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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暑假

    这个周末过得特别的快,就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一丝不苟的时间,似乎从来都没有放缓过它的脚步,它还在滴滴答答的往前走着,始终还是那么的义无反顾。

    只要是在上学期间,只要是周末一过,一凡便又要开始面对那些令人头痛欲裂的书本了,他感觉到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的沉重,无比的黑暗。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好像从来都没有停歇过似的。它依然坚定着自己沉稳的步伐,似乎,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得了它!

    一凡看着手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十七点了,一凡快速的收拾好东西,他竟感觉到有些疲累,他干脆把自己横放在床上,此刻,他真的是不想动弹了。

    室内的空调依然还开着,整个房间都是凉悠悠的气息,特别的畅快。

    现在已经是星期天的下午了,时间也走到了十七点三刻,尽管时候也不早了,可他还想继续赖在床上,他不想起来,他只要一想到又要面对没有空调的日子,他就特别的难受。

    还有学校课桌上的那些有用、没用的书本堆积成了小山的形状,一凡只要一看到它们,就能感觉到内心无比的慌乱,他对那些书本厌恶至极。

    爸妈早上五点半就出门了,他们总是起早贪黑的,一凡每个星期都以作业太多为由拒绝帮忙。所以,不管爸妈再怎么累,再怎么忙,一凡也都习以为常,视而不见,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

    爸妈总是担心一凡一个人在家吃不好,睡不好,但他们也因为实在是太忙了,所以,也就无法照顾周全,他们最多也是只能在电话里关心着一凡,他们只能在电话里心疼着一凡,也只能在电话里联络着彼此的感情。

    在一凡小的时候,也就是他三岁开始,爸妈就要忙着面食店的生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照看一凡,爸妈便把一凡的奶奶接到了城里,从那以后,奶奶就包揽了一凡的所有饮食起居。

    奶奶早就已经习惯了乡下的生活,在城里住得很是不习惯,可又因为一凡年幼无人照看,只得忍受着思乡的情结。

    当一凡满了十一岁之后,奶奶再也忍受不了自己与城市里那格格不入的精致生活,便一气之下又回到了乡下,毕竟,那里才是她土生土长深爱着的地方,她也顾不上十一岁的一凡是否还能够生活自理,竟十分固执的一走了之。

    自从奶奶回到了乡下以后,十一岁的一凡就开始学会了一个人独立生活。一凡只能够学会自己照顾着自己,他一个人买菜,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睡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就开始慢慢地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一凡从七岁开始,就和爸妈之间有着一定的距离,他开始慢慢地疏远爸妈,他和他们之间也没有了那种亲切的感觉,他潜意识里总觉得爸妈有些陌生,而陌生里又透着一些熟悉的感觉。

    一凡和爸妈之间似乎有着一道跨不过的鸿沟,他总是感觉自己和他们之间有着一些难以化解的隔阂,这种感觉并没有一闪而过,反而一直存在着,还饱经风霜的经历了十来年了。

    一凡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承载了多少个日日月月里的冷寒之夜,他一个人到底又经历了多少个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他记不得,也不想记得,他只想忘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不能在这些悲伤的往事里沉沦。于是,他便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忘记。

    爸妈总是很忙,没有什么时间和一凡聚在一起,可一凡明明知道星期天可以去面食店帮忙,那样还可以每个星期天都和爸妈他们聚在一起,那样也就可以一起聊天,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了,而且,他们之间也还可以增进些感情。可是,一凡却并不愿意那样去做,他总觉得爸妈还欠着他些什么,他只知道爸妈欠他的是疼爱,是陪伴,是感情。而这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难以弥补回来,就算还能够弥补,那也已经变质变味了,从此,也就不想再需要它们了。

    也许,爸妈这辈子唯一不亏欠一凡的应该就是金钱了吧!虽然,爸妈给他的钱并不多,但也足够他开销了,他拿着爸妈的血汗钱也从来都没有使劲的花过,他总是该买的才买,不该买的也只是匆匆的瞄上一眼,就此作罢。

    当一凡放弃了那些物质需要的时候,并没有多余的不甘心,或不情愿,他知道自己手里的钱来之不易,那是爸妈他们一点一点的攒下来的,是他们被多少油烟呛过?又流下了多少汗水才换来的?一凡想到这些,竟忍不住的一阵叹惜。

    一凡清楚自己生来就不是什么公子哥,家里也没有那么优越的条件任由他挥霍,一凡只能小心翼翼的花着那些来之不易的小钱。

    一凡只能看着别人无比任性的大把大把的甩着钞票,尽管他们买着一些无比昂贵的东西,可他们在付钱扫码的时候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他们盲目的追崇着钞票自由,他们那潇洒自如的举动深深地刺痛了一凡的心脏。

