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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最佳策略

    “谁是魏鑫?出来!”一句叫喊把魏鑫惊醒。

    魏鑫心中奇怪,正值下半夜,什么人这个时候来找他,难不成他的计划暴露了?

    “你今天和兔牙玩的东西是什么,我们也要来。”密密麻麻的士兵堵在帐篷的阴影里,为首的人问道。

    “这么急?明天操练后再来吧,我要睡觉。”魏鑫想回绝,但他显然低估了人们的疯狂。

    “不行,我们今天就要玩,”为首者急道,“你是不是输怕了,见不得兄弟们发财啊。兔牙什么都告诉我们了,他还想一个人发财,打一顿才告诉我们。”

    真是地狱无门你自来,我还想着可持续发展呢,没想到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这送上门的羊毛,不薅可对不起祖宗了。

    “就是就是,十夫长也告诉我们了,本来也打算过几天再来看看,没想到已经有人抢先了。”

    这么看来,那顿饭菜,也不是白请的吗。

    “大家稍安勿躁,我说明天再来不是不让你们发财,是我的扑克牌属实不够多,没办法供这么多人用。扑克牌最多只能让四个人参加。”魏鑫语气和婉,一席话让那些本有怒气的人也消去了急躁。

    “你们看看,派那个代表来玩?”

    “我来。”

    “是我先来的。”

    “别挡着我,我要到前面去。”

    声音立刻嘈杂起来。

    魏鑫露出难以察觉的奸笑:“大家不用急,谁都有参加的机会。”

    “这里二十多个人,你说说,怎么个参加法。”

    “简单,你们先挑出几个运气好的,让他们打,看谁的运气最好,然后再押谁赢,他能赢不代表你们也赢了吗?”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矮子,你去你去,我就看好你。”

    人群很快就推选出了自己的参加人选,其中赫然有前天猜中豹子,通杀全场的矮子。

    游戏开始了。“大家都明白规则吧?”“废话!”

    魏鑫自己也参与其中,他准确无误的发好了牌。

    “这场比赛,底注是5文。”

    “我压500文!”矮子的语气是那么波澜不惊。

    “我跟了。”

    “我也跟了。”魏鑫也回道。

    “这?我不跟。”说话的是个有些肥胖的士兵。

    人群爆发出嘘声,能感觉到对他懦弱的不屑。人们在场下做着赌注,各自押下能够获胜的目标。

    魏鑫此时此刻心情很好,他随意的观察着场上的对手和下注的人们,微微摇了摇头。

    “开!”

    “哇,这,我输了!”、“怎么可能。”桌上两人瞪大了眼睛,人们脸上挂着可见的惋惜。

    “有本事接着笑啊,你们再笑啊!”这是那个胖子的声音。

    魏鑫手里拿着AAK、远比剩下的558、79K要大。

    堆成小山的铜板挪到自己的面前,故意把钱山推倒,铜板铺满整张桌子,魏鑫一个个收进自己口袋,丝毫不管周围如狼似虎的目光。

    1015文!一个十夫长一个月的月供。

    人群议论纷纷。这人运气好,我们投他吧,我觉得他还会赢的。不好说,我觉得一个人连赢的概率明显不高,我还是支持矮子。对,我也这么想,连续赢的概率就是更小些。

    人们做出了自以为正确的推断。

    大约有20%的人们改变了原来的策略,魏鑫占的投注比大约有三分之一。

    “我下20文。”

    “我下50文。”

    “我不跟。”

    魏鑫观察着场上的对手,依然是摇摇头。

    “我投200文!有跟的没?”

    人群爆发出呐喊,大家显然被震慑住了。这小子?莫非他抽到了豹子?你做什么梦呢,豹子哪有那么好抽啊!就是,我猜,他就是吓唬我们呢。确实,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啊!

    经过刚才的惨败,他们从短视快乐的蚱蜢变成长远卑微的蚂蚁了,在离开了一时的冲动上头后,他们丢掉了理性,把谨慎当做自己的盾牌。

    魏鑫用铜板敲击着桌面,道:“有没有继续在我这里下注的?”

    人们显然有些迟疑,那些最容易改变自己意志的人,已在最开始就改变了自己的策略。魏鑫继续敲着桌面。

    “你们看啊,我的对手们因为上次的失败,完全丢掉了拼命一博的勇气,50、20,多么可怜的数字,你觉得现在的他们,还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吗?你们要知道,能做出正确选择的并不是你们,而是手上捏着牌,知道大小的我们,在知道了这一结果后,你们依然不决定选择正确的人嘛?”

    人群沉默了,虫鸣激烈着。

    一位高大的汉子走过来,丢下了一枚银板,1000文!

    人群爆发出惊呼,这种行为完全打破了他们的认知。牌桌的对手们陷入恐慌,他们不能够理解,几十文的赌注,为什么会有人压上这么多的钱来。

    魏鑫勾起嘴角:“这位大哥显然是聪明人,甚至都没有问我怎么分配赢的钱,你也太信任我了。”

    看一眼人群,道:“如果接下来,我赢了,除了返还我自己的本金那部分,我只收取5%的获胜赌资,停止了敲击,”停止了敲击。“赢来的钱,按出资占比平分。”

    人群已经疯狂,人人都思考着他话的含义,很快,第二个投资人出现了、紧接着是第三个……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完全放弃了胜率计算,他们完全了解。只要对面无法掏出这么多钱,那他们就能分一杯羹。

    牌桌上的对手们,眼睛已经发直,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到矮子后面,在他面前扔下一枚金锭。

    人群向着这枚金锭的主人看去。

    “百夫长!”

