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失败的代价(上)
浑浊的浪花拍打着印斯兰的身躯，狂风把远处的昏沉吹向这座顽固的港口，乌云中闪着点点光芒，时不时传来的低鸣声，如同雷龙的嘶吼，恐吓着身下的万千生灵。
这阵风，带来了些许不安和烦躁，让重新振作好的莉莉丝和艾比眉头一皱，因为……
在这个天气里，即使是游轮，也不一定会按照预定的航线行驶，甚至有可能直接就没有出发。
太阳早在下午日落时分之前一个多小时就已经失去了踪影，浅墨色的乌云遮住了天空，海风都似乎因为这份压抑而变得浑浊了起来。
“莉莉姐，你说明天蓝旗花号会来吗咕？”艾比有些不安，蜷缩在床垫上。
她至少还能保持冷静，虽然可能会在岛上多受一段时间的罪，但也不是活不下去。
她的感冒还在持续着，看样子如果今晚没能找到一处温暖舒适的地方休息，艾比目前的感冒还有可能加重。
“放心吧，无论游轮来没来……不，应该是一定会来。”
“唉，所以我才会烦恼。”
莉莉丝的脚伤基本上已经痊愈，再加上她终于找到了一根可以用来把她凌乱的头发绑起来的束带，此时的莉莉丝从外表上看去就比前几天要精神得多。
当然，也有这几天休息比较充足的缘故。
艾比则比较惨，感冒不说，还水土不服，每天吃的东西也完全不对她的胃口。
对于爱尔特斯亚和科尔兰人来说，食物的摄取其实并不重要，满足充足的奇迹之力，在某些时候可以抵消人的饥饿感，但是并不能持久，时间过长身体还是会受到伤害。
艾比抱着赫莉安，箱子里面的咸湿味直冲大脑，本就晕晕沉沉的头脑差点宕机，她终于到了被食物折磨的最后阶段，期期艾艾地看向莉莉丝。
莉莉丝在印斯兰海岸旁的树林里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帐篷，这是她前天到达这里时临时搭建的，用的还是一路走来收集好的材料。
最初是为了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阿布霍奇，在两人挤了一个晚上之后发现，阿布霍奇的踪迹消失了，至少不会来到她们这里，莉莉丝和艾比就把住所换进了一座附近的房屋里。
此刻，莉莉丝正在帐篷里，以一个极其舒适的姿势躺下，享受着这阵海风以及安宁。
她的脸上盖住了一张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芭蕉叶，芭蕉叶的叶尾被风带动，剐蹭着她的脸颊。
如若不是之前她正在说话，艾比还以为莉莉丝已经睡着了。
眼神仿佛能穿透厚厚的芭蕉叶，莉莉丝和艾比各自沉默了一会，慵懒的声音从叶子下传来。
“今晚再给你打只鸟好了，下次别提了，这种好事只是纯看运气而已。”
艾比抱着赫莉安吭哧吭哧地跑过去，箱子里的文蛤和扇贝发出好听的碰撞声，那是真正的海洋才能模拟出来的浪涛声。
莉莉丝摘下了遮住脸颊的大叶子，眼神微眯看着天空，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思考着什么还是真的只是在放空心情。
“今天天气不错，说不定能有个好收成。”
艾比抬头，昏沉如同深色幕布的天空，不知为何却灼伤了艾比的大眼睛，她的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了一道清泪。
滴答。
一丝雨线在海风中扭曲，来自今年的第一滴春雨，滴落在了莉莉丝的脸上。
“看来今天还真能吃到好东西，艾比，回去了。”
一手接过赫莉安，一手牵着艾比因为挖沙子而脏兮兮的手，莉莉丝把手上的芭蕉叶盖在了艾比头上，慢悠悠地走向了她们今天的家。
“希望明天早上，能离开这里吧。”
手中的宝箱部分地方已经被艾比捂热，莉莉丝不由得想起几天前，她和艾比见到的那个女孩。
熟练地使用炼金术，一下子就能将她和艾比击晕，并带到一个无人所知的空间——宝箱怪的身体里。
那个女孩，虽然没有着十年内的记忆，可她却能很熟练的运用自己的能力，这是否意味着……
不，不对，她的真实身份应该和赫莉安没有关系才对……
可她为什么又在最后，呼唤着自己和艾比，那绝对是赫莉安才会说出的话没错，还有那个眼神……
“禁忌炼金啊……”
艾比静悄悄地跟着牵着自己的莉莉丝，莉莉丝的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可是内容却让她无法开口，虽然这个疑问已经憋了她两天了。
“莉莉姐，你很了解禁忌炼金咕?”
