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内讧：审判
23点30分，车的鸣笛在厂房外响起，远光灯的光绕着街道打来，照得范启特的血泛寒。
波动推开，细密的脚步随着线型的抖动一同进入厂房。
两个团体之间搁着厂门对视。
前头翘起的皮鞋在水泥地面上敲打，那西裤摆起不耐烦的弧度，约尔德的小胡子随着他上下唇的抖动变得生动，“二世，大晚上叫我过来，你最好别逗我。”
在约尔德说这话时，明显有几个人果断又缓慢地往后慢慢倒退着。
三角阵型以小约翰二世为核心展开。
“约尔德老伙计，我叫你来，是想给你看些好货，你猜怎么着，我发现了一堆玩意，那是来自你的渠道。”
几个后退的人悄无声息地把手摸到了腰间。
“你可别血口喷人，相关情况我下午已经如实汇报上去了，你要觉得这样就能唬住我，自然是不可能。”
小约翰二世一脚将范启特的身体踢到门口，刚好滑到约尔德脚边。
这一举动很快被约尔德当作是挑衅。
“唰唰唰——”
两边的枪杆子同时抬起，约尔德也快速抽出自己的手枪：
“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的人吗？今天他们在卡车上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小约翰歪了歪头，乔治从兜里甩出一块细细的金属，这个金属落在范启特那块干涩的血液上。
“这该死的老东西还想走呢，和波利一样。我告诉你们，进来了就别想跑。而你，约尔德……”
金属显然是一个录音机，里面传来范启特今天下午在车上与索尔的对话：
“明天，他们要溜走好一波人，去投靠科隆……那个科隆吗？……哦，老天，这里要变天了……范？我记得你从去年开始似乎就不太想跟着小约翰二世……”
“够了！我没空陪你玩这种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约尔德此时非常生气，若不是boss在床前放下尊严苦苦哀求他不要杀二世，他才不会来到这里陪他玩所谓自导自演的戏码！
“你应该自己好好反思，二世。我们已经对你够仁至义尽的了。”
“是吗？你今天是走不了了。”
二世这话说完，拉布提到的那六个人就将枪口指向了约尔德一行人的背后。
“舍尔？”
约尔德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部下会叛变，大声呼喊着那人的名字。
几人逼着约尔德往仓库内走。
“对不起，约尔德，我也有我的苦衷。”
舍尔的话中流露出淡淡的悲伤。范启特那粘稠的鲜血，随着众人缓慢前行的脚步污染了灰色光洁的地面。
正在小约翰二世得意之时，一个红点缓缓移到了他的太阳穴上。
什么！李元震惊，这个狙击手竟然是约尔德的内鬼。
他很快意识到了新危机：
如果时间线真会按那可所言，那么约尔德的势头应该会压过小约翰二世一筹，可现在，明明势均力敌，并且小约翰二世这边还多两人。
那个手持突击步枪的人正在缓慢下楼，之前次入口藏着的人还没现身。
“现在又如何？”
一众人跟着约尔德停了下来，约尔德嘲讽着二世。
“喔喔喔！冷静，毛瑟！”
小约翰二世尴尬的笑了起来，举起手，他的眼睛飘着右上方。
这时，闭着眼的李元意识到，这些没有装修的隔间之间的窗户相互连通！
也许他能悄悄地把楼梯间的另一个枪手先解决。
现在狙击手的视线全部集中到小约翰二世的身上，他需要快速解决那个下楼的人，从而避免战局逆转！
达利的速度还没有办法迅速到达。
但那人下楼的步伐也非常缓慢，他不能发出任何动静！
在他想这些策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短边办公室隔间。
楼下又陷入了僵持，就像白天发生的那样。
那个猫着腰的人离自己只剩5m！
这时，次入口藏匿的人见状不好也快速跑了出来，将自己手里的枪瞄向二楼狙击者，并大喊：
“毛瑟！放下枪！”