    “老人家睡的不好,容易被吵醒,起来看看什么情况没想到看到了这么有意思的事。”

    “这可是1000000文啊!一个中等家庭半年的开销!”

    魏鑫看着百夫长:“百夫长大人好。在桌上,不便行礼,请您见谅。”

    老人摆摆手:“无妨,我不在乎这些虚礼。”

    “虽然会冒犯大人,但我还是有必要规定,一个金锭是这场赌局的最高赌值,再往上加可也不成了!”魏鑫对老人拱拱手。

    “无所谓,我已经是要死的人了,这些身外之物对我来说和泥土没太大区别,就按你说的来。毕竟欺负人也没意思。”

    人们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军队有规定,赌博者,鞭50,没收赌资,要是这位百夫长较真起来,他们可没有一点办法。

    “那么问题来了,你们要不要跟呢?”魏鑫说这话时,活脱脱是一个诱人心魄的恶魔。

    人们显然陷入两难,原本必胜的可能,瞬间就变成了50%,人们在思考,有的人,却没办法思考。

    “我跟,我再加三个银板。”高大的男人再次加注。

    从稳定的策略来说,不继续加码,损失的是一枚银板,这个概率是100%,继续加码和对方同等,损失的概率是50%,这是谁都能想明白的。

    但如果继续加码,有可能血本无归,连裤衩都赔进去,这是更惨的结局。对于资产是3个银板的人来说,他押下了所有,而6个银板的人,只是拿出了一半的身家,对于60个银板的人来说,他只是拿出了5%的资产,那么他就一定会继续这个赌注。

    人对于将要失去的总是更加厌恶,会不惜一切代价拒绝失去,哪怕成本达到了失去的两倍。

    人们在他的表率之下,赌资最终还是维持了对等,许多人甚至把自己的武器都压上了赌桌。

    矮子被这些钱吓呆了,颤颤巍巍的手攥着牌,迟迟未能把它打开。

    百夫长从他手里拿走了牌,看了一眼:“要不你先来?”

    魏鑫一脸不在意:“我们一张张来吧,对于美人来说,一下子扒干净总是少了点情趣。”

    “说的有道理。”老头点点头。

    “A!”看见这么大的一张牌,人们无法保持安静,要是有个小孩子在现场就会发现,这些站着的大人的手掌,无数双手攥的发白或是发紫。有的手,指甲都陷入肉里、有的手,不安的交叉再打开、有的手,重复在裤腿上摩擦,和他们那面无表情的脸比起来,充满了纯真。

    “我要输了吗?”魏鑫丢下一张2。

    人们长叹一声,心理素质差者,已经晕倒在别人身上。

    “确实很有趣啊,没想到连我这把年纪了,还能体会到心跳加速的感觉。”老头笑了。

    他继续丢下一张A。

    人们已经开始懊恼,个别的已经开始抽打自己的脑袋,责怪自己的愚蠢。

    “4。”魏鑫的神情和动作都未变。

    人们已经认定了结果,开始大声抱怨,不少人直接开始威胁魏鑫,就差直接动手了。

    差不多了。

    魏鑫看着人们:“在最后结果出来前。我需要告诉大家一件事,对于这游戏有兴趣的,可以找我参加,从明天开始,赌局天天有。

    大人,继续吧。”

    老头笑意愈发浓厚:“K。”

    手里的牌盖在脸上,魏鑫没有急着展示结果:“大人,如果这场我赢了,不知道大人能否赏脸与小人喝杯粗酒呢?”

    “好说,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关心你手上的牌呢。”

    “那就一言为定了,大人可不许反悔了。”魏鑫把牌反扣着,送到老头手里。

    老头打开扑克的一角,看到数字后,他不禁笑出了声。

    “看来我真是白活这大半辈子,错过人生一大幸事啊!”老头把牌又送还。

    魏鑫把牌放到高大的汉子手里:“你给他们看看吧,你出的钱最多。”

    汉子直接举起牌,人群看着汉子手里的牌,一时不知道做什么表情。

    ......

    魏鑫殷勤的给老头倒酒:“大人之脱俗,让人难忘。不知道大人这种气魄,为何不去朝中任职,为国为民呢?”

    “老了啊,真没有年轻的那种气概了,现在就想多活个两天,什么功名利禄,飞黄腾达,不过一场云烟罢了。哪有活着好,伴君如伴虎啊。”老头感慨道。

    “这话有理,可人总是渴望着更大的东西,直到自己被东西吞没才开始后悔。这个简单的道理许多人用尽一生也没能理解。”魏鑫与老人碰杯。

    “那是他们自找的,倒也怪不了别人。”

    “那是自然。人活着除了死亡,什么也决定不了。”

    “好个歪理,好妙的歪理。”老人露出笑容。

    酒过三巡后,魏鑫说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