“不行！不能回头！”
程明强忍着想要离开房间，去往楼下接应前辈们的冲动。
他努力放空思绪，不知历经了多长时间，才渐渐在浑浑噩噩中失去意识......
大周王朝，边境钦州，怀玉广场。
伥鬼暴起杀人的事件，已经完全解决。
在诸多官差的奔走下，这一整片区域的凡人都已经被遣散，此次事故的相关消息，也有了相关的封口措施，不怕传播出去。
问题只在于，事故的责任，要由谁来承担？
官差柴庆舟想到这里，感觉人有点麻。
虽然往年偶尔也会发生伥鬼杀人的事，但发生的地点基本在禁区之内。
都是一些江湖勇夫欺人太甚，把短命伥鬼给逼急了。
哪像今晚？
今晚这女性伥鬼几乎就是毫无征兆的激情杀人，不涉及任何的恩怨，与那受惊的狄三娘从未有过交集。
“哎。”
下意识地叹了口气，柴庆舟摸着毛刺的八字胡，有些烦躁地想要靠近那女性伥鬼的尸体看看。
才走了十来步，柴庆舟的精神骤然一阵恍惚，下意识地停住了步伐。
“不对，这个女性伥鬼今晚并不是激情杀人......而是......不对，我的记性似乎出了点问题，我到底......”
柴庆舟站在原地发呆了许久。
蓦然，他的脊背涌起了一股强烈战栗，以至于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柴班头，带你的人打道回府，此地自此刻开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很快，身后那没有任何感情的悦耳声音，让柴庆舟的身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是！仙师大人！”
柴庆舟甚至不敢回头看究竟是谁来了，赶忙运足内力，大声吆喝了起来。
“小的们！跟我来！”
柴庆舟声音洪亮如鼓，往四面八方震荡。
“是！”
回应之声同样气势如虹。
多道身着缁衣的年轻官差身影，迅速跟上了柴庆舟的背影，所有人都漫步在静谧的长街之上。
直至走出近千米外，那种缭绕在众人心头的战栗才渐渐消散。
终于，之前被柴庆舟称之为“萧六郎”的年轻人，有些诚惶诚恐地开口了。
“头儿，不知今晚是什么人过来了？”
“仙岛禁卫。”
“啊？”
周围的年轻人齐齐发出了惊呼。
在所有凡人的认知当中，庇护仙岛各国的天羽派里面，有一类修仙者将是噩梦般的存在。
那便是，仙岛禁卫。
传闻，凡世间，仙岛禁卫的身份仅在地仙之下，他们是地仙的代言人，常年行走仙岛各处，监视着一切的邪妄。
他们甚至掌控着凌驾于任何律法之上的生杀大权。
莫说是底层凡人，就是顶层皇亲国戚，甚至是初入天羽仙派的记名级修仙者，今天敢得罪仙岛禁卫，就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也因此，在天羽仙岛，几乎没人敢妄议这个极为神秘的仙派组织。
“咕——”
年轻人萧六郎惊悚地吞了一口口水，听到这名头，就比面对十亿个杀人狂魔还要更恐怖，更可怕呀。
“那个，头儿，今晚伥鬼杀人那事，我们该不会......”
萧六郎原本还想说，他们是不是犯事了，可能要接受惩罚。
结果柴庆舟很快就打断了他，“已经不关我们的事了，待会回去之后别乱说话，冷处理便是。”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身后的年轻人们神态各异，基本显得轻松不少。
柴庆舟抬头看着王朝境内继续升空的烟花，蓦然，语重心长地告诫了一声。
“记住了，平日回去，升华仙决多练，打好基础，戒骄戒躁。”
也不知道这些年轻人有没有听进去，柴庆舟又补充了一声，“你们都是仙家之后，能隐忍，未来未必就成不了仙岛禁卫，不像我。”
年轻人们听得精神大振，“那得多少年啊？”
血肉苦短，凡人寿命不过百年之多，麾下的年轻小伙有相当部分悲观得很。
柴庆舟没有再回应，他只是陷入了更遥远的记忆。
许久之后，才在内心呢喃道，“今晚的仙岛禁卫，是傅德还有尹宁辉吗？论年龄，他们起码都有两百三十岁以上......”