“哈——！对！对！对！好波比，就是这样！”
小约翰二世大肆赞赏突然冲出来的波比。
就是现在！
波比造成的躁动使得楼梯间里的身形停止，李元一个闪身进入楼梯间。
他快速捂住前方的枪兵的嘴，接着用力把那人的太阳穴往墙壁上磕。
那人显然被这一下嗑得眼冒金星，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马上感受到后脑穿来一阵猛击。
李元把他的身体转了过来，按着他的脑袋往墙壁上砸，这一下，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墙壁。枪兵顿时昏厥过去，靠着墙面缓缓划落到楼梯，在墙上拉出一条血痕。
为了别让他滚下台阶弄出动静，李元轻轻扶稳他的身形，反着靠在阶梯上。
那人的手上还带着手套。
太好了！
他立刻把那人的无指套拆了下来，套在包裹着自己手指的衣物外，那衣物被无指套压进指缝间，成为了一个完美的自制手套。
李元带好手套后开始拆他的装备，并且把鞋子丢到这枪兵怀里，再穿上他的靴子。
稍稍有点大，但不要紧，再次确认这人短时间内不会醒来时，便赶紧蹲起来。
“孟斐！是你的主场了！”小约翰大叫，“干掉约尔德！孟斐！”
孟斐迟迟没有出现。
李元盯着怀里那把步枪，昔日的某段记忆在此刻完全回归，并快速侵占他的大脑。
“狗日的！孟斐！——！”
下面的僵持已经进行了白热化阶段。
“哒！”波比在此时被打中了左侧肾脏。
李元闭着眼睛瞄准，枪口架在楼梯口的拐角扶手，精准的打出一发点射，随后快速转身把枪抱到自己身前，在楼梯反斜面用引力波视界观察战场。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厂房里充满了鞭炮一样放出来的枪声，如多米诺卡牌一样快速接连想起。两边瞬间出现了伤亡，约尔德反应过慢当场倒下。
死神在这里起舞，它挥舞着无情地镰刀接连收走了厂房里的生命，毫不留情，可唯独漏下了那小约翰二世。
为什么？死亡难道不是最公平的惩罚吗？
凭什么小约翰二世能逃过一劫？难道时间线发生了改变？
如猎豹盯着猎物，李元盯着小约翰二世的身影死死不放。
既然可能时间线已经变动，不如，让我来矫正它！
让我来当一回死神吧，小约翰二世！
让我替时间向你宣判！
浓烈的火药味瞬间弥漫在空气里。
那狡猾地小约翰在听不到孟斐的时候，已经开始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而在枪响的那一刻，他快速蹲到地面上瞬时接着光滑的地面翻滚了一圈。
尽管狙击手快速反应了过来同时扣下了扳机，但因波比打偏在狙击步枪枪身上而偏离了弹道，就当毛瑟准备马上调整弹道的时候小约翰二世已经闪到车间中的掩体里。
毛瑟看到舍尔朝着楼梯口冲来，便只得放下狙击小约翰二世，转头用楼梯的拐角承重墙和舍尔对枪。
这一切都被李元尽收眼。
这场枪战持续得并不久，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工厂里只剩下了舍尔和小约翰二世。
和李元。
从这短暂的枪战里存活下来的舍尔靠在楼梯间猛烈的呼吸，他被打中了大腿动脉，血流成河，此时他似乎正在拿起手机。
二世在他喘息的时候，就从地上摸到了拉布的枪——他的枪甚至没有上膛。
小约翰二世在此时似乎才真正良心觉醒，露出了极其难过的神色。
远处的拉布已经面容祥和地接受了死亡的结局。
舍尔并没有发现小约翰二世不见了，他正拨打电话。而小约翰二世站了起来，把枪藏在身后，朝着躺在楼梯上的舍尔走过去，小约翰二世肯定不会放过舍尔！
所以，他的枪口也在这时重新架了起来。
他微微上抬了一下枪口，调准角度，全身的精力聚焦在小约翰二世一下，他瞄准的是二世拿着枪的肩膀。
“啪！哒！”
两声枪响响起，舍尔被二世爆头，他的脑组织洒在了楼梯间。
而另一枪来自李元。
小约翰二世这才不可置信的缓慢扭头，他左手的枪随着在冲击力下失力的肩膀甩了出去。
