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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新安城下主身死

    当刘巍之越过渑池城,直奔新安城而来时,骁果将军太史赞率三万骁果军已进驻新安城。

    当刘巍之带队赶到时,高大的城墙上,旌旗蔽空,人头涌动,声势震天。

    刘巍之只能指挥部队后撤十里扎营。

    河东军刚刚扎下营寨,还未站稳脚跟,新安城西门大开,太史赞率麾下三万骁果军出战。

    太史赞手持马槊,身披明光铠,胯下骑着一匹皮毛黝黑光滑的神骏战马,站在阵前。

    他扯开嗓子,扯动脸部肌肉,如黑炭般的黑脸显得异常狰狞,他对营内的刘巍之喊道:“刘贼,我乃汝州人太史赞是也,可敢出营,与我决一死战!”

    话音落下许久,河东军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当太史赞在阳光照射下,汗如雨下,体力大幅消耗后,河东军辕门大开。

    刘巍之率五千神策军出战。

    身后一将四校跟随,身披轻便透风的犀牛皮甲,身披虎头战袍,挺着长槊骑着白马走到了阵前。

    “太史赞,你不是要与我决一死战吗?那就来吧!”刘巍之毫不畏惧,高声说道。

    他的勇武可不是吹出来的,他对自己的武艺很有信心。

    “来战!驾!”

    太史赞双腿一夹马腹,挺槊策马朝刘巍之冲了过去。

    刘巍之催动战马,飞奔杀向太史赞。

    二人擦肩而过,两杆长槊击打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个回合后,二人毫发无损。

    刘巍之骑在马上,感觉到虎口微微发麻,不禁惊叹于太史赞的力气。

    太史赞也同时抬头看向了刘巍之。

    刘巍之微微一笑,策马再次冲向太史赞。

    太史赞一点也不落于人后,骑着黑马再次杀向了刘巍之。

    双方大战二十余回合,打的各自胯下战马皆气喘吁吁,几乎累到,这才停下。

    二人皆是武人,爱惜战马,舍不得太过折腾各自坐骑。

    刘巍之率先示弱道:“今日你我便算势均力敌,不过马力不济,不如待明日养足马力再战一场?”

    太史赞如薛盈所说那般有勇无谋,又是一个武痴,见到刘巍之如此高手,见猎心喜,点头答应了下来。

    二人各自带兵返回。

    随着辕门关闭,刘巍之翻身下马,在下人伺候下卸下了盔甲。

    铁甲太重,而刘巍之本身武艺高强,天下间也无多少人能伤的了他,于是便把护具换成了自越人那儿购入的犀牛皮甲。

    犀牛皮甲轻便且较为透风,更为的舒适,且防护能力仅仅逊色铁甲一筹,否则他可不敢穿着皮甲到处浪。

    薛盈与王朗走上前来,拱手问道:“主公当真要明日再与那太史赞斗将?”

    刘巍之用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盯着二人,让他们感觉浑身不自在。

    “我逗他玩的,你们不会以为我明日会出阵与他斗将吧?”刘巍之擦了擦手,不屑的说道。

    “传令全军,今夜子时,突袭新安城!”

    新安城中,早有阴字营与雷字营的探子潜入其中,只要河东军发起进攻,便里应外合,夺下西门。

    时间匆匆过去,河东军上下早已吃饱喝足,体力也恢复充足。

    兵卒被各自军官叫了起来,穿上甲胄,拿起兵刃开始聚集。

    校场之上,河东军上下二万人已经聚集。

    刘巍之身披犀牛皮甲,腰配宝刀,扶着刀柄,站在矮台之上,扫视下方兵马。

    “希律律……”

    校场之上,马儿的嘶鸣声不绝于耳。

    待兵马齐聚,人马皆到之时,刘巍之一挥令旗,朗声道:“出发!”

    众人默不作声,他们都知道这是夜袭,不能有一丝声响,若是惊动了敌人,届时万事皆休。

    刘巍之骑上白马,手持长槊,走在队伍最前端,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当大军抵达之时,新安城西门也在此时打开。

    十几个穿着夜行衣的探子拿着钢刀,从城门的缝隙里探出头来。

    双方相互确认了身份之后,赶紧开入了城中。

    “杀!”

    忽然,城墙上爆发一阵激烈的喊杀声。

    探子头领脸色一变,说道:“城墙上的弟兄们怕是失手了!”

