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命运轮转

    见月偃没有接话，月嫪接着道：“前后对比着几位命簿翻看，这处变化应是由墨小殿下出世所引发。原先命数，珏小殿下独自上山，拜元清仙人为师，与昊天玉帝于四百年后历劫时相遇。”

    月偃听到是珏儿时，她自觉气海翻涌，喉头腥甜，仍强撑坚定心智，若撑不住这最后一刻，三天入定前功尽弃。回过神，她平静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知墨儿并非玉离所生。”

    “是。”月嫪确信昊天知道，已她对昊天的了解，即使当时灵元在人间，也不可能对月偃的事无知无觉，何况三道无量天雷降下动静不小。

    “这三日天界可还有异常。”月偃问。

    “天兵源源不断调往不周山。”月嫪回道：“魔界也去了不少魔兵，战事越发吃紧，竟没有转好的迹象。”

    “好，你先清点一下殿内人数，等我召唤。”月偃道。

    “是。”月嫪退下。

    月偃睁开眼，修灵诀功成。她回身拿起月嫪放下的白玉酒盅，一饮而尽，以辛烈冲刷腥甜气味，月嫪有心，这一壶并非清风玉露，而是极品昆仑殇，这霸道的酒精倒是很称现下这心境。

    比岸从池底向上游去，游到岸边站起，晕染开层层涟漪，他缓步走向月偃坐到她边上，招来诀唤来池边另一盅酒，闻了闻是人间的味道，也一饮而尽。然后抓住月偃手腕，他惊到，同是闭关三天，她尽恢复得如此好，灵力甚至胜过过往强盛时期。“你用禁术？”比岸抓得更紧些，质问到。

    “怎么，你要罚我？”月偃笑道。

    “此诀胜在没什么反噬，若不成只是耗费时间。你爱用便用。”比岸并不想追责，但他心中疑惑的是，月偃为何会识得此诀，但月偃既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他便不想追问。

    “没什么要问我？”月偃又斟了一杯昆仑。

    “昊天与你的天命姻缘？”比岸往月偃身边凑了凑，懒懒得将头靠在月偃肩上，从未如此乖巧柔顺过的他似是在撒娇。“其实也没什么，与你说过，我不在乎。若真有天命，改了便是。”

    回想起来，月偃觉着比岸的心性与早几百年前的日子有些微妙的不同，说是放肆任性，但他也没有违背过任何法理典仪，对昊天仍一如既往的包容。说是拘谨，但自从那次在前殿书架前生出些暗暗的情趣，他便再也没有放下，如今，已经是信手拈来的程度，否则又怎会显露出这样示弱撒娇的模样。

    饮下最后一盅昆仑，月偃问道“昊天可否找你？”

    “尚未。他此刻应仍在昆仑。不周山那处有长兄应是仍能撑得住。但想来，昊天也是时候召唤你我二人了，此战，不宜再拖。”比岸回到。

    “那日，他伤得不轻，你我此处闭关三日，他应是于下界闭关重修凡体肉身。”月偃顿了一下，轻轻问道：“墨儿，该如何寻？”

    方才月偃出关时一派平和沉静模样，比岸却担心她郁结在胸更容易出事，此刻终于等到她问，他才松了一口气，道：“睚眦去找时过于匆忙，应是有许多疏漏之处才未能找回。幸而当时塞了一片龙鳞在墨儿手中，这龙鳞阳气颇重，寻常走兽精怪都避之不及便不会伤害到孩子。此后，只需循着这鳞片上的龙息去寻，应是不难。”见月偃听后神情略略舒展，他更放下些心来。

    “找墨儿的事儿，便由我来安排，你莫要在此刻在这事上分神。”比岸道。

    “好。”月偃明白比岸意思，寻子之事不宜声张，能调遣来用的唯有几位亲侍仙官，比岸筹谋定然是万无一失。而她自己还有其他事情不得不要亲自去做，她从池中站起，单衣坠着水珠贴在她身上，她将头发束起，正色道：“既已出关，该去会会昊天了。”

    此刻日轮渐没，星河初升。日月交替处晕开层层波纹将辉光洒下，影影绰绰中映照出月偃婀娜的身形轮廓，比岸恍惚间想起曾经，同泡灵池，天河数星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

    与比岸分开后，月偃回到中殿细细查阅命簿，她与比岸，穹膺与玉离，昊天与珏，些微的改变却让天地运转，各人的命数与之前的大相径庭。她心中有了决断，放下命簿，唤来月嫪听命。

    月偃此刻放心不下的有两件事，一是这姻缘殿中藏着的几处秘密，二是月嫪，赤鸾等人的安危。