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聚南京
1931年3月2日，星期一。
雄起风到南京首都警察厅办完入职手续已近中午，他拎着行李正等着公共汽车去警察厅警官公寓先行安顿的时候，一个身穿中山装，胸前佩戴国民党党徽的男子来到了他跟前。
“请问，您是雄起风，雄先生吗？”来人态度温和，相当礼貌。
雄起风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到南京居然还有人能认识自己，惊愕之余答了句：“我是，您哪位？”
“曾书记长让我过来接您过去，他就在对面车上等着您。”
“曾书记长？”雄起风正感觉云山雾罩的，顺着来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了那个熟悉且亲切的身影在向自己招手。
“新年好！先生……”雄起风上了车，正有满肚子话想对恩师说，却被曾玉柏摆手示意给拦下。
“你以后就称呼我老师吧！”曾玉柏淡淡说道。
雄起风暮然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入职手续都办好啦？”
曾玉柏穿着身工艺考究的羊毛呢中山装端坐在车内，目视前方，双手平放腹上，十指交叉，说话声音虽略显低沉，却让人颇感威严。
雄起风有点不适应，身子往前挪了挪，半边屁股侧坐着，面向曾玉柏答道：“是的，老师。”
见曾玉柏没再问话，不自觉泛起一脸愧色道：“学生没能拿到出国留学的名额，给老师丢脸了！”
曾玉柏扭过头来拍了拍他的腿道：“没有，你很优秀！这事，回家再说。”
雄起风对恩师今天的变化正暗自揣摩，曾玉柏又问：“静怡给你写过信，你，收到了么？”
“收到了！不过是从日本考察回校后才收到的，我随即就回了信，师妹她没收到？”
“哦，那可能是春节延误了吧。”
“前年，我给老师您连写过几封信，可邮局都是按查无此人给退回来了。我后来写信问过卞老师，他说您调南京工作了，具体是哪他也不知道。”
“嗯，我那时应该是从财政厅调来南京工作了。”
……
黑色福特停在了薛家巷三十七号，一幢带庭院的中式二层小楼前，司机帮雄起风把行李拿下车后，没进院就开车离开了。
院子不大，院墙一人多高，上面插着的碎玻璃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正闪闪发光。
整个楼体由红砖水泥砌成，院门正对着楼房正门，正门前伸出个两米见方的雨棚，两旁各有几株盆栽。雨棚下的地面在庭院地面基础上抬高了三阶，刷着与楼体颜色极为相近的油漆，而楼侧两边栽种的爬山虎已有向正面侵来之势，放眼望去却又颇有融合之美。
车子刚走，曾玉柏站在门口喊了声：“你们还不快出来，看看谁来啦！”
少顷，正门大开，楼内一众人皆是喜气洋洋地迎了出来。
最先大叫着“风哥”扑过来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雄风起一把将他抱起转了好几个圈后轻轻放下，摩挲着他的头道：“呀！我们的小传武都长这么高啦！”
“风哥，疯起！”一个梳着两小辫约摸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也张开双臂跑了过来。
“遵命！我的小师妹！”
“静婷，爸妈真是给你起错了名字，你是既不安静，也不消停！”
一个剪着短发，穿着上蓝衫下黑裙的少女揶揄完曾静婷，继而面带笑容的朝雄起风鞠了一躬道：“雄风哥，新年好！”
雄起风放下曾静婷，对着少女回鞠了一躬道：“静雅妹妹新年好！”说完，又对着站在她旁边的温淑娴鞠躬道：“师母新年好！”再对着正挽着温淑娴胳膊，出落得甚为动人的姑娘鞠了一躬道：“静怡妹妹新年好！”
曾静怡回了礼，就欲上前给他拿行李，雄起风忙道：“太重了，你拿不动，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时，曾玉柏发话了：“就让他自己拿吧，太客气了，他还不自在。”
……
“今天街面上太热闹了！从保泰街过来都用了近二十分钟。”
“接到了就好！饭菜早就准备好了。”温淑娴接过曾玉柏的公文包朝厨房喊了声：“吴妈，准备开席！”
雄起风的行李是两个箱子，一个崭新的皮质的，一个老旧的篾质的。