并肩而来的两道白衣身影，终究在张露的尸体旁站定。
“傅德，回收的事交给你了。”
尹宁辉微笑着往一旁退却，他正敞开了手中那一卷纯白玉简，而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正映照着远方的一幕连续性景象。
他并未意识到，那些景象带着些微扭曲。
至少表面上看，两个身受重伤的男性伥鬼，正互相搀扶着往鬼村的方向走去，想来不久后就能到达。
“嗯，不要放过任何细节，也记得，实施相关的因果回溯，看看他们今天做了什么。”
“放心，我懂。”
听到这话，一向板着脸孔的傅德，慢慢俯身，抬起的手掌，按压在庞大的妖魔尸体之上。
“嗡——”
橘黄色火焰冲天而起，随后又像空间坍塌一样，疯狂地以妖魔尸体为中心进行收缩......
开鸿十八年二月十五日。
清晨的气温似乎远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寒冷，被冻醒的程明，听了好一会窗外的沙沙雨声，才蓦然想起昨晚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匆匆忙忙下楼。
结果并没有看到张露前辈那熟悉的身影。
八仙桌上，只有赵志敏前辈和柳青前辈，一者一如既往地翻阅着无字天书，另一者正趴着沉睡。
“早上好，阿明，不多睡一会？”
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赵志敏稍稍抬起头，满脸笑意。
“前辈，我......”
程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感觉心情莫名难受，又莫名高兴。
他原本以为，赵志敏前辈和柳青前辈，再也回不来了。
“张露，她先我们一步，回家了。”
赵志敏合上无字天书，“你们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就和我们一样。”
“......”
程明错愕之间，才意识到，李大海不知不觉间也站在了他的身后，表情同样很沉重。
“不说这些了，”赵志敏很轻松地岔开了话题，“阿明，大海，昨日柳青又带回几本书，你们为无字天书再添加一点知识。特别是仙岛地理纪要这书，得重新更新一次。”
“大海，你先。”
“好。”
李大海闻言，没有犹豫，率先走向书架，三下五除二，迅速搞定。
程明也是如此。
“好，”赵志敏起身，戴上竹笠，“今晚就是百鬼夜行了，我需要带你们熟悉熟悉环境。”
每一个穿越者都应该如此。
无论周边消失了哪一个同伴，日子都还是要过下去，永远都不能停下步伐。
兴许是被赵志敏的轻松所感染，原先还在伤感的程明和李大海两人，也渐渐开朗了一些，就是内心依旧隐隐作痛。
笼罩在雨幕中的钦州城，非同往日。
放眼望去，大街小巷上冷冷清清。
走了一段时间后，又看到好多民众拖家带口，往各个天羽观的广场赶去。
赵志敏看出了程明和李大海的疑惑，他简单解释道，“百鬼夜行，化身暗影的所有妖魔，会冲击钦州城的庇护大阵，难免会有漏网之鱼闯进钦州城内，所有实力不济的凡人留在此地，就有死亡的风险。”
“这么说，他们都是避难去了？”
程明和李大海恍然大悟。
“对，百鬼夜行爆发的当天，各个天羽观的灵虚宝驹都可以免费乘坐，进入大周境内。”
站在长街往西南方向看去，可以看到视线尽头，隐隐约约有一堵高到夸张的巨墙，将钦州和妖魔肆虐的禁区隔离了起来。
赵志敏提及，大周境内是绝对安全，更有各种凡人勇夫和修仙者坐镇，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到里面。
“那，钦州府之内，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留下来？”
程明问道。
“有，比如，那些官差们。”
赵志敏简单说明了此地的统治阶层，有文官集团，和武官集团，武官就是昨晚遇到的那些官差，负责维护秩序之类，可以理解为军队的一种。
“我们可以和他们联合，一起对抗冲击过来的妖魔？”
程明突然觉得，这种问题有点天真。
“不会，我们自身自灭，要是我们不小心死了，他们会给我们收尸。”
赵志敏毫无感情的话语，让程明和李大海心一凉。
特别是暴躁的李大海，当场义愤填膺，“欺人太甚，凭什么？”
