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陷

    褚亦澜曾问过他的父皇，大燕入侵新梁，本来是不义之举，北汉若只是旁观便也罢了，又为何要加入大燕，一起入侵新梁呢？

    北汉皇帝说，天下之战，不为义而为利。褚亦澜也见识过南方都城的繁华了，北汉和大燕，都需要更温暖更适合人生存的气候，需要更广袤更肥沃的土地，需要更安全更能沟通海外诸国的四季通商的港口。

    而若让大燕独享这一切，大燕对北汉呈裹挟之势，就会进一步肖想北汉广袤的土地，健壮的骏马，珍贵的药材与不尽的煤炭。

    所以，北汉必须插手这场战争，而为了利益，没有人会选择站在弱者那一方。

    也许父皇说的对，那么在不改变既定结局的情况下，容许他任性一回。

    “舅舅，请不要伤害新梁无辜的百姓，也请你尽力，将新梁皇族成员，活着带回来。”

    这是褚亦澜在给沈徽的信里，额外的要求。

    ……

    萧珩上次的鞭伤已经好全了，不过此时，传来了一条不好的消息。

    蜀州城破了，先前退守蜀州的大皇子洛子盛，和为蜀州带去支援的太子洛子皓，全都下落不明了。

    蜀州城门被踏破，百姓官兵纷纷溃逃。

    收到消息后，新梁皇帝跌坐在龙椅上，这些日子他一直很忙，压力也很大，但并没有被击倒。

    他在他的两个孩子出征时对他们都寄予厚望。

    只是在收到消息的这一刻，他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皇后抱着洛锦笙强忍着悲痛陪在新梁皇帝身边。

    洛子盛和洛锦瑟的生母贤妃，在洛锦瑟的搀扶下哭着走出殿门，才到门口就晕了过去。

    “母妃！母妃！”洛锦瑟见贤妃晕了过去，一直强忍着的泪终于夺眶而出，“还站着干什么，去叫太医啊！”

    一派慌乱景象。

    待洛锦瑟和贤妃离开，洛锦笙也再也忍不住，扑到新梁帝膝上。

    “父皇，哥哥……哥哥他……”

    洛锦瑟泣不成声。

    “他说了一定会回来见我的……”

    “别哭，别哭。”

    新梁帝摸着女儿的头发，眼睛却看着前方，仿佛是在回忆，从前他们还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

    深夜，萧珩的门被踹开。

    洛锦瑟一身黑衣，手执长鞭，眼睛还有些红肿，但是眼神说明来者不善。

    “锦瑟公主…！”

    萧珩话音未落，长鞭压着风声往萧珩脸上抽去，萧珩偏头险险避开，脖子上被留下一道血痕。

    “蜀州城破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洛锦瑟一边质问，一边狠戾的挥鞭。

    萧珩连连闪避，房间内的摆件被她的长鞭一件件地劈落在地。

    “不，我对此感到痛心。”

    “痛心？”洛锦瑟的嘲讽几乎要溢了出来，她根本不相信萧珩的说辞。

    “大燕只花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攻破了蜀州，你说，当年能抵抗大燕两个月的蜀州，怎么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

    洛锦瑟越说越怒，鞭子越来越快。

    萧珩心里有鬼，一个不察被洛锦瑟的鞭子卷住了。

    洛锦瑟猛地一拉鞭子，将萧珩的身体带过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到：“必定是出了内鬼。”

    萧珩不认，“锦瑟公主是在怀疑我？可惜我只是个能力有限的质子，既不能探查到前线消息，更不能向大燕递送消息。”

    洛锦瑟也只是怀疑，毕竟萧珩身边并无可用之人，就算洛锦笙被他利用，想来除了能保他的命也再无用处。

    她也不是为了什么她猜测的真相而来。

    “本公主说过，如若兄长出事，本公主就要取你的命。”

    洛锦瑟鞭子收紧，萧珩胆寒。

    洛锦瑟从身后另拿出一条绳索，将萧珩绑死。

    萧珩诧异，如果要杀他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但是本公主不信兄长遭遇了不测，所以，要拿你的命，来换我兄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