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京城八卦
李夫子让她每日辰时去静心亭练琴，颓废了数日的季之一也总算是有件正事可做。
凭借她死记硬背的本领，十几日下来也算略有小成。
这日练完琴，季之一没有回玉禾院，就坐在静心亭吹风。如今雪已经停了，不过这风吹在脸上，依旧割的她生疼。
出不出去呢？季之一有些犯难。
她左手托腮，右手的食指伸进茶杯里转着圈。
开始还有些纠结，在这儿吹了会风，转念一想，她不是还有个厉害的爹嘛。
若是出了什么事，就推给她爹。
嗯，就是这样！
最后手指一定，便下了决心。
季之一起身原地跺了跺脚，缓解下被冻的有些僵的双腿，这才带着棋洛回去。
从静心亭到玉禾苑还是有些距离的，这一路迎着风，季之一觉得脸都要瘫了。
见季之一回来，书言立马叫人去传了午膳。
“小姐，快把这个抱着暖暖。”书言说着，递给她一个小暖炉。
季之一坐在桌前，把暖炉放腿上，吃了几口菜。
问道：“你们可知这京城最好的酒楼是哪家？”
“那自然是醉云楼了。”小姐好久没带她们出门了，棋洛有点小兴奋。
“小姐是打算出门吗？”书言试探地问了句。
“是啊，在府里都待腻了。”季之一立马摆出一副在府里待了一个月了，都快无聊死了的表情。
“可醉云楼要提前三天预订并把菜谱给他们。”棋洛忙解释道。
“这样啊……”季之一有些失落。
“不是还有天香楼嘛，虽不及醉云楼，但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在京中最繁华的地带，很是热闹。”书言看向季之一问道：“小姐觉得怎么样？”
季之一笑逐颜开：“也行。”
用完膳，小憩了会便带着棋洛书言二人出府了。
出门前季之一还特意去正溪院向她爹娘请示了下。
“之一懂事了。”季甫溪不禁感慨。
“是啊，要不是锁骨上的伤，我都要怀疑我们女儿被人掉包了。”朵颜看着季之一的背影若有所思。
待季之一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方才回神，对着窗外唤了声：“玄墨”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闪进屋内，跪在朵颜面前，恭敬道：“参见宫主。”
“你去安排一下，让玄云推掉所有任务，从今以后跟着小姐，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
“是”
随即，朵颜面色一冷：“查出那日打伤小姐的人，杀了。”
“领命。”
“下去吧。”
待吩咐完，朵颜神色恢复如常。
季甫溪眉头微皱欲言又止。
“我知道这么做不好，不过是他们先动手的，我只是给他们点教训。”朵颜解释道。
“嗯，我明白”
当年季之一刚出生朵颜就打算派追命宫的人来保护她，但季甫溪深知京城水深，追命宫在江湖上地位微妙，再加上皇上明里暗里调查朵颜的身世，若把追命宫的人留在身边，到时身份暴露，反而更危险。
在他的极力劝说和再三保证不会让他们的女儿出事后，朵颜才松了口。他也的做到了，这十五年来一直平安无事。
以前季之一惹事，那些人多是在朝堂上耍些小手段，这些小花招他处理起来游刃有余。可这一次人家直接动手伤了他女儿，他一个丞相又不跑去跟别人肉搏，这种时候还就得用朵颜的法子。
这次出事后朵颜坚决要让书言去保护之一，季甫溪也没再反对。
季之一坐在马车里，稍微掀开轿帘，店铺酒馆基本上都开了，虽然寒风凌厉，路上行人少了些，但也不难看出京都的繁荣富庶。
天香楼在青龙街，季府在朱雀街，这一路绕过去少说也得小半个时辰。
马车里暖烘烘的，季之一不知不觉就靠在棋洛身上睡着了。
她睡得正香，马车突然急停，还好棋洛扶了她一把，不然她还得在车内来个脸刹。
“怎么回事？”书言掀开了轿帘询问。
车夫赶忙回道：“刚刚这位公子的马惊了。”
话落，一个粉色的身影来到马车前，对着季之一抱拳行礼：“抱歉抱歉，惊扰了季小姐，还请见谅。”
季之一此刻哪还计较那些，满脑子都是：完了，这是个熟人。
她正想着如何应付，对方突然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那双桃花眼好似刚酿成桃花醉，虽不至于摄人心魄，但也让人沉醉迷恋。
季之一稍微错开他的视线，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他。
虽然穿的粉嫩嫩，但却没有半分阴柔之态，腰间插了把折扇，有几分潇洒，身后的小背篓里装了盆开的十分娇艳的花，略有些滑稽，一双眼总是笑眯眯的，让人很容易生出亲切之感。
鉴定完毕——少女之友。
“这是孟家三少。”棋洛凑到季之一耳边，小声嘀咕。
棋洛一提醒，季之一瞬间就知道他是谁了，呵，这不是跟她同为京城四纨绔的孟秋元嘛。
“一年不见，季小姐莫非把我给忘了？”孟秋元说的十分痛心。
“怎么会，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有些意外罢了。”季之一眯着眼笑道，心中开始对他有了些防备，“今日我还有事，他日若你我都有空，我们再叙。”说完，不等他反应，就吩咐车夫赶快赶路。