赵志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继续往前走着，“说是说协助抵抗冲击，实际操作却并不是这样，天羽仙派对我们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要离开钦州城还有禁区地界即可，期间，无论发生什么，能不能活着，我们自凭本事。”
“怎么听着跟吃鸡一样？”程明勉强能理解这种说法。
“差不多，习惯之后，并不难，等今晚吧，我会告诉你们要怎么做。”
赵志敏很乐观，仿佛天塌下来了都影响不到他。
之后，程明和李大海又问了不少问题。
比如，那些化为暗影的妖魔，伥鬼将他们击杀之后，能不能提升妖力累积之类的。
答案是，能，而且提升不小，就是那玩意的实力爆表，以程明和李大海当前的实力，遇到了只有逃命，没有对抗的选项。
还有，百鬼夜行爆发的时间，从深夜零点开始，持续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内，所有冲击庇佑大阵的暗影妖魔都会被全数消灭，鲜有例外。
“简而言之，在此期间，如果你们对付不了暗影，躲起来保全自己，才是上策。”
三人在钦州城内转了很久，程明和李大海努力记着周边的环境还有道路。
“额？是你们？”
当他们路过一条通往天羽观的街道时，右侧的房屋内突然传出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一闭上眼睛，他满脑子都是不久前的惊悚之景。
他并不理解。
张露前辈为何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选择杀人。
更不理解，被前辈所杀的那个女子，又为何会奇迹般地再度复生。
除了这些，让程明愈加不安的还有，他看到了悬挂在伥鬼头顶上，一把真正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不过是刹那之间。
漫天雷云翻滚。
雷光裹挟着一柄置身于漆黑云雾中的仙剑，以无解的自然之威，直接击杀掉天书10级的休门境伥鬼。
那置身在雷光中的前辈，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样的事，绝对很奇怪啊！”
此时，程明辗转反侧，心乱如麻。
“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有如做梦那般荒诞不经。
程明甚至开始怀疑，他们穿越后的这个世界，笼罩在厚厚的阴谋当中！
哪怕这些前辈们不肯直言，有一些事情还遮遮掩掩，生怕被他们知晓。
可近段时间以来的经历，却让程明更加确信，前辈们大概率是另有隐情！今晚张露前辈的死，更不是什么偶然，而是必然！
“我该怎么办？”
喃喃自语了一声，程明又感到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这种恐惧的来源，并非来自于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而在于未知！
“不行！不能回头！”
程明强忍着想要离开房间，去往楼下接应前辈们的冲动。
他努力放空思绪，不知历经了多长时间，才渐渐在浑浑噩噩中失去意识......
大周王朝，边境钦州，怀玉广场。
伥鬼暴起杀人的事件，已经完全解决。
在诸多官差的奔走下，这一整片区域的凡人都已经被遣散，此次事故的相关消息，也有了相关的封口措施，不怕传播出去。
问题只在于，事故的责任，要由谁来承担？
官差柴庆舟想到这里，感觉人有点麻。
虽然往年偶尔也会发生伥鬼杀人的事，但发生的地点基本在禁区之内。
都是一些江湖勇夫欺人太甚，把短命伥鬼给逼急了。
哪像今晚？
今晚这女性伥鬼几乎就是毫无征兆的激情杀人，不涉及任何的恩怨，与那受惊的狄三娘从未有过交集。
“哎。”
下意识地叹了口气，柴庆舟摸着毛刺的八字胡，有些烦躁地想要靠近那女性伥鬼的尸体看看。
才走了十来步，柴庆舟的精神骤然一阵恍惚，下意识地停住了步伐。
“不对，这个女性伥鬼今晚并不是激情杀人......而是......不对，我的记性似乎出了点问题，我到底......”