握着艾比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由于感冒而引起的身体上的敏感，艾比轻易地感知到了，来自眼前这个“朋友”的动摇。
她们的关系很好，即使几年只能见到个把次，即使年龄整整相差八岁，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如同磁铁一般，互相吸引着。
在某些方面来讲，两人很像，这或许也是她们关系好的缘故吧。
但即使如此，在艾比开口的那一刻，莉莉丝还是轻易地流露出了她的情绪，让一直在她面前吃瘪的艾比，都能轻易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莉莉丝没有回答，艾比觉得她牵引自己的力度变弱了，两人的步伐也变得缓慢起来。
“如果你现在不想说，我们可以等到……”
“艾比，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莉莉丝虽然放缓了脚步，但却一刻没有停下，跟在她身后的艾比此时只能看见她因为头发绑起而露出的脖子和几缕棕发。
“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
“就是，我们第一次吃饱的那天晚上，你早早地睡着了。”
“你没能起来守夜的那天晚上？”
“……”
“哈哈哈，不用管我，你说。”
虽然带着打趣的口吻，但是看不到莉莉丝正脸的艾比，还是有点莫名的恐慌，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
艾比稍微回忆了一下，试探着说道“那天晚上，你说梦话了，莉莉姐。”
艾比主动停下了步伐，牵着她的手的莉莉丝也只好停下。
安静了几秒，她回头看向了艾比，一张由角质形成的黑白色面具悄无声息地“长”在了她的脸上。
沉闷的轰鸣声在云层中炸响，一束白光划过天际，照亮了这张坚硬而又生动的面具。
艾比盯着莉莉丝黑白面具下的瞳孔，本来浅棕色的瞳孔，可能是因为天气的缘故，此刻显得如同纯黑的墨水一般。
“莉莉姐，是你杀死了上任法尔默学会的会长，对吗？”
“几年前，大家都说科尔兰的西尔维奥会长死于禁忌炼金……死于一场意外。”
“那场意外……甚至……”
莉莉丝面具上的嘴角，淡淡的笑容如同对艾比的嘲讽一般，彰显着高傲与傲慢。
莉莉丝放下握在手心里的艾比的小手，抬手放在了苍白的面具上。
“艾比。”
“我的确发动过禁忌炼金。”
“不过，和伊芙琳领主不同。”
莉莉丝摘下了表情傲慢的白色面具。面具下，是一副眼皮低垂、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脸。
“我，失败了。”
这阵风，带来了些许不安和烦躁，让重新振作好的莉莉丝和艾比眉头一皱，因为……
在这个天气里，即使是游轮，也不一定会按照预定的航线行驶，甚至有可能直接就没有出发。
太阳早在下午日落时分之前一个多小时就已经失去了踪影，浅墨色的乌云遮住了天空，海风都似乎因为这份压抑而变得浑浊了起来。
“莉莉姐，你说明天蓝旗花号会来吗咕？”艾比有些不安，蜷缩在床垫上。
她至少还能保持冷静，虽然可能会在岛上多受一段时间的罪，但也不是活不下去。
她的感冒还在持续着，看样子如果今晚没能找到一处温暖舒适的地方休息，艾比目前的感冒还有可能加重。
“放心吧，无论游轮来没来……不，应该是一定会来。”
“唉，所以我才会烦恼。”
莉莉丝的脚伤基本上已经痊愈，再加上她终于找到了一根可以用来把她凌乱的头发绑起来的束带，此时的莉莉丝从外表上看去就比前几天要精神得多。
当然，也有这几天休息比较充足的缘故。
艾比则比较惨，感冒不说，还水土不服，每天吃的东西也完全不对她的胃口。
对于爱尔特斯亚和科尔兰人来说，食物的摄取其实并不重要，满足充足的奇迹之力，在某些时候可以抵消人的饥饿感，但是并不能持久，时间过长身体还是会受到伤害。
艾比抱着赫莉安，箱子里面的咸湿味直冲大脑，本就晕晕沉沉的头脑差点宕机，她终于到了被食物折磨的最后阶段，期期艾艾地看向莉莉丝。
莉莉丝在印斯兰海岸旁的树林里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帐篷，这是她前天到达这里时临时搭建的，用的还是一路走来收集好的材料。
最初是为了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阿布霍奇，在两人挤了一个晚上之后发现，阿布霍奇的踪迹消失了，至少不会来到她们这里，莉莉丝和艾比就把住所换进了一座附近的房屋里。
此刻，莉莉丝正在帐篷里，以一个极其舒适的姿势躺下，享受着这阵海风以及安宁。
她的脸上盖住了一张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芭蕉叶，芭蕉叶的叶尾被风带动，剐蹭着她的脸颊。