若是从前二人很熟，又怎么可能跟她这么客套呢，莫名其妙地跟她套近乎，总不能是四纨绔之间的惺惺相惜啰。
被撇下的孟秋元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只是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若有所思：好像是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
算了算了不想了，孟秋元摇摇头，利落地翻身上马，朝靖轩王府方向去了。
被孟秋元一折腾季之一觉得有些头痛，一直眉头紧锁，想不明白他是闹哪一出。
“小姐到了。”书言喊了她一声，季之一这才回神。
刚下马车季之一就觉得香气扑鼻，不过不是什么花香，是饭香、菜香、酒香，这些味道混在一起，却并不觉得腻，反而让人食欲大增，不愧是天香楼。
季之一深吸一口，饿了。
光是闻一闻就觉得心情舒畅了，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这天香楼简直就是吃货的天堂。
精神不像方才那么紧绷，季之一也想明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不济她还有失忆这个杀手锏。
“走，进去瞧瞧。”季之一手一招示意她们跟上，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天香楼走去，这气势，十分对得起她四纨绔之首的名号。
“哎呀，季小姐大驾光临，小店真的蓬荜生辉啊。”掌柜的亲自过来迎接，脸上堆满了笑，对她点头哈腰：“快，楼上请，楼上请。”
“不必了，我今日想坐那儿。”季之一指了大堂角落一个位置，语气特别的大爷。
“成，我这就叫人去给您收拾。”说完又亲自将她引了过去。
这一路引来不少食客的目光，其实从她一进门就有不少人注意到她了，毕竟她在京城也算是个“人物”，曾为百姓茶余饭后闲谈的内容提供了不少素材。
季之一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纠结着是点红烧猪蹄呢还是来份酱肘子。
因为季之一的出现，大堂莫名安静了数秒，接着众人又恢复如初。
季之一静坐着，一边等上菜，一边听他们八卦，可能是因为她本人在这里，所以都很默契地没有讨论她。
路人甲：“你们知道吗，我刚刚看见孟秋元了。”
路人乙：“不会吧，他不是一年前去了南疆吗？”
路人甲：“嘿，你还不相信，我说啊，就他那打扮，化成灰我都我认得出来。”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差不多都信了。
路人丙：“这么说，六皇子也快回京了？”
路人丁：“对对对，前几日我听说，皇上已经下了旨让六皇子择日回京了，说不定就这几日了。”
季之一嘴角一抽，话说，召六皇子回京不是密旨吗，她爹是丞相知道不足为奇，这平头老百姓咋也知道了呢。
季之一一边感叹酒楼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一边为朝廷的保密工作表示深深的担忧。
靖轩王要回京了的消息一出，大家兴奋了好一阵，还有人表示要去放鞭炮庆祝。
季之一扶额，表示无法理解他们的心情。
聊完了靖轩王，又说到了二月十二的花朝节。
每年花朝节都会在翠威山举办“百花争艳”，也就是就是才艺大比拼。每年的魁首被人们成为“花神”。
以往“花神”都是官家小姐，其中以左相嫡女慕以蓝最为出色，曾连续三年夺魁，不过去年“花神”的名号却被一个叫君芙的风尘女子夺了去。
一提起君芙，几乎所有男食客都秒变痴汉脸。
听他们说这君芙不仅生的貌美，还长袖善舞，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更是样样精通。
季之一听的都有些嫉妒，这就是传说中的美貌与实力并存吧，她不禁好奇这君芙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一顿饭吃下来，京城的八卦也听得差不多了，最后季之一还是禁不住感叹，人民群众的力量是真的强大。连姜澧昨夜睡了梦生楼哪个姑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初棋洛告诉她，她是京城四大纨绔之首，她便好奇的问了一嘴另外三个是谁。
这其中一个就是刚刚她遇见的孟秋元，孟家三少，一直流恋于花间柳巷之地，一双桃花眼专勾未出阁女子的魂，多年来被他坑骗的少女数不胜数。为京中男子与家长所忌惮。
还有誉王府的世子的江羽成，这人典型的不务正业，胸无大志，唯一的喜好就是赌博。但赌技高超，运气极佳。为赌坊东家与其他赌徒所痛恨。
最后一个就是荣国府的世子姜澧。这季之一与前面二人只是行为举止为人不耻，这姜澧的所作所为可是被人恨的牙痒痒。
