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不周山
月偃瞧赤鸾红着的小脸稚气未脱，笑道“你悠着点，喝口水，怎么，有人追你吗，怎这么着急。”
月偃不过随口一句，赤鸾接着话茬“差不多，应是有人在后头追我，不知是哪路神仙，总之灵力在我之上我探查不出，又急着回来便未纠缠。”
说话间，赤鸾干了两小杯，月偃拉着她手到一边坐下，赤鸾总算缓过些，接着道：“当初我们察觉天界有些异常，是最早一波赶往西边的，最先到的是阿蛮，她传信回来四个字，'西边有异'，我们觉着事有蹊跷，便都往西边赶，大约快到会和地时，又收到一封密函，只一个字，'撤'。虽是密函，但灵书上的灵息记号我们都能识得，是阿蛮没错。我们觉得她定是遇到了什么危急之事，正商量对策时，天兵凭空而降。”
越听越奇，月偃忍不住问道“怎么天兵也掺和进来，天界现在连情报都要管了？”想是不能，昊天从未约束过各家传递信息的组织，这时候又怎么会突然插手。
“不是，当时场面混乱，一群人混战，从天而降，天兵自是好认，但与他们缠斗的却有些奇怪，黑色一团，无形无状，但能见招拆招，最为厉害的是会喷射一种赤色火焰，所灼之处不但瞬时化为焦炭，还会塌陷，土地会直接塌陷，似是一路往地心灼去。”
月偃心中一惊，怕是有大难将至，这描述与当年补天之战十分相似。她问道“你们最西到了哪里？”
“离不周山大约御风还需半个时辰。”赤鸾回道。
“那不周山是否有异状？”月偃接着问。
赤鸾回忆起来：“到达时即将入夜，远处日月交替，红霞漫天，并无特殊异常。“
“阿蛮最是心思灵活，还能给你们送密函，应是暂无大碍，我们先将信息汇集，再与她会和。赤鸾，明日你先回族中探听一下是否有什么可取信息，想来西边是出了大事，不过被昊天瞒着。”月偃笑道：“机灵些，可千万别被你父王瞧出端倪。”
赤鸾信心满满得应下了。
月偃看着赤鸾的背影，不知这是不是与她的最后一面。实则她并不需要赤鸾从鸟族探听什么消息，西边的祸事她能猜个大概。但这劫难她不想再牵扯什么人进来，更何况这些后辈。回去也好，至少她父亲能护她周全。
赤鸾前脚踏出房门，月偃便对着门口道：“这事儿你知道了？”，似是早有察觉门口有人。
“是，才知道”比岸行至月偃面前，看她面色苍白，担心不过，拉起她的双手放在掌心之中，说道：“九幽的冬季还是冷了些。”
月偃也不挣，双手被捂着确是能驱赶不少凉意。“跟着小红的是肃？”
比岸望着月偃，轻轻点头，生怕她埋怨自己将这小兽置于危险之地。
“那就好，他们都回来了就好。”月偃也轻声低语。
他们两人心事重重，想得都是同一个问题。比岸拉着月偃到一边坐下，双手却仍紧紧攥着。
比岸先道：“肃去得更西一些，看得也真切，不周山顶上的窟窿日益增大，”如今不比万年前，那时只有神、仙、一些灵物，大多见怪不怪。如今得顾及脆弱的人族，天现异象必将引起大乱，他接着道：“赤鸾所见的不周山景象不过是昊天编织的幻象，前几日，天将还能守着幻象结界，不让外界知道不周山的真实景象，眼下怕是撑了多久。”
“他可有向你求援？”月偃觉着昊天真是心大，都这时候了，还闷着没来找他们商量。
“尚未”比岸眉头深锁：“他不但未向你我求援，我已问过几位兄长，均未收到任何消息。”
月偃一时语塞，她知昊天脾性，不到万不得已是决计不向他们开口。
自昊天归位，统领六界已来，对于龙族擅专独权的声音不绝于耳。即便他已摈弃龙族势力，以软禁女武神为代价，仍无法彻底清除各族之间的猜忌。
“最令人担心的还不是这些，”比岸低语，回过神来，他问道：“月儿，你的旧伤近来有无异状？”
月偃下意识得摸了摸后勃颈：“没什么异常，偶有焦灼之感，这些年也都习惯了。”
