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远行
出了山谷。
辛九让另外几名男子带着他们先行返回,自己要在此巡视一番。
现如今,辛九在部落的声望已不逊色族长夏木多少,几人虽不明所以,但也没过多追问,表示了一番担忧后也便离去。
辛九看着他们远去,而后转身看了会几里外的那处山峰,毅然迈出了前进的步伐。
路上,辛九想起了那头曾追随过他的棕熊,只是不知它现在又在何处。
正午时,辛九就已来到了山前。依循着记忆,向着李丽馨居住的盆谷而去。
虽然他不敢确定李丽馨现在还在不在那里,但总要去过后才知道。
到得盆谷,再绕到南边的缓坡处,然后顺着斜坡慢慢滑了下去。
这下坡真比上坡还难,待到得李丽馨住处时,竟已是下午时分。
庭院里,绿荫下。
一女子静坐于石桌前,手捧茶杯,细品着杯中茶水。
“你没走?”辛九在李丽馨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再不来我就要走了。”
“你知道我要来?”
“我不知道。”说完,李丽馨将一杯茶水推到了辛九面前。
“你早知道夏华的情况?”辛九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
“所以我在等你。”
说完,李丽馨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从边上拿出了一个木制的瓶子,放到了桌面上。
辛九拿在手里,转动了一番,拔出木塞,只见里面满满放着几十颗灰褐色的药丸,气味稍显辛辣。
辛九欣喜道:“这药能治好她的瘫痪?”
“并不能。”
辛九不无失望道:“那这药又是用来干嘛的?”
“这药的主要功效是活血化淤,只是避免她的身体因为长时间不活动,气血不畅而导致的坏死。至于破碎了的经脉,在这里我找不着相应的药材给她修复的,事实上,她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谢谢。”
“内服,七天一颗,辅以全身安摩,阴凉干燥处储藏。”
“这是多久的量?”
“一年。”
辛九担忧道:“如果用完了呢?”
“药材的样品我给你备好了,到时候你照着找,应该不难找寻,混合捣碎,制成药丸也可,粉碎后用温水送服也可。”
“万分感谢。”辛九再次道谢。
李丽馨并不回话,重新捧起了茶杯。
辛九也拿起了杯子,将杯中茶水饮尽,正欲告辞,却忽然想到什么,开口说道:“你是说这里找不到相应的药材,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存在能够修复她经脉的药材?”
李离馨愣了一会,说道:“有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路途极其遥远,以我现在的状态,一个来回估计要走个十年八年。”
辛九听完陷入了沉默。
辛九沉默良久,最后说道:“你是从东边那座高耸入云的山脉那边过来的吧?巫说,那边是神仙的居所,有着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山的那一边?”
“是。”
李丽馨想了想,说道:“山的那一边其实并不比这里好多少。”
辛九大感意外,李丽馨的意思很明显,她来自山外更遥远的地方。
“山外还有山?”
“山外有山。”
辛九彻底泄了气,难怪李丽馨说一个来回要个十年八年。
辛九做着最后的挣扎:“意思是山的那边也没有能修复她经脉的药材?”
然而听他说完,李丽馨却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是很想回答。
辛九见她久久不应,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李丽馨被他这么盯着,多少有点别扭,最后说道:“也许有吧,就算真的有也会异常稀少,我不确定能不能找得到。”
“我想试试。”辛九语气坚定、诚恳。
李丽馨再次陷入了沉默。
辛九在等待。
“可以,后天来找我。”
“谢谢。”辛九第三次道谢。
从南坡爬出盆谷,走出大山时已是入夜时分。幸得夜色清朗,明月高悬,才不至于让辛九迷失了方向,但这一路上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仍然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回到村落时夜已深沉,却仍有一群人在一丛篝火前为他焦急地等待着。夏木、水英、夏华、族巫还有几名精壮的男子。
夏木看着辛九平安归来,喜怒参半。喜的是他能平安归来,怒的是到现在才回来。看着辛九走近,他突然跳了起来,抡起拳头就向着他的胸口砸去。
辛九右掌疾出,一把将他的拳头握了个正着。
夏木一愣,左拳迅速跟进。
辛九左手跟着一探,死死抓住了他的左手腕。
双方拳掌相抵,就这么僵持住了,无论夏木拳脚如何发力,辛九身形竟是纹丝不动。
“哈哈,老了,老了。”
夏木卸去拳脚力道,上前一把抱住辛九,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篝火旁的几个人回过神来,跟着发出了一阵欢呼。
辛九坐到了火堆旁,将李丽馨给予的药丸以及药材样品拿了出来,又简单将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听着辛九说完,现场异常地安静,只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
直到众人散去也没一个人出声表态。
辛九抱起夏华,回到了她的茅草屋,正要起身离去,夏华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不放。
“九哥,我不想你去。”
辛九微笑着问道:“为什么?”