    刘巍之一下便知晓了城墙上发生了什么情况。

    “可是城墙上的探子想去解决掉墙上守城物资,却被巡逻队发现了?”刘巍之冷着脸问道。

    “确实如此……”

    头领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们只要负责开门便可,何故登上城墙解决守城物资,你们脑子是给驴踢了吗?”刘巍之被气的火冒三丈,高声骂道。

    头领也知是自己自作主张,只能低下头,不敢去看刘巍之那满是怒火的双眼。

    刘巍之刚想指挥军队,一支火箭射了过来,擦着他的皮甲表面向后飞去。

    忽然,刘巍之想起了身后便是神机营众人之所在。

    “不好……”

    刘巍之刚想有所动作,可战马刚刚跑出几步,身后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强力的冲击波将刘巍之掀翻下马,各种破片打在了他的背后,哪怕是还算坚固的犀牛皮甲也被破开。

    刘巍之掉落下马,浑身剧痛难忍,眼前视线更是一片血红。

    他倒在地上,久久无法回神,身体的剧痛让他根本站不起来。

    几个受伤不重的兵士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扶起刘巍之,还有几人在外护卫,狼狈逃离。

    刘巍之嘴里不断吐着鲜血,眼前视线也是阵阵发黑,眼皮更是如有千斤重。

    “将军要支撑住啊!”

    士兵大喊着,冲入了满是火焰的城门洞里。

    当刘巍之在兵士搀扶下撤出新安城时,跟在军中负责后勤事务的刘均骑着战马带着十几人前来接应。

    整整两万人,被拦腰截断,神机营更是被炸的全军覆没,神机校尉王朗被炸死当场,死无全尸,刘巍之更是被炸的重伤。

    城中骁果军被惊醒,而进入城中的河东兵马不多,很快便陆续撤出,全军朝营寨撤去。

    当太史赞来到西门时,只看到了满地烈焰和无数残肢断臂与几乎被高温凝固的血液。

    “刘贼欺我!刘贼欺我啊!”太史赞感觉受到了欺骗,平生最恨被骗的太史赞大发雷霆,若不是身边幕僚拦着,非得当即点兵,进攻十里之外的河东军大营。

    刘均带着哥哥回到了大营,经过十几个军医的一阵抢救,倒是勉强止住了血。

    刘巍之视线模糊,四肢无法动弹,但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生命力的不断流逝。

    “四弟……”

    嘶哑的声音响起,昔日意气风发的青年,此时浑身上下裹满了绷带,身上原本洁白的绷带变得血迹斑斑,异常的渗人。

    “三哥……”

    刘均眼含热泪,握住了哥哥缠绵绷带的手。

    “四弟,为兄自知命不久矣,今日在此,便立下遗嘱,望诸君从之。”刘巍之这话,说给刘均的同时,也说给了在场众人。

    众人纷纷跪倒在大帐之中,仔细的听着刘巍之的话。

    “我儿年幼,尚不能成大事,吾死后,由吾弟均继承节度使之位,河东县侯之爵,则由吾儿刘盈继承。”

    节度使与河东县侯的位子那都是可以世袭罔替的,但前将军与驸马都尉职位却无法世袭。

    “哥……”

    刘均刚想说什么,却被刘巍之抬手打断。

    “记住,大丈夫生于世,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寄人篱下,非长久之策。四弟日后当与诸君同心,光大我刘氏基业。”

    “咳咳……咳咳咳!四弟,替我转告柔儿,此生是我负了她,以前与我私会,胆战心惊,我继承宗主之位,得娶平妻,可迫于晋王之威,只得娶吕灵为平妻……我心中难受啊!告诉她,若是遇上喜欢的男人,领上一笔钱财,留下盈儿便能离去,过上安稳的日子,嫁个好人家……咳咳……”

    说着说着,刘巍之不断发出剧烈的咳嗽。

    此时此刻,刘巍之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三哥别说了,让军医为你疗伤吧!”刘均早已泣不成声,跪伏在地,哭着祈求道。

    “咳咳咳咳咳……丈夫生世,当带七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从,奈何而死乎……”

    话音刚落,被刘均握在手里的手失去了力量,掉落在了地上。

    “哥!”

    刘均愣了一阵,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更为凄惨的哭声。

    大帐里的众人,纷纷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死在榻上的刘巍之。

    “恭送主公!”

    众人强忍悲伤与惶恐,纷纷拜道。

    拜完之后,众人依旧跪在地上,却有一个例外。

    薛盈起身,擦了擦眼里热泪,坚毅的说道:“今后你就是咱们的主公了。”

    “还请主公擦去眼泪,披上甲胄,率领我们击败太史赞,安全撤回河东方才是正事。”薛盈坚定的说道。

    刘均被刘巍之带在身边培养,虽然多在后勤工作,可在耳濡目染之下还是培养出了坚强的性格。

    “先生乃三哥生前之心腹,乃大才也,还请先生教我,该如何行事?”刘均拱手问道。

    “主公当先筹集白布,并向诸将士宣布先主已死的消息,借先主对他们的恩泽,激发他们死战之心,兵发言:哀兵必胜!”

    刘均在薛盈的辅导下,开始着手处理起了军中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