结界内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糟糕太多，比岸原不想将这些事告诉月偃，以她的性子，无论如何不会袖手旁观。如今的她已不是当年初生牛犊，灵力损耗，无法再承受一次噬心之痛。比岸心头一悸，胸痛症发作，他隐约觉得，此时若不与月偃商量，她必是要再气他好一阵子，实在划不来。
他强忍住不适，接着道：“那些会喷火的黑色迷雾更像是先锋，源源不断向地面砸，他们大多并不与天兵纠缠，一旦接触陆地，便会炸裂。”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有意识的？”月偃惊愕。
“或者说更像是被操控，”比岸接着道“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这个三千。”
“你去了婆娑？何时”月偃只能想到释迦，如果非这个三千，那又该以何种方式来应对。月偃此时一个头三个大。
“方才，你与赤鸾说话片刻。”比岸大约是他们这些神仙中头号爱讲佛理，法理的，只有他去见那几尊佛才没这么大压力，若是换做睚眦，大约是情愿灰飞烟灭也绝不去。
“还说了什么？”月偃也有些好奇。
“不可说”比岸话锋一转将话头拉回不周山：“这也能解释为何你的伤久治不愈。现下，我们在这瞎猜也是无用，昊天怕是撑不了太久，这几日便会来，待他来了再作商议。”
环视玉离的寝殿，月偃虽已小住一段时日，常常出入却仍不免啧啧惊奇，若说九幽宫主殿的晶石生辉，光彩夺目，是发挥了玉离七成功力，那这处更是十二分得夸张。
整座宫殿由16根巨型水晶柱作为主支撑，剔透的紫水晶从上到下由浅而深，不同的活动区域同样以晶石为隔断，连廊之间是繁复的雕刻灯盏，其中并无烛火，以灵力点亮，层层叠叠的折射效果熠熠生辉。晚间，只需一点点灵力，便能点亮这颗镶嵌在九幽宫中心位置的宝石。
奇石美玉算玉离的一个小小爱好，她算是这一方面十分有造诣。
月偃不过随口一句，赤鸾接着话茬“差不多，应是有人在后头追我，不知是哪路神仙，总之灵力在我之上我探查不出，又急着回来便未纠缠。”
说话间，赤鸾干了两小杯，月偃拉着她手到一边坐下，赤鸾总算缓过些，接着道：“当初我们察觉天界有些异常，是最早一波赶往西边的，最先到的是阿蛮，她传信回来四个字，'西边有异'，我们觉着事有蹊跷，便都往西边赶，大约快到会和地时，又收到一封密函，只一个字，'撤'。虽是密函，但灵书上的灵息记号我们都能识得，是阿蛮没错。我们觉得她定是遇到了什么危急之事，正商量对策时，天兵凭空而降。”
越听越奇，月偃忍不住问道“怎么天兵也掺和进来，天界现在连情报都要管了？”想是不能，昊天从未约束过各家传递信息的组织，这时候又怎么会突然插手。
“不是，当时场面混乱，一群人混战，从天而降，天兵自是好认，但与他们缠斗的却有些奇怪，黑色一团，无形无状，但能见招拆招，最为厉害的是会喷射一种赤色火焰，所灼之处不但瞬时化为焦炭，还会塌陷，土地会直接塌陷，似是一路往地心灼去。”
月偃心中一惊，怕是有大难将至，这描述与当年补天之战十分相似。她问道“你们最西到了哪里？”
“离不周山大约御风还需半个时辰。”赤鸾回道。
“那不周山是否有异状？”月偃接着问。
赤鸾回忆起来：“到达时即将入夜，远处日月交替，红霞漫天，并无特殊异常。“
“阿蛮最是心思灵活，还能给你们送密函，应是暂无大碍，我们先将信息汇集，再与她会和。赤鸾，明日你先回族中探听一下是否有什么可取信息，想来西边是出了大事，不过被昊天瞒着。”月偃笑道：“机灵些，可千万别被你父王瞧出端倪。”
赤鸾信心满满得应下了。
月偃看着赤鸾的背影，不知这是不是与她的最后一面。实则她并不需要赤鸾从鸟族探听什么消息，西边的祸事她能猜个大概。但这劫难她不想再牵扯什么人进来，更何况这些后辈。回去也好，至少她父亲能护她周全。