孟秋元是好色有品，多年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却无下限，只要是被他看上的，不管是否已婚都是直接抢回家，等玩腻了便赏给下人，简直畜牲不如。如今他不过十九，却经常醉酒闹事，每年都得搭上几条人命。
棋洛在讲姜澧时，那凶狠的表情，简直就像要撕了他。
从前她只知道有四纨绔，今日才晓得还有京城“四大才女”。
原来是只有三个的，不过去年君芙一鸣惊人，也被人们列入京城才女之列。
另外三个分别是姜家嫡女姜燕蓉，孟家嫡女孟笙歌，左相之女慕以蓝。
这边季之一已经酒足饭饱了，大堂里人也越来越多，各种消息层出不穷。
季之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天黑了。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结账时季之一给了掌柜几个金锞子，然后大手一挥：“不用找了。”十足的败家子。
第二日，季之一去了楚韵阁，也就是君芙卖艺的地方，这楚韵阁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来这儿的也大多是些风流才子。当然也有来凑热闹瞧新鲜的女子。所以季之一并未刻意做男装打扮，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进去了。
不过，今日不巧，这君芙姑娘感了风寒并未出来。听到君芙染上风寒，她的追求者们，纷纷表示心疼，还有人为她做了诗。
季之一觉得，她可以让自己在这里熏陶熏陶。
待夜幕降临，季之一感觉自己像死了一样，听了半天的之乎者也，听得她双目呆滞。果然这种充满文化气息的环境，不适合她这种俗人。
接下来的几天，季之一除了练琴就是下馆子、逛青楼。
数日下来，她把京城的情况，朝中的局势都摸的差不多了。
这样，自己就不显得太被动。
至于接下来嘛，她静观其变就好。毕竟皇子间的争权夺势，朝臣间的勾心斗角，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目前都跟她没啥关系。
只要她爹不倒台，她就能一直这么快活，而且对于她爹，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一个没钱没权没势没背景，甚至没有任何资历的小子能直接当上丞相，可谓入仕即巅峰，她爹岂是只有两把刷子。
凭借她死记硬背的本领，十几日下来也算略有小成。
这日练完琴，季之一没有回玉禾院，就坐在静心亭吹风。如今雪已经停了，不过这风吹在脸上，依旧割的她生疼。
出不出去呢？季之一有些犯难。
她左手托腮，右手的食指伸进茶杯里转着圈。
开始还有些纠结，在这儿吹了会风，转念一想，她不是还有个厉害的爹嘛。
若是出了什么事，就推给她爹。
嗯，就是这样！
最后手指一定，便下了决心。
季之一起身原地跺了跺脚，缓解下被冻的有些僵的双腿，这才带着棋洛回去。
从静心亭到玉禾苑还是有些距离的，这一路迎着风，季之一觉得脸都要瘫了。
见季之一回来，书言立马叫人去传了午膳。
“小姐，快把这个抱着暖暖。”书言说着，递给她一个小暖炉。
季之一坐在桌前，把暖炉放腿上，吃了几口菜。
问道：“你们可知这京城最好的酒楼是哪家？”
“那自然是醉云楼了。”小姐好久没带她们出门了，棋洛有点小兴奋。
“小姐是打算出门吗？”书言试探地问了句。
“是啊，在府里都待腻了。”季之一立马摆出一副在府里待了一个月了，都快无聊死了的表情。
“可醉云楼要提前三天预订并把菜谱给他们。”棋洛忙解释道。
“这样啊……”季之一有些失落。
“不是还有天香楼嘛，虽不及醉云楼，但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在京中最繁华的地带，很是热闹。”书言看向季之一问道：“小姐觉得怎么样？”
季之一笑逐颜开：“也行。”
用完膳，小憩了会便带着棋洛书言二人出府了。
出门前季之一还特意去正溪院向她爹娘请示了下。
“之一懂事了。”季甫溪不禁感慨。
“是啊，要不是锁骨上的伤，我都要怀疑我们女儿被人掉包了。”朵颜看着季之一的背影若有所思。
待季之一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方才回神，对着窗外唤了声：“玄墨”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闪进屋内，跪在朵颜面前，恭敬道：“参见宫主。”
“你去安排一下，让玄云推掉所有任务，从今以后跟着小姐，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
“是”
随即，朵颜面色一冷：“查出那日打伤小姐的人，杀了。”
“领命。”
“下去吧。”
待吩咐完，朵颜神色恢复如常。
季甫溪眉头微皱欲言又止。
“我知道这么做不好，不过是他们先动手的，我只是给他们点教训。”朵颜解释道。
