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恩情
人生在世，总得有所追求。
在青花门的帮派总部报到过后，刘志成就带着两个好哥们，潘恩和陆起。
出了钦州城，踏足黑风山的山林。
今日，是禁区开启狩猎的第一天，黑风山内的死魂灵多到夸张。
加之有了上一次被死魂灵包围的教训，刘志成此程显得异常谨慎，只敢沿着钦州城城墙走，避免阴沟里翻船。
“呜——”
面色如蜡的年轻男子，潘恩，打着呵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他娘的能不能认真点？”
刘志成气打不到一处去，又有些司空见惯，他一边动用血气，感知周边的动静，一边低声问道，“书生，我们积攒多少帮贡了？”
所有凡人组建的帮派，帮主都需要在当地天羽观进行相关的登记，取得许可文书。
之后，加入该帮派的成员，将以队伍的形式踏足禁区，每合作猎杀一头禁区妖魔，或者完成一次仙家任务，都可以获得对应的帮贡。
只有积攒足量的帮贡，刘志成他们才可以从帮主那里兑换相关的进阶功法。
“三百七十七。”
陆起是队伍里唯一的文化人，认得字，平日里记账方面都是他在负责。
“有点少了，哎，早知道就不加什么小门派......”
刘志成还没发完牢骚，陆起便苦笑道，“大门派我加过，人多效率高，可在分配方面，未必就有那么自由。”
大部分凡人勇夫的队伍，历来谁拳头大谁负责分配，不公平的事多着去了。
“等积攒到五百，就依照计划，先帮你换个回春决吧。”
总不能打一辈子的死魂灵，这玩意积攒帮贡太慢了。
再者，三月即将来临，届时会有一次咸鱼翻身的契机，必须早做准备。
“也好。”
“诶，大哥！那我呢？”
“你给我滚，出工不出力，还想屁吃！”
“别啊！”
无视了潘恩的聒噪，刘志成边走边皱起了眉头，“书生，现在是什么时辰？”
“午时已到。”
“奇怪，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娘的怎么一头死魂灵都没有遇到？”
凡人勇夫之间的竞争很激烈，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在禁区内奔波，刀口上舔血，为的就是通过猎杀妖魔来出人头地，结束平凡的人生。
刘志成知道有的是人比他们还努力，大清早就成群结队出来扫荡。
可是，总不可能一个早上，就把黑风山外围的死魂灵全部杀光了吧？
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周围空荡荡的。
“老大，要不我们深入一些？”陆起提议道。
“不行，才第一天，那些玩意扎堆严重，宁可空手而归，也不要冒险。”
“好吧。”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阵子。
蓦然，眼力比较好的潘恩惊呼了起来，“大哥，二哥！你们看那边！”
“嗯？”
刘志成顺着潘恩的声音望去，却见远处的空旷林间一片狼藉，到处都沾染了触目惊心的黑灰色物质，远远就能闻到那种死老鼠般的熏天臭味。
随着林间景象往后移动，刘志成渐渐看清了，那里的地面布满了一大滩腐烂的血肉，一个颇有些眼熟的人形身影，就躺在那滩血肉的旁边，一动不动。
“伥鬼？”
而且这家伙，还是他认识的！
刘志成迅速想起了先前的记忆，他们三人曾被伥鬼们救过。
其中一个新来的伥鬼，有着一身赤红色的皮肤，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灰色，耳朵略显尖锐......