赤鸾前脚踏出房门，月偃便对着门口道：“这事儿你知道了？”，似是早有察觉门口有人。
“是，才知道”比岸行至月偃面前，看她面色苍白，担心不过，拉起她的双手放在掌心之中，说道：“九幽的冬季还是冷了些。”
月偃也不挣，双手被捂着确是能驱赶不少凉意。“跟着小红的是肃？”
比岸望着月偃，轻轻点头，生怕她埋怨自己将这小兽置于危险之地。
“那就好，他们都回来了就好。”月偃也轻声低语。
他们两人心事重重，想得都是同一个问题。比岸拉着月偃到一边坐下，双手却仍紧紧攥着。
比岸先道：“肃去得更西一些，看得也真切，不周山顶上的窟窿日益增大，”如今不比万年前，那时只有神、仙、一些灵物，大多见怪不怪。如今得顾及脆弱的人族，天现异象必将引起大乱，他接着道：“赤鸾所见的不周山景象不过是昊天编织的幻象，前几日，天将还能守着幻象结界，不让外界知道不周山的真实景象，眼下怕是撑了多久。”
“他可有向你求援？”月偃觉着昊天真是心大，都这时候了，还闷着没来找他们商量。
“尚未”比岸眉头深锁：“他不但未向你我求援，我已问过几位兄长，均未收到任何消息。”
月偃一时语塞，她知昊天脾性，不到万不得已是决计不向他们开口。
自昊天归位，统领六界已来，对于龙族擅专独权的声音不绝于耳。即便他已摈弃龙族势力，以软禁女武神为代价，仍无法彻底清除各族之间的猜忌。
“最令人担心的还不是这些，”比岸低语，回过神来，他问道：“月儿，你的旧伤近来有无异状？”
月偃下意识得摸了摸后勃颈：“没什么异常，偶有焦灼之感，这些年也都习惯了。”
结界内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糟糕太多，比岸原不想将这些事告诉月偃，以她的性子，无论如何不会袖手旁观。如今的她已不是当年初生牛犊，灵力损耗，无法再承受一次噬心之痛。比岸心头一悸，胸痛症发作，他隐约觉得，此时若不与月偃商量，她必是要再气他好一阵子，实在划不来。
他强忍住不适，接着道：“那些会喷火的黑色迷雾更像是先锋，源源不断向地面砸，他们大多并不与天兵纠缠，一旦接触陆地，便会炸裂。”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有意识的？”月偃惊愕。
“或者说更像是被操控，”比岸接着道“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这个三千。”
“你去了婆娑？何时”月偃只能想到释迦，如果非这个三千，那又该以何种方式来应对。月偃此时一个头三个大。
“方才，你与赤鸾说话片刻。”比岸大约是他们这些神仙中头号爱讲佛理，法理的，只有他去见那几尊佛才没这么大压力，若是换做睚眦，大约是情愿灰飞烟灭也绝不去。
“还说了什么？”月偃也有些好奇。
“不可说”比岸话锋一转将话头拉回不周山：“这也能解释为何你的伤久治不愈。现下，我们在这瞎猜也是无用，昊天怕是撑不了太久，这几日便会来，待他来了再作商议。”
环视玉离的寝殿，月偃虽已小住一段时日，常常出入却仍不免啧啧惊奇，若说九幽宫主殿的晶石生辉，光彩夺目，是发挥了玉离七成功力，那这处更是十二分得夸张。
整座宫殿由16根巨型水晶柱作为主支撑，剔透的紫水晶从上到下由浅而深，不同的活动区域同样以晶石为隔断，连廊之间是繁复的雕刻灯盏，其中并无烛火，以灵力点亮，层层叠叠的折射效果熠熠生辉。晚间，只需一点点灵力，便能点亮这颗镶嵌在九幽宫中心位置的宝石。
奇石美玉算玉离的一个小小爱好，她算是这一方面十分有造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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