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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城隍庙

    太阳高高悬挂于天空。

    林志学面色惨白虚浮,脚底发软,没有什么劲儿,险些就滑落山脚下。

    以目前的身体状况而言,根本经不住那么折腾,能做的只有精神高度的集中,放慢速度。

    想起庙中相遇的青衫道士,打心底觉得遗憾万分,有可能这辈子真都与道门无缘罢。

    忽的,半山腰处,透过薄薄的雾气看见了人影。

    林志学欣喜不已,身体的状况不见好转,意识稍显模糊了,现在遇到人,终于是可以松口气了。

    “还请这位先生留步。”

    徘徊的影子似乎听见了,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靠近了过来。

    林志学顿时感到阵阵阴嗖嗖的凉意,不由得哆嗦起来。

    可当那人影渐渐走出雾气,看清了真面目后,人是相当的后悔。

    一边脑袋凹陷下去,瞳孔内眼珠子突出,仿佛很快就会脱离掉落。

    林志学现在才明白过来,这应该是遇到鬼了,慌乱之下,想要逃离此地。

    只可惜若是以往,体格虽也算不上多好,但也足够撒丫子就跑,而如今根本做不到。

    人影愈来愈近了。

    情急之中,不小心给踩空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打击下,林志学已经丝毫没有了读书人的气度,连忙掏出符箓,挥舞着双臂,然而迟迟没有感到异样来临。

    这让他起了疑心,勉强定住心神,只见手里的符箓冒着金光,人影接触不得,最后还是随着雾气而去。

    林志学又惊又喜,却不敢多待在原地,强撑起身子,往山下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到了山下,连林志学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时候了,视线异常的模糊。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公子,总算等到你了...”

    林志学废力地睁大眼睛,看了过去,模糊不清,样貌看不清,这身衣服倒是没错,是府中的人。

    这下,提起的那口气放了下去。

    一瞬间,就昏迷不醒了。

    隐约之间,好像是被仆人给背在了身后,沉沉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李云舒已然下了山,来到了平安县外面。

    察觉到小镇内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看来这一切,只能进城之后,才能有所发现。

    青衫道士想进平安镇,被守卫城门的兵拦了下来,拿不出度牒,给了点碎银子,这才放行进去了。

    平安县这边设有集市,各方的小镇村庄的人,皆会来此处交易买卖所需的物品,来往的人群很多。

    根据记忆中,任务的描述下,朝北处走去,这街边的小摊并不少,路过的人遇到眼缘的东西,就会停步琢磨,再与小贩沟通交流。

    往北走二百余米,遇到两条道路交叉之地,再向东走个近百米的距离,拐入巷子内,就到了目的地。

    路途中,时不时能看见有人走过附近的石桥,而且来往的大多数为妇人。

    这不禁让李云舒起了疑心,随即跟了过去,见石桥底下有石阶,半数被溪水没过,应是个捣衣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之后,才发现原来是来这城隍庙烧香求愿。

    九州之内,唯有东方看起来是最崇玄奉佛的,故百姓对各路神灵的态度很是暧昧。

    既然都来了,不如进去一观。

    李云舒朝自己施展了幻术,身上的道袍变作常服,踏过门槛,进了城隍庙,便被眼前的景象所惊讶到了。

    这座城隍庙的城隍雕像表面镀金,香火气势冲天,完全不合乎常理。

    尽管平安县的人数不少,又有逃避外地战乱的难民安居于此,但是也不可能会如此之多才对。

    李云舒悄然打开眼窍,观香火移动的方向,并没有朝着城隍去,反而是放任不管,任其消散于世间,而且城隍的雕像又无神韵,犹如寻常之物。

    现在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城隍本尊不在城隍庙里边。

    可城隍本尊不在城隍庙内,究竟会在哪里,难道城隍遭遇了不测?

    若真是如此,此时不好试图召唤城隍了,被幕后主使发现,那就糟糕了。

    不过如今还无法做出判断,且去与庙内的灵祝打探打探情况。

    李云舒心底有种预感,莫非城隍的失踪与这次的宗门任务有关。

    “公子,可是来求愿的?”

