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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沈建功身死 三合教再现

    戚光和谢月令战到了芦苇荡里,两人对碰一招弹开后,戚光站立在枯黄的芦苇穗上篾笑道:“小子今日先饶你一命!”说罢,轻点一下,转身踏水而去。

    谢月令自从五年前的武林大会之后,便一直潜心修炼。此次出川本来师门打算安排其它师兄,但一直闭门造车的他感觉遇到了瓶颈,遂主动请缨,到中原历练一番。今夜棋逢对手,虽有不舍,但还是得以任务为重,所以他没有和戚光纠缠,转身朝望海楼方向疾驰而去。

    卢钰厚和胡宗昊的战斗在烟花响起时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两人就像两只被关押了很久的困兽,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可以肆意释放狂暴的力量。

    戚秀交代过胡宗昊此次夜袭见好就收,不能闹大,所以看到’赤警令‘后,他一直在找机会撤退。而卢钰厚作为这次护送任务的领头,也不想继续和胡宗昊缠斗,他们卢家世代依附沈家,百年来早已形成了主仆之分,加之师门龙虎山基本为沈家出资所建,所以他们卢家对沈家是真的忠心无比,他把沈建功的安危看得比自己还重。两人不约而同都想使出全力,决出胜负后好脱身。

    “怦!怦!怦…”

    二人对轰击几拳后僵持在一起,地砖龟裂的声音此起彼伏,随着“嘭!”的一声巨响传开,胡宗昊往后撞碎石墙,卢钰厚往后撞碎木门。

    “猛士!今日先到此处,改日再战,后会有期。”胡宗昊起身作揖辞别,卢钰厚意犹未尽,回敬一下后也奔向了后院。

    而王念尘本来就一直在和莫锥在拉扯,见烟花响起,择机便窜离了望海楼。

    “卢公子!莫老!发生了什么事?沈二公子呢?”谢月令最后一个到达了后院,见建有密室的房间燃起熊熊大火,拱手向先到的二人问询道。

    “应该在密室里!酒楼伙计都被杀了!”卢钰厚满脸焦虑地回道,他刚到时火势还不是很大,推门进去看见了无数具酒楼伙计的尸体,随着空气的流通,火势迅速蔓延,不得已只得先退回院庭。

    谢月令火势见迅猛,也是没有继续追问,三人都心急如焚,他们尝试过扑火,但几桶水下去就如杯水车薪,遂一筹莫展起来。

    “月月!卢公子!快撤,官兵围过来了!”正在三人愣神时,穆脂虹飞踏到墙檐上惊呼道。

    四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行撤退,他们在穆脂虹的口中得知沈建功在密室里,生死未卜,只得伺机再来探查。

    …

    “总司!副司!你们怎么还先到了?”杨顾令和晋从言刚到望海楼门前却发现胡廷芳和戚子都先他们一步到达,跟着后边,惊问道。

    “可是有刺吏在此办案?”胡廷芳问道。

    杨顾令回道:“我问了一遍,没有啊!”

    “总司,火势越来越大了,咱们先进去看看什么情况!”戚子都见火光越亮,焦急道,说话间亲自带着几个撞开了大门。

    皇监司的人刚到望海楼后院的时候,西川四人刚离开,胡廷芳迅速指挥众人扑火。

    “总司,你没发现我们这一路过来,黑灯瞎火的,一个伙计都看不到吗?”戚子都觉察异常,疑问道。

    “是啊!你这一说我也发现了。”

    “这‘赤警令’五年都不曾响过,看来这个火灾不简单啊!”

    “惠帝在位时,民间动乱,治安不稳,恶徒丛生,刺吏们陷入困境时才会点燃‘赤警令’求援,如果这不是咱们的人放的,那他必定不同寻常。”胡廷芳蹙眉道。

    “会不会跟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有关?”

    胡廷芳反问道:“你是说沈建爵和狮驼族的事?”

    “没错,圣上登基以来,这西川和甘州一直圣上的心头大患,多年隐藏起来的矛盾似有要集中迸发的苗头。”戚子都答道。

    “子都,切勿乱用‘心头之患’这种词汇。”胡廷芳见他失言,立马教说道,“好些事只是咱们在私底下议论,每一个标签都有他背后的定义,定义不同性质便不同了。”

    “总司训教的是。”戚子都应承后,感叹道,“但愿此次事小,这才太平五年,可经不起大风浪了!”