李元心想：这一发代替阿曼琪向你问好。
“哒！”
二世的右肩上的冲击让他倒在了舍尔身上。这一发是来自波利的问候！
时间线对吗？7枪对吗？
我都记着呢。既然没有人能解决你，不如让我来！
让我替时间线向你宣判！
宛如亲临枪战游戏射击现场的他，眼里多了一丝疯癫和快感，如充当审判官，如掌控世界的上帝。
这可比当一个社畜有意思多了。
他心理止不住的狂笑。
“哒！”
二世的左腿被击中，他口里疯狂蹦出辱骂孟斐为叛徒的语句，同时疯狂的大叫：
“操！操！操！孟斐！我操你娘的！”
那一枪是达利的牙齿向你复仇。
“哒！”
这一发是来自约尔德的愤怒，子弹飞速炸烂了二世的右腿。
“哒！”
此时，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开枪的这个“人”，竟然完全不像他自己，反而像极了一个熟练的杀手。
“哒！”
枪管的后坐力让他的肩膀有些疼——这已经是达利的极限了。
我替你爹好好教训你这败家子！
“哒！”
最后，在他呼吸之间，他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了小约翰二世的脖子，在正中留下一个枪眼。
“咔、咔、咔……”
小约翰二世还不死心，他瞪大着双眼望着这边，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做完这一切，李元忽然有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结论。
那可说的现场，会不会是他造成的？
但来不及多想了，现在不能让现场留下达利的痕迹，怎么办？
他观察着场面，在心里有了答案。
害，要是在此时，再往达利的脑袋上来一枪，这就是一桩极其完美的杀人案。
李元心中惋惜，只可惜达利不是死在这。
他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痴迷不已的那些推理文学，很快盘算出如何处理当前这混乱的情况让达利脱身。
把手里的步枪背到背上，再拿起自己的鞋，倒扣在阶梯，双手从正面穿过孟斐的腋下抱着这人站了起来，模拟出他受击后缓慢走向楼梯拐角平台瞄准战场的姿势，再把枪以合理的姿势物归原主。
接着，他拆下五指套，给孟斐重新戴上，接着抓起孟斐的右手往那还在漫出鲜血的后脑上抹了抹，再往枪柄上握去。
而这时，他右手上裹着的布已经沾满了这人的血迹。
好吧，看来多尔的死就只能推给孟斐了。
于是，他把从多尔的衣服上私下来的布揉了揉，塞进孟斐的裤兜里。
踩着枪手的靴子轻松跨过地面肮脏血迹，向小约翰二世走去的李元像一个死神。
此刻，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竟然对这样的场面毫不畏惧，甚至还有些着迷。
他单腿踩在台阶上，附身蹲到小约翰二世的身边，静静地与他对视，看着他眼中那不甘心的光芒缓慢消散。
直到二世的双眼变得苍白呆滞，失去生机，李元才站起身。
从手上拆下另一块没染血的布，站在小约翰二世杀死舍尔的位置，瞄准被他摆放在楼梯口的孟斐，朝孟斐的心口补上了一发子弹，然后把枪还回小约翰二世手里，那块布又回到了他手上。
孟斐抖了一下，滑落在楼梯拐角。
李元谨慎地走回去，给孟斐穿回靴子，抓起了被他倒扣在楼梯上的鞋，但他并不打算此时穿上。
确认孟斐已经死亡后，他才站起身准备离开。
哦，对了！
李元又蹲了回去，先把这块布揉皱成一团，再用手指甲捏住布团的一角去沾孟斐脑后的鲜血。
在准备把这块同样塞进孟斐方才的裤兜里时，感觉还漏了什么。
捏着这块布团歪着头想了一会，从二楼回廊绕到毛瑟身边，用这块布上的血液染红了毛瑟的双手，和那双手下握着的枪身。
再来到孟斐的左侧，用这布团上的血液往突击步枪的枪托上、枪柄上沾了沾，然后把布塞进孟斐的左手。
做完这一切，李元才站起身，小心绕过案发现场，用袜子侧面在地上适当地模拟出物体轻轻划过的痕迹。