此身影的形象，渐渐和刘志成记忆里的某个安静伥鬼关联了起来，他的眉头也随之微皱。
百鬼夜行的当晚，鬼村死了两个上一批的伥鬼，仅剩下今年刚过来不久的两个新人。
刘志成不清楚那两个老伥鬼的死因是什么。
不过，在大周国境内，当他看到灵虚宝驹驱车，拉着一具庞大的妖魔尸体，用隆重仪式送往国都应州府方向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一种莫名的伤感。
曾经的恩情，怕是还不上了。
正当刘志成悄然靠近了该赤皮伥鬼，俯身确认其死活的时候，兴奋不已的潘恩捏着鼻子，迅速在周边寻觅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这不是明摆的吗？大哥，这伥鬼一定跟什么可怕妖魔厮杀过，然后栽在这里，我们得赶紧找找那妖魔的内丹！”
别便宜了其他人。
潘恩经常在不该精明的地方，精得要死。
“呸，直娘贼！那妖魔，怕是杀了这伥鬼，现在不知道躲在哪呢！你想找死，我不拦你！别死我面前！”
“晓得，晓得！嘿嘿嘿！”
果然，潘恩很快就找到了好东西。
他就跟一只手舞足蹈的猴子似的，拔出腰间匕首，将一枚镶嵌在大滩腐肉中的暗红色结晶体，挑了出来。
“快看啊！”
他的声音充满了激情与惊喜。
“有屁快放！”
刘志成摸着赤皮伥鬼的鼻子，发现这家伙还有呼吸。
“别这样，你看就知道了，娘的！好东西！”
意识到潘恩的情绪高昂得有点夸张，刘志成疑虑了一秒，暂时没有去管地上伥鬼的死活，凑了上去。
“怎么回事？”
“诺。”
潘恩迅速把这拳头大小的暗红结晶体，塞进刘志成手中。
刹那间，刘志成感受到这枚妖魔内丹传导而来的炽热气息。
“这可不是普通死魂灵的内丹！”
怎么回事？
一般来说，死魂灵的内丹只有蚕豆大小，呈纯白色的不规则结晶状，入手冰凉，不像眼前这枚内丹这么奇怪。
再者，这里可是钦州城外的黑风山，只有死魂灵这种低级妖魔，不会有其他。
刘志成怎么也想不出，这玩意究竟是哪种妖魔的内丹。
“老大，有人来了......”
正当刘志成沉思的时候，书生陆起的声音打断了他，他微微抬头，很快就听到大量琐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下意识地，刘志成将这枚特殊妖魔内丹塞进了怀里，贴身藏好。
回身的时候，恰好看到一队全副武装的汉子，快步赶了过来，人数有十五个，提着刀枪剑戟，每一个汉子胸口的衣物绣着一个黑色的“定”字。
“是定坤派的人！”
刘志成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来者是钦州城里的名门大派，还人多势众。
这下子麻烦大了。
少倾。
定坤派的勇夫，将刘志成三人连同他们身后的伥鬼“尸体”，一并包围了起来。
为首的汉子身着灰色软甲，背负一把重型大剑，又用黑色眼罩遮蔽住右眼，尽显凶相。
汉子那仅剩的漆黑左眼，如鹰隼般锐利，先是扫过周边的狼藉血肉，再是三个不知所措的勇夫，最后才是那具伥鬼尸体。
另有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站在独眼汉子的身后，朝刘志成吹了声口哨。
“嘿，伙计，发财了呀。”
他戏谑地笑着，引得周边的人一阵附和。
但凡明眼人，都看得出，这里死了一头不像是死魂灵的妖魔，赤皮伥鬼疑似与该妖魔同归于尽了。
有妖魔，就一定有妖魔内丹。
有妖魔内丹，就一定有生意。
光头男的意思很明显。
把妖魔内丹交出来！
眼见周边的人脸色不善，刘志成紧咬着牙齿，右手下意识地摸到了腰间的刀柄。
潘恩更是惊悚地拉了他的衣角，“大......大哥......”
