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葬之心

    今晨，南宫胤到访白露宫，他眼下有些青黑，像是一夜未眠。

    “南宫将军，公主还没回来。”

    南宫胤沉默，而后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还得小心，宫里宫外会不会有流言传出。

    昨天，他本是为了调查信号弹而出动，希望可以抓到人，同时将有人偷袭太子的罪名给抛出去。可是赶到时，只剩被雨水稀释了的血水。

    他下令继续搜查，可不久后，属下通传，褚亦澜要见他。

    褚亦澜这个时候指名要见他，南宫胤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很快就去见了褚亦澜。

    褚亦澜让他秘密搜查城内所有的青楼，他说，玉清罗被人暗害，送到了某个青楼里。

    他一瞬间慌了神，没有半分怀疑褚亦澜话里的真实性，强制自己镇定下来，调来亲信一同搜查。

    城中有五家青楼，褚亦澜协助南宫胤分别带人搜查。

    一间间房被打开，可是都没有。

    他必须争分夺秒，他不敢想象玉清罗遭遇不测。

    当他搜查完第三家时，褚亦澜回来见他了，他没带着玉清罗一起回来，他也没找到玉清罗？

    幸好，消息不算太坏。

    褚亦澜见到了玉清罗，她被人救走了，一个似乎跟玉清罗熟识的白衣剑客，南宫胤猜测就是宋止雨。

    可是，宋止雨会把她带到哪里呢？

    会直接一走了之吗？

    不能再想了……

    南宫胤收回发散的思绪，问褚亦澜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褚亦澜如实相告，原来城中的信号弹就是他的人发的，更多信息，还要等沈轶醒来后才能得知。

    不过，褚亦澜也提了提那个将茶水泼到玉清罗身上的宫女，也许那不是意外。

    南宫胤向褚亦澜道谢，连夜去找那名宫女。

    那名宫女害怕被用刑，很快就招了，是大燕那边的一位女眷让她做的。

    南宫胤没有权力缉拿外来人员，只能找机会私下审问。

    他一夜未休，在雨中来回奔波，天快亮时，才回去清洗一番。

    昨晚，南宫胤没有过问褚亦澜为何要派人暗中保护玉清罗，因为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从那晚长街相遇就有了征兆。

    褚亦澜也喜欢玉清罗，或者说洛锦笙，而且，他本就是可以和玉清罗相互选择的对象。

    而他自己，从选择了听从南唐皇帝对玉清罗的安排起，就再也没有立场奢求她的爱意了，他只能一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将所有内心的躁动化作冷静漠然的表象。

    来到白露宫时，他希望玉清罗已经安然无事的回来了，可是没有。

    他想到，即使玉清罗今天回来了，但在不久的以后，也会永远离开。

    南唐终究不是她的归处，白露宫也只能留住她三年。

    ……

    玉清罗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案桌上，放着一套新的衣裙。

    玉清罗换了衣服，门外传来敲门声，“你起来了吗？”

    是宋止雨。

    玉清罗走到门前给他开门了。

    门口，宋止雨端着一盆热水和一条干净的方巾。

    玉清罗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谢谢师父。”

    等玉清罗梳洗完，发现宋止雨还买了早点。

    “从前，我们也是这么相处的吗？”玉清罗坐到桌边，一边咬着包子，一边问到。

    宋止雨回想，从前自然有宫女伺候她生活起居，他主要负责教她文学和剑术，除此之外，就是纵着她宫里宫外折腾，护她周全。

    她生性好动，他不会拘着她。

    现在似乎不一样了，也许是因为玉清罗身边环境变化太大，身边没有贴心的人，不似从前那般无忧无虑，宋止雨便顺也照顾起了她。

    不过宋止雨觉得，只是因为环境变化太大了，如果从前的她有需要的话，宋止雨也会照顾她，尽好一个师父的职责。

    而且，结合玉清罗现有的认知，她生在冷宫的话，他确实应该会经常照顾她。

    于是宋止雨含糊到答到，“差不多。”

    玉清罗一想自己生在冷宫，母亲早死，应该就是宋止雨这样照顾着她长大的……

    如果是这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说不定都把自己当女儿看的。

    玉清罗按住心底一点点失落，扯起笑容点点头，“我知道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