如若不是之前她正在说话，艾比还以为莉莉丝已经睡着了。
眼神仿佛能穿透厚厚的芭蕉叶，莉莉丝和艾比各自沉默了一会，慵懒的声音从叶子下传来。
“今晚再给你打只鸟好了，下次别提了，这种好事只是纯看运气而已。”
艾比抱着赫莉安吭哧吭哧地跑过去，箱子里的文蛤和扇贝发出好听的碰撞声，那是真正的海洋才能模拟出来的浪涛声。
莉莉丝摘下了遮住脸颊的大叶子，眼神微眯看着天空，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思考着什么还是真的只是在放空心情。
“今天天气不错，说不定能有个好收成。”
艾比抬头，昏沉如同深色幕布的天空，不知为何却灼伤了艾比的大眼睛，她的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了一道清泪。
滴答。
一丝雨线在海风中扭曲，来自今年的第一滴春雨，滴落在了莉莉丝的脸上。
“看来今天还真能吃到好东西，艾比，回去了。”
一手接过赫莉安，一手牵着艾比因为挖沙子而脏兮兮的手，莉莉丝把手上的芭蕉叶盖在了艾比头上，慢悠悠地走向了她们今天的家。
“希望明天早上，能离开这里吧。”
手中的宝箱部分地方已经被艾比捂热，莉莉丝不由得想起几天前，她和艾比见到的那个女孩。
熟练地使用炼金术，一下子就能将她和艾比击晕，并带到一个无人所知的空间——宝箱怪的身体里。
那个女孩，虽然没有着十年内的记忆，可她却能很熟练的运用自己的能力，这是否意味着……
不，不对，她的真实身份应该和赫莉安没有关系才对……
可她为什么又在最后，呼唤着自己和艾比，那绝对是赫莉安才会说出的话没错，还有那个眼神……
“禁忌炼金啊……”
艾比静悄悄地跟着牵着自己的莉莉丝，莉莉丝的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可是内容却让她无法开口，虽然这个疑问已经憋了她两天了。
“莉莉姐，你很了解禁忌炼金咕?”
握着艾比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由于感冒而引起的身体上的敏感，艾比轻易地感知到了，来自眼前这个“朋友”的动摇。
她们的关系很好，即使几年只能见到个把次，即使年龄整整相差八岁，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如同磁铁一般，互相吸引着。
在某些方面来讲，两人很像，这或许也是她们关系好的缘故吧。
但即使如此，在艾比开口的那一刻，莉莉丝还是轻易地流露出了她的情绪，让一直在她面前吃瘪的艾比，都能轻易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莉莉丝没有回答，艾比觉得她牵引自己的力度变弱了，两人的步伐也变得缓慢起来。
“如果你现在不想说，我们可以等到……”
“艾比，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莉莉丝虽然放缓了脚步，但却一刻没有停下，跟在她身后的艾比此时只能看见她因为头发绑起而露出的脖子和几缕棕发。
“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
“就是，我们第一次吃饱的那天晚上，你早早地睡着了。”
“你没能起来守夜的那天晚上？”
“……”
“哈哈哈，不用管我，你说。”
虽然带着打趣的口吻，但是看不到莉莉丝正脸的艾比，还是有点莫名的恐慌，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
艾比稍微回忆了一下，试探着说道“那天晚上，你说梦话了，莉莉姐。”
艾比主动停下了步伐，牵着她的手的莉莉丝也只好停下。
安静了几秒，她回头看向了艾比，一张由角质形成的黑白色面具悄无声息地“长”在了她的脸上。
沉闷的轰鸣声在云层中炸响，一束白光划过天际，照亮了这张坚硬而又生动的面具。
艾比盯着莉莉丝黑白面具下的瞳孔，本来浅棕色的瞳孔，可能是因为天气的缘故，此刻显得如同纯黑的墨水一般。
“莉莉姐，是你杀死了上任法尔默学会的会长，对吗？”
“几年前，大家都说科尔兰的西尔维奥会长死于禁忌炼金……死于一场意外。”
“那场意外……甚至……”
莉莉丝面具上的嘴角，淡淡的笑容如同对艾比的嘲讽一般，彰显着高傲与傲慢。
莉莉丝放下握在手心里的艾比的小手，抬手放在了苍白的面具上。
“艾比。”
“我的确发动过禁忌炼金。”
“不过，和伊芙琳领主不同。”
莉莉丝摘下了表情傲慢的白色面具。面具下，是一副眼皮低垂、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脸。
“我，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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