还未等刘志成回应，那独眼汉子抬手示意光头男等人闭嘴，又朝刘志成喊道，“他死了？”
“没有。”
刘志成下意识地护住身后的伥鬼，充满敌意的细微动作，落在独眼男眼里，有点像是挑衅。
“他是你的什么人？”
“恩人。”
言简意赅，刘志成就跟豁出去一样，补充道，“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
“喂！沙屌！我们要那破伥鬼干什么，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闭嘴！”
独眼男低吼了一声。
顷刻间，周边鸦雀无声，所有手下诚惶诚恐。
“你叫什么名字？”
“青花门麾下，姓刘，名志成。”
“嗯，我记住了。”
独眼男说着，摸向了腰间，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径直丢给了刘志成。
刘志成微微一愣，他原本还以为对方会大打出手。
在傻傻接过白瓷瓶后，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给那伥鬼服用，要是明日我听说他死了，你们也别想活着。”
“......”
出乎意料的展开，刘志成张了张口，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很是为难。
独眼男往刘志成靠近了几步，悄声道，“我们会一起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你想报恩，是好事，但我建议你不要过于深入去接触他们。”
“为什么？”刘志成下意识问道。
“不为什么，如果你们不想过早死于非命的话，就好好记住我的话。”
不待刘志成再度追问，独眼男迈开了步伐，“就这样吧，尽快带他进城，其他人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
独眼男朝身后的手下招了招手。
“我们走。”
浩荡的队伍，很快就与刘志成三人错身而过，径直往阴墟方向继续深入。
独眼男行走在丛林间，用血气感知周围的妖魔气息。
终于，身后的光头男忍不住了，他有些恼怒地问道，“琛哥，你得给我们一个解释。”
“怎么解释？”
“还能怎么解释？煮熟的鸭子飞了！”
光头男一言既出，周边的同伴们，一个两个义愤填膺。
谁都看得出来，那赤皮伥鬼有过一番苦战，杀死了一头非比寻常的妖魔，肯定留下了什么好东西。
而禁区历来是无法之地，为了利益而杀人放火，更是司空见惯的事。
结果呢？
自家领队，愣是把好东西放跑了，叫他们怎么气得过？
“......”
独眼男暂时没有回应，他只是抬起右手，摸了摸右眼上的眼罩，仿佛沉浸在过往的记忆里。
好久了，他才叹了口气，“你们可曾知道，我这只眼睛是怎么没的？”
“怎么没的？”
身后的同伴们，都是去年年底，才加入了独眼男徐琛的队伍。
传闻徐琛曾是定坤派内的高手，带领有一支十七人的大团队，后来不知经历了什么，整个团队死剩徐琛一人，并且他也在那一场战斗中失去了右眼。
“去年三月，我从那个炼狱死里逃生，当时有一群伥鬼，救了我们仅剩的八人，可惜......”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逃亡记忆，每天都有同伴死去。
无论凡人，亦或伥鬼。
“可刚刚那个......”
“当时将我拖出鬼门关的伥鬼，叫赵志敏，多日前回归钦州城的时候，我原想去怀玉酒楼见他最后一面，只可惜......哎。”
独眼男徐琛再度迈开步伐，“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我历来的信条，你们当中要是有谁不服我方才的做法，此次回归总部，便退出我的队伍吧。”
徐琛直接把话说开了，所有的下属面面相觑。
他们稍作犹豫，还是追上了领队的背影。
没办法，在定坤派之中，徐琛历来是最注重公平、也最好说话的那一个高手。
在他麾下，可比在其他人麾下，要活得滋润。
既然领队意图报恩，把话说到这，那他们也只能认了。
来势汹汹的定坤派勇夫们，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刘志成满脸后怕，他只是顿了一会，没有任何的迟疑，迅速倒出白瓷瓶里的红棕色药丸，塞进伥鬼程明嘴里。
“......”
潘恩看着满脸心疼，那独眼男给的药，似乎是上等的好药啊，这就没了。
“还愣着干什么？”
刘志成恼怒地朝潘恩吼了一声。
书生陆起看着刘志成那慌张的神色，立即会意，赶忙招呼潘恩上前帮忙。
三个人七手八脚，扛起这不省人事的伥鬼，迅速往钦州城的方向赶......
