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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药堂里的恶鬼

    云雾缭绕的狭雾山,每天清晨都会被几个少年准时打破山中的寂静。

    背负巨石赤裸上身爬山的少年,在山林间跃动如鬼魅的少女。

    来到了狭雾山,苏白才知道什么叫做魔鬼训练。

    来到了狭雾山,晴人才知道什么叫做魔鬼训练。

    而渐渐的,全集中呼吸已经无法满足鳞泷先生的要求。

    常中这个概念出现了。

    所谓常中即长期保持全集中呼吸的状态。

    不管是吃饭、睡觉、上厕所,都要保持肌肉的每一个细胞处于吸满氧气的全集中状态。

    虽然想要保持“常中”十分困难,但是带来的回报也很丰厚。

    苏白能够明显感觉自己的肌体有了明显增强。

    在某天苏白向鳞泷、锖兔、义勇和真菰等人告别,表示要下山实战一番。

    “速去速回——真菰快要去参加最终选拔了。”

    苏白笑着揉了揉真菰的脑袋:“放心,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不是这个意思啦……”真菰无奈的笑。

    “我也要。”义勇扭过脑袋,蓝眼睛十分认真的注视他:“礼物”。

    锖兔弯了弯眼睛,笑得十分灿烂:“安全回来。”

    礼物似乎成了少年们的约定,并一定不要带回来什么,安全回来是对大家最好的礼物。

    左近次先生还是穿着那件蓝色波纹羽织,戴着大天狗的面具坐在屋前。

    在苏白向他道别的时候愣了愣,然后从屋内取出了一个……狐狸面具。

    这个面具和鳞泷家的少年们用的是一模一样的,都是他亲手雕刻出来的。

    鳞泷左近次沉默的递给他,几秒后说道:“如果不介意……”

    苏白接过面具,向锖兔一样把面具覆盖在脸上。

    大天狗面具下的表情似乎舒展来了,苏白听到了轻微的笑声。

    嗯,不影响视线,难怪鳞泷先生天天戴着。

    “去吧,等回来我会给你准备好吃的。”左近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白下山后,跟着地图跑到了一个地方。

    夜幕降临,东京府北丰岛郡的泷野川村陷入了恐慌之中。

    村子里最近流传着山上的猛虎下山吃人的传言,有不少村民都在晚上被吃掉。

    但是...那怎么可能是野兽。

    药堂里的医师去看过村民的死亡现场,回来后嘱咐妻子和两个女儿在夜晚关好窗户不要出门。

    忍缩在姐姐的怀抱中,被香奈惠用被子紧紧裹住。

    香奈惠紧紧抱着她,在耳边低语:“不要怕忍,关好门窗就不会有事。”

    她嘴上是这样说着,但好像没什么信心的样子一直在发抖。

    “那怎么可能是野兽......血洒满整整一面墙,比起野兽,更像是被什么变态杀人魔袭击。”

    父母之间的低语交谈钻进她的耳边。

    忍反倒是搂住姐姐,口中喃喃自语:“野兽而已,它们没法冲进屋子。”

    村子里好像响起了嚎叫声,姊妹俩抱住彼此,在房间中瑟瑟发抖。

    父亲已经提着斧头守在楼下了,母亲待在他的身边。

    不管是杀人魔还是什么野兽,应该很难伤害到他们。

    楼下的父亲高喝一声,企图吓退袭击的野兽——或者凶手。

    ‘哐’野兽破门而入。

    香奈惠和忍在黑暗中瞪大眼睛,立刻翻起身往楼下奔去。

    “忍,你流在这。”14岁的香奈惠对忍低声喊道。

    “我也得下去,如果是歹徒我也帮得上忙!”

    11岁的忍表现得十分强势,拿起放在房间里的木棍,跟着姐姐一起冲下楼。

    可姐妹俩看到了什么......

    一个满嘴鲜血,尖牙利齿的四肢爬行动物飞起来扑向父亲,它的动作太快,父亲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地。

    然后被...一口咬断脖子。

    大动脉的鲜血泼洒出来,溅的满墙壁一片红。

    那咬人的根本不是什么猛兽,那是一个额上长着角,长相丑恶的恶鬼!

    “啊——”

    母亲尖叫起来,她看着冲下来不知所措的女儿们,看到倒在地上还在挣扎的丈夫,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力气举起一旁掉在地上的斧子向那恶鬼砍去。

    “噗呲”

    斧头还没落下,母亲低头看去,一只粗长狰狞的鬼爪洞穿了她的胸口,一爪掏出她的心脏。

    姊妹俩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们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惊恐到脑海一片空白。

    香奈惠紧紧抓住忍的衣服,把她拽到身后。

    如果要死...就让忍最后一个。

    恶鬼把那颗温热的,还在跳动的心脏整个塞进嘴中,然后恶毒的看向屋子里的姐妹二人。

    “鲜活的……心脏!”

    恶鬼已经近在眼前,忍已经从浓郁的血腥中闻到恶鬼身上散发出的臭味。

    她看着吓得发抖却还是毅然挡在自己身前的姐姐,脑中只剩下了无尽的绝望。

    她看着吓得发抖却还是毅然挡在自己身前的姐姐,脑中只剩下了无尽的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一家四口到底做错了什么。

    父亲一辈子救治病人,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禁地!