“嗯，我明白”
当年季之一刚出生朵颜就打算派追命宫的人来保护她，但季甫溪深知京城水深，追命宫在江湖上地位微妙，再加上皇上明里暗里调查朵颜的身世，若把追命宫的人留在身边，到时身份暴露，反而更危险。
在他的极力劝说和再三保证不会让他们的女儿出事后，朵颜才松了口。他也的做到了，这十五年来一直平安无事。
以前季之一惹事，那些人多是在朝堂上耍些小手段，这些小花招他处理起来游刃有余。可这一次人家直接动手伤了他女儿，他一个丞相又不跑去跟别人肉搏，这种时候还就得用朵颜的法子。
这次出事后朵颜坚决要让书言去保护之一，季甫溪也没再反对。
季之一坐在马车里，稍微掀开轿帘，店铺酒馆基本上都开了，虽然寒风凌厉，路上行人少了些，但也不难看出京都的繁荣富庶。
天香楼在青龙街，季府在朱雀街，这一路绕过去少说也得小半个时辰。
马车里暖烘烘的，季之一不知不觉就靠在棋洛身上睡着了。
她睡得正香，马车突然急停，还好棋洛扶了她一把，不然她还得在车内来个脸刹。
“怎么回事？”书言掀开了轿帘询问。
车夫赶忙回道：“刚刚这位公子的马惊了。”
话落，一个粉色的身影来到马车前，对着季之一抱拳行礼：“抱歉抱歉，惊扰了季小姐，还请见谅。”
季之一此刻哪还计较那些，满脑子都是：完了，这是个熟人。
她正想着如何应付，对方突然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那双桃花眼好似刚酿成桃花醉，虽不至于摄人心魄，但也让人沉醉迷恋。
季之一稍微错开他的视线，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他。
虽然穿的粉嫩嫩，但却没有半分阴柔之态，腰间插了把折扇，有几分潇洒，身后的小背篓里装了盆开的十分娇艳的花，略有些滑稽，一双眼总是笑眯眯的，让人很容易生出亲切之感。
鉴定完毕——少女之友。
“这是孟家三少。”棋洛凑到季之一耳边，小声嘀咕。
棋洛一提醒，季之一瞬间就知道他是谁了，呵，这不是跟她同为京城四纨绔的孟秋元嘛。
“一年不见，季小姐莫非把我给忘了？”孟秋元说的十分痛心。
“怎么会，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有些意外罢了。”季之一眯着眼笑道，心中开始对他有了些防备，“今日我还有事，他日若你我都有空，我们再叙。”说完，不等他反应，就吩咐车夫赶快赶路。
若是从前二人很熟，又怎么可能跟她这么客套呢，莫名其妙地跟她套近乎，总不能是四纨绔之间的惺惺相惜啰。
被撇下的孟秋元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只是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若有所思：好像是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
算了算了不想了，孟秋元摇摇头，利落地翻身上马，朝靖轩王府方向去了。
被孟秋元一折腾季之一觉得有些头痛，一直眉头紧锁，想不明白他是闹哪一出。
“小姐到了。”书言喊了她一声，季之一这才回神。
刚下马车季之一就觉得香气扑鼻，不过不是什么花香，是饭香、菜香、酒香，这些味道混在一起，却并不觉得腻，反而让人食欲大增，不愧是天香楼。
季之一深吸一口，饿了。
光是闻一闻就觉得心情舒畅了，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这天香楼简直就是吃货的天堂。
精神不像方才那么紧绷，季之一也想明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不济她还有失忆这个杀手锏。
“走，进去瞧瞧。”季之一手一招示意她们跟上，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天香楼走去，这气势，十分对得起她四纨绔之首的名号。
“哎呀，季小姐大驾光临，小店真的蓬荜生辉啊。”掌柜的亲自过来迎接，脸上堆满了笑，对她点头哈腰：“快，楼上请，楼上请。”
“不必了，我今日想坐那儿。”季之一指了大堂角落一个位置，语气特别的大爷。
“成，我这就叫人去给您收拾。”说完又亲自将她引了过去。
这一路引来不少食客的目光，其实从她一进门就有不少人注意到她了，毕竟她在京城也算是个“人物”，曾为百姓茶余饭后闲谈的内容提供了不少素材。
季之一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纠结着是点红烧猪蹄呢还是来份酱肘子。
因为季之一的出现，大堂莫名安静了数秒，接着众人又恢复如初。
季之一静坐着，一边等上菜，一边听他们八卦，可能是因为她本人在这里，所以都很默契地没有讨论她。
路人甲：“你们知道吗，我刚刚看见孟秋元了。”
路人乙：“不会吧，他不是一年前去了南疆吗？”
路人甲：“嘿，你还不相信，我说啊，就他那打扮，化成灰我都我认得出来。”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差不多都信了。