在青花门的帮派总部报到过后，刘志成就带着两个好哥们，潘恩和陆起。
出了钦州城，踏足黑风山的山林。
今日，是禁区开启狩猎的第一天，黑风山内的死魂灵多到夸张。
加之有了上一次被死魂灵包围的教训，刘志成此程显得异常谨慎，只敢沿着钦州城城墙走，避免阴沟里翻船。
“呜——”
面色如蜡的年轻男子，潘恩，打着呵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他娘的能不能认真点？”
刘志成气打不到一处去，又有些司空见惯，他一边动用血气，感知周边的动静，一边低声问道，“书生，我们积攒多少帮贡了？”
所有凡人组建的帮派，帮主都需要在当地天羽观进行相关的登记，取得许可文书。
之后，加入该帮派的成员，将以队伍的形式踏足禁区，每合作猎杀一头禁区妖魔，或者完成一次仙家任务，都可以获得对应的帮贡。
只有积攒足量的帮贡，刘志成他们才可以从帮主那里兑换相关的进阶功法。
“三百七十七。”
陆起是队伍里唯一的文化人，认得字，平日里记账方面都是他在负责。
“有点少了，哎，早知道就不加什么小门派......”
刘志成还没发完牢骚，陆起便苦笑道，“大门派我加过，人多效率高，可在分配方面，未必就有那么自由。”
大部分凡人勇夫的队伍，历来谁拳头大谁负责分配，不公平的事多着去了。
“等积攒到五百，就依照计划，先帮你换个回春决吧。”
总不能打一辈子的死魂灵，这玩意积攒帮贡太慢了。
再者，三月即将来临，届时会有一次咸鱼翻身的契机，必须早做准备。
“也好。”
“诶，大哥！那我呢？”
“你给我滚，出工不出力，还想屁吃！”
“别啊！”
无视了潘恩的聒噪，刘志成边走边皱起了眉头，“书生，现在是什么时辰？”
“午时已到。”
“奇怪，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娘的怎么一头死魂灵都没有遇到？”
凡人勇夫之间的竞争很激烈，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在禁区内奔波，刀口上舔血，为的就是通过猎杀妖魔来出人头地，结束平凡的人生。
刘志成知道有的是人比他们还努力，大清早就成群结队出来扫荡。
可是，总不可能一个早上，就把黑风山外围的死魂灵全部杀光了吧？
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周围空荡荡的。
“老大，要不我们深入一些？”陆起提议道。
“不行，才第一天，那些玩意扎堆严重，宁可空手而归，也不要冒险。”
“好吧。”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阵子。
蓦然，眼力比较好的潘恩惊呼了起来，“大哥，二哥！你们看那边！”
“嗯？”
刘志成顺着潘恩的声音望去，却见远处的空旷林间一片狼藉，到处都沾染了触目惊心的黑灰色物质，远远就能闻到那种死老鼠般的熏天臭味。
随着林间景象往后移动，刘志成渐渐看清了，那里的地面布满了一大滩腐烂的血肉，一个颇有些眼熟的人形身影，就躺在那滩血肉的旁边，一动不动。
“伥鬼？”
而且这家伙，还是他认识的！
刘志成迅速想起了先前的记忆，他们三人曾被伥鬼们救过。
其中一个新来的伥鬼，有着一身赤红色的皮肤，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灰色，耳朵略显尖锐......