    她看着瑟瑟发抖任然挡在自己面前的姐姐。

    她清楚的知道,姐姐的血肉之躯阻挡不了眼前的恶鬼。

    姐姐被撕碎后,下一个就到自己。

    这样也好,走过三途川的时候有家人的陪伴也不会孤单。

    香奈惠紧紧的咬着腮帮子,那双粉色的眼眸睁到最大,满目惊惧。

    头生尖角的鬼却停下了动作,它的耳朵抖动一下,惊疑不定的看向屋外。

    窗外有呼吸声,还夹杂着低喘,仿佛一个长途旅途的旅人。

    恶鬼露出了微笑,他打算先享受面前这个少女,再吃掉屋外的旅人。

    伸出爪子时,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在向地面落去,脑袋掉了,什么时候......

    顺着少女视线看去,却发现自己的身后已然站着带着古怪面具的少年。手持刀具。

    恶鬼的脑袋咕噜噜的滚落在地板上,眼睛里还带着茫然和惊惧。看着自己消散的身躯不断嘶吼“为什么...没有感到...危险。可恶,我...明明吃掉了这么多人,怎么会......被一刀击败。”

    看着眼前的场景,他叫星海通知周围的隐部队。

    苏白没有理会发癫的恶鬼,走上前去认真的检查了那一男一女的尸体。

    男性死者被咬断了喉咙,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死亡。

    而女性死者......她的胸口被破开了一个大洞,在这个年代,丢失了心脏没有可能会活下去的。

    苏白长叹一口气,甚至不忍心去看门外的两个女孩儿。

    这该怎么办?

    这样荒唐的世道,就连父母双全都在艰难挣扎着生存,而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的两个女孩儿该怎么活下去?

    屋外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披着队服脸上带着面巾的隐者到了现场处理剩下的事情。

    他们会收敛受害者的遗体、安抚和处置幸存者、和当地的警察署沟通情况、记录杀鬼队员的战绩并且上报给总部,而负责杀鬼的鬼杀剑士此时只要默默离开就可以。

    苏白沉默的走出屋子,却看到了救出的两个女孩儿急迫祈求的看向他的眼神。

    没救了,死的很彻底

    他在心里说道,于是很艰难的对着二人摇了摇头。

    那个黑色长发的小女孩立刻软倒在地上,大颗的泪水不断的从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眸中涌出,然后砸落在地上。

    略大一些的少女则紧紧搂住她,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与鬼有血仇的人们总是会这样,死者死在了无限的痛苦中,而生者也会永远记得那幅可怖的画面,要用一生去治愈那个夜晚。

    地图上最近的红点就这一处,他就想着快点赶到这里,试验自己如今的实力,却没想看到这一幕。

    如果自己早来二十分钟,哪怕十分钟,可能这两个孩子也不会失去家人。

    他看到隐的小姐姐上前去安抚她们,强行搀扶着她们离开了这个地方。

    村民们的灯都亮起来了,他们用畏惧和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里。

    警察署也来了人,隐者应付他们很有一套。

    “她们会被送去哪里?”苏白开口问道:“我是说,那对女孩。”

    “小鸟游先生。”被叫住的隐向他点头示意:“听说还有亲戚在世,可能会被送到亲戚身边。”

    “啊,寄人篱下吗……但是比起四处漂泊,这也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现在这个年代,能好好活下去或许已经是神明开恩了。”

    这对少女被送去亲戚家后,也许他们这辈子再也不会相见了。

    苏白干脆连名字也没有问,站在晚风中搓了搓手臂。

    “这天变冷了呀。”

    冰冷刺骨,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这么久了,还是没来任务,是天赋发挥作用吗?这可真幸运啊,要是换个人,那怕有任务做也不会受到伤害。

    在处理完京桥区附近的一只恶鬼后,天色渐黑,苏白在街上找吃饭的地方。

    “玄弥,爸爸被人捅死了。”

    苏白从街上的小吃铺子上把视线扭转回来,看向走在前面拉着木车的一对兄弟。

    说是兄弟,其实他们长得并不相似。拉木车的少年个子高些,长了一头蓬乱但很有型的银发。他身上披着破旧的条纹羽织,虽然拖着沉重的木车却依然脚步稳健。

    而他身边背着包袱的少年留着一头奇怪的鸡冠头,发色深沉,侧过头看哥哥的表情透着些傻里傻气。

    苏白本以为会从这对兄弟的口中听到什么“咱们去报仇”或者“要让那家伙血债血偿”之类的话,没想到银发少年只是沉默了一瞬,然后说道:“今后……就由咱们兄弟俩来保护大家吧。那种畜生,干脆死掉反倒是好事。”

    鸡冠头少年有些发愣,连背上的包袱也向下滑。

    “喂,把东西背好了。”

    “哦哦。”他耸耸肩膀,表情还是有些傻气。

    “但是没有了爸爸,大家还是会觉得不安。”银发少年说道:“就也今天问我为什么爸爸没有回来,寿美和贞子也在看眼色……他们还那么小呢,肯定是在外面玩的时候有小孩子说了什么。所以……”

    他侧过头,看着弟弟的眼睛:“今后就由咱们兄弟俩来照顾妈妈和弟弟妹妹,有问题吗?”

    鸡冠头少年这才反应过来,从鼻头发出了一声冷哼:“什么叫今后‘就’?明明是今后‘也’靠我们俩了,他……”

    似乎是觉得在外议论自己的亡父有些不合适,他孩子气的闷哼一声没再说下去。

    银发少年一怔,旋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苏白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想到这个爸爸到底做得有多失败,才能让孩子们只把他当成是家庭安稳的象征。

    不过有这样一对懂事的兄弟,他们的家庭应该很和谐美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