他先打开皮质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三个小纸袋，一个手掌大小方方正正紫色的精美盒子，和一个木质球形，看似一个整体，又明显是很多小块组成的东西说道：“学校派我们去日本考察，给了蛮多补助的，那里东西也便宜，但我楞是一件也没买。”
他把三个小纸袋分别给了三个师妹，将盒子恭恭敬敬的送到温淑娴的手上道：“一回到上海，我就先跑去永安百货，给三位师妹各选了根丝巾，给师母您选了个胸针。我没见过什么世面，永安百货是头回去，也不知道合不合大家心意。”
曾传武见没自己的礼物，不干了，跳着脚道：“风哥，我的呢？怎么没我的？”
雄起风拿着那个怪怪东西俯身笑道：“怎么能没我们顶顶聪明的小弟弟的礼物呢？你看这是什么？”
曾传武瞅着那礼物想了想，突然兴奋的叫道：“噢！我知道了，是鲁班锁！”
雄起风笑着夸道：“你真厉害！我相信，你肯定能解开这里面的奥秘！”
“你看这孩子，还给我们带什么礼物，自家人搞得那么见外做啥子！”
温淑娴说是这么说，却很开心的打开盒子将胸针戴上。
三个师妹也是毫不客气，边系边相互比对着颜色，虽各不相同，却都极为满意。
雄起风边打开篾质箱子，边说道：“买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发虚，生怕寻不着人，但想着只要是在南京，终该会能找到的。回学校拿档案，收到了静怡师妹的信，才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到下关一下船，我就先买了张地图，准备安置好了再来给老师师母拜年，没曾想还让老师先接了我。”
雄起风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油乎乎的大包裹恭敬的捧到曾玉柏面前道：“知道老师喜欢腊菜，就从老家带了些来。”
曾玉柏本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这时也站起身来道：“来我这，还这么客气？以后，可不许这样！”
……
雄起风到南京首都警察厅办完入职手续已近中午，他拎着行李正等着公共汽车去警察厅警官公寓先行安顿的时候，一个身穿中山装，胸前佩戴国民党党徽的男子来到了他跟前。
“请问，您是雄起风，雄先生吗？”来人态度温和，相当礼貌。
雄起风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到南京居然还有人能认识自己，惊愕之余答了句：“我是，您哪位？”
“曾书记长让我过来接您过去，他就在对面车上等着您。”
“曾书记长？”雄起风正感觉云山雾罩的，顺着来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了那个熟悉且亲切的身影在向自己招手。
“新年好！先生……”雄起风上了车，正有满肚子话想对恩师说，却被曾玉柏摆手示意给拦下。
“你以后就称呼我老师吧！”曾玉柏淡淡说道。
雄起风暮然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入职手续都办好啦？”
曾玉柏穿着身工艺考究的羊毛呢中山装端坐在车内，目视前方，双手平放腹上，十指交叉，说话声音虽略显低沉，却让人颇感威严。
雄起风有点不适应，身子往前挪了挪，半边屁股侧坐着，面向曾玉柏答道：“是的，老师。”
见曾玉柏没再问话，不自觉泛起一脸愧色道：“学生没能拿到出国留学的名额，给老师丢脸了！”
曾玉柏扭过头来拍了拍他的腿道：“没有，你很优秀！这事，回家再说。”
雄起风对恩师今天的变化正暗自揣摩，曾玉柏又问：“静怡给你写过信，你，收到了么？”
“收到了！不过是从日本考察回校后才收到的，我随即就回了信，师妹她没收到？”
“哦，那可能是春节延误了吧。”
“前年，我给老师您连写过几封信，可邮局都是按查无此人给退回来了。我后来写信问过卞老师，他说您调南京工作了，具体是哪他也不知道。”
“嗯，我那时应该是从财政厅调来南京工作了。”
……
黑色福特停在了薛家巷三十七号，一幢带庭院的中式二层小楼前，司机帮雄起风把行李拿下车后，没进院就开车离开了。
院子不大，院墙一人多高，上面插着的碎玻璃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正闪闪发光。