此身影的形象，渐渐和刘志成记忆里的某个安静伥鬼关联了起来，他的眉头也随之微皱。
百鬼夜行的当晚，鬼村死了两个上一批的伥鬼，仅剩下今年刚过来不久的两个新人。
刘志成不清楚那两个老伥鬼的死因是什么。
不过，在大周国境内，当他看到灵虚宝驹驱车，拉着一具庞大的妖魔尸体，用隆重仪式送往国都应州府方向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一种莫名的伤感。
曾经的恩情，怕是还不上了。
正当刘志成悄然靠近了该赤皮伥鬼，俯身确认其死活的时候，兴奋不已的潘恩捏着鼻子，迅速在周边寻觅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这不是明摆的吗？大哥，这伥鬼一定跟什么可怕妖魔厮杀过，然后栽在这里，我们得赶紧找找那妖魔的内丹！”
别便宜了其他人。
潘恩经常在不该精明的地方，精得要死。
“呸，直娘贼！那妖魔，怕是杀了这伥鬼，现在不知道躲在哪呢！你想找死，我不拦你！别死我面前！”
“晓得，晓得！嘿嘿嘿！”
果然，潘恩很快就找到了好东西。
他就跟一只手舞足蹈的猴子似的，拔出腰间匕首，将一枚镶嵌在大滩腐肉中的暗红色结晶体，挑了出来。
“快看啊！”
他的声音充满了激情与惊喜。
“有屁快放！”
刘志成摸着赤皮伥鬼的鼻子，发现这家伙还有呼吸。
“别这样，你看就知道了，娘的！好东西！”
意识到潘恩的情绪高昂得有点夸张，刘志成疑虑了一秒，暂时没有去管地上伥鬼的死活，凑了上去。
“怎么回事？”
“诺。”
潘恩迅速把这拳头大小的暗红结晶体，塞进刘志成手中。
刹那间，刘志成感受到这枚妖魔内丹传导而来的炽热气息。
“这可不是普通死魂灵的内丹！”
怎么回事？
一般来说，死魂灵的内丹只有蚕豆大小，呈纯白色的不规则结晶状，入手冰凉，不像眼前这枚内丹这么奇怪。
再者，这里可是钦州城外的黑风山，只有死魂灵这种低级妖魔，不会有其他。
刘志成怎么也想不出，这玩意究竟是哪种妖魔的内丹。
“老大，有人来了......”
正当刘志成沉思的时候，书生陆起的声音打断了他，他微微抬头，很快就听到大量琐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下意识地，刘志成将这枚特殊妖魔内丹塞进了怀里，贴身藏好。
回身的时候，恰好看到一队全副武装的汉子，快步赶了过来，人数有十五个，提着刀枪剑戟，每一个汉子胸口的衣物绣着一个黑色的“定”字。
“是定坤派的人！”
刘志成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来者是钦州城里的名门大派，还人多势众。
这下子麻烦大了。
少倾。
定坤派的勇夫，将刘志成三人连同他们身后的伥鬼“尸体”，一并包围了起来。
为首的汉子身着灰色软甲，背负一把重型大剑，又用黑色眼罩遮蔽住右眼，尽显凶相。
汉子那仅剩的漆黑左眼，如鹰隼般锐利，先是扫过周边的狼藉血肉，再是三个不知所措的勇夫，最后才是那具伥鬼尸体。
另有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站在独眼汉子的身后，朝刘志成吹了声口哨。
“嘿，伙计，发财了呀。”
他戏谑地笑着，引得周边的人一阵附和。
但凡明眼人，都看得出，这里死了一头不像是死魂灵的妖魔，赤皮伥鬼疑似与该妖魔同归于尽了。
有妖魔，就一定有妖魔内丹。
有妖魔内丹，就一定有生意。
光头男的意思很明显。
把妖魔内丹交出来！
眼见周边的人脸色不善，刘志成紧咬着牙齿，右手下意识地摸到了腰间的刀柄。
潘恩更是惊悚地拉了他的衣角，“大......大哥......”