    耳边传来老妇人温和的声音。

    李云舒回过神来,应是庙内的灵祝,是一个身穿翻领白衫的老妇人。

    在九州东部,只要是供奉神灵的庙祠,就会有相应的灵祝打理俗务,某种意义上,称得起神灵在世俗的代言人。

    没想到尊为城隍庙的灵祝,会亲自过来,看来是看透了他身上的幻术。

    李云舒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隐晦作了个道揖,“不错,在下正有事来求愿,以达心中疑惑。”

    老妇人做了个请的动作,步伐又轻又慢,颇有种韵味,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位美人。

    很快,老妇人便带着李云舒来到了一处地方,摆放着古色古香的花瓶,形态各异,刚一入内,就闻到了熏香气味。

    老妇人自顾自地泡起了茶水,一瞬间,茶香扑鼻而来。

    “这是从彩凤山采来的上好茶叶,入口微涩,回味甘甜,可流转于唇齿之间良久。”

    仿佛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喝茶。

    李云舒自是听过彩凤山的大名,不仅在世俗颇为有名,甚至连修行界的各门各派都会去采购。

    这是因为彩凤山种植了灵茶,所谓灵茶,可滋补五脏六腑,亦可补充灵力,提高稍许的修为,千万别小看这一点,斗法之际,一招不敌,满盘皆输。

    老妇人将茶水轻轻推至青衫道士的前面,示意对方品尝一二。

    李云舒也不客气,拿起杯子,习惯性的吹了口气,才小酌一口,浑身暖意渐起,细细体会着其中滋味,不由暗赞,灵茶不愧是灵茶,好东西啊。

    场面久久无声,只有熏香炉内冉冉升起的白雾。

    在这场沉默的对局中,老妇人最终是败下阵来,按捺不住了,开口道:“不知小道长来小庙有何要事?”

    李云舒饮尽杯中茶水,问道:“为何来城隍庙的人会如此之多?”

    老妇人随口道:“那是因为城隍灵验,有求必应,所以来往人络绎不绝。”

    李云舒继续问道:“那最近可有日日而来之人。”

    老妇人眯起了眼睛,摩挲着大拇指的翡翠玉环,“自然是有的。”

    “茶水不错。”

    氛围再次冷了下来。

    咚咚咚。

    忽然,门被敲响了。

    老妇人眉头微蹙,思绪被打乱了,却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灵祝大人,柳家又派人来了。”

    李云舒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既然夫人有事,那小道先行去也。”

    老妇人并没有阻止,任由离去,目睹小道士的背影,眼神波动异常,最后起身出了小屋。

    李云舒表面看似不紧不慢走出了城隍庙,实则内心起了巨大的波澜。

    在方才的试探之下,城隍很大可能已经不在城隍庙里了。

    准确的来说,城隍庙的灵祝非是原来的灵祝。

    可他并没有证据支撑所想,又怕真是如此,留在城隍庙那可就凶多吉少。

    所以连忙远离了城隍庙的位置,又去与人问了问城隍庙的灵祝来历。

    据说这任城隍姓柳,以前是平安县的县令,还是个清官,因过劳而死,朝廷感念行举,封作了城隍职位。

    无论什么时候,城隍庙的灵祝,一直是个香饽饽,许多人争着要当,而后来好像是城隍托梦,让城隍的亲生女儿当上了。

    打听完其中的情况,李云舒愈发肯定内心的猜测,交予几枚铜板,告谢一声,离开了这里。

    在城隍庙内,别看老妇人的神态极力收敛,可她时不时会露出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这是骨子里的骄傲。

    更别说彩凤山所种植的灵茶数量有限,每年分给各门各派之后,就所剩无几了,这小小的城隍灵祝从何而来。

    很明显,取代灵祝之人,定当涉世不深,退一步来说,也是对于修行界中的事,不甚了解。

    偏远地方的城隍实力即使不高,但是在眼皮子底下,灵祝不可能无声无息地被人取代。

    所以二者相证,城隍已然不在城隍庙,灵祝不再是原来的灵祝了。

    不过没有亲眼所见,终究是无法断言如此,一切只好小心为妙。

    敌在暗,他在明。

    倒不是李云舒爱管闲事,而是平安镇在清秋道派的管辖范围之内,出了什么灵异事件,自然是得负责的。

    这是身为清秋道派弟子的责任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