路人丙：“这么说，六皇子也快回京了？”
路人丁：“对对对，前几日我听说，皇上已经下了旨让六皇子择日回京了，说不定就这几日了。”
季之一嘴角一抽，话说，召六皇子回京不是密旨吗，她爹是丞相知道不足为奇，这平头老百姓咋也知道了呢。
季之一一边感叹酒楼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一边为朝廷的保密工作表示深深的担忧。
靖轩王要回京了的消息一出，大家兴奋了好一阵，还有人表示要去放鞭炮庆祝。
季之一扶额，表示无法理解他们的心情。
聊完了靖轩王，又说到了二月十二的花朝节。
每年花朝节都会在翠威山举办“百花争艳”，也就是就是才艺大比拼。每年的魁首被人们成为“花神”。
以往“花神”都是官家小姐，其中以左相嫡女慕以蓝最为出色，曾连续三年夺魁，不过去年“花神”的名号却被一个叫君芙的风尘女子夺了去。
一提起君芙，几乎所有男食客都秒变痴汉脸。
听他们说这君芙不仅生的貌美，还长袖善舞，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更是样样精通。
季之一听的都有些嫉妒，这就是传说中的美貌与实力并存吧，她不禁好奇这君芙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一顿饭吃下来，京城的八卦也听得差不多了，最后季之一还是禁不住感叹，人民群众的力量是真的强大。连姜澧昨夜睡了梦生楼哪个姑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初棋洛告诉她，她是京城四大纨绔之首，她便好奇的问了一嘴另外三个是谁。
这其中一个就是刚刚她遇见的孟秋元，孟家三少，一直流恋于花间柳巷之地，一双桃花眼专勾未出阁女子的魂，多年来被他坑骗的少女数不胜数。为京中男子与家长所忌惮。
还有誉王府的世子的江羽成，这人典型的不务正业，胸无大志，唯一的喜好就是赌博。但赌技高超，运气极佳。为赌坊东家与其他赌徒所痛恨。
最后一个就是荣国府的世子姜澧。这季之一与前面二人只是行为举止为人不耻，这姜澧的所作所为可是被人恨的牙痒痒。
孟秋元是好色有品，多年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却无下限，只要是被他看上的，不管是否已婚都是直接抢回家，等玩腻了便赏给下人，简直畜牲不如。如今他不过十九，却经常醉酒闹事，每年都得搭上几条人命。
棋洛在讲姜澧时，那凶狠的表情，简直就像要撕了他。
从前她只知道有四纨绔，今日才晓得还有京城“四大才女”。
原来是只有三个的，不过去年君芙一鸣惊人，也被人们列入京城才女之列。
另外三个分别是姜家嫡女姜燕蓉，孟家嫡女孟笙歌，左相之女慕以蓝。
这边季之一已经酒足饭饱了，大堂里人也越来越多，各种消息层出不穷。
季之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天黑了。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结账时季之一给了掌柜几个金锞子，然后大手一挥：“不用找了。”十足的败家子。
第二日，季之一去了楚韵阁，也就是君芙卖艺的地方，这楚韵阁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来这儿的也大多是些风流才子。当然也有来凑热闹瞧新鲜的女子。所以季之一并未刻意做男装打扮，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进去了。
不过，今日不巧，这君芙姑娘感了风寒并未出来。听到君芙染上风寒，她的追求者们，纷纷表示心疼，还有人为她做了诗。
季之一觉得，她可以让自己在这里熏陶熏陶。
待夜幕降临，季之一感觉自己像死了一样，听了半天的之乎者也，听得她双目呆滞。果然这种充满文化气息的环境，不适合她这种俗人。
接下来的几天，季之一除了练琴就是下馆子、逛青楼。
数日下来，她把京城的情况，朝中的局势都摸的差不多了。
这样，自己就不显得太被动。
至于接下来嘛，她静观其变就好。毕竟皇子间的争权夺势，朝臣间的勾心斗角，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目前都跟她没啥关系。
只要她爹不倒台，她就能一直这么快活，而且对于她爹，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一个没钱没权没势没背景，甚至没有任何资历的小子能直接当上丞相，可谓入仕即巅峰，她爹岂是只有两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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