还未等刘志成回应，那独眼汉子抬手示意光头男等人闭嘴，又朝刘志成喊道，“他死了？”
“没有。”
刘志成下意识地护住身后的伥鬼，充满敌意的细微动作，落在独眼男眼里，有点像是挑衅。
“他是你的什么人？”
“恩人。”
言简意赅，刘志成就跟豁出去一样，补充道，“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
“喂！沙屌！我们要那破伥鬼干什么，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闭嘴！”
独眼男低吼了一声。
顷刻间，周边鸦雀无声，所有手下诚惶诚恐。
“你叫什么名字？”
“青花门麾下，姓刘，名志成。”
“嗯，我记住了。”
独眼男说着，摸向了腰间，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径直丢给了刘志成。
刘志成微微一愣，他原本还以为对方会大打出手。
在傻傻接过白瓷瓶后，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给那伥鬼服用，要是明日我听说他死了，你们也别想活着。”
“......”
出乎意料的展开，刘志成张了张口，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很是为难。
独眼男往刘志成靠近了几步，悄声道，“我们会一起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你想报恩，是好事，但我建议你不要过于深入去接触他们。”
“为什么？”刘志成下意识问道。
“不为什么，如果你们不想过早死于非命的话，就好好记住我的话。”
不待刘志成再度追问，独眼男迈开了步伐，“就这样吧，尽快带他进城，其他人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
独眼男朝身后的手下招了招手。
“我们走。”
浩荡的队伍，很快就与刘志成三人错身而过，径直往阴墟方向继续深入。
独眼男行走在丛林间，用血气感知周围的妖魔气息。
终于，身后的光头男忍不住了，他有些恼怒地问道，“琛哥，你得给我们一个解释。”
“怎么解释？”
“还能怎么解释？煮熟的鸭子飞了！”
光头男一言既出，周边的同伴们，一个两个义愤填膺。
谁都看得出来，那赤皮伥鬼有过一番苦战，杀死了一头非比寻常的妖魔，肯定留下了什么好东西。
而禁区历来是无法之地，为了利益而杀人放火，更是司空见惯的事。
结果呢？
自家领队，愣是把好东西放跑了，叫他们怎么气得过？
“......”
独眼男暂时没有回应，他只是抬起右手，摸了摸右眼上的眼罩，仿佛沉浸在过往的记忆里。
好久了，他才叹了口气，“你们可曾知道，我这只眼睛是怎么没的？”
“怎么没的？”
身后的同伴们，都是去年年底，才加入了独眼男徐琛的队伍。
传闻徐琛曾是定坤派内的高手，带领有一支十七人的大团队，后来不知经历了什么，整个团队死剩徐琛一人，并且他也在那一场战斗中失去了右眼。
“去年三月，我从那个炼狱死里逃生，当时有一群伥鬼，救了我们仅剩的八人，可惜......”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逃亡记忆，每天都有同伴死去。
无论凡人，亦或伥鬼。
“可刚刚那个......”
“当时将我拖出鬼门关的伥鬼，叫赵志敏，多日前回归钦州城的时候，我原想去怀玉酒楼见他最后一面，只可惜......哎。”
独眼男徐琛再度迈开步伐，“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我历来的信条，你们当中要是有谁不服我方才的做法，此次回归总部，便退出我的队伍吧。”
徐琛直接把话说开了，所有的下属面面相觑。
他们稍作犹豫，还是追上了领队的背影。
没办法，在定坤派之中，徐琛历来是最注重公平、也最好说话的那一个高手。
在他麾下，可比在其他人麾下，要活得滋润。
既然领队意图报恩，把话说到这，那他们也只能认了。
来势汹汹的定坤派勇夫们，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刘志成满脸后怕，他只是顿了一会，没有任何的迟疑，迅速倒出白瓷瓶里的红棕色药丸，塞进伥鬼程明嘴里。
“......”
潘恩看着满脸心疼，那独眼男给的药，似乎是上等的好药啊，这就没了。
“还愣着干什么？”
刘志成恼怒地朝潘恩吼了一声。
书生陆起看着刘志成那慌张的神色，立即会意，赶忙招呼潘恩上前帮忙。
三个人七手八脚，扛起这不省人事的伥鬼，迅速往钦州城的方向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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