直到他确认仓库里不会再留下脚印，而自己也来到厂房外的安全地带，才重新穿回达利的那双破球鞋。
现在，他需要好好回去睡一觉，同时把这双袜子和破球鞋丢到垃圾桶。
可怜的达利怕是要错过良好的治疗时机了，李元暗想。
不过，他刚才看小约翰二世的方式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感觉有点装。
李元的脸上已经止不住有点想笑，这简直就像穿越到射击游戏里玩了一把真实的全息模拟游戏。
要知道，在2120，这种游戏卖的可太贵了，单是购买从虚幻阁进入的ID都得耗掉他大半年的工资，那些企业竟然还限量，搞饥饿营销。
所以，李元现在觉得他赚爆了！
参与个实验白嫖个游戏体验，还有这种好事！
“这里离达利的住所很远。”那可的声音在李元翻出厂房落地的那一刻响起。
“？”李元愣在原地，“你没睡？”
操，被发现了。
“嗯，我说过了，我会查看一下事件的情况……”
“……”
李元沉默了一下，“帮我保密。”
“……”那可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怀疑：“我在想，我看到的记录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此时你造成的。”
站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看着远方还闪烁着一些灯光的城市，他低语：“也许从我到这里的那一瞬间所有事情便有了确定的结局。”
“嗯……从‘量子-相对论’来说，你这样的结论也是成立的，因为……”
“停！别告诉我！你写进报告里就行。”
李元真是受够了他们干巴巴的理论推导和长篇大论。
“好吧。那我帮你导航？从这里到达利家的道路交通系统还挺复杂的，这一块是新建的卫星城。你现在得先沿着这条道路往城市方向走，一直走到尽头。届时我再告诉你方位。”
波动推开，细密的脚步随着线型的抖动一同进入厂房。
两个团体之间搁着厂门对视。
前头翘起的皮鞋在水泥地面上敲打，那西裤摆起不耐烦的弧度，约尔德的小胡子随着他上下唇的抖动变得生动，“二世，大晚上叫我过来，你最好别逗我。”
在约尔德说这话时，明显有几个人果断又缓慢地往后慢慢倒退着。
三角阵型以小约翰二世为核心展开。
“约尔德老伙计，我叫你来，是想给你看些好货，你猜怎么着，我发现了一堆玩意，那是来自你的渠道。”
几个后退的人悄无声息地把手摸到了腰间。
“你可别血口喷人，相关情况我下午已经如实汇报上去了，你要觉得这样就能唬住我，自然是不可能。”
小约翰二世一脚将范启特的身体踢到门口，刚好滑到约尔德脚边。
这一举动很快被约尔德当作是挑衅。
“唰唰唰——”
两边的枪杆子同时抬起，约尔德也快速抽出自己的手枪：
“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的人吗？今天他们在卡车上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小约翰歪了歪头，乔治从兜里甩出一块细细的金属，这个金属落在范启特那块干涩的血液上。
“这该死的老东西还想走呢，和波利一样。我告诉你们，进来了就别想跑。而你，约尔德……”
金属显然是一个录音机，里面传来范启特今天下午在车上与索尔的对话：
“明天，他们要溜走好一波人，去投靠科隆……那个科隆吗？……哦，老天，这里要变天了……范？我记得你从去年开始似乎就不太想跟着小约翰二世……”
“够了！我没空陪你玩这种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约尔德此时非常生气，若不是boss在床前放下尊严苦苦哀求他不要杀二世，他才不会来到这里陪他玩所谓自导自演的戏码！
“你应该自己好好反思，二世。我们已经对你够仁至义尽的了。”
“是吗？你今天是走不了了。”