柴庆舟站在原地发呆了许久。
蓦然，他的脊背涌起了一股强烈战栗，以至于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柴班头，带你的人打道回府，此地自此刻开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很快，身后那没有任何感情的悦耳声音，让柴庆舟的身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是！仙师大人！”
柴庆舟甚至不敢回头看究竟是谁来了，赶忙运足内力，大声吆喝了起来。
“小的们！跟我来！”
柴庆舟声音洪亮如鼓，往四面八方震荡。
“是！”
回应之声同样气势如虹。
多道身着缁衣的年轻官差身影，迅速跟上了柴庆舟的背影，所有人都漫步在静谧的长街之上。
直至走出近千米外，那种缭绕在众人心头的战栗才渐渐消散。
终于，之前被柴庆舟称之为“萧六郎”的年轻人，有些诚惶诚恐地开口了。
“头儿，不知今晚是什么人过来了？”
“仙岛禁卫。”
“啊？”
周围的年轻人齐齐发出了惊呼。
在所有凡人的认知当中，庇护仙岛各国的天羽派里面，有一类修仙者将是噩梦般的存在。
那便是，仙岛禁卫。
传闻，凡世间，仙岛禁卫的身份仅在地仙之下，他们是地仙的代言人，常年行走仙岛各处，监视着一切的邪妄。
他们甚至掌控着凌驾于任何律法之上的生杀大权。
莫说是底层凡人，就是顶层皇亲国戚，甚至是初入天羽仙派的记名级修仙者，今天敢得罪仙岛禁卫，就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也因此，在天羽仙岛，几乎没人敢妄议这个极为神秘的仙派组织。
“咕——”
年轻人萧六郎惊悚地吞了一口口水，听到这名头，就比面对十亿个杀人狂魔还要更恐怖，更可怕呀。
“那个，头儿，今晚伥鬼杀人那事，我们该不会......”
萧六郎原本还想说，他们是不是犯事了，可能要接受惩罚。
结果柴庆舟很快就打断了他，“已经不关我们的事了，待会回去之后别乱说话，冷处理便是。”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身后的年轻人们神态各异，基本显得轻松不少。
柴庆舟抬头看着王朝境内继续升空的烟花，蓦然，语重心长地告诫了一声。
“记住了，平日回去，升华仙决多练，打好基础，戒骄戒躁。”
也不知道这些年轻人有没有听进去，柴庆舟又补充了一声，“你们都是仙家之后，能隐忍，未来未必就成不了仙岛禁卫，不像我。”
年轻人们听得精神大振，“那得多少年啊？”
血肉苦短，凡人寿命不过百年之多，麾下的年轻小伙有相当部分悲观得很。
柴庆舟没有再回应，他只是陷入了更遥远的记忆。
许久之后，才在内心呢喃道，“今晚的仙岛禁卫，是傅德还有尹宁辉吗？论年龄，他们起码都有两百三十岁以上......”
并肩而来的两道白衣身影，终究在张露的尸体旁站定。
“傅德，回收的事交给你了。”
尹宁辉微笑着往一旁退却，他正敞开了手中那一卷纯白玉简，而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正映照着远方的一幕连续性景象。
他并未意识到，那些景象带着些微扭曲。
至少表面上看，两个身受重伤的男性伥鬼，正互相搀扶着往鬼村的方向走去，想来不久后就能到达。
“嗯，不要放过任何细节，也记得，实施相关的因果回溯，看看他们今天做了什么。”
“放心，我懂。”
听到这话，一向板着脸孔的傅德，慢慢俯身，抬起的手掌，按压在庞大的妖魔尸体之上。
“嗡——”
橘黄色火焰冲天而起，随后又像空间坍塌一样，疯狂地以妖魔尸体为中心进行收缩......
开鸿十八年二月十五日。
清晨的气温似乎远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寒冷，被冻醒的程明，听了好一会窗外的沙沙雨声，才蓦然想起昨晚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匆匆忙忙下楼。
结果并没有看到张露前辈那熟悉的身影。
八仙桌上，只有赵志敏前辈和柳青前辈，一者一如既往地翻阅着无字天书，另一者正趴着沉睡。
“早上好，阿明，不多睡一会？”
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赵志敏稍稍抬起头，满脸笑意。
“前辈，我......”