“我怕,我怕你有危险,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夏华说着,眼泪都快要流了下来。
辛九轻抚着她的头安慰道:“我不怕危险,为了你能好起来,我愿意冒这个险。”
辛九心里想着:“也许,这就是注定的偿还吧。”
初来这个世界,正是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才让那时候浑浑噩噩的辛九能够活下来。而且,不是一天、两天,是一年。
第二日。
辛九例行跟着族里的男人们一起外出狩猎。
晚上的篝火宴后,几个族巫为辛九的远行轮番做着祈祷。
天刚蒙蒙亮。辛九从睡梦中醒来,缓缓抽出了被夏华一直抱着的手臂。
睡前,夏华一直不舍得让他离开,然后二人就这样靠在一起过了一夜。
而此时,夏华也已醒来。不管有多么的不舍,分别的这一刻还是会到来。
“九哥,你一定要回来。”
辛九抚摸着她的头,坚定道:“等我。”
屋门外,夏木、水英已经在等待着他。
水英为他准备了几件皮衣还有几块牛肉干,用一大块皮毛包裹着。
夏木则递给了他一根最坚韧的骨矛。
辛九一一接过,然后转过身来,站在晨光里,向着靠坐在屋门处的夏华挥了挥手。
夏华也跟着挥起了手,泪水模糊了双眼,默默地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淹没在了大荒的原野中。
辛九让另外几名男子带着他们先行返回,自己要在此巡视一番。
现如今,辛九在部落的声望已不逊色族长夏木多少,几人虽不明所以,但也没过多追问,表示了一番担忧后也便离去。
辛九看着他们远去,而后转身看了会几里外的那处山峰,毅然迈出了前进的步伐。
路上,辛九想起了那头曾追随过他的棕熊,只是不知它现在又在何处。
正午时,辛九就已来到了山前。依循着记忆,向着李丽馨居住的盆谷而去。
虽然他不敢确定李丽馨现在还在不在那里,但总要去过后才知道。
到得盆谷,再绕到南边的缓坡处,然后顺着斜坡慢慢滑了下去。
这下坡真比上坡还难,待到得李丽馨住处时,竟已是下午时分。
庭院里,绿荫下。
一女子静坐于石桌前,手捧茶杯,细品着杯中茶水。
“你没走?”辛九在李丽馨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再不来我就要走了。”
“你知道我要来?”
“我不知道。”说完,李丽馨将一杯茶水推到了辛九面前。
“你早知道夏华的情况?”辛九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
“所以我在等你。”
说完,李丽馨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从边上拿出了一个木制的瓶子,放到了桌面上。
辛九拿在手里,转动了一番,拔出木塞,只见里面满满放着几十颗灰褐色的药丸,气味稍显辛辣。
辛九欣喜道:“这药能治好她的瘫痪?”
“并不能。”
辛九不无失望道:“那这药又是用来干嘛的?”
“这药的主要功效是活血化淤,只是避免她的身体因为长时间不活动,气血不畅而导致的坏死。至于破碎了的经脉,在这里我找不着相应的药材给她修复的,事实上,她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谢谢。”
“内服,七天一颗,辅以全身安摩,阴凉干燥处储藏。”
“这是多久的量?”
“一年。”
辛九担忧道:“如果用完了呢?”