    …

    胡廷芳散朝后经常会和戚子都谈论一些朝政,他是兰州出身,早年跟胡圣清一起平乱才入的京,所以一直拥护的都是胡圣清。戚子都早年为胡庆山一系,现虽共侍一主,但立场却不尽相同,好在他们共事多年,相识相敬。

    在胡廷芳看来:对于狮驼族,由于甘州和兰州早年常被他们劫掠,本身就有世仇,当年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如今狮驼族又成为了一种负担和威胁。对于沈家,虽然同样是利用,但是却少了几分忌惮。

    在戚子都看来:对于狮驼族,他是爱恨交加,戚家所在的越州与关内相隔甚远,幼年时内心有过那段两族对抗所产生的仇恨,现在却不是很强烈。再者如今的王朝也是在他们的帮助下才得以光复,胡庆山又与呼延家交情匪浅,所以又有几分敬重。对于沈家,他却是无比憎恶,当年沈家在战乱中两面三刀,浑水摸鱼,戚家如今人丁凋零也有沈家的一份功劳。

    “总司!副总司!你们快来看,这里发现了好多具尸体。”晋从言带众人压制住火势后,发现了里面的尸体,对着两人呼喊道。

    随着大火逐渐被扑灭,在断垣残壁中他们陆续清理出十几具尸体,均已被烧得面目全非,经过简单的验尸,他们得到死者均是胸口先受了致命伤。戚子都在仔细探查一圈后,在密道的入口发现了一些被烧开的细缝,吩咐手下凿开墙壁,密道豁然大开。

    “沈建功!”戚子都惊呼道,众人举着火把顺着密道来到了一个密室后,沈建功捂着胸口,斜靠在一木箱前的尸体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戚子都上前查探了一下沈建功的鼻息,发现已经断了气,接着疑惑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转眼又瞧见他尸体的侧面有一大口火盆,里面刚燃烧过一些纸张,他用手捻了捻灰烬,脸色变得凝重道:“他死之前应该是着急烧毁一些文件。”

    早年皇监司也追查过沈家,直到胡圣清下旨禁止才终止,所以皇监司近几年来并没有过多关注沈家人的行踪。

    “这沈建爵才刚拿到大司马玺印没几天,沈建功就死在这里了,看来此事不简单啊!”胡廷芳叹息道。

    戚子都起身的同时问道:“总司!你说这事会不会跟沈建爵当选大司马有关?”

    “应该有几分关系,前几日的廷议一部分中立的官员突然倒向沈建爵,其中的蹊跷一直是个谜。”胡廷芳回道。

    火光照亮了密室,刺吏门在各个角落找到了无数个大小不一上了锁的木箱,他们撬开所有木箱后被惊掉了下巴,里面全都装满了银票,银锭,珠宝和黄金。

    胡廷芳见众人躁动,立马发令道:“不要乱动,贴上封条,原封不动搬回衙司。”众人收起惊讶照办。

    这杨顾令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见如此巨额财宝,心里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晋从言见他发愣,拍他肩膀提醒他不要动歪心思。

    “总司!你看!三合教!”戚子都掀开沈建功胸前的衣物,指着伤口对胡廷芳说到,只见伤口形状奇怪的倒三角形。

    胡廷芳见后,震惊不已,瞠目结舌道:“这…这…五年了,他们怎么又出现了?”

    “总司,我们应该怎么办?”戚子都语气变得有些沉重。

    胡廷芳感觉空气压抑起来,思考片刻后回道:“就当做一场恶劣的凶杀案,一切按正常流程办吧!”

    五年前呼延琼明和南方一众将领突然暴毙,他们的致命伤均呈这样的的形状,皇监司和胡庆山追查了一年,却都一无无所获,他们查阅过往档案得知,历史上存在一个秘密名叫‘三合教,的组织,逢乱世则出,杀人后均留下这种奇特的伤口。无人知他们藏匿何处,效命于谁,所为何求。

    皇监司的人清扫完后院后已是日出时分,白日焰火的照射下望海楼看上去无比凄冷。戚子都走出密室后独自一人巡视望海楼四周,敏锐的他发现了很多打斗过的痕迹,走到中庭时,卢钰厚和胡宗昊撞坏的木门和石墙引起了他的注意,仔细探寻一番后,在胡宗昊冲碎的砖砾堆里发现了一个古朴的腰牌,捡起来一看,赫然刻有一个‘丁‘字。他没有声张,默默收进了袖兜。随后又查到了湖边灯柱,发现灯柱,柳树,桅杆,芦苇丛留下了无数被剑劈过的痕迹后,于是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突然一阵秋风吹过,湖面微波荡漾,芦苇丛白穗飘飞,几只寒鸭受惊四处飞窜,倏忽间又恢复平静。见此孤寂画面,戚子都愁绪万千,他深知’树欲静而风不止‘,冥冥之中似有一根无形的线,操控着世间万物的命运。

    “副司!你在这里看什么?”杨顾令突然出现打断了戚子都的沉思。

    “没什么!找我什么事?”

    “总司让你和我们先把那些财物押回衙司!”杨顾令回道。

    戚子都他们走后,胡廷芳让剩下的人封锁了望海楼,随着聚集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望海楼发生重大命案的事很快便传遍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