二世这话说完，拉布提到的那六个人就将枪口指向了约尔德一行人的背后。
“舍尔？”
约尔德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部下会叛变，大声呼喊着那人的名字。
几人逼着约尔德往仓库内走。
“对不起，约尔德，我也有我的苦衷。”
舍尔的话中流露出淡淡的悲伤。范启特那粘稠的鲜血，随着众人缓慢前行的脚步污染了灰色光洁的地面。
正在小约翰二世得意之时，一个红点缓缓移到了他的太阳穴上。
什么！李元震惊，这个狙击手竟然是约尔德的内鬼。
他很快意识到了新危机：
如果时间线真会按那可所言，那么约尔德的势头应该会压过小约翰二世一筹，可现在，明明势均力敌，并且小约翰二世这边还多两人。
那个手持突击步枪的人正在缓慢下楼，之前次入口藏着的人还没现身。
“现在又如何？”
一众人跟着约尔德停了下来，约尔德嘲讽着二世。
“喔喔喔！冷静，毛瑟！”
小约翰二世尴尬的笑了起来，举起手，他的眼睛飘着右上方。
这时，闭着眼的李元意识到，这些没有装修的隔间之间的窗户相互连通！
也许他能悄悄地把楼梯间的另一个枪手先解决。
现在狙击手的视线全部集中到小约翰二世的身上，他需要快速解决那个下楼的人，从而避免战局逆转！
达利的速度还没有办法迅速到达。
但那人下楼的步伐也非常缓慢，他不能发出任何动静！
在他想这些策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短边办公室隔间。
楼下又陷入了僵持，就像白天发生的那样。
那个猫着腰的人离自己只剩5m！
这时，次入口藏匿的人见状不好也快速跑了出来，将自己手里的枪瞄向二楼狙击者，并大喊：
“毛瑟！放下枪！”
“哈——！对！对！对！好波比，就是这样！”
小约翰二世大肆赞赏突然冲出来的波比。
就是现在！
波比造成的躁动使得楼梯间里的身形停止，李元一个闪身进入楼梯间。
他快速捂住前方的枪兵的嘴，接着用力把那人的太阳穴往墙壁上磕。
那人显然被这一下嗑得眼冒金星，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马上感受到后脑穿来一阵猛击。
李元把他的身体转了过来，按着他的脑袋往墙壁上砸，这一下，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墙壁。枪兵顿时昏厥过去，靠着墙面缓缓划落到楼梯，在墙上拉出一条血痕。
为了别让他滚下台阶弄出动静，李元轻轻扶稳他的身形，反着靠在阶梯上。
那人的手上还带着手套。
太好了！
他立刻把那人的无指套拆了下来，套在包裹着自己手指的衣物外，那衣物被无指套压进指缝间，成为了一个完美的自制手套。
李元带好手套后开始拆他的装备，并且把鞋子丢到这枪兵怀里，再穿上他的靴子。
稍稍有点大，但不要紧，再次确认这人短时间内不会醒来时，便赶紧蹲起来。
“孟斐！是你的主场了！”小约翰大叫，“干掉约尔德！孟斐！”
孟斐迟迟没有出现。
李元盯着怀里那把步枪，昔日的某段记忆在此刻完全回归，并快速侵占他的大脑。
“狗日的！孟斐！——！”
下面的僵持已经进行了白热化阶段。
“哒！”波比在此时被打中了左侧肾脏。
李元闭着眼睛瞄准，枪口架在楼梯口的拐角扶手，精准的打出一发点射，随后快速转身把枪抱到自己身前，在楼梯反斜面用引力波视界观察战场。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厂房里充满了鞭炮一样放出来的枪声，如多米诺卡牌一样快速接连想起。两边瞬间出现了伤亡，约尔德反应过慢当场倒下。
死神在这里起舞，它挥舞着无情地镰刀接连收走了厂房里的生命，毫不留情，可唯独漏下了那小约翰二世。
为什么？死亡难道不是最公平的惩罚吗？
凭什么小约翰二世能逃过一劫？难道时间线发生了改变？
如猎豹盯着猎物，李元盯着小约翰二世的身影死死不放。
既然可能时间线已经变动，不如，让我来矫正它！