“药材的样品我给你备好了,到时候你照着找,应该不难找寻,混合捣碎,制成药丸也可,粉碎后用温水送服也可。”
“万分感谢。”辛九再次道谢。
李丽馨并不回话,重新捧起了茶杯。
辛九也拿起了杯子,将杯中茶水饮尽,正欲告辞,却忽然想到什么,开口说道:“你是说这里找不到相应的药材,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存在能够修复她经脉的药材?”
李离馨愣了一会,说道:“有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路途极其遥远,以我现在的状态,一个来回估计要走个十年八年。”
辛九听完陷入了沉默。
辛九沉默良久,最后说道:“你是从东边那座高耸入云的山脉那边过来的吧?巫说,那边是神仙的居所,有着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山的那一边?”
“是。”
李丽馨想了想,说道:“山的那一边其实并不比这里好多少。”
辛九大感意外,李丽馨的意思很明显,她来自山外更遥远的地方。
“山外还有山?”
“山外有山。”
辛九彻底泄了气,难怪李丽馨说一个来回要个十年八年。
辛九做着最后的挣扎:“意思是山的那边也没有能修复她经脉的药材?”
然而听他说完,李丽馨却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是很想回答。
辛九见她久久不应,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李丽馨被他这么盯着,多少有点别扭,最后说道:“也许有吧,就算真的有也会异常稀少,我不确定能不能找得到。”
“我想试试。”辛九语气坚定、诚恳。
李丽馨再次陷入了沉默。
辛九在等待。
“可以,后天来找我。”
“谢谢。”辛九第三次道谢。
从南坡爬出盆谷,走出大山时已是入夜时分。幸得夜色清朗,明月高悬,才不至于让辛九迷失了方向,但这一路上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仍然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回到村落时夜已深沉,却仍有一群人在一丛篝火前为他焦急地等待着。夏木、水英、夏华、族巫还有几名精壮的男子。
夏木看着辛九平安归来,喜怒参半。喜的是他能平安归来,怒的是到现在才回来。看着辛九走近,他突然跳了起来,抡起拳头就向着他的胸口砸去。
辛九右掌疾出,一把将他的拳头握了个正着。
夏木一愣,左拳迅速跟进。
辛九左手跟着一探,死死抓住了他的左手腕。
双方拳掌相抵,就这么僵持住了,无论夏木拳脚如何发力,辛九身形竟是纹丝不动。
“哈哈,老了,老了。”
夏木卸去拳脚力道,上前一把抱住辛九,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篝火旁的几个人回过神来,跟着发出了一阵欢呼。
辛九坐到了火堆旁,将李丽馨给予的药丸以及药材样品拿了出来,又简单将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听着辛九说完,现场异常地安静,只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
直到众人散去也没一个人出声表态。
辛九抱起夏华,回到了她的茅草屋,正要起身离去,夏华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不放。
“九哥,我不想你去。”
辛九微笑着问道:“为什么?”
“我怕,我怕你有危险,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夏华说着,眼泪都快要流了下来。
辛九轻抚着她的头安慰道:“我不怕危险,为了你能好起来,我愿意冒这个险。”
辛九心里想着:“也许,这就是注定的偿还吧。”
初来这个世界,正是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才让那时候浑浑噩噩的辛九能够活下来。而且,不是一天、两天,是一年。
第二日。
辛九例行跟着族里的男人们一起外出狩猎。
晚上的篝火宴后,几个族巫为辛九的远行轮番做着祈祷。
天刚蒙蒙亮。辛九从睡梦中醒来,缓缓抽出了被夏华一直抱着的手臂。
睡前,夏华一直不舍得让他离开,然后二人就这样靠在一起过了一夜。
而此时,夏华也已醒来。不管有多么的不舍,分别的这一刻还是会到来。
“九哥,你一定要回来。”
辛九抚摸着她的头,坚定道:“等我。”
屋门外,夏木、水英已经在等待着他。
水英为他准备了几件皮衣还有几块牛肉干,用一大块皮毛包裹着。
夏木则递给了他一根最坚韧的骨矛。
辛九一一接过,然后转过身来,站在晨光里,向着靠坐在屋门处的夏华挥了挥手。
夏华也跟着挥起了手,泪水模糊了双眼,默默地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淹没在了大荒的原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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