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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学校日常

    当夏时回到教室坐好之后,上课铃声正好响了。

    夏时旁边的男生挤眉弄眼地说:“怎么样,被许老师训了?没关系,整个班的人几乎没有谁没挨过许老师训的。”

    “其实许老师人长得挺漂亮的,就是太凶了,看上去比较显老。”

    “不过她其实人还蛮好的……”

    夏时看了一眼他校服袖子上画的米老鼠,心想他应该和稻草人很有共同语言。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坐吧。”

    “对了,我的名字是宋卫,你们市里的学校是怎么样啊?”刚刚坐下,宋卫的嘴依旧停不下来。

    “大概是会因为你的校服拉出去罚站的样子。”夏时的嘴唇几乎没有动,抬头看着黑板。

    因为夏时说话的动作特别隐蔽,看上去就像宋卫在自言自语一样,讲台上正在讲课的化学老师频频看向这里却依旧不自觉。

    “啊?这么严格啊,那……”宋卫还想说些什么。

    “宋卫,你给我出去!”脾气暴躁的化学老师厉声喝到。

    宋卫站了起来,像是皇帝出游一般,完全没有被罚的自觉,嬉皮笑脸地晃出了教室。

    如果目光能伤人的话,化学老师用视线在他的身上大概划了个三级伤残后,才面带怒容地继续讲课。

    现在,让我们将时间的指针稍稍拨快一些,这可是作者的特权,一去,星河流转沧海桑田,地球月亮那是嗖嗖地转,你看人类这不是已经殖民外星球了?

    咳咳,转多了,往回拨一点。

    一个月后,夏时逐渐融入了这个班级。

    数学老师是一个有点油腻的老男人,上课的时候总带着一个保温杯,保温杯里有时候装的是茶,有时候装的是酒。

    数学老师很喜欢夏时,因为他上课的时候只要叫夏时到黑板上回答问题,夏时就会一丝不苟地把所有步骤写出来,而且字体还还写得很漂亮,省去了他花大把的时间去写板书。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歇一歇,看着夏时在黑板上像印刷一样写出一行行答案,然后喝一口保温杯里的茶,或者酒。

    唯一可惜的是数学题的步骤虽然多,但每一步都太短了,几个符号都能写一行,夏时写得又快,以至于每节课不管是茶还是酒,他都喝不了几口。

    虽然有这样的遗憾,但是他还是很喜欢夏时,每节数学课下课都把夏时带到办公室,有时候是讲题,更多的时候是谈心——他也听说了夏时的事情,觉得夏时需要他这个过来人的引导和关怀。

    夏时对此没什么感觉,只是每次临走的时候顺便把上次交上来的数学试卷带回去发了,几乎把数学课代表都架空了。

    数学课代表是一个皮肤比较黑的男生,一心想考一个好点的大学,夏时把他的活干了,他正好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所有对此并不介意。

    化学老师也很喜欢夏时,因为夏时几乎能将她所讲述每道题里涉及到的化学方程式写出来,正反应、逆反应、质子式、离子式、物料守恒式……她觉得夏时和她一样,能够感受到分子式的美感。

    因为一个式子能写好几种不同的类型,化学老师又总是喜欢让夏时来写,导致黑板上老是写得满满的,夏时不得不尽量往高处写。有人写就必须有人擦,值日生是会轮换的,但奈何老师的课程表是固定的。于是负责擦掉夏时那飞檐走壁的笔迹的人就老是那么几个。

    其中一个值日生是个比较娇小女生,踩在凳子上擦黑板的时候老是骂夏时,一边擦一边骂,擦完了就回到座位上捧着脸对着夏时继续犯花痴。

    顺带说一句,高中的座位一般来说第一排是不会动的,专门为那些个子比较低或者视力不好的同学准备,从第二排开始则每周滚动轮换。

    夏时就不一样了,因为有“前科”,很快就被调到了特等座上——比第一排还前,就在讲台边上。每次数学老师让夏时上去讲题的时候,他往夏时那边走,而夏时则往讲台上走,就跟俩老师换班似的。

    夏时坐在特等座上也有一点不好,就是女生们上课的时候总是被夏时笔直的背影所吸引。

    按照值日生女生的说法——她就是第一排的,坐在夏时后边——谁叫他长的那么高还坐在最前边,情不自禁嘛。

    瞧,人类总是喜欢给自己找各种借口。

    物理老师也很喜欢夏时,认为他是个可造之材,跟他在五道口读大学的女儿有些相似。

    ……

    只有一个老师不喜欢夏时,那就是担任语文老师兼班主任的许老师。

    “写出好文章需要大量的学习,就像那些古人,他们能写出那么多优秀的诗词歌赋,和他们平时的潜心研究和刻苦学习是分不开的。”许老师正在讲课。

    “可是老师,我认为古人能写出好的诗词,是因为他们心里比较苦罢了。”夏时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哦,那你说说,有什么根据?”许老师强忍着怒气,扶了一下眼镜说道。

    “宋代欧阳修在《梅圣俞诗集序》里写道:‘世谓诗人少达而多穷,夫岂然哉!盖世所传诗者,多出于古穷人之辞也……”夏时站了起来,洋洋洒洒①地说。

    “也就是说,词穷而后工②,愈穷则愈工。心里越苦,越能写出好文章。”夏时丝毫看着许老师那漂亮却又充满怒火的眼睛说道。

    “为什么有些作者之前写得好,之后就写不出那么好的文章了呢?”许老师提出了质疑。

    “之前心里苦,之后想开了,就不苦了。”夏时针锋相对。

    “那为什么有的作者之前写的不好,后来写的好呢?”

    “之前心里不苦,后来遇到不好的事儿了,心里就苦了。”

    “那为什么大部分诗人都是越写越好?”

    “写的时候就得想,想得多了,就越写越苦。”

    “好,我不拿诗人举例,艺术都是相通的,那梵高呢?”

    “苦死了。”

    ……

    心里苦这个回答几乎是万能的,当许老师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下课的铃声已经响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浪费了整整半节课,除了和夏时扯皮之外什么也没干成。

    全班同学都以看英雄一样的目光看着夏时,仿佛他就是扯起大旗的圣女贞德。额,虽然性别不太对,举的例子也没什么关联,但大概意思对就行了嘛。

    在步入这个小城夏天之后的一个月时间,夏时已经逐渐融入了这里。

    像变色龙一样,改变着自己的颜色,用周围的环境当做自己的伪装,融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