让我来当一回死神吧，小约翰二世！
让我替时间向你宣判！
浓烈的火药味瞬间弥漫在空气里。
那狡猾地小约翰在听不到孟斐的时候，已经开始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而在枪响的那一刻，他快速蹲到地面上瞬时接着光滑的地面翻滚了一圈。
尽管狙击手快速反应了过来同时扣下了扳机，但因波比打偏在狙击步枪枪身上而偏离了弹道，就当毛瑟准备马上调整弹道的时候小约翰二世已经闪到车间中的掩体里。
毛瑟看到舍尔朝着楼梯口冲来，便只得放下狙击小约翰二世，转头用楼梯的拐角承重墙和舍尔对枪。
这一切都被李元尽收眼。
这场枪战持续得并不久，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工厂里只剩下了舍尔和小约翰二世。
和李元。
从这短暂的枪战里存活下来的舍尔靠在楼梯间猛烈的呼吸，他被打中了大腿动脉，血流成河，此时他似乎正在拿起手机。
二世在他喘息的时候，就从地上摸到了拉布的枪——他的枪甚至没有上膛。
小约翰二世在此时似乎才真正良心觉醒，露出了极其难过的神色。
远处的拉布已经面容祥和地接受了死亡的结局。
舍尔并没有发现小约翰二世不见了，他正拨打电话。而小约翰二世站了起来，把枪藏在身后，朝着躺在楼梯上的舍尔走过去，小约翰二世肯定不会放过舍尔！
所以，他的枪口也在这时重新架了起来。
他微微上抬了一下枪口，调准角度，全身的精力聚焦在小约翰二世一下，他瞄准的是二世拿着枪的肩膀。
“啪！哒！”
两声枪响响起，舍尔被二世爆头，他的脑组织洒在了楼梯间。
而另一枪来自李元。
小约翰二世这才不可置信的缓慢扭头，他左手的枪随着在冲击力下失力的肩膀甩了出去。
李元心想：这一发代替阿曼琪向你问好。
“哒！”
二世的右肩上的冲击让他倒在了舍尔身上。这一发是来自波利的问候！
时间线对吗？7枪对吗？
我都记着呢。既然没有人能解决你，不如让我来！
让我替时间线向你宣判！
宛如亲临枪战游戏射击现场的他，眼里多了一丝疯癫和快感，如充当审判官，如掌控世界的上帝。
这可比当一个社畜有意思多了。
他心理止不住的狂笑。
“哒！”
二世的左腿被击中，他口里疯狂蹦出辱骂孟斐为叛徒的语句，同时疯狂的大叫：
“操！操！操！孟斐！我操你娘的！”
那一枪是达利的牙齿向你复仇。
“哒！”
这一发是来自约尔德的愤怒，子弹飞速炸烂了二世的右腿。
“哒！”
此时，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开枪的这个“人”，竟然完全不像他自己，反而像极了一个熟练的杀手。
“哒！”
枪管的后坐力让他的肩膀有些疼——这已经是达利的极限了。
我替你爹好好教训你这败家子！
“哒！”
最后，在他呼吸之间，他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了小约翰二世的脖子，在正中留下一个枪眼。
“咔、咔、咔……”
小约翰二世还不死心，他瞪大着双眼望着这边，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做完这一切，李元忽然有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结论。
那可说的现场，会不会是他造成的？
但来不及多想了，现在不能让现场留下达利的痕迹，怎么办？
他观察着场面，在心里有了答案。
害，要是在此时，再往达利的脑袋上来一枪，这就是一桩极其完美的杀人案。
李元心中惋惜，只可惜达利不是死在这。
他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痴迷不已的那些推理文学，很快盘算出如何处理当前这混乱的情况让达利脱身。
把手里的步枪背到背上，再拿起自己的鞋，倒扣在阶梯，双手从正面穿过孟斐的腋下抱着这人站了起来，模拟出他受击后缓慢走向楼梯拐角平台瞄准战场的姿势，再把枪以合理的姿势物归原主。