    有的人生来就很幸运,他们是富贵家庭的孩子,生来就不用操心衣食问题,他们从来都不会为了生活发愁,他们总是过着优越的生活,无比的幸福。

    而有的人却把自己的根落在了贫苦家庭,他们从小就要学会分担家务,只是才几岁而已,就要学着大人的模样早早的懂得人情世故,他们只能住在贫寒的家庭里孤独的成长,才几岁就饱受了世态的炎凉,一脸的沧桑。只是一些生活上的那种琐碎小事,就能将他们连根拔起,而他们却丝毫都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去反抗。

    一凡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他们家既没有什么大富大贵,也没有沦落到一贫如洗的地步。虽说不贵不富,但也没有穷途末路。

    只是对于如今这个经济快速发展的社会而言,他们家也并不算是有钱人家,虽然买了一套108平方米的居住房,还经营着一家小面馆,也算是有着一定基础的薄底家庭了,时下,他们还能解决自己一家人的温饱问题,也算是有着独立而低级的小康家庭了,比起那些只能勉强度日的人,确实是有着一定的优势的。

    一凡瞄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十九点两刻钟了,他看向窗外,虽然天色已晚,但还没有漆黑一片,一凡有些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将开了一整天的空调关闭了,然后,提起书包就往卧室外面走去。

    客厅餐桌上的空玻璃杯子下面压着一塌钱,一凡走过去将杯子移开,拿过钱数了起来,一共是六百块钱,这是妈妈今天早晨放在桌子上的,是一凡下一个星期的零花钱,一天有一百多呢,对于不怎么爱花钱的一凡来说,这些钱足够了,他还可以从中余下一些呢。

    一凡下了楼之后,便就到文里街的十字路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去学校,一凡到宿舍的时候,时间还没有走到二十点,一凡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风扇,将风力开到了最大,这几天里,炎热天气的温度丝毫都没有减下来,一凡解开胸前的两颗衬衣纽扣,他实在是热得有些受不了。

    还没有吃晚饭的一凡,拿着那个风力不大的小风扇去到了学校的小卖部,他买了一桶方便面,是泡椒味的,他特别喜欢吃这个,他还顺手拿了一个卤蛋和两根火腿肠,这样,才能勉强够他吃得饱。

    一凡泡好面回到宿舍美美的吃了起来,差不多有两个星期没有吃到方便面了,一凡还挺想念它的。

    待一凡洗漱好之后,已经快要到二十一点了,这个周末他很累了,连夜赶了好几个小时,才把那篇三千字的作文写出来。

    一凡快速的回到宿舍爬上床,只是用了几秒钟看了一眼那个还没有修好的灯管,宿舍管理员还真是能拖,一拖再拖的没有来理会这个坏掉了的灯管,一凡也不想再去当跑腿了,心想,坏了就任由它坏了吧!他转过头也不想再去理会那个坏掉了的灯管,索性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才闭上眼睛没多大一会儿,他很快便睡着了。

    这一夜,他睡得很舒服,也许是因为太过疲乏的缘故吧!他睡得很沉,期间都没有醒过一次。这一夜,他竟然也没有做梦。

    清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一凡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还来不及去洗漱,便匆匆忙忙的跑进了食堂。

    待一凡吃完早餐之后,仅差五分钟就要上早课了,一凡快速的向教室跑去,还好食堂离教室并不远,食堂就在教学楼的背后,只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离得很近。而一凡他们的教室却在四楼,去到教室,他还得爬好几层楼梯呢,此时,一凡有些着急起来,他生怕自己会迟到。

    一凡今天起得这么晚,确实史无前例,这还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起的这么晚呢。

    一凡也顾不上爬楼梯究竟有多累了,他一路小跑着往上爬,进到教室坐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一凡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还差一分钟到七点半,还好没有迟到,一凡抚摸着胸口,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过几天,一凡他们便就迎来了期末考试,一凡考试之前还临时抱了几天的佛脚,非常用心的看了几天书上的知识,最后用功的这几天,他才真的有些后悔没有早一点在学习上用心,毕竟,他在前面都没有认真学习过,后面又怎么会跟得上节奏呢?

    考试的当天,他内心无比的紧张,看着那些难度极深的习题,他有一种无从下笔的感觉,总是怀疑自己写出来的每一个答案都是不正确的。

    当考试结束了之后,一凡才从那种紧张的气息里清醒过来,整个考场上他都是迷迷糊糊的,他在考试的时候,总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特别的不正常,他只能一个劲的呼气,竟然都搞笑到忘了要吸气了。

    一凡竟然感觉到自己在考场上极度的缺氧,周围的空气里,氧气似乎也变得特别的稀薄,以至于,他在呼吸的时候,也会感觉到特别的困难。

    一凡有些不敢面对自己的成绩,但他又不屑一顾的讽刺嘲笑道:“成绩不过就是一张纸嘛,如果把它扔在水里,还不是只能剩下一些残渣了。”

    在考完试的两天之后,班主任就宣布了放暑假的好消息,一凡也顾不上自己的成绩究竟会有多么的糟糕,他在听到‘暑假’这两个字的时候,全身心都感觉到无比的畅快,竟还开心得像一个得到糖果奖励的三岁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