程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感觉心情莫名难受，又莫名高兴。
他原本以为，赵志敏前辈和柳青前辈，再也回不来了。
“张露，她先我们一步，回家了。”
赵志敏合上无字天书，“你们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就和我们一样。”
“......”
程明错愕之间，才意识到，李大海不知不觉间也站在了他的身后，表情同样很沉重。
“不说这些了，”赵志敏很轻松地岔开了话题，“阿明，大海，昨日柳青又带回几本书，你们为无字天书再添加一点知识。特别是仙岛地理纪要这书，得重新更新一次。”
“大海，你先。”
“好。”
李大海闻言，没有犹豫，率先走向书架，三下五除二，迅速搞定。
程明也是如此。
“好，”赵志敏起身，戴上竹笠，“今晚就是百鬼夜行了，我需要带你们熟悉熟悉环境。”
每一个穿越者都应该如此。
无论周边消失了哪一个同伴，日子都还是要过下去，永远都不能停下步伐。
兴许是被赵志敏的轻松所感染，原先还在伤感的程明和李大海两人，也渐渐开朗了一些，就是内心依旧隐隐作痛。
笼罩在雨幕中的钦州城，非同往日。
放眼望去，大街小巷上冷冷清清。
走了一段时间后，又看到好多民众拖家带口，往各个天羽观的广场赶去。
赵志敏看出了程明和李大海的疑惑，他简单解释道，“百鬼夜行，化身暗影的所有妖魔，会冲击钦州城的庇护大阵，难免会有漏网之鱼闯进钦州城内，所有实力不济的凡人留在此地，就有死亡的风险。”
“这么说，他们都是避难去了？”
程明和李大海恍然大悟。
“对，百鬼夜行爆发的当天，各个天羽观的灵虚宝驹都可以免费乘坐，进入大周境内。”
站在长街往西南方向看去，可以看到视线尽头，隐隐约约有一堵高到夸张的巨墙，将钦州和妖魔肆虐的禁区隔离了起来。
赵志敏提及，大周境内是绝对安全，更有各种凡人勇夫和修仙者坐镇，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到里面。
“那，钦州府之内，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留下来？”
程明问道。
“有，比如，那些官差们。”
赵志敏简单说明了此地的统治阶层，有文官集团，和武官集团，武官就是昨晚遇到的那些官差，负责维护秩序之类，可以理解为军队的一种。
“我们可以和他们联合，一起对抗冲击过来的妖魔？”
程明突然觉得，这种问题有点天真。
“不会，我们自身自灭，要是我们不小心死了，他们会给我们收尸。”
赵志敏毫无感情的话语，让程明和李大海心一凉。
特别是暴躁的李大海，当场义愤填膺，“欺人太甚，凭什么？”
赵志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继续往前走着，“说是说协助抵抗冲击，实际操作却并不是这样，天羽仙派对我们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要离开钦州城还有禁区地界即可，期间，无论发生什么，能不能活着，我们自凭本事。”
“怎么听着跟吃鸡一样？”程明勉强能理解这种说法。
“差不多，习惯之后，并不难，等今晚吧，我会告诉你们要怎么做。”
赵志敏很乐观，仿佛天塌下来了都影响不到他。
之后，程明和李大海又问了不少问题。
比如，那些化为暗影的妖魔，伥鬼将他们击杀之后，能不能提升妖力累积之类的。
答案是，能，而且提升不小，就是那玩意的实力爆表，以程明和李大海当前的实力，遇到了只有逃命，没有对抗的选项。
还有，百鬼夜行爆发的时间，从深夜零点开始，持续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内，所有冲击庇佑大阵的暗影妖魔都会被全数消灭，鲜有例外。
“简而言之，在此期间，如果你们对付不了暗影，躲起来保全自己，才是上策。”
三人在钦州城内转了很久，程明和李大海努力记着周边的环境还有道路。
“额？是你们？”
当他们路过一条通往天羽观的街道时，右侧的房屋内突然传出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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