接着，他拆下五指套，给孟斐重新戴上，接着抓起孟斐的右手往那还在漫出鲜血的后脑上抹了抹，再往枪柄上握去。
而这时，他右手上裹着的布已经沾满了这人的血迹。
好吧，看来多尔的死就只能推给孟斐了。
于是，他把从多尔的衣服上私下来的布揉了揉，塞进孟斐的裤兜里。
踩着枪手的靴子轻松跨过地面肮脏血迹，向小约翰二世走去的李元像一个死神。
此刻，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竟然对这样的场面毫不畏惧，甚至还有些着迷。
他单腿踩在台阶上，附身蹲到小约翰二世的身边，静静地与他对视，看着他眼中那不甘心的光芒缓慢消散。
直到二世的双眼变得苍白呆滞，失去生机，李元才站起身。
从手上拆下另一块没染血的布，站在小约翰二世杀死舍尔的位置，瞄准被他摆放在楼梯口的孟斐，朝孟斐的心口补上了一发子弹，然后把枪还回小约翰二世手里，那块布又回到了他手上。
孟斐抖了一下，滑落在楼梯拐角。
李元谨慎地走回去，给孟斐穿回靴子，抓起了被他倒扣在楼梯上的鞋，但他并不打算此时穿上。
确认孟斐已经死亡后，他才站起身准备离开。
哦，对了！
李元又蹲了回去，先把这块布揉皱成一团，再用手指甲捏住布团的一角去沾孟斐脑后的鲜血。
在准备把这块同样塞进孟斐方才的裤兜里时，感觉还漏了什么。
捏着这块布团歪着头想了一会，从二楼回廊绕到毛瑟身边，用这块布上的血液染红了毛瑟的双手，和那双手下握着的枪身。
再来到孟斐的左侧，用这布团上的血液往突击步枪的枪托上、枪柄上沾了沾，然后把布塞进孟斐的左手。
做完这一切，李元才站起身，小心绕过案发现场，用袜子侧面在地上适当地模拟出物体轻轻划过的痕迹。
直到他确认仓库里不会再留下脚印，而自己也来到厂房外的安全地带，才重新穿回达利的那双破球鞋。
现在，他需要好好回去睡一觉，同时把这双袜子和破球鞋丢到垃圾桶。
可怜的达利怕是要错过良好的治疗时机了，李元暗想。
不过，他刚才看小约翰二世的方式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感觉有点装。
李元的脸上已经止不住有点想笑，这简直就像穿越到射击游戏里玩了一把真实的全息模拟游戏。
要知道，在2120，这种游戏卖的可太贵了，单是购买从虚幻阁进入的ID都得耗掉他大半年的工资，那些企业竟然还限量，搞饥饿营销。
所以，李元现在觉得他赚爆了！
参与个实验白嫖个游戏体验，还有这种好事！
“这里离达利的住所很远。”那可的声音在李元翻出厂房落地的那一刻响起。
“？”李元愣在原地，“你没睡？”
操，被发现了。
“嗯，我说过了，我会查看一下事件的情况……”
“……”
李元沉默了一下，“帮我保密。”
“……”那可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怀疑：“我在想，我看到的记录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此时你造成的。”
站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看着远方还闪烁着一些灯光的城市，他低语：“也许从我到这里的那一瞬间所有事情便有了确定的结局。”
“嗯……从‘量子-相对论’来说，你这样的结论也是成立的，因为……”
“停！别告诉我！你写进报告里就行。”
李元真是受够了他们干巴巴的理论推导和长篇大论。
“好吧。那我帮你导航？从这里到达利家的道路交通系统还挺复杂的，这一块是新建的卫星城。你现在得先沿着这条道路往城市方向走，一直走到尽头。届时我再告诉你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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