整个楼体由红砖水泥砌成，院门正对着楼房正门，正门前伸出个两米见方的雨棚，两旁各有几株盆栽。雨棚下的地面在庭院地面基础上抬高了三阶，刷着与楼体颜色极为相近的油漆，而楼侧两边栽种的爬山虎已有向正面侵来之势，放眼望去却又颇有融合之美。
车子刚走，曾玉柏站在门口喊了声：“你们还不快出来，看看谁来啦！”
少顷，正门大开，楼内一众人皆是喜气洋洋地迎了出来。
最先大叫着“风哥”扑过来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雄风起一把将他抱起转了好几个圈后轻轻放下，摩挲着他的头道：“呀！我们的小传武都长这么高啦！”
“风哥，疯起！”一个梳着两小辫约摸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也张开双臂跑了过来。
“遵命！我的小师妹！”
“静婷，爸妈真是给你起错了名字，你是既不安静，也不消停！”
一个剪着短发，穿着上蓝衫下黑裙的少女揶揄完曾静婷，继而面带笑容的朝雄起风鞠了一躬道：“雄风哥，新年好！”
雄起风放下曾静婷，对着少女回鞠了一躬道：“静雅妹妹新年好！”说完，又对着站在她旁边的温淑娴鞠躬道：“师母新年好！”再对着正挽着温淑娴胳膊，出落得甚为动人的姑娘鞠了一躬道：“静怡妹妹新年好！”
曾静怡回了礼，就欲上前给他拿行李，雄起风忙道：“太重了，你拿不动，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时，曾玉柏发话了：“就让他自己拿吧，太客气了，他还不自在。”
……
“今天街面上太热闹了！从保泰街过来都用了近二十分钟。”
“接到了就好！饭菜早就准备好了。”温淑娴接过曾玉柏的公文包朝厨房喊了声：“吴妈，准备开席！”
雄起风的行李是两个箱子，一个崭新的皮质的，一个老旧的篾质的。
他先打开皮质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三个小纸袋，一个手掌大小方方正正紫色的精美盒子，和一个木质球形，看似一个整体，又明显是很多小块组成的东西说道：“学校派我们去日本考察，给了蛮多补助的，那里东西也便宜，但我楞是一件也没买。”
他把三个小纸袋分别给了三个师妹，将盒子恭恭敬敬的送到温淑娴的手上道：“一回到上海，我就先跑去永安百货，给三位师妹各选了根丝巾，给师母您选了个胸针。我没见过什么世面，永安百货是头回去，也不知道合不合大家心意。”
曾传武见没自己的礼物，不干了，跳着脚道：“风哥，我的呢？怎么没我的？”
雄起风拿着那个怪怪东西俯身笑道：“怎么能没我们顶顶聪明的小弟弟的礼物呢？你看这是什么？”
曾传武瞅着那礼物想了想，突然兴奋的叫道：“噢！我知道了，是鲁班锁！”
雄起风笑着夸道：“你真厉害！我相信，你肯定能解开这里面的奥秘！”
“你看这孩子，还给我们带什么礼物，自家人搞得那么见外做啥子！”
温淑娴说是这么说，却很开心的打开盒子将胸针戴上。
三个师妹也是毫不客气，边系边相互比对着颜色，虽各不相同，却都极为满意。
雄起风边打开篾质箱子，边说道：“买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发虚，生怕寻不着人，但想着只要是在南京，终该会能找到的。回学校拿档案，收到了静怡师妹的信，才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到下关一下船，我就先买了张地图，准备安置好了再来给老师师母拜年，没曾想还让老师先接了我。”
雄起风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油乎乎的大包裹恭敬的捧到曾玉柏面前道：“知道老师喜欢腊菜，就从老家带了些来。”
曾玉柏本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这时也站起身来道：“来我这，还这么客气？以后，可不许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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